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阏逢执徐十一月,尽旃蒙大荒落十二月,凡一年有奇《续资治通鉴》卷第二十五 【宋纪二十五】

续资治通鉴查询

请输入关键字:

例如:续资治通鉴

续资治通鉴 - 卷第二十五 【宋纪二十五】

续资治通鉴

卷第二十五 【宋纪二十五】

起阏逢执徐十一月,尽旃蒙大荒落十二月,凡一年有奇。

○真宗膺符稽古神功让德文明武定章圣元孝皇帝景德元年(辽统和二十二年)

十一月,乙卯,遣使安一抚河北。

以知瀛州李延渥为本州一团一练使,奖其守城之功也。

北面部署奏:“契丹自瀛州退去,其众犹二十万。

侦得其谋欲乘虚抵贝、冀、天雄军。”

诏督诸路兵及澶州戍卒会天雄军。

自辽师南下,河朔皆城守。

右赞善大夫王屿知冀州,常有破敌之志,日阅戍兵,又集强壮练习之,开门樵采如平日。

尝上言:“寇若至,必可邀击,愿勿以一郡为忧。”

于是辽游骑一逼一城,屿击走之,诏嘉奖。

癸亥,辽马军都指挥使耶律珂礼遇南师于洛州,胜之。

甲子,东京留守萧巴雅尔获魏府官吏田逢吉,献于行帐。

戊辰,以山南东道节度使李继隆为驾前东面排阵使,马军都指挥使葛霸副之,西上閤门使孙全照为都钤辖,南作坊使张旻为钤辖;武宁节度使石保吉为驾前西面排阵使,步军都虞候王隐副之,入内副都知秦翰为钤辖。

初,旻在定州,言天道方利客,先起者胜,宜大举伐辽,并上兴师出境之日。

帝以问辅臣,皆言不可,乃止。

于是驾将亲征,旻方戍并代,复奏边事十馀,召还,入对,帝曰:“契丹入塞,与卿所请北伐之日同,悔不用卿策。

今须守澶州而未得人,如何?”

旻请行,帝喜,故命为西面钤辖,先令至澶州候敌远近,旻即驰骑往。

秦翰既受命,亟督众环城浚沟洫,以拒边骑。

功毕,辽师果暴至,翰不解甲胄七十馀日云。

庚午,车驾北巡。

司天言:“日抱珥,黄气充塞,宜不战而却,有和解之象。”

曹利用至天雄,孙全照疑契丹不诚,劝王钦若留之。

辽师数攻城不克,复令王继忠具奏议和,帝因赐继忠手诏,云已遣利用,且使告辽人遣使抵天雄受之。

继忠闻利用至天雄不行,复具奏,乞自澶州别遣使者至北朝,免致缓误。

辛未,车驾次长垣县,得其奏,遂以前意答焉。

壬申,次韦城县。

诏知滑州张秉、齐州马应昌、濮州张晟往来河上,部丁夫凿冰,以防敌骑之渡。

天雄军闻辽师将至,阖城惶遽,王钦若与诸将议探符分守诸门,孙全照曰:“全照将家子,请不探符,诸将自择便利处所,不肯当者,全照请当之。”

既而莫肯守北门者,乃以命全照。

钦若亦自分守南门,全照曰:“不可。

参政主帅,号令所出,谋画所决,南北相距二十里。

请覆待报,必失机会,不如居中央府署,保固腹心,处分四面。”

钦若从之。

全照素教畜一弩一手,射人马洞彻重甲,随所指麾,应用无常。

于是大开北门,下吊桥以待之。

辽师攻东门良久,舍东门,趋故城,夜,复自故城潜师过城南,设伏于狄相庙,遂南攻德清军。

钦若闻之,遣将率一精一兵追击;伏兵起,断其后,天雄兵不能进退。

全照请于钦若曰:“若亡此兵,是亡天雄也。

北门不足守,全照请救之。”

乃引麾下出南门力战,杀伤辽伏兵甚众,天雄兵乃复得还,存者什三四。

庚午,辽萧巴雅尔、萧观音努率渤海兵攻德清军,城破,知军、尚食使张旦及其子三班借职利涉、虎冀都虞候胡福等十四人并死之。

先是诏王超等率兵赴行在,逾月不至。

辽师益南侵,帝驻跸韦城,群臣复有以金陵之谋告帝宜且避其锋者,帝意稍惑,乃召寇准问之。

将入,闻内人谓帝曰:“群臣辈欲将官家何之?何不速还京师!”准入对,帝曰:“南巡何如?”

