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明和蒋伯芳到望海山庄去探看虚实,在吃饭的时候遇见个破老《三侠剑》第六十三回 海神擂蒋伯芳扬威 梁士兴登台打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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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侠剑 - 第六十三回 海神擂蒋伯芳扬威 梁士兴登台打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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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回 海神擂蒋伯芳扬威 梁士兴登台打不平

贾明和蒋伯芳到望海山庄去探看虚实,在吃饭的时候遇见个破老道,这道人说了些警告的语言,贾明非得问这老道姓字名谁?让他吃饭给钱,道爷一笑:

“贾明,你小子注点意,少冒点坏,不然的话在擂台上你可要吃亏。”

老道说完话一转身,“唰!”一阵风踪迹不见。

那位说,这老道是神仙?不!就是人家身法快得很,当着这些人的面,一转身没影了,可见轻功术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蒋五爷一挑大拇指,真高人也!贾明一拨楞脑袋说道:“嗳,五叔,这老道是什么变的?不用问,是千年的狐狸一精一!”

蒋伯芳一瞪眼:“休得胡言!”

说话之间蒋五爷会了饭钱,带着贾明从楼上下来,回转渔户村。

胜英等老少英雄正等听信儿,一看爷儿俩平安回来这心才放

“五弟,但不知这一次你们探听了什么消息?”

蒋伯芳就把经过讲说了一遍,胜三爷点点头让他们下去休息。

长话短说,七月十五到了,在头天的晚上胜英传下话,让大家好好休息,第二天早早地起一床一。

到了十五这一天,大伙顶着星星就起来了,梳洗已毕,饱餐战饭,在门前准备了五辆大车,十几匹大马,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大伙起身赶奔望海山庄。

路上无话,按现在钟表说,不到上午十点,他们就来到望海山庄,穿街而过,直奔海神庙。

就见庙前边人山人海,拥挤不动,五方杂地的人全都聚会在这里,山坡上密密麻麻全是围观的百姓,支棚的,撑伞的,顶草帽的,奇装异服,什么穿着打扮的都有。

胜英他们从车上下来,分人群往擂台前边走。

来到擂台的东侧,大家站住身形。

老少英雄抬头一看,这座擂台是宏伟壮丽,台高能有一丈八尺开外,台上完全是四棱木头钉的,非常坚固;宽有十丈,近深有十丈,后台也有三丈。

有上场门、下场门,挂着幔帐。

上场门有块金匾,上写“降龙”;下场门有块银匾,上写“伏虎”,擂台正中高挂匾额,上写“海神擂”,离多远就看得见这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在擂台的转圈还有一尺半高的五色栏杆,在擂台的周围还有一圈席子和绒绳拦着,看距离,离着擂台能有七八丈远,为的是怕伤着老百姓,看的人站的远一点,有人在这维持秩序。

擂台左右还有上下梯子,台上摆着刀槍架子。

胜英抬头一看,东西还有两座看台,上边有大字,写着“来宾席”,不用问,这是请的五宗十三派八十一门的高人。

可是台上空无一人,证明被邀请的人还没到。

老少英雄在这等着,半个时辰之后就听西北方向一阵大乱。

“闪哪,都闪开了哇!”

“哗——”,在前边跑开四十匹对子马,马鞍桥坐的都是彪形大汉,一个个策马扬鞭在前边开道,老百姓吓得往左右一闪,闪出一丈多宽的通道。

这些对子马过去之后,后面全都是步下的人,四个一排,是四列纵队,分组前进;后面还有一台肩舆,在肩舆上坐着个出家的和尚。

就见这大和尚身高过丈,膀阔腰圆,头戴月牙金箍,散发披肩,脖项下挂着十八颗青铜骷髅,身穿灰布僧衣,外罩紫色毗卢褂,胖袜僧鞋,在肩舆上盘席打坐,闭目养神,四个小和尚抬着他从人前走过。

在和尚的后面又是马队,在马鞍桥上端坐铁臂苍龙孙建章、夫人肖三一娘一和军师司马超,在他们后面是冲天岛的四王、八侯、七贤、十六俊、八十一寨的偏副寨主,足能有几百人之多,雄赳赳气昂昂从人丛中穿过,直奔擂台的后面。

贾明一看:“哎哟,人家的人可比咱多得多呀,今儿个可有热闹看。”

小弟兄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又等了片刻,就见上场帘一撩,从里边走出个老道。

这老道身高八尺五寸,细一腰臂,稍微有点马蜂腰,一张大长脸,面如姜黄,两道红眉,一对丹凤眼,大塌鼻子,站鱼嘴,颏下一部花白须髯。

这老道迈步来到台前,高声喊喝:

