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眉大侠
第四十六回 名师登门传绝艺 高徒受业苦攀登
白芸瑞吃了起死回生丹大见功效,“啊”的一声睁开眼睛,一家人乐坏了,五一奶一奶一不顾一切扑到一床一前抱住孩子:“儿呀,你真好啦?”
芸瑞也搂住母亲:“一娘一,我好啦。”
和尚在一旁笑呵呵不说话,两位太医只觉得心里有愧:我们堂堂的御医反不及一个穷和尚。
白芸瑞恢复了三天能下地了,过了几天能吃东西了,没有到半个月就全好了。
白府一片欢天喜地,把这和尚奉为神医。
和尚也没走,挑剔也不大,素斋素饭就可以了。
人们发现这穷和尚挺古怪,平时不说话,没事给白芸瑞开点药,到了晚上就在房一中打坐,一坐就是通宵。
其实大家也能猜着八九分,这是世外高人。
只见他天天晚上练功,什么功夫却说不清。
等白芸瑞病一好,两位太医辞行,五一奶一奶一拿出不少钱来,两个太医是千恩万谢:“五夫人,我们很对不起少爷,这病不是我们治好的,不过请夫人手下留情,您在给皇上写奏折时千万别这么说。”
五一奶一奶一乐了:“二位先生放心。”
两个人点点头,高高兴兴地回东京了。
五一奶一奶一随后递上一张奏折感谢皇上,另外给两个太医说了几句好话。
对这和尚怎么办?五一奶一奶一想:我倾家荡产也得报答。
一天,五一奶一奶一带着白芸瑞,白福把和尚请到大厅,宾主落坐之后五一奶一奶一先笑后说话:“老罗汉,您是我一家的救命恩人。
您知道,芸瑞是我唯一的孩子,老白家千顷地一根苗,如果这孩子有个三长两短,白家就算挖苗断根了。
您大慈大悲把他给救了,我真不知怎么报答为好。
敢问师父您有什么要求,我们但凡能做到,一定尽力。”
白福也说:“大师父佛光普照,有起死回生的妙术,我们少爷得救是您赏赐的,夫人说了,您有什么要求只管讲吧。”
“阿弥陀佛!多谢夫人一片美意,总管一片热心。
贫僧没有什么要求;不过我有一事不明想当面请教。”
五夫人说:“有话请讲。”
“我听说夫人有个规矩,就是让芸瑞学文不学武?”
夫人点点头,眼泪掉了下来:“我下过这样的决心。
他父在世时酷一爱一武艺,有能耐,胆子壮,不然怎能三上冲霄楼命丧铜网阵!我想起这事就一毛一骨悚然,因此就想只让芸瑞好好读书,弃武从文。
难道我错了?”
“嗯,有一定道理。
不过练武之人成千上万,难道都像白五爷那样?不见得。
您应当明白这孩子喜欢什么,就叫他学什么。
强扭的瓜不甜,他也学不好,他喜欢练武还是学武为好。
既然您问贫僧,我要求您唯一报答我的,就是让你儿子拜我为师,贫僧教他武艺。
这武艺不光是打拳踢腿,它也是一门学问,我能治好你儿子的病也包括在武艺之中。
如果贫僧幼年不勤学苦练,我也救不了您的儿子。
不知夫人意下如何?”
五一奶一奶一一听:这怎么办?本不希望荟瑞练武,但这和尚非要收他为徒,自己话已说出怎么往回收?她回过头来看了看白芸瑞,意思是征求儿子的意见。
白芸瑞跪在她面前:“一娘一,大师父说得对,老实跟您讲,我就一爱一练武,背着您跟白福学了好几年了。
假如你儿会武艺,前者咱能吃亏吗?张华那群贼大闹我爹坟地,咱差一点全家遭难。
当时我恨不能把这帮贼斩尽杀绝,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才一口气病倒。
一娘一啊,您就答应了吧!”五夫人点点头:“既然你执意学武,一娘一不拦你,还不快去拜见师父!”白芸瑞转身又跪和尚:“您不但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是我的老师,弟子求之不得,恩师受我一拜!”“阿弥陀佛,起来,起来。
……夫人,您看这事能不能定?”
“定,定!大师父,也是我求之不得呀,要您一操一心了。”
“实话说,贫僧早已闭门不收徒弟,我收芸瑞是因为白公当日名扬四海,他是大宋的堂堂忠臣,你儿将门虎子,贫僧有责任培养他成一人这才主动登门;换别人,就是给我跪烂门槛、磕肿头皮我也不收。”
五夫人乐了:“敢问师父出家在哪座名山,怎么称呼?”
