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英为捉拿五寇,日夜奔波,这一天他住在一个店房,这个《三侠剑》第三十九回 胜英中计身陷水穴 贾明被拿舌战士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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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侠剑 - 第三十九回 胜英中计身陷水穴 贾明被拿舌战士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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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回 胜英中计身陷水穴 贾明被拿舌战士英

胜英为捉拿五寇,日夜奔波,这一天他住在一个店房,这个店叫郭家老店。

掌柜的和伙计们都很热情,把胜英让到上房屋里,打来洗脚水、净面水,然后问胜英吃什么。

胜三爷要了四个菜,在屋里面自酌自饮,摆手让伙计们退下去。

这时天已黑了,屋里掌上油灯,胜三爷端着酒杯,两眼发直呀,这心里边就象油煎似的。

心说这五寇到底落到什么地方,这么大的地方上哪里去寻找呢?如果找不到,我就得打这门官司,老了,落得个蹲监坐狱,简直是丢尽了脸面。

“唉,”胜英一发愁,把这杯酒喝了下去,这就叫“酒入宽肠,酒入愁肠”。

高兴的时候喝酒,更加高兴;发愁的时候喝酒,就更加发愁。

胜英正在这喝酒,突然,就听店房外头一阵大乱,人声嘈杂,好像是在打仗。

三爷一愣,心说在这小村子里面因何发生争吵?他心里闷得慌,把酒杯放下,就出来了。

到店房外面一看,人群中站着一个瞎子,这瞎子是个大个,两只眼睛中,光有白眼珠,没有黑眼仁。

满脸的污泥。

头上戴着开花帽,身穿开花袍,肩头上放着一个钱褡子,里面装的破饽饽,烂饼子,茶缸、水杯“叮噹”直响,手里拿着竹竿子。

这伙计和掌柜的正在吵架,那些人围着是看热闹的。

胜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站在台阶上也听着,就听那伙计这么说的:

“先生,我们店房里没有算卦的,也没有娶瞎子,你赶紧往下请吧。

想住在我们这,门也没有,你快点走吧。”

掌柜的也说:“先生,不是我们不收你。

我们开店有个规矩,你不带行李,我们不能收。

一旦晚上丢一了点东西,我们的名声有染。

先生你赶紧走吧。”

这瞎子气得直跳跳。

“我说掌柜的,你们说话讲不讲良心,我瞎我就是贼呀?你们要把我留下,就丢东西呀?这简直是污辱我的人格。

今天我就不走,非住你这店房里头不可,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

说完这瞎子就坐在店房门口了。

把伙计气的捋胳臂挽袖子,就要动武。

胜英心地善良。

他一看这个盲人岁数不小了,胡子都有白的了。

他一琢磨,这个人本身就是残废,天就要黑了,他不找个地方睡觉怎么行?他一想,这伙计、掌柜的说话也不对,怎么能断定人家不是好人呢?难怪这个盲人发脾气。

胜英想到这,分开人群,就过来了:

“伙计,这么办吧:他也怪可怜的,你们就把他收下吧。”

这瞎子看不见,但听得见,眼睛一个劲地眨巴。

“唉,真遇上好心人啦,你给说几句好话吧。

天都黑了,让我这瞎子上哪去?万一我掉到沟里,或者叫狼把我叼去,我不更可怜了吗?”

伙计一咧嘴,冲着胜英一笑:“老爷子,你最好少管闲事。

这年头乱七八糟,什么人都有。

五天以前,我们这来了个人,穿的比他还强呢,也没带行李,苦苦地哀求要住下,我们就让他住下了。

你猜怎么着?第二天连行李带枕头都让他偷走了,你说这亏吃的暴不暴?我们上哪去找去?他跟您不一样,所以不能收。

小店实在赔不起。”

胜英说:“这么办吧,我自己包了一个院,三间房子,就让住在我那屋吧。

一旦丢一了东西由我来包赔,你看怎么样?”

“这个,冲您这么一说,我真不好驳您的面子。

不过出了事您可真得负责。”

“好,全包在我身上。”

胜英说着话,拿出二十两银子来,对伙计说,“你先收下,这就当包偿费,东西不丢,你再退给我。”

“谢谢老爷子,我可小气了,我收下了。”

伙计、掌柜的都同意了,回过头来对那盲人就说:“瞎子,你算遇上好人啦。

要没有这位给你说情,我们说什么也不能留你,你听见没有,人家这位好心人说了,人家自己包了三问房,反正屋也闲着,给你腾出一间,你可不能忘了人家的好处。”

“是了,是了,谢谢,谢谢。”

说话之间,胜英过来,拉着他那根竹竿,把盲人让到自己屋里去了。

刚刚坐定,瞎子吸吸鼻子:“好香呀,你是不是在喝酒?”