“呀——呔!各位施主,各位子弟老师,天下的英雄好汉,听贫道讲来。”

刹那间整个人群全都鸦雀无声,大伙都竖耳朵听着,老道一指自己的鼻子:“贫道乃冲天岛的人氏,人送绰号神机妙算赛子房,复姓司马,单名超。”

大伙一听,冲天岛的军师,孙建章的左右手哇。

司马超一笑:“各位,今天是七月十五,我们在望海山庄海神庙前设摆下海神擂。

这座擂台以武会友,立擂的乃是我们冲天岛,应邀的是天下各位英雄,主要的是南七北六十二省总镖局的人物,立这座擂的目的是解决我们跟十三省总镖局的纠纷。

这座擂要三战两胜,如果其他的英雄乐意登台献艺,我们也欢迎,闲话少说,现在就开擂!”

老道说完往下一撤身,又说道:“在未正式开擂之前,贫道略献小技,我练一趟八卦掌!”

老道说完,把外衣闪掉,短衣襟小打扮,走形门,迈过步在擂台上身形转动,“啪啪啪”练了一趟八卦掌。

大家一看司马超果然武艺高强,伸手似瓦垄,蜷手似卷饼,身如蛇形,腿如钻,拳似流星,眼似电,猫蹿、狗闪、兔滚、鹰翻、猴上树、虎登山、蟒翻身、龙探爪,各种小巧之能全抖落出来了,台下的人无不鼓掌喝彩“好!练得好哇!”

“哗——”司马超十分得意,练完了一收招,气不长出面不更色,转身就走,还没等司马超下台呢,就听人丛中有人高声喊喝:

“吠!老道慢走,我会你一会!”

就见这个人脚尖点地,腾身而起,“噌”就蹿上擂台。

这可不是说着玩,方才咱们讲了,这擂台前边有一道芦席,距离能有七八丈远,要想往上蹿,就得越过这道空间,才能上台,没有“燕子三超水”,“轻功提纵术”的本领是上不来的,不然你就走两边的梯子。

这个人使的就是轻功提纵术,就像小燕子一样“嗖嗖嗖”点三点,颤三颤落在台板上,声息皆无,在场的人无不吃惊。

胜英定睛瞧看,不认识。

就见此人四十来岁,身高八尺左右,宽肩膀,细一腰梁,穿青挂皂,一条又粗又黑的大辫在头上盘着,新剃的脑瓜皮锃亮,挽着白袖面,面似姜黄,宽脑门,尖下额,八字眉,一对大豹子眼,通关鼻梁,方海口,多少有点燕尾小黑胡,两只眼睛好像明灯相似,身前身后百步的威风,一戳一站真是一一团一的英雄气概!

贾明一看,自言自语道:“嗳,这位是从哪冒出来的?人家老道说了,今儿个这擂台是十三省总镖局跟冲天岛哇,别人怎么还往上冒呢?这玩艺儿真有点意思呀。”

贾明一个劲吵吵,杨香武一捅一了他一下:“呆着吧,你好好看热闹,不说话也不能把你当哑巴卖了。”

贾明回头瞪了他一眼,不言语了。

单说这个人来到台上,老道司马超回转身形,看了看他,问道:“施主,仙乡何处,尊姓大名,登台要打擂不成?”

“然也!老道,你叫什么名字?”

“贫道,司马超。”

“噢,听说过,你就是神机妙算赛子房,是冲天岛的智囊?孙建章的左右手对不?”

司马超一笑,点点头:“也可以这么讲。

你是哪位?”

“甭问!我无名无姓,不过幼年之间喜一爱一武术,也练过几招粗拳笨脚。

这一次到海外贸易归来,路过望海山庄,正遇上这事,故此到这看看热闹,据方才你这番活,我听着有点别扭。”

“哦,贫道哪句话说错了?”

“你方才说什么,这座擂是冲天岛立的,主要是对十三省总镖局,解决你两家的纠纷,我说什么纠纷?你怎不讲明白点,让天下老百姓知道知道,为点什么?”