和尚说:“贫僧出家在河南嵩山少林总院,后奉师命在屏风岭主持分院,人送绰号‘疯僧醉菩提’,法号凌空。”
五一奶一奶一不清楚,白福一听吓了一跳:他就是少林八大名僧凌空长老!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白福忙不迭过来见礼:“不知道您就是凌空长老,前有冒犯请您千万担待!”“不知不怪,今后已是一家人。”
众人乐了。
五一奶一奶一指着问:“既然老人家收我儿为徒,不知带他到什么地方,难道还去屏风岭?我可舍不得呀。”
“夫人放心,我怎能忍心带走你的心肝儿子!一半会儿我不回去,就住在府上教芸瑞练武。”
夫人一听就没说的了,问凌空长老需要什么,长老要求拨个清静院子,又开了个单子购买一些零碎,只要简单被褥,一日三餐粗茶淡饭。
五一奶一奶一吩咐白福管理此事,要好生照看长老起居饮食。
白福奉命把后院收拾出来,书房改成练功房,其实也是白玉堂当年练功的地方。
这五间房全打通了,也很宽阔高大,在里边打拳踢腿弄棒绰绰有余;屋里不行还有院里,这院里白沙铺地,已用石碾压得很平。
想当初十八般兵器应有尽有,自从白五爷死后,五一奶一奶一一赌气全销毁了,现在荡然无存。
凌空长老要的也就是这些,白福一一重新照办,不到十天一切齐备。
白福为人机敏,有些想不到的也做到了。
凌空长老挺高兴,决定第二天教白芸瑞正式练武。
他问芸瑞喜欢练什么,芸瑞说:“我想练水旱两路功夫,十八般兵刃都想练,最喜欢单刀;另外,我打算学的能耐不敢说天下第一,也得数头等,别给我爹丢脸。”
老和尚乐了:“应该有这种雄心壮志。
为师把丑话说在头前,练功这方面要求严,你要付出辛苦。
不按为师教导我可要生气,你也成不了名。”
芸瑞跪下说:“师父怎么要求我怎么做,不对,打骂随便!”“好孩子,说得对。
‘严师出高徒’,决不许你放任自流。
明天咱就开始练二五更的功夫。”
下去后,白福拉着芸瑞的手:“少爷知道这和尚是什么人吗?他是少林寺八大名僧的第三位,他的两位师兄一是铜金刚铁罗汉磨成大力佛欧陽普中,一是扭转乾坤目揽十方欧陽中惠,他叫疯僧醉菩提凌空。
武林中提起他都得抖三抖。
他收徒弟门儿都没有,今天主动登门收你为徒,这是老白家的造化!你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要好好学。”
“您放心,不好好学我把白字倒写!”
第二天,老师真教,徒弟真学。
凌空教他的全是进手招、真功夫。
他发现芸瑞聪明,一教就会,举一反三。
有时他向凌空提出种种疑问:“这招假如不那么用,改成这么用怎样?”
“对呀!”凌空看这孩子有出息,能动脑筋,说得在理,反过来从他身上还学到不少东西,教起来老和尚更高兴。
光陰似箭,春去寒来,他教芸瑞二年功夫等于二十年。
跟某人学艺二十载未必真有能耐,但是白芸瑞这二年学的全是真功夫,个头也蹿起来了,胸脯也挺一起来了,咳嗽一声两响,吐口唾沫能把地下砸个坑。
什么原因?元气练出来了。
凌空说:“你跟我学艺两年了,为师打算明天回山。”
“师父为什么突然要走?是弟子怠慢了?”
“非也。
咱师徒感情越来越融洽,上自你一娘一下至仆人,对为师十分尊重,相处如亲人,我能挑理?我这是临时告辞,有点事。”
“什么事能告诉我吗?”
“我离庙二年了,得回去看看,要料理一番,最重要的,要给你取一件兵刃。
你不是喜欢刀吗?我庙里有一口金丝龙鳞闪电劈,乃是宝刀。
当初我还没想给你,你这孩子有出息,因此以宝刀相送。”
“谢谢师父!那您什么时候能回来?”