胜英心里好笑:你看这盲人鼻子还挺好使唤的。

“啊,我正在吃酒,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是不是陪我喝几盅?”

“那好,我好几天没喝酒了,今天我也过过酒瘾。”

“伙计,添个吃碟,再拿双筷子来,另外再告诉厨房,加炒两菜。”

伙计晃晃脑袋,心说这老爷子心肠也太热,让一个瞎子给吃上了,这何苦来的呢?就这么的又添了两莱,拿来了筷子、吃碟和酒杯。

胜英给他满上,一边吃着酒,一边就问他:

“先生贵姓?”

“免贵姓刘。”

“听你的口音,不象是本地的。”

“可不是吗,我原籍是江苏。”

“嚄,家还有什么人哪?”

“无儿无女,无房无业,就剩下我光身一个人哪。

我自幼双目失明,就靠窜江湖给人家打卦算命维持生活。

恩公,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我在这住下,还吃你的,喝你的,没什么好报答的,我给您算一卦得了。”

胜英一笑,他对于这一套,根本就不信。

因为什么,自己就是江湖上的人,谁不懂算命打卦这一套都是欺骗人的?胜英能上这个当吗?但是一看这瞎子又出于真诚,也不好驳他的面子。

本来胜三爷心里就闷得慌,正好让他白话白话。

于是胜英就点点头:“好吧,那你就给我算上一卦。”

瞎子挺高兴,把酒喝完了:“恩公,你把手伸出来,男左,女右,你给我左手。”

三爷把手递过去,瞎子抓过来,摸一摸大拇指,又摸一摸小手指。

摸一摸这又摸一摸那,也不知道他要摸什么,然后摇了摇脑袋:“恩公,你可有事呀,你不但有事,而且还是大事。”

“你算算,我有什么大事?”

“你好象在找人,你找的人还挺重要,我说得对吗?”

胜英一听,还贴边:“你给我算算,我找的人能否找到呢?”

“我算算,”瞎子掐着手指头,嘴里嘟哝了半天。

一皱眉:“恩公,这人能找到,而且离你还不太远,不过吧,恕我直言,你还是不找为好。”

“为什么?”

“你要不找这个人哪,你还没事。

卦里头来看,你若要找那人,你是凶多吉少哇。

往前走一步,万丈深渊;往后退一步,平安无事。

恩公,我看你就别找了,从哪来回哪去,保你太太平平,不然的话,可不太好办哪!”胜英听着,心说,这卦算得还真挺准。

难道说我要我的那五人,真的离此不远?究竟是这盲人算出来的,还是他听到了什么动静?又一想,不能。

三爷跟他又谈了一会,这顿饭也就吃完了。

把伙计叫进来,残席撤下。

西屋里面把被褥都铺好了,胜英住东屋,瞎子住西屋,正中是外屋。

胜英回到屋里头,把刀、镖囊、甩头解下来,挂在旁边。

外衣闪掉,挂在一床一头。

里面的衣服他没脱,防备有事。

拉过一条被子往身上一盖。

胜三爷面朝着里,就睡了。

当然了,一开始,他睡不着,这脑袋里象开了锅似的,盘算着五寇的下落,盘算着明天上哪个方向去寻找他们。

后来有点困,一阵迷迷糊糊,沉沉睡去。

再说那个盲人,在西屋里也没脱一衣服就躺在一床一上了。

开始他睡一觉,直打呼噜,时间不大,他醒了。

这个瞎子坐起来,两眼转了转,伸着耳朵听听四外动静,然后轻手蹑脚,从西屋出来了。

来到胜英的门外头,扒着门缝听了好长一段时间,听到里面有打呼噜的声音,这瞎子轻轻一推门,进了胜英的屋了。

你别看他瞎,摸得还挺准,就摸一到胜英的一床一前,先把镖囊摘下来,他背上了;把甩头拿起来,缠他腰上了;最后他一伸手,把胜英的宝刀也摘下来,大拇指一摁燕翅,这刀自动就崩出来。