“这个——”

“你甭这个那个的,干脆我代替你说得了。

乡亲们,各位子弟老师们,你们知道冲天岛为什么要立擂?原来他们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呀!冲天岛大寨主,自在逍遥王孙建章,派了个人名叫李世堂,长得模样跟胜英差不多少,赶奔皇宫苑前去作案,据说扎死德妃一娘一娘一,杀死宫女数名,盗取了国宝金香玉玺,血染皇宫苑,临走留下胜英的名字。

你们诸位听听,这招毒不毒,损不损,缺德不缺德?他们不敢公开斗十三省总镖局,暗下绊子,这都是小人匹夫的行为。

哪知,胜英有人缘呀,虽然经过点磨难,后经神力王的保举,胜英得以开释,戴罪立功。

后来得知这件事是冲天岛干的,故此胜英才赶奔冲天岛找孙建章交涉此事。

那孙建章,一个不承认,百个不承认,还想把胜英置于死地,后来一经高人搭救,胜三爷才化险为夷。

我赞成胜英,那真是好样的,为了及早了结此案,率领几个人聘请肖霜肖凤武。

你们知道这肖凤武是干什么的吗?当年冲天岛就是他一手修建的,现在老头子归隐了,退居到桃花沟洗手不干了,他跟孙建章还是亲戚,是孙建章的大舅子,他妹一子肖三一娘一就许配给孙建章了。

胜老明公率领九个人,聘请肖凤武,为的是通过亲属的关系能说服孙建章弃邪归正。

要说那肖老侠也十分的明白,老头出世,直接赶奔冲天岛面见孙建章,陈述成败利害,是振振有词,句句在理,当时把孙建章说得闭口无言。

咱们平心而论,孙建章这心虽然是黑的,但多少也有点红色,看那意思有点活动了,愿意和平了结。

可坏事就坏在这个老道身上,就这个司马超顶不是东西了,他从中给出了个主意,说什么七月十五在海神庙这立一座海神擂,在擂台上通过比武较量,三战两胜赌斗输赢。

镖局的人要输了,玉玺不要了,凶手不要了,由胜英去打官司,去做那个屈死鬼。

如果冲天岛的人输了,就服输认罪去打官司,样样条件都答应。

众位呀,您说这不是无理的要求吗?冲天岛是什么?那是贼窝子,上至孙建章,下至每一个人都是贼,他们说话能算数吗?无非是欺骗胜英,可是胜老明公这伙人就上当受骗了,七月十五领着一帮人还要来打擂,我是这么看的,即使你们赢了,也要不回来玉玺,也要不回来凶犯,孙建章另有陰谋!像他们这种人都是狡猾的狐狸,不把他置于死地,他得想法折磨你。

我是个练武的,有道是天下人管天下事,我看这事不公,这才拔刀相助,我也不是替十三省的人拔横,我就是气愤冲天岛这帮王八蛋,特别是这个司马超!”

这个人滔一滔一不一绝,把底下人说的哄堂大笑。

胜英一听心中纳闷,这是谁呢?他怎么对这情况了解得这么清楚呢?甭问,大概也是个世外的高人哪!司马超可有点挂不住了,脸一红高声断喝:“吠!哪里来的狂徒信口雌黄,贫道非要教训教训你不可!”

“哈哈哈,好哇,我这次登台的目的也是比武,不是凭着唾沫星子来劝你,对你们来说不能讲道理,那叫对牛弹琴,只有拿起鞭子狠狠地一抽一打,你们才能老实!”

说着话两人转身躯就战在一处。

就见这个中年人,两臂摇开呼一呼挂风,使的是九宫八卦连环掌。

再看老道司马超,仍然使的是八卦掌,两个人杀了个难解难分,眨眼间在台上大战了五十个回合未分输赢。

司马超一边打着,一边盘算:好哇,十三省总镖局的人还没露面呢,拔横的先上来了,一开场就出师不利,遇上这么个硬手,这个人的掌法实在高强,他是哪门哪户的,究竟是谁呢?司马超这么一想,就有点走神,可坏了,被中年人反手一掌,正打到后背上,“啪!”把司马超从前台打到后台去了。

仗着司马超有硬气功护身,不然的话这一掌就得把他打死。

老道“噔噔噔”进了后台,迎面正好碰上孙建章。

“道爷,您怎么回来了?”

“嗳,无量佛,是叫人家打进来的。”

“啊!什么人敢打我的军师?”

“哎呀,大寨主,这人可了不起呀,掌法出众,我不是人家的对手。”

孙建章撩一开帘往外一看,哟!原来是他!