“多则三月,少则四十天一定回来。
为师回来以前不准你一浪一费光陰,要好好学、天天练,就如为师在你眼前一样。
回来我还得看看你的功夫,有进步,为师高兴;要退步了,我可不答应。”
“请师父放心,请回来检查。”
芸瑞随即禀明母亲,五一奶一奶一高高兴兴准备酒席给凌空长老饯行。
芸瑞难舍难离地送师父,凌空乐了:“你怎么跟孩子似的?现在你已是成一人了,咱们很快就能见面,回去吧!”“师父保重,早点回来。”
和尚一甩袖子飘然而去。
白荟瑞回到练功房掉眼泪,长吁短叹。
白福问怎么了?“我舍不得师父……”“早晚他得离开,你学完了也得自己闯江湖,早晚你爷俩得分开呀。
从明儿起我陪你练。”
等芸瑞一练,白福乐坏了:“少爷比当年的白五爷胜多少倍,有出息!”芸瑞自然高兴。
但师父走后一个月,人没回也没信,四十天一过急得白芸瑞吃不好饭,睡不好觉。
他没事儿就到庄外张望,有时一等两三个时辰把眼都看花了。
到五十天头上凌空没回来,白芸瑞心里可没底了。
这一天他又到庄外隙望,仍然不见师父影子,回来一头栽到一床一上胡思乱想:师父真不回来了,明天同一娘一商量商量带点路费找到嵩山少林寺去。
白芸瑞迷迷糊糊睡了一宿,天没亮白福跑进来:“少爷快到门口去看看,谁来了?”
他以为师父回来了,边穿衣服边往外跑,到门前一看傻眼了,来人乃是个年迈苍苍的老者,他头戴草纶巾,紫绸子挂里两很大飘带绣着五福捧寿;一身土黄布裤褂,腰里系着带子,半截白布高筒袜子,千层底儿鞋,手里拄着一根乌木拐杖。
老者个儿不高,有点驼背,面如重枣,两道花白眉一毛一,一对阔目,狮子鼻、大盆口,颏下飘着银髯,斜背个小包。
别看他偌大年纪,一精一力很充沛。
芸瑞不认识老者,回头瞪了一眼白福,心说你怎么不说清楚?他赶紧整整衣服冲老人一抱拳:“老人家找谁?”
“如果我没认错的话,您就是白芸瑞少爷了?”
“是的,您是……”“老朽从河南来,我绰号威震西方老鸳鸯姓公冶名寿长。”
白福一听用手一捅一了一下白芸瑞,抢步上前赶紧施礼:“老剑客,久闻大名未曾得见尊颜,五爷在日常提到您,您大驾金身光临敝府这是从哪儿来,里边请!”“正要进府讨扰。”
说话间把老剑客拉进客厅。
白福抓这机会在芸瑞耳边告诉:“这位是长乐岭的老剑客,中州四大剑客首位,善使鸳鸯掌,打遍天下没对手。
这是难得的高人,别叫他走,好好跟他学。”
芸瑞高兴极了,热情款待。
他问:“老剑客到舍下有什么事吗?”
“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在河南听说你拜了个老师叫疯僧醉菩提凌空?”
“是呀。”
“少爷错了。
他没啥能耐,你为什么拜他为师?他是少林寺总院发配到屏风岭的,他又能教你什么呢?我本打算到少林分院找他辩理,别人劝我:白大将军在世为大宋尽忠,他的后人一大家不能袖手不管,所以老朽‘一毛一遂自荐’来教你武艺,你看如何?”