瞎子心里说,好刀,好刀,他把这口刀也背身上了。

他瞪着这双瞎眼睛,瞅着胜英,心里盘算着事。

心说,胜英胜英,你也有今天,本来咱们俩没什么冤仇,但我身负重任,对你我就不能客气了。

你也没想到能死在我的手中。

想到这,他不有个竹竿吗?大拇指一摁竹竿,“噌!”竹竿前面就出来个槍尖,这里面带弹簧的,这尖是三棱凹面,锋利无比!他两手握紧,对准胜英的前心,就是一下子,恨不得给三爷来个透心凉。

单说胜英。

开始时不是说胜英不机警,是连日的疲劳,太困了。

等后来,胜英就凭着经验,感觉到有个人在一床一前晃动。

他本能地眼睛睁开一看,前面站着一个黑影,虽然没有灯,也看出来是那个瞎子。

三爷心中就是一动,他来我这屋干什么?突然他看那瞎子手拿竹竿,奔自己扑来了,三爷就知道遇上了歹人,心想,这个盲人你可真没良心哪,竟敢谋害于我。

现在是刻不容缓,胜英胳膊肘一拄地,腰就抬起来了,把左腿往外一伸,对准瞎子的手腕“噹”的就是一脚。

胜英这手脚多灵敏!正踢在瞎子的手背上,“唉哟”一声,好悬没把竹竿撒手。

瞎子转身就跑,胜英这时也跳下一床一来,高声喝喊:

“你给我站住!”但是这时瞎子已经到了后院了。

胜英往一床一头一摸,吓得魂不附体:刀、镖、甩头,一样都没有了,这是打胜英出世以来第一次出这事呀,老头子火往上撞,赤手空拳一逼一到里院,就看到这瞎子上了房了,胜英也上了房。

接着这瞎子跳到了大街上,等胜三爷也到了街上,这瞎子就奔正南方向去了。

胜英这时候才明白,他是个假瞎子,要不然他转弯抹角,怎么跑得这么灵便。

到了旷野山郊,胜英高声喊喝:

“胆大的狂徒!你给我站住,把刀、镖、甩头还给我老朽!”那瞎子是越跑越快,一直跑到大山里头空旷无人的地方,不跑了,一转身,丁字步站好,等胜英。

这时候胜三爷就赶到了,借着天上朦朦的月色,胜三爷再打量此人,跟刚才大不一样了。

刚见到他的时候,他两眼仁是白的,这阵再见,他那黑眼仁还挺大,不但大,还亮,两眼里放出两道寒光来,单凭这一点,胜英就可以断定这位装瞎的人是个了不起的高人。

可是这个人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偷自己的武器,等胜英赶到他近前,还没等说话呢,这人是仰面大笑:

“哈哈,胜老明公,感谢你的盛意,又招待我住店,又给我吃的喝的,真不愧是位侠客。

按理说我应该感谢你,但是你也看出来了,我是装瞎装傻。

我为什么这么干呢,咱说句痛快话吧,为的是要你的命。

胜英,念你是个正人君子,你呀,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咱们一笔勾销。

如果胜英你不听我的劝告,非要去抓那五个人,那大祸离你可不远。”

胜英一笑:“朋友,我真佩服你,胜某终日打雁,结果让雁鹐了眼睛。

今天我认栽,但是咱把话说清楚,你是谁呀,能不能给我说出偷我东西的目的,说出为什么不让我抓那五个人。

你不把事情说清楚,我不能听你的。”

“是吗,胜英,你最好别往下问了。

问我也不能告诉你,既然你不听良言,那是你自己找死,可别怪我无情了。

现在你身上寸铁没有,你还仰仗什么?我想要你的命,不费吹灰之力。”

胜三爷一乐:“未必!”

“那咱俩就比试比试!”

且看装瞎子的这位,二次举起竹竿,奔胜英便点。

三爷闪身躲,他一转身奔三爷后背便一抽一,胜英一低头把竹竿躲过,从这两下子,胜英发现他使的不是竹竿。

你看外表象竹竿,一节一节的,实际是一种经过制造的铁器,这种兵器甚是厉害,胜英听老师讲过,凡使用这种兵器的人哪,那软硬功夫都具备。

三爷一想,我赤手空拳,得多加戒备。

胜英就来了一个空手夺竹竿,“啪啪啪啪!”他就施展开了六十口路昆仑拳,那人打着打着心里暗挑大拇指。

都说胜英三支金镖亚赛入林虎,甩头一子震乾坤,刀使的也不错,今天一看他拳脚也好,不愧是侠客!两个人斗了五十个回合,没分出输赢。

装瞎子的这位不敢恋战,抹身就走。

胜英不舍,紧紧追赶,一前一后,就追到大山里头去了。

一直追到天光照亮,胜英这才发现在这山前有一道瀑布。

瀑布,就是山里面流一出的水,水流甚急,“哗……”,但见这瀑布:宽有五六丈,一泻千里,形成了一条大河。

装瞎子那主回头瞅瞅胜英,连犹豫都没犹豫,就跳入水中,紧接着水一翻花,瞎子把上半身露出来,点道唤胜英:

“姓胜的,听说你水旱两路功夫都挺惊人。

刚才,旱路的功夫领教了,如今你敢不敢下水?在水里面,你要把我赢了,我把什么都告诉你。”

胜三爷为了夺回刀、镖等兵刃,就不顾一切了,双脚点地,跳入水中,等他一进水才觉得这水冰凉呀。

胜英打了一个冷颤,就见装瞎子的那主抹头泅水奔正东。

胜三爷不舍,在后边紧紧追赶。

这时他们两人一前一后,转过山环。

突然发现这水面宽了,在群山怀抱之中有一条冰湖,这人一直向湖中心游去了。

胜三爷哪知是计呀,在后面紧追不舍。

且说这湖中心原有埋伏,湖中心的底下是一眼水一穴一,天然的一个大洞,这洞有多深,谁也不知道。

这洞里有什么,谁也不清楚。

凡是上面来的人,一到水一穴一处是九死一生,“吱”的把你一抽一到里头,你没个上来。

当然人家这瞎子不怕,为什么呢?在水里有一道水线,这是瞎子事先安排好的。

人来到水一穴一这儿,抓住水绳,倒腾水线往前跑。

胜英没来过,哪知道这一切?他泅水往前走着,来到了水一穴一边上,就好象被人抓住了脚脖子往下拽,任凭胜英怎么样挣扎,也摆脱不了。

就见胜三爷的身一子在水中直转个,被水一穴一的旋涡柚入水底,再也没上来。

装瞎子的那位抓住铁绳,看得清清楚楚,长叹一声,心里也不是滋味。

心说:胜英啊,这就是该着你河里死,死不到岸上,没想到这水一穴一里要了昆仑侠的命。

我可不是让你死,是你自己找的,因为你不听规劝,也休怪我了。

他想到这,用手倒腾水线,就到了岸边。

到了岸上,衣裳都湿一透了,他把胜英的鱼鳞紫金刀,镖囊、甩头全都解下来,放在边上,然后把衣服脱掉,“哗哗”冲着水。

正在这时,从后面来两人,这两人轻手轻脚地来到装瞎子的身后,其中一个把兵刃抡起来,朝准瞎子的后脑海“嗖”的就是一下子!

装瞎子的这位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他听见脑后凉风袭来,就知道有人暗算自己。

冷不丁的他往旁边一躲,这下砸空了,正砸在地上:“噹啷啷”砸得直冒火星!装瞎子的这位一转身,抬头观瞧,只见后边来的这两人一胖一瘦。

瘦的好象瘦鸡,手里拿着片刀;胖的这位梳着一根小辫,手里拿着镔铁大杵。

来的是谁呀?赛时迁的杨香武,金头虎贾明。

就见这两人眼睛都红了,贾明晃着脑袋:

“好小子,你他一妈一的缺德带冒烟儿,把我三伯父弄水里去了。

我三伯父现在死活都不知道,小子,我要和你算帐。”

“嗖”的又是一下子,装瞎子那位一闪身,睁眼一看:

“丑鬼,你就是贾明吧?”

“正是金头虎!”

“那瘦子是不是杨香武?”

“对了,外号叫瘦鸡。”

“哈哈,你们俩小子胆子不小哇,敢上这来,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那位说,贾明、杨香武怎么到这来的呢?这事不奇怪,前边书中说过:大家分头去找五寇,有三个人一伙的,有两个人一伙的,贾明和杨香武凑到一伙了。

他们俩老拌嘴,可是老往一起凑合。

他们俩找来找去,就找到这块了。

胜英入水的时候,他们两在山头看见了,喊了半天,胜英没听见。

两个人急忙从山上下来,正好看见胜英一个猛子没影了。

紧接着,装瞎子这位上了岸了。

他们就断定这小子是个贼,因此贾明不分青红皂白,过来就是一杵,可巧这一下没有杵着。

咱们书归正传。

贾明眼都红了,心说动我三伯父,你好大的胆子!我三伯父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他把脑袋一晃,抡大杵过来又砸,装瞎子的这位就是一笑:

“连胜英都不行,小辈你还往哪摆?”