孙建章认识他,这个人可是位了不起的人物,他是武当派三当家的,姓梁叫梁士兴,号称飞天神魔。

别看他年纪不大,武功盖世。

想当年孙建章跟他比武较量过,没想到他今天能出头露面,公开替胜英打庇护,孙建章只有自己亲自出马了。

再看他来到前台,冲着梁士兴一抱拳:

“哈哈哈哈,三当家的,您今天怎这么得暇呀,孙某有礼了。”

梁士兴一看,赶紧以礼相还:“哟,大寨主,久违,久违,我担当不起,这还礼了。”

孙建章一笑:“三当家的,你我不打不相识,十五年前,曾经交过手,那时你我二人打了个平手,你赞成我是英雄,我赞成你是好汉,而且咱们口头上订盟,从今以后咱们交好朋友。

三当家的因何今日登台,口出狂言,庇护胜英,这是何意?”

“孙建章,怎么,我说的不对吗?我这个人一向是向理不向人。

哪怕是皇上,二大爷,我的亲师爷做得不对,我也敢说不对。

也不管他是哪个门户的,做得对,我也敢说对。

孙建章,你们做得太不仗义了,要能听我良言相劝把擂台解散,别扯这个,有什么用?在大庭广众之下蹿蹿跳跳,非得动手比武,杀七个宰八个,结果能怎么样?对事情只能有损而无益。

你孙建章临危的结果只能越陷越深,如果能听我的话把擂台解散完了,把玉玺给人家,把凶手交出来,你去服输认罪打官司,这是上策,也省得株连了别人,如果不听,结果太惨了。

我认为我一爱一惜你是个英雄才说出这几句知心话,不知你能不能听?”

“哈哈哈,三当家的,你说的这话是至理明言。

不过你说晚啦,你要是头十几天到我的冲天岛跟我说这番话,我或许能认真考虑,可如今木已成舟,我们双方已经订好合同,擂台已经开始了,你再说岂不是马后炮了吗?但是你这番话我孙某也领情。

三当家的,后屋有茶水有点心,请你略坐片刻,等我们擂台结束之后,我把你请进冲天岛,咱二人好好一团一聚一团一聚,那时候我们促膝谈心,再好好地谈谈,你看如何?”

“哈哈哈,不必了,孙建章,咱们水贼过河别使狗刨。

很明显你是不同意我说的话,给我端回来了,既然如此,我这羞刀难入鞘,今儿个既然伸手了,我要伸到底,不服气你就过来,咱俩当场比试高低上下,你看如何?”

“姓梁的,你不要以为你是武当派三当家的,就以身份压人。

我孙建章是交朋友的,但是谁想拆我的台我也不答应。

既然你公开叫号跟孙某比武较量,孙某只有奉陪!”

“好哇,我就喜欢直爽的人。

同意就是同意,不同意就是不同意,过来吧!”

孙建章把外衣闪掉,刚要伸手,那个大和尚从后台出来了。

“阿弥陀佛,王驾千岁,杀鸡焉用宰牛刀,量一个狂士有什么了不起的功夫,您在旁边休息,把他交与贫僧。”

再看这大和尚一晃十八颗青铜骷髅,“哗楞楞”迈大步来到擂台。

梁士兴看了看他,微微一笑:

“大师傅,如果我要认得不错,你是不是河南嵩山少林寺来的?”

“对呀。”

“那我再问问你,你是不是雪练金钢璧和僧的师弟,你叫璧休。”

“正是贫僧,你怎么认识我?”

“哈哈哈哈,少林寺的秃驴,我挨个没有不认识的。

我说璧休,你赶紧给我滚回去,你这两下子不配跟三当家的动手。”

璧休和尚闻听是冲冲大怒哇:“小辈,竟敢在贫僧面前口出狂言,你可知少林的功夫艺压天下?尔休走,接掌!”

两个人话不投机当场动手,单说梁士兴,那乃是武当派三当家的,拳脚出众,武艺一精一奇;璧休偕使的是少林掌,两个人打了六十多个回合没分输赢。

梁士兴使了一招推窗望月奔大和尚面门打来,璧休往旁边一闪身,梁士兴掌法落空。

就见大和尚使了个勾挂连环腿,一脚正蹬到梁士兴的小肚子上“啪!”把武当派三当家的一脚就蹬到台下。

老百姓一阵大乱,哥哥兄弟,这一脚可够戗!再看梁士兴躺到地上滚了三滚,翻了三翻,一张嘴,“哇!”一口鲜血喷一出来,仗着他有气功在身,咬着牙从地上站起来,用手点指璧休道:“行,你真有两下子,记住这一脚之仇,早晚我是必报!”