白芸瑞一想:我老师凌空是被驱逐的?可他从未谈过。
即使真的这样,和我有什么关系?他老人家把我救了传我武艺,我怎能弃旧迎新?想到这儿他一抱拳:“老人家刚才这些话我听不懂。
我不承认我老师误人子弟,任何时候他都是我的师父,您的美意我恕难从命。”
“哈哈哈,好孩子,有出息的大丈夫!我说的话你别不一爱一听,为什么他走了至今不回来?他回不来了,他有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当朋不言友,我不揭他的老底儿,你就不必老盼他回来了。
如果他真不回来,难道你不学武艺了?再说,他已误你二年,并未传授你真正本领,你可千万别自误。
你就上一回当把我收留府里,我的武艺比他强,咱俩切磋切磋,在这儿等三个月他要不回来,你就知道我说得真假了。”
白芸瑞脑袋嗡嗡直响,一琢磨:不可不信,不可全信。
我和这老头儿无冤无恨,他造这个谣干什么?他是中州四大剑客头一位,岂能信口开河?想到这儿他一施礼:“您这么高身份的人,请都请不来,愿住下,我求之不得。
我这就给您准备下榻的地方。”
“用不着,那和尚住在哪儿我就住在哪儿。
把他的行李搬出去,给我换一套就可以了。”
都安排好了,白芸瑞一抽一空儿把这件事和一娘一说了,五夫人也是一惊。
夫人又一想:江湖上的事错综复杂,你还不能不信。
这个老人还真有点热心肠,千里迢迢从河南来到这儿,跟我儿交了细底,不能说人家不是一片好心。
究竟这是怎么回事,到现在是难猜难信。
五一奶一奶一告诉儿子:对待这位老人要格外尊重,不准小瞧。
当夜无事,白芸瑞陪老鸳鸯闲谈,白福一旁伺候。
公冶寿长说:“咱们闲着也是闲着,你练两趟我看看怎么样,凌空和尚教给你的玩艺儿你拿出来我开开眼。”
芸瑞一想:练就练,我还不知你的能耐有多大。
你要说凌空没能耐,到什么时候我也不信。
他把外边的衣裳闪掉了,白福帮着他把带子紧好,抬胳膊抬腿没有半点绷挂之处。
白芸瑞往院当中一站说:“老剑客,我可献丑了。”
“练吧,把压箱底儿的都抖搂出来。”
芸瑞往下一哈腰,走行门、迈过步,光练了一趟少林神拳。
凌空本身是少林神派,教给白芸瑞的当然都离不开少林派。
这套少林神拳一百零八路,芸瑞一边练着一边心里觉着很美:这玩艺儿多好?站如钉、走如风,拳似流星眼似电,身如蛇行腿为钻;猫蹿狗闪,鬼滚魔盘蟒翻身,龙探爪、猴上树、虎登山!各种动作全有。
往上一蹦,一丈多高;往下一落,生息皆无,真是快如闪电一般。
白福在旁边一面看一面啧嘴:“啧,啧,好,好!啊唷,我们少爷可不得了,就现在这功夫比当年的五爷强了好几倍!再学几年,就是了不得的剑客。”
白福小声自语,又偷眼看看公冶老人,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哪知道这老鸳鸯公冶寿长瞪眼瞅着越看越发蔫儿,最后把眼睛闭上了。
白芸瑞练完少林神拳回头一看,老头儿睡着啦,芸瑞心里这个不痛快:我白费劲了!过来用手一推:“老剑客您怎么了,路上累了?”
“哎哎,少爷,对不起,方才我一阵困倦打了个盹儿……练完了?”
“您说我练得怎么样,凌空老师教得如何?”
“哎呀白公子,我一说话你就不一爱一听,我说他误人子弟你不信,刚才你练的是不是少林神拳?”
“是呀。”
“这叫什么神拳?这不都是挨打的招吗?你自己练觉得挺好,将来到江湖上遇上名人,伸手你就趴下了。
你这是挨打的招,少林寺中不要的招叫凌空划拉来了,还当宝贝似地教给你,我越看越窝囊,越生气,这才打盹儿。”
白芸瑞一听,这心里跟火烧似的,脸也红了,气也粗了:“老人家此话当真?”
“这还假得了吗!不信咱们当场试验。
我练一套少林神拳,你就知道我说的是真的还是假了,怎么样?好,我练练。”
老头儿说着话把衣服脱了,袖子一挽,鞋带儿系了系,往院里一站。
芸瑞瞪眼在这儿瞅着。
就见公冶寿长先活动筋骨,然后跟芸瑞、白福说:“二位,咱们把话说清楚,我可不是少林派,对少林派的拳脚我略晓一二。
这套神拳我虽然没有练过,但也看见过,练得不好,请你们别挑剔,过会儿再练练我本身的功夫。”
老人说着往下一哈腰,套式和白芸瑞没有什么区别,也是少林神拳,但是就一样,功夫奥妙,没法比!把白芸瑞看傻了:啊呀,也许我是外行,我瞅他这能耐比凌空师父的强得不是一半点,相比之下凌空师父的确不如公冶寿长老人。
这老头儿没说瞎话!等公冶寿长练完了往下一收招儿,气不长出,面不改色。
“哈哈……白公子看见没?我不会少林拳,这叫照葫芦画瓢。
他教的跟我练得一样不?”