准曰:“群臣怯懦无知,不异于乡老妇人之言。

今敌骑迫近,四方危心,陛下惟可进尺,不可退寸。

河北诸军日夜望銮舆至,士气当百倍。

若回辇数步,则万众瓦解,敌乘其后,金陵亦不可得而至矣!”帝意未决。

准出,遇殿前都指挥使高琼,谓曰:“太尉受国恩,何以报?”

对曰:“琼武人,愿效死”。

准复入对,琼随立庭下,准曰:“陛下不以臣言为然,试问琼。”

遂申前议,词气慷慨。

琼仰奏曰:“寇准言是。”

且曰:“随驾军士父母妻子尽在京师,必不肯弃而南行,中道即亡去耳。

愿陛下亟幸澶州,臣等效死,契丹不难破。”

准又言:“机不可失,宜趣驾!”时王应昌带御器械侍侧,帝顾之,应昌曰:“陛下奉将天讨,所向必克,若逗遛不进,恐敌势益张。”

帝意遂决。

甲戌,晨发,左右以塞甚,进貂裘絮帽。

帝却之,曰:“臣下暴露寒苦,朕独安用此邪!”夕,次卫南县,遣翰林侍读学士潘慎修先赴澶州。

诏澶州北寨将帅及知州不能擅离屯所迎驾。

帝前赐王继忠诏许遣使,继忠复具奏附石普以达。

普自贝州遣指挥使张皓赴行阙,道出辽寨,为所得,辽主及太后引皓至车帐前,问劳久之,困令抵天雄,以诏促曹利用。

王钦若等疑不敢遣,皓独还辽营。

辽太后赐皓袍带,馆设加等,使继忠具奏,且请自澶州别遣使,速议和好事。

于是皓以其奏入,帝复赐钦若诏,又令参知政事王旦与钦若手书,俾皓持赴天雄,督利用同北去,并以诏谕继忠。

因谓辅臣曰:“国家以安民息战为念,固许之矣。

然彼尚率众深入,又河冰且合,戎马可度,亦宜过为之防。

朕已决成算,若盟约之际,别有邀求,当决一战。

可再督诸将帅整饬戎容,以便宜从事。”

辽师既陷德清,壬申,遂进抵澶州,围合三面。

李继隆等分伏劲一弩一,控扼要害。

辽统军使萧达兰恃其勇,以轻骑按视地形。

时威虎军头寿光张瓖掌一床一子一弩一,一弩一潜发,达兰中额仆,辽众竞前舆曳至寨,是夕,死。

太后临其轊车,哭之恸,辍朝五日。

以萧巴雅尔代掌南面事,旋下通利军。

达兰通天文,屡著战功,首倡南侵之谋,至是死,军中夺气,滋欲议和矣。

丙子,车驾发卫南。

李继隆等使人告捷,又言:“澶州北城,门巷湫隘,且于南城驻跸。”

是日,驻南城,以驿舍为行宫,将止焉。

寇准固请幸北城,曰:“陛下不过河,则人心益危,敌气未慑,非所以取威决胜也。

且王超领劲兵屯中山以扼其吭,李继隆、石保吉分大阵以扼其左右肘,四方征镇赴援者日至,又何疑而不往?”

高琼亦固请,佥署枢密院事冯拯在傍呵之,琼怒曰:“君以文章致位两府,今敌骑充斥如此,犹责琼无礼,君何不赋一诗退敌邪?”

即麾卫士进辇扣陛。

帝遂幸北城。

至浮桥,犹驻车未进,琼乃执楇筑辇夫背曰:“何不亟行!今已至此,尚何疑焉!”帝乃命进辇。

既至,登北城门楼,张黄龙旂,诸军皆呼万岁,声闻数十里,气势百倍。

帝览观营壁,召见李继隆已下诸将,抚一慰者久之,赐诸军酒食缗钱。

戊寅,移御北城之行营。

曹利用自天雄赴辽军中,见其太后与宰相韩德昌同处一车,群臣与其主重行别坐,礼容甚简。

以版横车轭,上设食器,坐利用车下,馈之食。

共议和好,事未决,辽主乃遣左飞龙使韩杞持国书与利用俱还。

诏知澶州何承矩郊劳,翰林学士赵安仁接伴之,凡觐见仪式,皆安仁所裁定云。

十二月,庚辰朔,韩杞入对于行宫之前殿,跪授书函于閤门使,使捧以升殿,内侍省氨都知阎承翰受而启封,宰相读讫,命杞升殿起居。

其书复以关南故地为请,帝谓辅臣曰:“吾固虑此,今果然,将奈何?”