往旁一闪身,转到贾明的侧面,把两手指头伸出来了:

“别动!”嘣就是一下点一穴一,贾明动不了啦,转过头来问杨香武:

“你怎么办呢?”

杨香武耍了一阵小片刀,一看哪,我老老实实的听话吧!连贾明都不行,我这两下子还不是更白给?“噹啷”一声,把小片刀扔了。

这可好,一下没打就叫装瞎子的给缴了械,那人过来把两人狮子袢解掉,把杨香武、贾明捆到一块了,一晃动贾明,贾明“哎呀”一声缓过来了:

“好小子,你他一妈一的还会点一穴一。

爷爷跟你完不了,乐意杀,张嘴。

俺皱一下眉头不是好汉,不算我三伯父胜英的侄儿。

小子你随便!”那人也没理他,把两手指头往嘴里一塞,打了一个呼哨,这个声音传出挺远去,就见山头上伏兵四起,顺着盘山道下来了。

来到这个人面前,都跪下了:

“寨主爷,您回来了。”

“回来了,把这两小辈押回大厅。”

“是!”

贾明这才知道装瞎子的这位是个寨主。

这是什么寨,贾明、杨香武都不知道。

就见人过来,拿两块黑布,把贾明、杨香武的眼睛蒙上了。

贾明还骂呢:

“别他一妈一的给我戴蒙眼布!”

“你委屈点吧,到了我们山上这是规矩,非蒙上不可。”

勒得挺紧,两个人高一脚低一脚,随着喽罗兵往里走。

喽罗兵对他们俩是拳打脚踢,打贾明,贾明不怕,浑身上下跟铁块似的。

揍杨香武,杨香武可受不了,“嗷嗷”直叫唤。

过了很长很长的时间,人家才把他们押到院里头。

“别动。”

两人不动了。

又等一阵,觉得脑袋这一松开,进山罩给摘掉了,贾明和杨香武缓了半天才看清楚周围的一切。

原来这是一个大院里头,转圈都是砖墙。

这大院是四四方方,青条石铺地,坐北向南一拉溜十间大厅,厅上面挂着匾,上书“聚义分赃厅。”

