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生手下个个都是能征惯战的,幸《唐代宫闱史》第16 回 聚家宝李渊起义 相英雄虬髯让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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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宫闱史 - 第16 回 聚家宝李渊起义 相英雄虬髯让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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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 回 聚家宝李渊起义 相英雄虬髯让贤

宋老生手下个个都是能征惯战的,幸得世民神力敌住,只见他手握双刀,转动如风,东冲西突,凡是近他的敌军,都被他杀死,流血满袖,刀口尽卷。

世民急向左右亲兵手中换过刀来,再跃马奋臂,大杀一阵;段志玄等紧随马后,拼命赶杀。

手下的战士,个个以一当十,以十当百,不消一两个时辰,早已杀得隋军旗一靡一辙乱,马仰人翻。

世民心生一计,传令手下的兵士,大声呼唤着道:“老生已被擒住,隋兵何不速降!”那时城东的隋军,正与李渊酣斗,到吃紧的时候,忽听说城南主将已被擒捉,便也无心恋战,急急退避进城;李渊乘势紧迫,那隋兵只顾逃一性一命要紧,一路弃甲抛盔,飞也似地逃进城去,把城门紧紧闭住。

恰恰把宋老生一支孤军,闭在城外,弄得他前无去路,后有追兵;急欲折回南门去时,被世民横冲过来,拦住去路,再欲转入东门,那李渊的兵又杀来,把宋老生的兵截成两段。

他父子两支兵,从两下里包一皮一皮围拢来;宋老生看看不是路,便长叹一声,提着马缰,向壕中一跃,意欲寻个自尽,恰巧刘弘基飞马赶到,一刀下去,把老生的身一体砍作两段;转身又把隋兵杀得七零八落,东逃西窜。

隋兵这时只恨爷一娘一不给他多生两条腿,使他可以快逃得一性一命。

这一场恶战,李渊虽得了胜仗,但手下兵士也是死亡枕藉;李渊传令兵士在城下饱餐休息一回。

到夜深时候,城外鼓声四起,李渊和世民手下的兵士一跃登城,城中守兵,便不战而降。

李渊便进城安一抚军民。

休息过两天,李渊又引兵攻打临汾;临汾守吏不战而降。

从此一路打去连得绛郡、龙门、河东几座城池,又从梁山渡过大河,夺韩城,攻冯翊,势如破竹;适值刘文静从突厥出使回来,带领五百突厥兵,又战马二干匹。

那突厥兵又个个骁勇善战,战马又驰骋自如;李渊得了,便好似虎之添翼,军事十分顺利。

夺得河东以后,李渊自率诸军,沿河西进;一路朝邑、蒲津、中潬、华一陰一、永丰仓、京兆,许多郡县,都自愿投降。

李渊便命长子建成,司马刘文静,带同王长谐一班人,屯兵永丰仓,守潼关以控河东,慰抚使窦轨以下兵马,概受节制;命次子世民,带同刘弘基一班兵马,驻扎渭北,慰抚使殷开山以下战员,概受节制。

两军分头行一事,李渊自己住在长春一宫里。

有一天,鄠县地方李氏女使人到宫中来下书,李渊拆开看时,知道是他亲女的书信;李渊十分欢喜,忙唤他女婿柴绍进宫来,一同观看。

原来柴绍夫妇两人,住在长安的时候,接到世民唤她的信,在柴绍的意思,要和他夫人同行,李氏却说:“夫妇二人在路同行,颇多不便,大丈夫功业要紧,你尽放心一人前去,我一妇人在家,容易避祸。

县我也别有计较,君可莫问。”

柴绍到此时,也无可如何,只得狠一狠心肠,丢下他夫人,到岳父这里来。

那李氏自丈夫去太原以后,便悄悄地回到郡县的别庄上去;散去家财,招兵买马,也立起义师来。

这时有李渊的从弟,名神通的,因地方官捉拿得他紧急,也逃到鄠山中来,却和长安大侠史万宝一班人暗通,起兵响应李渊。

李氏兵和神通兵合在一起,攻入鄠县,占据了城池;又令家奴马三宝招集关中群盗,如何潘仁、李仲文、向善志,一班人都打通一气,一路进兵出去。

夺得盩厔,武功、始平一带县份,共有七万人马。

左亲卫段纶,他的妻子,原是李渊妾生的女儿,到此时也在兰田地方聚集同一党一一万多人,和李氏联为一气。

如今打听得李渊大兵已过河来,便由李氏领衔通信,给他父亲;所有一班人马,都愿受他父亲的节制。

这柴绍跟着岳父,东征西杀,多日得不到他妻子的消息,如今见了这封信,知道他妻子也带领人马攻城略地地大做起来,他忙向岳父讨得将令,出帐来跳上马,飞也似地迎接他夫人去。

