皇清秘史
第一百十八回 炸督署志士捐躯 筹军饷华侨奋臂
话说中国自拳匪乱后。
外人蹂一躏了北京,还闹得辱国丧师,赔偿损失。
国家元气,因此大伤。
那广东一班革命一党一人,鉴于国势日非,有机可乘,当由郑士良招集旧时一党一同志,迳入惠州起事。
由史坚如入羊城,以响策应。
这时孙文正在日本,便偕同四个外国军官绕道香港,潜入内地,亲率各方健儿,组织训练革命军队,以救危亡。
岂知孙文到了香港,刚一发动,即为香港政一府侦知。
这香港是英国租界,不能作军事行动。
当行监视,孙文计划不能施行。
遂变计命杨衢云李纪堂小白留在香港,暗地里接济。
郑士良负惠州一方全责。
孙文乃去香港,重返日本。
到了日本,闻得中国北方,两宫尚未回銮。
李鸿章业已病死,陷于无政一府状态,更为着急。
他想革命事业,不在此进行,更待何时,遂即赴台湾,往见总督儿玉。
这时儿玉总督,是一位赞成中国革命的人,乃派民政官后藤与孙文接洽,表示竭力赞助。
并许以起事这后,尽力相助一切,孙文大喜,遂扩充原定计划,加聘军官,一面电郑士良火速发动,不得直一逼一省城,先行占领沿海一带地点。
厚集一党一众,以候干部到达,大举进攻。
郑士良奉令即日入内地,亲率已集合于三洲田之众,出而攻扑新安,深圳之清兵,尽夺其槍械。
转战于龙冈淡水永湖梁化白芒花三金祝等处,所向皆捷。
便占领了新安大鹏至惠州平海一带沿海之地。
正在这个当儿,日本政一府更换局面。
新内阁总理伊藤,对中国方针与前内阁相反,乃禁制台湾总督,不许与中国革命一党一接洽。
又禁武器出口,及禁日本军官投效革命军,孙文由台湾潜入内地,计划破坏,孙文也无可如何。
当遣山田良政与同志数人往郑士良处报告一切情形,并令相机便宜行一事,山田等合已有万余人。
但弹药已尽,饷项告绝。
正在渴望干部军官及武器接济。
忽得山田报告,便将集合万余人解散,率其原有之数百人,问道出香港。
史坚如屡谋响应,皆不得当。
遂决意自行用炸药攻毁两广总督德寿之署而残之。
炸发不中,史坚如被擒遇害。
但革命一党一健将史坚如虽被擒遇害,反把那一班志士都激昂起来了如从前惧革命一党一如毒蛇猛兽者,反之则抱同情,恨其事不成,大为惋惜。
革命声势大震,孙文之名,于此以彰。
在日本一班留学生青年会,演说革命排满,被驻日公使驱逐出校。
而戢元成沈虬齐张溥泉等则大抱不平,遂发起国民报,鼓吹革命,自报纸出版,传入内地,空气又为一变。
在上海则有章太炎吴稚晖邹容等借苏报,大肆攻击西后,鼓吹革命。
因为上海是各国租界,花洋杂处,满清政一府为条约所限,反倒投鼠忌器起来。
在新衙门控告章太炎、邹容,英领事为顾念邦交,将章邹二人判了两年徒刑,拘囚于租界监狱,吴稚晖亡命欧洲。
邹容因是政治犯,租界监狱当然特别优待。
在狱中著有革命军一书,为排满最激烈之立论。
一经出版,流传到国外,华侨极为欢迎。
便有张静江在巴黎,倾其所得六七万元,尽助革命军饷糈,一时闻风兴起者如安南之黄景南,西贡之李卓峰,曾锡周等皆出资援助。
安南总督韬美氏托东京法公使屡招孙文,直到孙文到了安南,韬美子离任回国,由哈德安秘书招待。
华商黄龙生,甄吉亭、杨寿彤等请加入革命军,孙文大为欢也,便取道日本赴欧美。
在途中,遇廖仲恺夫妇,马君武、胡毅生、黎仲实等赞成革命,结为一团一体,风声所树,感兴奋而起图义举者,在粤则有李纪堂洪全福。