贾明明白到贼窝了。

他们俩正在观看,喽罗兵把他们俩推进大厅。

“进来,一会儿剥你们俩的皮!”两个人并排一站,抬头一看,装瞎子的那位在正座上坐着呢。

但是他也换了装束了:头戴鸭尾帽,身披英雄氅,腰悬宝剑,脸也洗干净了,就象变了个人。

再往两旁一看,人真不少,其中有一个人,紫一红一色的脸膛,花白胡须,身材高大,威风凛凛。

贾明一眼就认出这是肖金台的大寨主闵士琼,正是抓拿五寇当中的一个。

在他身后有个大块头,长得阔口咧腮,跟天王相似,手里擎着金顶龙头槊,这正是闵士琼的二儿子闵德润,天门博一虎。

挨着闵士琼坐着一个人,只见此人面如银盆,相貌堂堂,身后有人给他架着三挺分水狼牙镩,原来这正是莲花峪的大寨主,震八方林士佩。

在林士佩下首坐着一个老头,个不算高,面似银盆,透着一精一神,背后背着五金折铁刀,贾明也认识这是莲花湖的老寨主,宝刀大将韩殿奎。

再往这头看,并排坐着仨小子,美拉巴机的。

为首这人面似姜黄,头上戴着八棱壮帽并插英雄胆,背后插刀,斜挎镖囊,这正是飞天鼠秦尤。

其余两个小子是过街鼠柳玉春,盗粮鼠崔通。

没想到要抓的那五寇都在这呢!再往下看,黑白、丑俊,什么模样的都有,有认识的,也有不认识的。

大厅里足有一百多人哪。

贾明这才知道这是大贼窝。

当初我们怎么不早点来呢。

你知道装瞎子的那位是谁呀?这人可了不起,姓刘,叫刘士英,有个绰号叫瞽目神魔。

其实他不瞎,他会这种功夫,眼球一转个,跟瞎子一样,谁也瞅不漏;再一转个,眼球又跟正常人一样,故此叫瞽目神魔。

功夫太高了,在五湖、三台、八大名山当中,那是名列前茅的剑客身份。

刘士英占据的这座山叫对松山碧霞岭。

虽然这不是八大名山,但是论格局、论坚固、论气势,却在八大名山之上。

刘士英在这呆了五十多年了,把这座山修得是铜帮铁底,布满了兵器和埋伏,手下军兵不下四五千人。

要说刘士英这个人,能耐挺大,却不做坏事。

他在这座山不抢不夺,靠的是开矿、种地为生。

当然了,也不是坏事一点不干,比较起来干的坏事少一点。

刘士英这个人和闵士琼有亲戚关系,闵士琼的姐姐就许配给刘士英,两家连姻哪。

自从闵士琼在肖金台召开南北英雄会,要跟胜英十阵赌输赢,他能不做好准备吗?闵士琼的头一封信,就是给他姐夫刘士英来的,让刘士英无论如何也得帮帮忙。

刘士英看完信后就撕了,他很不赞成闵士琼的作法。

心说你和胜英是好朋友,他保镖,你占山,你们是井水不犯河水,你这是何苦来,就为三鼠,就为这事情,你就兴师动众,什么召开英雄会,什么十阵赌输赢,这犯得上吗?刘士英心里说话,我是不在你眼前,我要在你眼前,一定阻止你。

可你现在这么干了,我不参加,所以他没派人。

晚上就和夫人谈起了这件事,夫人是闵士琼的姐姐,一听这事,眼泪掉下来了。

她埋怨丈夫不念亲戚之情,既然我兄弟来了信,好言好意让你参加,你怎么好拒绝呢?夫人一哭一闹,刘士英急了:

“哼,妇人之见!你哪里晓得你弟弟干的什么事,那三鼠是什么人,那是罪行累累的要犯,夜入皇宫,盗取国宝,皇上震怒,悬赏严拿,象这种人,你兄弟为什么收留哇?这不是找病吗?人家胜英一要人,不但不给,还摆什么英雄会,十阵赌输赢,这是自己找死呀,我怎么能参加?如果我入了这个烂泥滩,早晚就拔不出腿去了。

你不必说了!”刘士英是断然拒绝,可这夫人心里觉得过不去,越想越别扭,老头子不听怎么办呢?她就想跟她两个儿子说。

这两个儿子,一个叫刘田林,一个叫刘田路,两人都有能耐。

她把儿子叫到眼前一问:

“孩子,你说你爹不去参加英雄会,拒绝了你舅父的邀请,这事做得对不对?”

刘田林一听:

“一娘一啊,我爹的脾气你不是不知道,他是说一不二,他要说不去就肯定不去,您再说有什么用?”

“可我不敢跟他争,跟你们还不敢吗?你们能听一娘一的话不?”

“一娘一,有什么事,您说吧!”

“最好背着你爹,你们俩去参加。”

“一娘一呀,这我们俩要私自离开对松山,早晚让我爹知道,这不得要我们的命吗?”

“别怕,他不能拿你们俩怎么样。

如果他不答应,我就跟他拼了这条老命。

怎么的你们也得去参加。”

刘氏弟兄还是孝顺,一看母亲直掉眼泪,哥俩心就软一了。

“好吧,一娘一,只要你给做主,那我们哥俩就去一趟,不然的话也对不起我舅舅。”

就这样,刘田林、刘田路赶奔肖金台。

到了肖金台之后,受到闵士琼热情款待。

当然,刘士英没去,闵士琼心里不太痛快。

后来,十阵赌输赢,闵士琼彻底失败,他和闵德润爷两个双双被擒,三鼠也被人抓住。

刘田林、刘田路哥俩一商议,舅舅被人抓住了,表弟也被人抓住了,这事怎么办呢?咱不能不管,趁着胜英领人去迎接神力王的工夫,他们使上了薰香蒙汗药,把贾明、杨香武他们薰倒,把这五个人都救了,随后离开肖金台,来到连云山。

哥俩一商议,这事都是背着父亲干的,父亲一点也不知道。

这事要不先打个招呼就把五个人带到对松山,倘若爹爹要怪罪下来,怎么办呢?因此,一开始他俩没敢动。

但救出来的人到哪去呢?可巧,碰到采一花贼张德寿,刘田林跟张德寿还不错,于是跟他商议:

“兄弟,你能帮个忙不?这五个人暂时你先给保护起来。

以后,我派人来接。”

张德寿情面难却,就答应了。

这才把他们五个人安置在报恩老店。

后来呢,秦尤发现事情不妙,五个人一商量,迅速离开。

胜英跟得太紧,他们是仗着胆子来到对松山碧霞岭。

开头没敢让三鼠露面,让他们在巡捕寨等着。

闵士琼父子来见姐夫,一见到刘士英,父子俩就跪下了:

“姐夫,救命啊,我败得太惨了!”闵士琼哭着把事情的经过讲了一遍,刘士英气得一句话也没说。

但是你别忘了,亲故亲故,到了一定的时候,刘士英的心又软一了下来,心说,胜英做这事,也有点不对,把那么大的肖金台给平了。

你说私了就得了呗,不,非得把五个人送到官府,你去请功受赏,这个事也交待不下去。

刘士英最后心一软,就把闵士琼父子留下了,闵士琼谢过了恩。

“姐夫,还跟你商量一件事:三鼠也来了,就是秦尤、柳玉春、崔通,您把他们也留下吧。”

刘士英一听,“啪”的把茶杯摔了:“士琼啊,你怎么这么办事?我收留你可以,咱们是自己的亲属。

三鼠算什么东西,他们都是要犯,一不沾亲,二不带故,怎么把他们也带来了?不行!”闵士琼撞了一鼻子灰,后来一想,已经来了,就得哀求呗,连刘田林、刘田路也跟着劝说:

“爹,都是绿林人,他们三个人走投无路,也怪可怜的,您就把他们收下吧。

哪怕过两天再打发他们走呢,也别就这样给撵出去呀!”

刘士英叹了口气:“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呀,我也看出来了,咱这对松山也不会长久了。”

捏着鼻子,把三鼠也留下来了。

没过几天,这人陆陆续续都来了,莲花湖的宝刀大将韩殿奎,莲花峪的大寨主林士佩,纷纷前来投奔。

刘士英把他们全都留在山上,这些人坐在一起,没一个说胜英好话的,恨胜英这,恨胜英那,最后刘士英终于听这帮人的话了。

大伙提出来了,胜英老匹夫不死,咱们绿林人不会得太平的。

刘士英一琢磨,要不把胜英废了,早晚是件麻烦事。

那胜英闻到风之后,必得到对松山向我要人,我怎么办呢?经过反复研究,最后下了决心,决定对胜英下手。

因此他才化装成瞎子,寻找胜英。

正好在郭家店碰上了胜英,他假装在门口算卦,和伙计吵嘴,骗取了胜英的怜悯之心。

到了晚上,把胜英的刀、镖、甩头偷出来,以至到后来把胜英骗入到水一穴一之中,害胜三爷于死地,这就是已往的经过。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

贾明、杨香武被带人正厅,小哥俩挺胸脯往这一站,贾明晃晃脑袋:

“哎呀,这屋里都是贼味,这些王八蛋都跑这来聚会了。

我要早知道这样,堵窝掏,都给你们掏干净!”喽罗兵过来,“乒乓”就是两嘴巴。

“你再说,把牙给你摘下来。”

刘士英一摆手,让喽罗兵退下去了。

“贾明,你是不是有点不服气?”

“太不服气了,一个不服,一百二十个不服。”

“那你今天被抓,还有什么可说的?现在我就给绿林人出气,给你们俩开膛摘心。

我知道你小子会金钟罩、铁布衫,我先剜你的眼睛,后挖你的肚一脐,然后把你下了油锅,来呀,准备!”一声命令如山倒,院里把锅支上了,全是满桶满桶的鱼油,倒了满满一下子,下面用木材就烧起来。

一开始呀,这油一边冒热气,一边冒青烟,再一会,油开了,“咕嘟……。”

“回大寨主的话,油已经沸腾了!”

“好,把他们两个扔进油锅。”

“是!”把杨香武、贾明脱了个光屁一股,象拖死狗一样拖到院里头。

就要往油锅里扔,林士佩、韩殿奎、闵士琼、闵德润、太仓三鼠等,全都高兴得不得了,在旁边看热闹。

杨香武吓得受不了,抖衣而站,对贾明说:

“明啊,这回咱俩算归位了,象炸大果子似的,把咱俩炸了。

这都怪你,要不是你咱哪能摊上这事?”

“你害怕了,咱太爷不怕,等一会呀,我看能不能救你?”

“到了现在,你还有什么招哇?”

“招还不有的是?我就是为你,要不为你,我吐口吐沫,就变成一个小苍蝇飞跑了,他能抓住我吗?”

“别放屁了,快说怎么办?”

贾明喊上了。

“等一等,先别把我们下油锅,我有话说。”

刘士英不知是怎么回事,马上命人把贾明、杨香武重新押回正厅。

刘士英把桌子一拍:“贾明,你还有什么可说?”

“哈哈,刘士英啊,今天我这么一看呐,你是鼠肚鸡肠,无能的小辈。

你怕我贾大爷怕得要命,想把我们哥俩放到油锅里炸了。

你是个匹夫,是个无能之辈!”