“这……”白芸瑞没法说了。
要说凌空不如你,这话说不出,其实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总觉得对不起凌空大师。
“老人家,反正是都有所长,他有他的长处,您有您的长处。”
“白公子别客气了,心里怎么想,你就怎么说,何必吞吞吐吐!我不是自夸其德,我准比他强!我是没遇上他,遇上的话,我狠狠地教训教训他。
另外,你再看看我练的。
我本身是峨眉派的,武当的功夫我也练过几年。
我先练练鸳鸯掌,再练金莲掌,你瞅瞅我比凌空强不强?”
说着,公冶寿长老剑客先练鸳鸯掌,一练完,白芸瑞连话也说不出来了——简直太高了。
他想:怪不得都说“人后有人,天外有天”,一点都不假。
你认为这位功夫到顶了,还有比他强的!他见这公冶寿长论身法、掌法、快劲儿都在凌空之上,这才心服口服。
没等公冶寿长练完金莲掌,连白福也服了:“好!好!”白福经验丰富,见识得多,他一瞅,太高了。
练完后,老爷子归座,白福给满了一碗香茶,就问:“老剑客这次来的目的究竟为的是什么?就是为向我们这儿透露凌空的底呢还是另有打算?”
“好吧,问到这儿我就直说吧,白公子,我想收你为徒,我给你当个师父,我认为只有我才有资格做你的老师,不知你意下如何?”
“老人家要收我这个徒弟当然求之不得,但我已先拜凌空为师了。”
“不妨事。
一个徒弟找几个师父这事常有,武林中大有人在。
你跟我再学学,将来见着凌空作个比较有何不可?艺多不压身吗,既会少林功夫,也会峨眉本领有什么不好?”
芸瑞一想也对,话说得在理,就跟白福商量。
白福说:“你沾了你爹的光了,要没有五爷的威望甭想有这种美事!”芸瑞就这样同意了。
第二天又跟母亲请示,五一奶一奶一也同意了:“孩子,你不要忘了凌空大师,有两个师父为一娘一也不反对。”
芸瑞一听母亲也同意了,就拜公冶寿长为师,爷俩习学武艺。
公冶寿长住下一教,芸瑞跟当初截然不同。
为什么?凌空和尚主要着重硬功夫,少林功夫就是吃硬劲:里练一口气,外练筋骨皮;马前一锭金,马后一锭银,讲究单掌开碑,击石如粉。
老鸳鸯公冶的技术属于软的:先修内而后外,主要是气功。
这功夫更不易教,也不易学。
光陰似箭,转眼几个月过去了,白芸瑞一算计:凌空师父失信了,他说“多则三月”,现在都六个月了!看来公冶寿长没说瞎话,不然怎么他没影儿了?说给我取刀,哪去了?有时想起来也是一阵难过。
他发现公冶师父也非常好:人很直爽,心里有什么,嘴里就说什么;会什么教你什么;练好了,夸奖你,练不好,教训你。
因此,爷俩情感处得十分好。
就这样,公冶寿长传授白芸瑞一年工夫,这一年等于十年。
前后三年等于学了三十年!白芸瑞觉着眼睛更亮了,气怎么运怎么得劲儿,叫它往哪使就能往哪儿使。
转年春暖花开,公冶寿长把芸瑞叫到他面前:“芸瑞,你说这一年练得怎么样?”
“师父,我觉着大有长进。”
“你再回头想想,跟你前二年有什么变化没有?”
“有!我觉得气功练得挺带劲。”
“为师没有骗你吧?刚一见面跟你说的那些话你从心眼儿里往外不一爱一听,现在你知道老师说得不谬吧?你记住:咱们峨眉派专练轻功夫,练气功。
你要好好学,将来才可能成其大名。
因为你爹名震四海,你应该超过你爹!从目前讲,你的能耐比你爹强得多,但是威望以及其他多方面还差得很多,将来有机会还得到江湖上去闯荡。
我跟你说这些话是临别时的嘱咐,我打算告辞,想回家去看看。”
“师父,您怎么也要走?”
“我也有家有业啊,我不是出家人,一心无牵挂。
我告诉你,我在中州有房子有地,孙男弟女一大帮。
我离家在外一年多,家里人能不挂念?但是,你放心,我还回来,往多说半年,往少说,三个月。
我还给你捎东西呐。
你不是一爱一刀吗?刀我是没有,我给你送一对特殊兵刃——亮银盘龙戟,管叫你驰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