转身就走,刚出了人群,就动不了啦。

胜英赶紧叫黄三太和贾明,过去把梁士兴搀回来,再看他人事不省。

铁牌道人诸葛山真赶紧从怀中取出灵丹妙药给梁士兴吃了,然后派李昱、张七套辆车把梁士兴送到渔户村养伤。

众人一一照办,暂且不提,璧休僧打了个胜仗,把他美的在台上转了三圈,是口吐狂言。

“阿弥陀佛,贫憎自幼出家河南嵩山少林寺,法号璧休。

我大师兄就是雪练金刚璧和僧,现任少林总院的方丈。

我这次来不是为别的,主要是会一会十三省总镖局的鼠辈。

我听说十三省总镖局有个小子叫蒋伯芳,这小子出世以来棍扫肖金台,单棍搅闹双龙山,死在他棍头之下的人不可数计呀。

我说姓蒋的来没来,你敢不敢登台,贫道要会你一会!”

书中代言:他为什么指名点姓非叫蒋五爷?这里边有个原因。

前文书咱说了,六小大闹杭州城,打死个和尚叫法兰,还有个和尚叫法显,就死到蒋五爷棍头之下,消息传到河南嵩山少林总院,把雪练金刚璧和僧气得哇哇暴叫,本想亲自下山给徒弟报仇,后来璧休提出来了,我替你走一趟吧,璧和僧这才答应。

因此璧休临来的时候就下定决心,非把蒋伯芳整死,给徒侄报仇。

这次登台,他叫号蒋五爷就为了此事。

单说飞天玉虎蒋伯芳正在胜英身旁站着,一看这小子口出狂言,指名点姓叫自己,蒋五爷哪能受得了哇,冲胜英一抱拳:

“三师兄,待我登台。”

“贤弟,多加谨慎。”

“料也无妨,这帮秃驴没什么了不得的。”

再看蒋五爷分人群来到擂台附近“噌”使了一招叫蜻蜓戏水先落到围席上,然后二次换气蹿上擂台,就这一下是满堂彩,台下掌声如雷,有人喊道:“好哇,飞人呀!”

蒋五爷来到台上用手点指:“吠!凶僧休得口出狂言,五爷到了!”

璧休和尚光听说蒋伯芳的名字没见过人,今儿个一看这蒋伯芳长得真帅,身高八尺挂零,细一腰奓臂,穿白挂素,面似银盆,剑眉朗目,鼻直口方,嘴唇通红,大耳朝肩,手中拎着亮银盘龙棍,往这一戳一站,真是鸡群的彩凤,乱草之中的灵芝呀。

二目如电,浑身上下一一团一足壮的一精一气神。

璧休看罢高声断喝:“你就是蒋伯芳?”

“不错,正是蒋某。”

“小辈呀,我要给我几个徒侄报仇雪恨,你拿命来!”晃双掌往上一纵,蒋伯芳一笑:“你等等,跟你动手用不着我的盘龙棍。”

五爷把大棍搁到台口,浑身上下拾掇拾掇,转过身来才大战璧休。

这和尚只以为蒋伯芳能耐全仗着棍子,要动手就不行了,哪知道出乎意料,一看就吓了一跳,蒋伯芳的拳脚十分出众,一伸手就使出五行八卦乾坤掌。

再看蒋五爷身形转动,二臂齐摇,呼一呼挂风,跟走马灯相似。

胜英在台下看了不住地赞叹,看来我师兄弟六人,除我大师兄之外,就得数伯芳的能耐了,老朽不如也!贾明一看五叔伸手了,乐得脑袋瓜直晃,腆着草包肚子不住地替五叔叫劲:“哎五叔哇,您可别手下留情啊,对这帮和尚不能心慈手软,您给我狠狠地打,您要不行还有我呢!”一句话把大伙都逗乐了,心说你算个屁呀,就好好在旁边看着得了。

蒋五爷听得清清楚楚,一精一神振奋,大战璧休,两个人打了一百个回合没分输赢。

再看蒋五爷鼻凹鬓角见了汗了,心中暗想这和尚真够厉害的。

少林的功夫真不简单,要想胜他还真不容易。

璧休和尚鬓角也见了汗了,心中不由得起急呀,就凭一个小小的蒋伯芳我都赢不了,有何面目回去见我师兄?大和尚想到这,抖擞一精一神,频频进攻,两个人又打了一百个回合仍然没分出输赢。

这阵儿日头就往西转了,五爷心想我怎么能取胜呢?嗳,有主意了,我何不这么办。

蒋伯芳打定主意,上头虚晃璧休的二目,下头一蹦踢璧休的小腹,璧休一看心中高兴,心说蒋伯芳你这叫倒霉呀,就你这腿能踢着我吗?璧休往旁边一闪身,“嘿!”把蒋五爷脚脖子给抓住了,心说,我抡起来就把你摔死。

这一抓住蒋五爷的脚脖子,可把胜英他们吓坏了:“哎哟五弟,完了,你怎么漏这个空啊!”