辅臣请答书,言:“关南久属朝廷,不可拟议,或岁给金帛,助其军资,以固欢盟。

惟陛下裁度。”

帝曰:“朕守祖宗基业,不敢失坠。

所言归地,事极无名,必若邀求,朕当决战耳!实念河北居人重有劳扰,倘岁以金帛济其不足,朝廷之体,固亦无伤。

答书不必具言,但令曹利用与韩杞口述兹事可也。”

赵安仁独能记太祖时国书体式,因命为答书。

赐杞袭衣、金带、鞍马、器币。

杞即日入辞,遂与利用共往。

杞既受袭衣之赐,及辞,复左衽,且以赐衣稍长为解,赵安仁曰:“君将升殿受还书,天颜咫尺,如不衣所赐之衣,可乎?”

杞即改服而入。

帝又面戒利用以地必不可得,若邀求货财,则宜许之。

是日,日有食之。

帝惧甚,司天言主两国和解,帝意稍释。

癸未,幸北寨,又幸李继隆营,命将校从官饮,犒赐诸军有差。

曹利用与韩杞至辽军帐,辽复以关南故地为言,利用辄沮之,且谓曰:“北朝既兴师寻盟,若岁希南朝金帛之资以助军旅,则犹可议也。”

其接伴政事舍人高正遽曰:“今兹引众而来,本谋关南地,若不遂所图,则本国负愧多矣。”

利用答以“禀命专对,有死而已。

若北朝不恤后悔,恣其邀求,地固不可得,兵亦未易息也!”辽主及萧太后闻之,意稍怠,但欲岁取金币;利用许遗绢二十万匹、银十万两,议始定。

辽主复遣王继忠见利用,具言:“南北通和,实为美事,主上年少,愿兄事南朝。

又虑南朝或于缘边开移河道,广浚壕堑,别有举动之意。”

因附利用密奏,请立誓,并乞遣近上使臣持誓书至彼。

甲申,利用即与其右监门卫大将军姚柬之持国书俱还,并献御衣、食物,其郊劳馆谷,并如韩杞之礼,命赵安仁接伴。

乙酉,柬之入对于行宫中,使受其书,书辞犹言:“曹利用所称,未合王继忠前议;然利用固有成约,悉具继忠密奏中矣。”

是日,帝御行宫之南楼,观大河,宴从臣,召柬之与焉。

丙戌,柬之入辞,命西京左藏库使李继昌假左卫大将军,持誓书与柬之俱往报聘,称辽太后为叔母,金帛之数如利用所许,其他亦依继忠所奏云。

柬之又言:“收众北归,恐为缘边邀击。”

乃诏诸路部署及诸州军,勿辄出兵马以袭辽归师。

丁亥,以曹利用为东上閤门使、忠州刺史,赐第京师。

利用之再使也,面请岁赂金帛之数,帝曰:“必不得已,虽百万亦可。”

寇准召至幄次,语之曰:“虽有旨许百万,若过三十万,将斩汝!”利用果以三十万成约而还。

入见行宫,帝方进食,未即见,使内侍问所赂。

利用曰:“此机事,当面奏。”

复使问曰:“姑言其略。”

利用终不肯言,而以三指加颊。

内侍入曰:“三指加颊,岂非三百万乎?”

帝失声曰:“太多!”既而曰:“姑了事,亦可耳。”

帷爆浅迫,利用具闻其语。

及对,帝亟问之,利用再三称罪,曰:“臣许之银绢过多。”

帝曰:“几何?”

曰:“三十万”。

帝不觉喜甚,故利用被赏特厚。

戊子,帝作《回銮诗》,命近臣和。

幸北寨劳军,遣雷有终领所部兵还并州屯所。

时王超等逗挠无功,唯有终赴援,威声甚振,河北列城赖以张其军。

己丑,辽诏诸军解严。

壬辰,赦河北诸州死罪以下。

民经辽师蹂践者,给复二年。

死者官吏,追录子孙。

癸巳,大宴于行宫。

宰臣毕士安先以疾留京师,遗书寇准,言:“大计已定,惟君勉之!”是日,来朝。

议者多言岁赂三十万为过厚,士安曰:“不如此,则敌所顾不重,和事恐不能久也。”

雍王元份暴得疾,诏参知政事王旦权东京留守事,即日乘传先还。

旦驰至京,直入禁中,下令甚严,人无知者。

及驾还,旦家子弟皆迎于郊,忽闻后有驺呵声,回视,乃旦也,皆大惊。

时两河之民颇有陷敌者,旦上言,愿出金帛数十万赎其人;或有沮议者,遂止。

甲午,车驾发澶州。

大寒,赐道傍贫民襦袴。

李继昌至辽帐,馆设之礼益厚,即遣其西上閤门使丁振奉誓书来上。

戊戌,车驾至自澶州。

帝初以懿德皇太后忌,欲撤卤簿鼓吹,不一举乐。

时龙图阁待制杜镐先还,备仪仗。

遣骑驰问之,镐曰:“武王载木主伐纣,前歌后舞。

《春秋》不以家事辞王事,凯旋用乐,于礼无嫌。”