这里李渊便拜神通为光禄大夫,段纶为金紫光禄大夫;此外各路大盗,都给他官阶,照旧带领他部下,驻扎在原外。

所有一切军队,都归世民调遣。

这世民带领大队人马,向西急进,沿路群盗归附,几不胜数,待到泾一陽一地方,连营数里,共有大军十万;路过隰城,隰城尉房玄龄,亲自到辕门口来请见,世民和他一见如故,立时拜官记室参军,充做随营军师。

两人在军中早夕谈论,十分投机。

恰巧柴绍夫妇,也带兵到来,世民欣然出迎,只见他姊姊首插雉尾,身披软甲,腰佩宝剑,足顿蛮靴,望去果然是十分威武,活似一位女将军。

那柴绍却跨着一匹白马,随在他夫人身后。

他脸上只有喜孜孜的笑容,后面便是万余人的军队。

挑选得个个一精一壮,旗帜鲜明,刀槍雪亮;世民见了,忍不住眉眼上堆下笑来,拍马向前,向他姊姊拱手道:“阿姊辛苦了!”

三人并马进帐,帐中设下筵席,围坐痛饮起来。

饮罢,各自归帐。

柴绍军队居左,李氏军队居右。

当时营巾称李氏军为一娘一子军。

次日,世民率领左右军进兵阿城,一面遣使禀告父亲,请李渊会师长安。

这时李渊已带领人马离长春一宫、到永丰仓;一面开仓发粟,一面进兵冯翊。

又命刘弘基、殷开山,分兵西攻扶风;扶风太守领兵应战,被弘基打败,便占得扶风城池,从此一路无阻,直到长安城下。

那次子世民,早巳驻军待着,两方合兵,共有二十余万。

李渊一面巡视营垒,一面传谕守城官吏,愿拥立城中的代王。

这代王名侑,是炀帝的孙子,故太子昭季的儿子。

太子早死,遗子三人:长子倓,封燕王;次子侗,封越王;侑是第三子,在长安留守。

长安又称西京,有京兆内史卫文升一班人辅佐代王。

保守城池。

无奈这卫文升,年纪又老,受不起惊吓。

听说李渊军队,已临城下,早吓出一场大病来,倒在一床一上,不能管事;只听那左翊卫将军一陰一世师,郡丞骨仪,忙着调兵守御。

李渊先把文书送进城去,被一陰一将军退回。

李渊动了怒,便督同各军攻城;各将士奉令扑城。

骨仪带同士卒,在城上抵御。

孙华带领弓一弩一手,奋勇当先。

城上矢石齐下,孙华用遮箭牌挡着,冒险越过城壕,手中摇着红旗,正要攀登城墙,忽然城上一箭下来,射中要害,立时阵亡。

李渊兵士见先锋战死,便个个愤怒,死力进攻,前仆后继,日夜不休。

战到第二天黎明时分,只见那军头雷永吉,左手执旗,右手握盾,首先登城,后面军士便和潮涌的一般上去;杀退城上守兵,斩开城门,迎李渊大军进城。

那一陰一世师和骨仪,还不肯投降,带领少数兵士,在街巷中喊杀,不多时都被李渊的军士擒住,解送中军帐中。

卫文升病在一床一上,听得外面喊杀,又听说一陰一世师、骨仪两将军都已被擒,便立刻吓死。

这时代王侑,在东宫接连几次太监报来,说李渊军队已杀进城来,又说一陰一将军和骨将军都兵败被擒,又说卫内史惊吓而死,又听得宫外一阵一阵喊杀之一声,越喊越近,看看左右,都自顾逃命要紧,一齐丢下代王,东奔西窜。

代王只是十三岁的孩子,如何吃得起惊吓?也不禁慌作一一团一。

其时只有侍读学士姚思廉不曾走得,他站在殿前保护代王。

李渊的兵士鼓噪入殿,思廉厉声呵止道:“千岁在此,何得无礼!”