哪知道蒋伯芳有自己的办法,故意卖个破绽给和尚一个便宜,璧休刚抓住他左脚的脚脖子,蒋伯芳一使劲这身一子就挺一起来了,弹出右脚奔和尚的小腹就蹬来了。

这下叫陰陽童子腿,蒋伯芳有多大劲儿使多大劲儿。

这时就听见“啪——!”把和尚踢得哎呀一声,“噔噔噔”倒退数步,仰面朝天就摔到擂台之下。

这一下台上台下就开了锅:“哎哟,这蒋伯芳可真厉害,真了不起呀!”这回蒋五爷名声就传出去了。

不说蒋伯芳,单说璧休和尚,摔到地上,鼓三鼓、动三动,肚子一鼓劲,胸膛一发一热,两肋发一涨,眼睛发鼓,一张嘴“哇”连吐了三口血,顿时人事不省。

单说铁臂苍龙孙建章,一看不好,急忙命人抢救,大伙七手八脚把璧休抬到后台,给他吃下止血丹去,把中衣撤掉,一看小肚子上一个脚印,红肿高大,这下中了内伤,就知道璧休和尚后半生都得残废,弄不好这条命就保不住了。

能有半个时辰,璧休才喘过这口气来。

“弥——佛”刚一张嘴又吐了一口血,孙建章一看,赶紧安慰道:“大师傅,不必着急,好好将养身一体,来日方长,再找那姓蒋的报仇不迟。”

大和尚晃晃脑袋,心想,我只说下了河南少林总院,来到这一举成名,没想到在大庭广众之下,栽这么大个跟头,我回去见我师兄可怎么说呀?又一想,不见师兄还不行,只好把他老搬请下山,到那时才能给我报仇雪恨!想到这,他少气无力地对孙建章说:“王驾千岁,贫僧不才,对不起你呀。

我是无能为力了,我要求你备下一辆快车,把我送回少林总院,去见我师兄。”

孙建章点头,命人准备一挂快车,铺得厚厚的,专门挑出四个人护送。

大和尚上了车,一溜烟下去了。

单说蒋五爷大获全胜转身刚要走,就听脑后恶风不善,“呼”一掌击来,蒋五爷往旁边一闪身,回头一看,又是一个和尚。

就见这和尚,个头不高,可有个粗实劲儿,往前边一站好像一口大缸。

这和尚散发披肩,月牙金箍勒头,身穿青衣,胖袜云鞋。

蒋五爷看罢并不认识,用手点指,高声断喝:“呔,报名再战!”“呀,贫僧乃少林八大弟子之一,法号智能是也。”

智能为了给璧休报仇,过来会斗蒋五爷,他是痴心妄想啊。

也就是六七个照面,叫蒋五爷一脚踢到台下,“哇”一口血吐出来败回本队。

简短捷说,蒋五爷大显神威,力胜六阵,打得冲天岛的人连面都没敢露。

胜英一看行了,适可而止,五弟的脸露得够足的了,这才唤道:“五弟这厢来。”

“五叔,快下来吧,您够露脸的了。”

蒋五爷把大棒拣起来,飞身跳到台下。

可是这阵的天色已黑,孙建章一看今天出师不利,马上宣布散擂,明日接着比。

按下他们撤回冲天岛不提,单说胜英率领老少英雄回奔渔户村,这头一天是凯旋而回呀。

一进屋贾明就吵吵:“给我五叔祝贺,我五叔今儿个包打擂台了,三战两胜,咱们先胜了一阵了。”

胜英传话,今儿个盛排宴筵,给五弟贺功。

但是在席前,肖老侠说道:“别看五爷今天露脸,孙建章绝不可能善罢甘休,明天比武大家要多加谨慎。”

蒋五爷不以为然,暗中冷笑,心说用不着请这么多高人,我姓蒋的就包打擂台了。

头天晚上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大家早早地起来,梳洗已毕,饱餐战饭,整队出发赶奔擂台。

等到了擂台一看,今天的人比昨天还多,黑压压,密扎扎,拥挤不动。

一看十三省总镖局的人来了,老百姓交头接耳,窃窃私议,一个个指手画脚:“哎,哥哥兄弟,看见没?头前那老头就是胜手昆仑侠胜英,挨着他的那个漂亮小伙就是昨天打和尚那位,姓蒋叫蒋伯芳,嘿!小伙子真能耐。”

“我说长得最丑的那位是谁?”