“怎见得我无能?”

“你看看,你要真有能耐,刘士英啊,我看这么办吧,你把贾大爷放了,我回去搬兵去,我把三山五岳的英雄,水旱两路的好汉全搬来,咱们真刀真槍,大打出手,你真把我们赢了,打服了,你才叫英雄。

你这叫什么英雄?背着别人不知道,把我们哥俩下油锅了,可我们俩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一个瘦鸡,一个金头虎,你就把我们弄碎了,你也不算光彩呀!你这岂不是个匹夫、鼠肚鸡肠之辈吗?”

贾明使的是激将法,刘士英听了一愣。

飞天鼠秦尤一看刘士英要上当,赶紧站起来:

“大寨主,您别听他的,这小子一肚子花花肠子,哪一次遇上危险,他都死不了,就因为他会因势利导,见什么人说什么话。

您明白不,他刚才使的是激将法,是想激怒你,好把他放了,他又得活了。

大寨主,千万别上他的当,快点把他们炸了就得了,不然的话,早晚是个祸害。”

贾明一听,把母狗眼一瞪:

“你呆着,小耗子,你他一妈一的和贾大爷没法比。

你到处乱窜,贾大爷到处抓耗子,你又跑这背风!你唯恐避不住,在这假瞎子面前挑一动是非。

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也看出来了,人家刘大寨主象你那么胆小哇?你是耗子胆,人家属老虎的,能跟你一样吗?大寨主,别听他的,你把我放了,我这人也讲信用,我走,我还回来,要不相信,我把瘦鸡放这。”

杨香武一听,你贾明损透了!你不是说咱俩一块走?怎么这工夫拿我当押账?刘士英把桌子一拍:

“好,贾明,我就把你放了,把这姓杨的给我留下,我给你三天的时间。

三天之内你回来了,那没有说的。

你要找不来人,我就把这杨香武扔进油锅,等你们回来,让你们看麻花。”

“好了,那你把我放了吧。”

就这样把贾明解一开了。

金头虎把胳膊活动活动,冲着杨香武那边:

“瘦鸡,你再等两天,我回去搬兵去,回来再救你。”

“贾明,你可损透了,三天之内你可回来,你要不回来,我就变麻花了。”

“你放心吧,我一定回来。”

刘士英一摆手,把杨香武押下去了。

大厅上就剩下贾明,贾明活动完了之后说:

“那兵刃得给我呀!”

“把兵刃给他。”

镔铁杵、兜囊都给他拿来,贾明把衣服穿好,刘士英说:

“你快走吧。”

“着什么急,我一天连饭还没吃上呢。

到这儿连顿饭都不给呀?我得吃饱了喝足了才打你们呢!”

刘士英点头:“来呀,排摆酒宴。”

贾明往这一坐,咧着腮帮子,这顿吃呀,把群贼气得肚子都要炸了,心说大寨主怎么就上他的当呢?供他吃、供他喝,还要供他叫人打咱们。

但是寄人篱下,说也没用。

单说贾明,吃饱了喝足了,把嘴一擦,还打两个饱嗝:

“我这叫吃孙喝孙不谢孙,我走了。”

刘士英说:“就三天,你可准回来。”

“放心吧,不回来,你就把那瘦鸡炸了,你乐意怎么吃,就怎么吃。

哎,别着急呀,这儿离十三省总镖局多远?”

“二百五十里。”

“我的一妈一呀,可够远的了!我又不是神仙能飞得过去。

这一路之上,住店、打尖、吃饭,样样不都得花钱吗?再借我二十两银子。”

瞧瞧,临走还要钱呢。

刘士英说:“好,给他开二十两银子。”

贾明把银子往掌中一放:“好了,这是花钱雇我找刽子手。

我说刘士英,我走之后,你别闲着,还有你们这群贼,都洗洗澡,特别是把那脖子洗干净,等着他一妈一的挨刀,爷爷走了。”

贾明说完,把银子往怀里一揣,转身下了对松山。

一路之上,心中暗想,二百四、二百四,来回就四百八,我得快点跑哇,不然三天就回不来了。

哎呀,刘士英、刘士英,你小子等着,我们要不踏平你这对松山,我就不叫金头虎。

贾明想到这,迈开罗圈腿这顿跑哇,一口气就跑回南京水西门外十三省总镖局。

进了屋,他把大嘴一咧,就哭开了:

“哎呀,我三伯父玩完了,我三伯父死了,瘦鸡也成麻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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