众兵士听了,便由不得禁声站住。

李渊下马上殿,仍行臣礼,拜见代王,启请代王迁居大兴殿后厅。

代王见李渊带剑上殿,他身一体早已抖个不住,思虑至此也声无法,只得上去扶住代王下殿,泣拜而去。

李渊亦退宿长乐宫,一面出令,约束兵士,毋得犯隋氏七庙,及代王宗室,有敢违令者夷及三族。

次日升座,从狱中拉出一陰一世师、骨仪等十多个官员,责他平日贪赃枉法,又抵抗义师,一律斩首。

所有从前狱中被官员冤屈的犯人,便一齐释放。

内中有一个犯官,长得眉清目秀,年纪甚轻;他见了李渊,却不肯下跪。

李渊问他姓氏官职,犯了什么罪,却监禁在此?那犯官见问,便哈哈大笑道:“我李靖原不曾犯什么国法,现做马邑郡丞;只因打听得公在太原起事,我苦于无从告变,便自愿装入囚车,故令长官押送到江都去,以便在天子跟前告密。

不料囚车送到长安,正值公来围城;城守不知我计,便将我寄在狱中。”

李渊听到这里,忍不住大怒起来,说道:“谅你小小郡丞,却敢告发我么?”

喝令左右推出辕门斩首。

李靖见李渊动怒,便冷笑着说道:“公举义兵,欲平天下暴乱,乃竟敢以私怨杀忠义之士吗?”

渊不答话,左右便上去把李靖拥出辕门,准备行刑。

忽见敦煌公李世民,拍马赶来,喝叫“刀下留人”;急急下马进帐去求着李渊道:“这李靖和孩儿有一面之交,望父亲看在孩儿面上,饶他一命吧。

况孩儿素知这李靖才勇兼全,大人不记得韩擒虎的遗言么?擒虎也说李靖可与谈将略;若收为我用,必能立功。

请大人不念旧恶,赦罪授官。”

李渊听了这番话,半晌才说道:“我看李靖矫矫不群,他日恐不易驾驭。”

世民道:“大人若把李靖交给孩儿,我自有驾驭之术,大人不必过虑。”

李渊至此,方才允诺。

世民出帐,亲替李靖解缚,用好言抚一慰一番。

李靖进帐谢过李渊,世民引入自己帐中,待以上宾之礼。

讲到这李靖的来历,在下已在第六回书上交代明白,如今他又在长安城中出现,那虬髯客却又到什么地方去了呢?原来这虬髯客,也不是个平常人,他是专一在江湖上物色英雄的;那天在客店里遇到了李靖,他知道李靖将来是大富大贵的人,便一力成全了他和红拂姬人的烟缘,又替他在杨素跟前做说客,从此李靖反因他夫人得了一官半职,这真可算得裙带福了。

从此虬髯客把红拂姬人认做了妹妹,常到李靖家中来坐地;闲谈之中,问李靖:“太原一带尚有异人否?”

李靖答称:“我交游之中,尚有一人,可以称得少年英雄。

这人与俺同姓,名世民,是总督唐公李渊之子。”

虬髯客听了,忙问:“俺可以和他一见么?”

李靖说:“世民常在我友人刘文静家中起坐,只须走访文静,便可以见得。”

虬髯客说道:“俺生平相天下士,百不失一;郎君何不携带俺去见见?”

李靖答应,虬髯客便约定次日在汾一陽一桥上相会。

到了时候,李靖跨马赶到汾一陽一桥上,那虬髯客早已候着,便一同到刘文静家中去。

虬髯公自称善相,愿见李公子;文静平素也赏识世民,说他器宇不凡。

如今听说虬髯善相,忙打发人去把世民请来。

那世民不衫不履,大踏步走来。

虬髯客见了,不觉大吃一惊,忙拉着李靖到屋角去,悄悄地说道:“此人有天子之相,我看来已十定八九;俺尚有一道兄,给他一见,便百无一失了。”

李靖听了,暗地里去对文静说了,文静便约在三日后再在寓中相见。

到了日子,虬髯客果然携一道士同来,邀着李靖同去访刘文静。

文静正与客对奕,见道士来,便邀道士入局对奕;又写一字条儿,去把世民请来观奕。

停了一刻,果见世民掀帘而入,长揖就坐,顾盼不群。

道士见了,心中一动,下子也错了;忙把棋子收在盒子里。

说道:“此局全输,不必枉费心计了。”