在湘则有黄兴、马福益。
一时风起云涌。
集合全国英雄,成立革命同盟会。
定立中华民国之名称。
而公布于一党一员,本省,鼓吹革命主义。
不到一年,进步之速,实出意外。
当时外国政一府,对中国革命一党一,俱表同情,法国武官布加卑,奉陆军大臣命来访孙文并传达赞助之意。
孙文请他派员相助,以协调联络之事。
布加卑当派驻扎天津之参谋部武官七人,归孙文调遣。
孙文命廖仲恺往天津设立机关,命黎仲实与武官调查两广。
命胡毅生与武官调查川滇,命乔宜齐与武宫往南京武汉。
时南京武昌两处新军皆欢迎革命。
南京有赵伯先接洽。
约同营长以上各官相见,秘密会议,筹划进行。
武昌刘家运约同志军人在教会开会,事为两广总督张之洞所闻,乃派洋商西人,密探消息,捕刘家运,执行槍决。
遂奏报清廷,与法公使交涉,将布加卑等撤回本国。
这个消息,传到西安。
西太后知道辛丑合约成立之后,各国举动照约履行。
对于自身问题,各国也不反对,回銮并无危险。
即于是年七月下旬,命扈从大臣,勘视东路的行宫及銮舆所经的道路,以便回銮。
但传谕各省地方长官,凡舆驾所经过之地,无须过于供张诸事务求俭约,这是太后蒙尘之时,备尝痛苦,也算是一种觉悟了。
到了启銮那一天,西安省城中,各大街道上,一律用黄土铺地,两边的店铺,都悬灯结彩,十分热闹。
这时比较来的时候,又大不相同了。
太后传谕,把銮舆的黄缎幔打起,任民间妇女,瞻仰圣容。
当车驾尚未出城之前,由弹压的兵士,执着马鞭,清了街道,后面便是前导马,一对一对地走过去。
前导马之后,是黄衣帽的太监,和穿黄马褂的官员。
其次又是乘马的太监,那步行的太监们,都手中提着香炉,满街上香烟缭绕。
两旁各大小铺户,都焚香点烛,恭送佛爷。
街市中鸦雀无声。
随驾左右的人,皆是绣服黄裳,金煌辉亮王公大臣们,尽穿着官服,在街上步行,禁卫军过去,便是光绪皇帝和皇后嫔妃的车驾,后面黄轿里,坐着大阿哥,并许多护驾的亲王。
太后所坐的銮舆,用三十六个人抬着。
都穿着一团一龙褂子,很整齐的过去。
不料在这警卫森严的时候,忽然来了一个大汉,赤膊跣足,脸上涂着花彩,双手乱舞的,直到太后銮舆之前。
两旁侍卫,立刻将那大汉擒着,一刀砍在街旁。
这时扈从的大臣们,生怕又闹刺客,惊犯了御驾,就命追究那大汉的来历。
经地方官查明报告,才知道那大汉原是一个疯子。
当下銮舆经过的地方,民间的妇女,都长跪在两旁,迎送圣驾。
太后在舆中,瞧见那妇女之中,有一位穿补服的命妇,很恭恭敬敬地跪在那里。
西太后命赏给她银牌一面。
太后出了西安,一路浩浩荡荡向前进。
进了潼关,沿途地方官,无论文武大小,一律跪送。
护驾的兵丁,除了原有马玉昆的五百人以外,又有宋应的军队。
过太原时,光绪皇帝命将前次驻跸地方的各祠庙,统赐御书匾额一方。
太后心中颇为欢喜,但是太后到西安的时候,有侍臣荣辛的儿子,也扈从前来,常在太后面前伺候,很得太后的欢心。
那小孩年纪只有七岁,十分聪明。
太后赐他食物,他必先行礼,然后取食。
因此太后不时召见他进来游玩。
等太后回銮之际,那小孩子偶染一病,遂至夭殇。
太后很为不乐,便命在太原建一神童祠为纪念。
正是:革命声势澎湃日銮舆迢递返驾时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