“唉,听说他叫金头虎贾明,狗屁能耐都没有,就会吹牛!”贾明听得真真的,气得直翻母狗眼。

不表这些人议论,单说胜英率大家仍然到了擂台前头,众英雄站好,再往擂台上观看,今天的擂台与昨日不同。

擂台上摆着不少兵刃架子,多了几个人在上头维持秩序,一个个杀气腾腾,横眉立目。

又过了片刻工夫,就见有人一挑帘从后台出来,来者非别人,正是老道司马超。

别看司马超昨天挨了一脚,今天仍然是一精一神不减。

“无量佛。

各位,今天擂台又开始了。

昨天大概有来的,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好像冲天岛吃了败仗,其实这没有什么奇怪的,胜败兵家常事,不足为奇。

咱们是耗子拉木锨——大头在后边儿,今天接着昨天那茬儿来。”

说着话他退在一旁,再看帘笼一起“噌!”蹿出个胖大的和尚。

这和尚长得面似敷粉,宽脑门子,细眼眉,一对笑眼儿,塌鼻梁子,方海口,大耳一垂肩,耳戴金环,身穿大红僧衣,外面罩着棋子布的毗卢褂。

再看这和尚来到台前高颂法号:“阿弥陀佛,我说十三省总镖局的人来了没有?姓蒋的蒋伯芳来没来?你敢不敢登台与贫僧较量?”

胜英一看此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为什么?他认识这和尚,正是少林寺的老方丈,雪练金钢璧和僧,璧休的大师兄。

没想到昨天璧休挨了揍,今天他师兄来了。

那位说,万水千山他怎么来得这么快呢?书中代言:原来昨天璧休挨了打,坐上车准备回河南,往返一次没半个月回不来,但是他们走出没五十里地,路过一个庙叫九佛寺,打算在九佛寺打打尖,歇一会儿,没想到正好遇上璧和僧。

璧和僧到九佛寺干什么呢?第一,他是到这来查看,因为少林寺有二十四处分院,这九佛寺是其中之一,这儿的方丈名叫方明,是璧和僧的四徒弟。

他这次来一则是看看徒弟,二则查看少林的功夫,没想到正好璧休也来了。

相见之下,璧和僧大吃一惊,一看师弟五官都挪位了,大口喷血,面赛黄钱纸,唇似靛叶青,跟死人相差无几。

璧和僧惊呼一声:“师弟,你这是怎么了?”

璧休闻听,长叹一声,眼泪下来了:“师兄,我给您丢一了人啦!”

他就把擂台的经过讲了一遍。

嚄,说到蒋伯芳时是咬牙切齿呀,璧和僧不听此言还则罢了,听师弟一说,把他气得五脏冒火,七窍生烟:姓蒋的,少林门人与你何仇何恨?你见一个打一个,见两个打一对儿,难道说你敢把我少林的门人弟子给灭了不成?贫僧岂能与你善罢甘休!因此他从九佛寺起来赶奔擂台,一日的光景还到不了吗?天亮就到了。

孙建章一看是他来了,高兴的不得了。

现在孙建章是这样想的,最好少林寺直接插手,跟胜英之间矛盾越大,仇口越深,越趁自己的心愿。

如果他们两家打翻了,自己乐得旁观。

所以对璧和僧格外的尊重。

这璧和僧疼一爱一师弟,擂台一开,他头一个出场,指名点姓叫蒋伯芳。

他恨不能一掌将蒋五爷打成肉饼方解心头之恨。

胜英一看是璧和,没敢让五弟上去,分人群老侠客登台了,轻飘飘落到台板之上,冲璧和一抱拳:“老师傅一向可好,弟子胜英有礼了。”

璧和僧怪眼圆睁,看了看:“噢,这不是胜手昆仑侠吗?”

“不错,正是弟子,请问老方丈,您这是从哪里来?”

“少林寺!”“因何要找蒋伯芳?”

“胜英,你怎么瞪眼装糊涂呢?你说我为什么叫他?昨天他把我师弟璧休打得口吐鲜血,这一脚好悬没踢死,难道此事就善罢甘休了不成?我倒要领教领教蒋伯芳有什么本领!”