便起身拉着虬髯客,李靖在后面跟着,一块儿走出门去。

走在半路上,那道士对虬髯客说道:“此处已有人在,君不必强图,可别谋他处去吧。”

说着,便一洒袖向别路扬长而去。

这里虬髯客拉着李靖,跨上马在路默默地走去。

回到李靖家中,入内堂坐下;那红拂夫人见虬髯客来,便也出来在一旁陪坐着。

半晌,虬髯客才抬起头来,对红拂一笑,说道:“妹一子不是常常说起要去见你嫂嫂吗?俺家住在城西大石坊第四小板门便是。

俺明日合宅西行,便请妹一子和妹夫明午到舍下来一别,顺便也可与你嫂子一见。”

李靖平日常说要到虬髯家中去拜见嫂嫂,那虬髯总不肯告诉他地名;如今听虬髯邀他夫妻到家中去相见,喜得他直跳起来。

当日和虬髯分别了,到了次日中午,红拂打扮齐整,坐着车儿,李靖跨着马,迤逦寻到城西去;那大石坊是一个极荒凉的所在,走到第四小板门口,李靖上去,轻轻地打着门,便有一个僮儿走来开门,把他夫妇迎接进去。

走过第三重门,李靖不觉怔了一怔,原来里面高厅大厦,杰阁崇楼,和外面绝不相称。

望去帘幕重叠,奴婢成群。

小僮儿把李靖夫妇引入东厅,只见虬髯客哈哈大笑着从里面迎出来。

看他纱帽红衫,十分文雅;身后随着一个绝色少一妇,端庄秀丽,把李靖的眼光也看住了。

红拂夫人知是虬髯的妻室,忙悄悄地拉着他丈夫的衫袖,一齐上去拜见,那少一妇也殷殷还礼。

虬髯邀他们进了中堂,两对夫妻,相对坐定。

有四个俊俏丫鬟,搬上酒肴来,大家开怀畅饮;又有一队女乐,在帘前吹打着劝酒。

酒到半酣,虬髯站起身来,止住乐声,命二十个家奴,搬出二十具大衣箱来,排列在堂下;虬髯指着衣箱,对李靖说道:“这里面全是我历年所积,如今送给你妹夫,算是俺妹一子的奁资。

我原打算在此地成立大业,昨日既遇有真一人,便不应再在此逗留。

那李公子确是英主,三五年内,当成大事;妹夫才器不凡,将来必位极人臣。

俺妹一子独具慧眼,得配君子,他年夫贵妻荣,亦是为闺中人吐气;非妹不能识李郎,非李郎亦不能遇妹,原非偶然的烟缘。

从此妹夫努力前途,莫以我为念。

十年后,只打听东南数千里外,有异人崛起,便是我成功之日,妹与李郎可在闺中沥酒相贺。”

说着,便把府中内外钥匙银钱簿册,和奴婢的花名册子,一并交出;又把合府中的奴婢僮仆,传集在院子里,命大家拜见李靖夫妇。

又叮嘱众人道:“这一对夫妇,便是尔等的新主人;事新主须如事旧主,不得略有怠慢。”

李靖夫妇十分惶惑,正要推辞,那虬髯客和他夫人已转进入内,须臾便戎装出来,向李靖夫妇拱一拱手,出门跨马去了。

李靖夫妇送客出门,回进屋去,检点箱笼,尽是珍宝。

从此李靖十分富有,又有虬髯客留下的兵书一箱,书中详说风角、鸟占、云祲、孤虚种种法术;李靖尽心攻读,颇有心得,从此用兵如神,料事如见。

直到唐太宗贞观年间,有东南蛮奏称,海外番目入扶馀国,杀主自立;李靖知道虬髯事已成功,便告知红拂夫人,两人在闺中相对沥酒,向东南方拜贺。

这都是后来的事,且不去说它。

当时李渊入踞长安,便奉代王侑为皇帝,即位大兴殿,改年号称义宁,遥尊炀帝为太上皇,渊自称大丞相,都督内外军事,自己加封为唐王;把武德殿改做丞相府,设官治事,仍用裴寂为长史,刘文静为司马,台前尚书左丞李纲为相府司录,专管选事;前考功郎中窦威为司录参军,使定礼仪。

一面上尊号祖父虎为景王,父昞为元王;夫人窦氏为穆妃,立长子建成为世子,次子世民为京兆尹秦公,四子元吉为齐公。

从此李渊的势力,一天大似一天,那各处地方官的文书,雪片也似报到江都地方来;无奈炀帝左右的大臣,都是只图眼前利禄的,把所有文书,一齐搁起,不送进宫中去。

那炀帝终日在宫中和众夫人、美人游玩着,昏天黑地的,也不知外间是如何的情形。

这时炀帝因十分一宠一爱一吴绛仙,不把别的美人放在眼里,那许多夫人和众美人不由得嫉妨起来,大家都在萧后跟前说绛仙的坏话。

萧后也因为炀帝一宠一爱一绛仙,待自己也冷淡了些,心中很不自在;只因自己是国母一之尊,不便和别人去吃醋捻酸,便也暂时忍耐着。

自从那天炀帝把已经赐给萧后的绫子,转赐了绛仙以后,便再也忍不住了,和炀帝大闹了一场,立一逼一着炀帝把绛仙贬入冷宫。

炀帝看萧后正在气头里,又因她正宫的体面,便没奈何,暂时把吴绛仙贬入月观去,从此绝不临幸。

但吴绛仙是炀帝心中最一宠一爱一的人,日子隔得久了,难免两地相思。

一日,炀帝独步迷楼,见远处春山如画,忽然又想起吴绛仙来,叹道:“春山如此明秀,宛如吴绛仙画的蛾眉;久不见美人,叫人十分想念。”

心中正怅惘的时候,忽见一个太监,从瓜州公干回来,带得合一欢水果一双,持进宫来献与炀帝。

这水果外面重重包一皮一皮裹,上边嵌着珍珑花草,中间制成连环之状,所以称做合一欢水果,看去十分工巧。

炀帝大喜道:“此果名色俱佳,可速赐与吴绛仙,以不忘合一欢之意。”

便唤小黄门捧着水果走马到月观去赐与绛仙,立等回旨。

那黄门领了旨,不敢怠慢,上马加鞭,飞也似地向月观中奔去。

吴绛仙自贬入月观,终日以眼泪洗面;这一天也不梳不洗,悄悄地凭栏而立。

忽见黄门手捧一物匆匆进来。

绛仙问时,刃陨门说道:“万岁挂念贵人,今得合一欢水果一双,特赐贵人,以表不忘合一欢之意。”

吴绛仙听了,顿把长眉一展,笑逐颜开,说道:“自从遭贬,已拼此身终弃,再无蒙恩之时;不意万岁尚如此多情,今承雨露之私,不可不拜。”

当即入内梳妆起来,排下香案,向北再拜;谢了圣恩,将合一欢水果连盘捧来一看,不期黄门在马上跑得太急了,中间合一欢巧妙之处俱以摇散。

吴绛仙一看,不觉流下泪来说道:“名为合一欢,实不能再合矣!皇上以此赐妾,是明明弃妾也!”黄门急解劝说道:“贵人不必多心,此果在万岁前赐来时,原是紧接相连;只因一时圣旨催促,走马慌张,以致摇散,实非万岁有意拿此破果赐贵人的。”

绛仙说道:“既是好好赐来,到此忽散;纵非万岁弃妾,天意亦不容妾合矣!”说着只是淌眼抹泪的,一任黄门再三劝说,她总是悲咽难胜;黄门在一旁频频催着道:“万岁吩咐,立候回旨的。

贵人有何言语,快快说来?”

那吴绛仙这里愁肠百折,无从说起,被黄门官一声一声催一逼一不过,便在妆台上提起笔来,写成一首诗,交给黄门官。

那太监接着诗,飞马回宫去复旨。

炀帝看那诗时,上面写道:“驿骑传双果,君王一宠一念深;宁知辞帝里,无复合一欢心。”

炀帝看了这诗,十分疑惑;说:“朕好意赐她合一欢果,记念她昔日合一欢之意,今看她来诗百种忧怀,尽流露在字里行间,何怨朕之深也?”

那黄门官见问,知是隐瞒不过,忙跪倒在地,把在路合一欢水果摇散的情形说了。

炀帝听了,又拿绛仙的诗句细细吟咏,吟到出神的时候,不觉叹道:“绛仙不但容貌绝世,情思深长,即此文才华贵,也不愧于班婕妤左贵嫔之流。”

正嗟叹间,忽背后转出一人,劈手将炀帝手中诗笺夺去,说道:“这一婬一娃又拿这一婬一词来勾一引陛下了!”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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