胜英一笑:“老方丈,你有一告,我有一诉。

您不在眼前,不了解详细的内情。

不错,你师弟是叫我兄弟给踢了,踢是有原因的。

像你师弟身为出家之人,三宝的弟子,就理应当烧香拜佛,不要贪恋红尘,妄开杀戒,可你师弟来到擂台之上,口出狂言,口口声声叫蒋伯芳与他比武,说出的话实在难堪,不能入耳呀。

蒋伯芳一时压不住怒火,这才与他比武较量。

他把蒋伯芳的一条腿给抓住,想着把姓蒋的给废了,难道说就不允许蒋伯芳败中取胜不成?老方丈您是少林派的派主,又是少林的高僧,希望您不要插手此事,当初立擂我们说得明白,这是冲天岛和十三省总镖局两家的事,局外人只能观战,不能动手。

我没想到少林居然插一进一脚,就又是何苦呢?老方丈,咱这么办行不行?您且息雷霆之怒,暂且回少林总院,等擂台结束后,我胜英带着蒋伯芳一定到少林总院去登门谢罪,任凭方丈发落。

可是眼前我不希望您插手,不知道老师傅意下如何?”

“呸!胜英,少在我面前胡言乱语。

贫僧早就想过,包括你胜英也不是好东西。

你出身绿林,反过来你又攻打绿林,平山灭岛大开杀戒,你给朝廷当了鹰犬,你是绿林人的祸害。

就因为你才出来个蒋伯芳,给你当了帮凶走狗,你还有何面目在贫僧面前信口雌黄,你赶紧让蒋伯芳上来,如若不然,贫僧可对不起你!”

这和尚越说话越难听,胜三爷一阵冷笑:“老方丈,既然不听胜某良言相劝,可休怪胜英得罪了。”

“哈哈哈,胜英,你还想和我比试不成?好,我就看看怎么个昆仑侠。”

再看胜英把大衣甩掉就想伸手,胜英为什么要伸手呢?他是这么想的,蒋伯芳是师弟呀,我应当给他遮风挡雨,什么事都把我师弟推到前面,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将来老师怪罪下来;自己担待不起呀;而且蒋伯芳大战小战都出过力,也不能什么都指着人家。

这就是胜英要动手的目的。

可是还没等动手呢,就听下面有人喊了一声:“哎呀,三哥,不用您老人家,小弟来也!”

大贼魔欧陽天佐上了台了。

胜英没办法,只好跳到台下,单说欧陽天佐,连蹿带跳到擂台前面。

“呀,大师傅请了,可认识在下?”

璧和僧一瞅,这是什么怪物?七月天气骄陽似火,他还穿着一身皮衣服,戴着皮帽子,皮坎肩,皮毡靴,成了大汗包了。

鼻梁子上还架着眼镜,一看左边的有框没镜,右边的有镜没框,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呔!来者怪物,你是何人?”

“哎呀,我复姓欧陽,双名天佐。”

“啊,”和尚明白了,“闹了半天你就是大贼呀,就凭你还登得了台吗?你赶紧给我闪退一旁,让蒋伯芳上来。”

“哎呀,大和尚不要出口伤人,我今天要领教领教少林的武功。”

说着话欧陽天佐往上一纵,弹指奔和尚面门便打。

璧和僧火往上冲,探双掌接架相还,两个人战在一处。

要说欧陽天佐的能耐只比胜英高不比胜英低。

他是属于外七门的。

这外七门的功夫占着缩、小、绵、软、巧,主要都在巧字上下功夫。

就见欧陽天佐好像棉花一团一一样,身形转动,声息皆无,手伸出来好像棉花瓜,可有一样,别叫他打上,要打上重有千斤;少林的功夫是以硬功为主,讲的是大口天罡气,小口天罡气,马前一掌金,马后一锭银,鹰爪力,铁沙掌,那要打上骨断筋折。

这两个人是一硬一软,一横一柔,打得十分好看,五十多个回合未分输赢,最后大和尚晃动双掌,使出少林三绝艺,“虎扑子”“螳螂腿”“老和尚撞钟”,欧陽天佐没注意,让人家一巴掌把皮袍子抓住往怀里一拽“哧啦”把皮袍子给撕坏了,欧陽天佐气得直叫,“哎呀,我今天叫你赔我的皮袄。”

和尚一笑:“没抓着你的肉算你便宜,尔往哪里走!”

欧陽天佐一晃脑袋:“好了,我是见硬就回,领教了,领教了。”

双一腿一飘跳下擂台。

这一下就激怒了飞天玉虎蒋五爷。

蒋伯芳气冲两肋,火气上冲:“三哥,众位散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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