帝复诏辅臣共议,皆固以请,乃从之。

寇准在澶州,每夕与知制诰杨亿痛饮,讴歌谐谑,喧哗达旦,帝使人觇知之,喜曰:“准如此,吾复何忧!”时人比之谢安。

既而曹利用与韩杞至行在议和,准画策以进,且曰:“如此,则可保百年无事。

不然,数十年后,敌且生心矣。”

帝曰:“数十年后,当有捍御之者。

吾不忍生灵重困,姑听其和可也。”

准尚未许,有谮其幸兵以自取重者,准不得已许之。

初,准处分军事,或违帝旨,及是,谢曰:“使臣尽用诏令,兹事岂得速成!”帝笑而劳焉。

辛丑,录契丹誓书颁河北、河东诸州军。

甲辰,改威虏军曰广信,静戎曰安肃,破虏曰信安,平戎曰保定,宁边曰永宁,定远曰永静,定羌曰保德,平虏城曰萧宁。

邠州部署言李继迁子德明孔目官何宪来归,诏令乘传赴阙。

乙巳,以天雄军钤辖孙全照知军府事,召王钦若归阙。

戊申,帝览河北奏报,诸州多被蹂践,通利军伤残尤甚,惨然形于颜色,乃下诏罪己。

王旦、寇准等皆上疏待罪,慰劳之。

是月,辽班师,太后赐太丞相韩德昌姓耶律,徙王晋。

是岁,辽放进士张可封第三人。

○真宗膺符稽古神功让德文明武定章圣元孝皇帝景德二年(辽统和二十三年)

春,正月,庚戌朔,以辽人讲和,大赦天下。

壬子,放河北诸州强壮归农,令有司市耕牛给之。

癸丑,罢诸路行营,合镇、定两路都部署为一。

甲寅,王钦若自天雄军来朝。

帝以河北守臣宜得有武干善镇静者,乙卯,以马知节知定州,孙全照和镇州,赵昌言知大名府,冯起知澶州,上官正知贝州,扬延朗知保州,张禹珪知石州,张利涉知沧州,赵继升知邢州,李允则知雄州,赵彬知霸州。

帝亲录其姓名付中书,且曰:“朕裁处当否,卿等共详之。”

毕士安曰:“陛下所择,皆才适于用,望付外施行。”

从之。

知节先在镇州,方辽师入塞,民相携入城,知节与之约,有盗一钱者斩。

俄有窃童儿钱二百者,即戮之,自是无敢犯者。

每中使赍诏谕边郡,知节虑为敌所掠,因留之,募捷足者间道达诏旨。

会发澶、魏、邢、洺等六州军储赴定州,水陆并进,时兵交境上,知节曰:“是资敌也。”

因告谕郡县,凡公家输辇之物,所在纳之;敌欲剽劫,皆无所得。

车驾幸澶州,大将王超拥兵数十万屯定州,逗遛不进,知节屡讽之,超不为动。

复移书诮让,超始出兵,犹辞以中渡无桥,徒涉为患;知节先已命工度材,一夕而具。

上闻,手诏褒美。

罢北面部署、钤辖、都监、使臣二百九十馀员。

召辅臣观瀛州所获辽人攻城战具,皆制度一精一好,锋锷铦利,梯冲、竿牌,悉被以铁。

城上悬版才数寸,集矢二百馀,其后李继宣浚高一陽一壕,得遗矢凡四十万,辽人攻城不遣馀力如此。

戊午,辽主还,次南京。

庚申,以萧巴雅尔为北府宰相,萧观音努同知南院事。

大享士卒,爵赏有差。

癸亥,命翰林学士赵安仁等五人权同知贡举。

王超上章待罪,帝悯其劳旧,弗责。

戊辰,以超为崇信节度使,罢军职。

省河东部署、钤辖司使臣百馀人,又省河北诸州戍兵十之五,缘边三之一。

己巳,参知政事王钦若加阶邑、实封,又赐袭衣、锦带、鞍马。

故事,辅臣加恩无所赐;帝以钦若守籓有劳,特一宠一异之,自是遂为故事。

以辽人通和,置国信司,领以宦者。

二月,癸未,山南东道节度使、同平章事李继隆卒,赠中书令,谥忠武。

继隆出于贵胄,感慨自立,在太宗朝,特被亲信,每征行,必总戎政。

帝以元舅之故,不欲烦之军旅,优游近籓,恩礼甚笃,继隆亦多智,用能谦谨保身。

明德寝疾,欲面见之,帝促其往,继隆但诣万安宫门拜笺,终不入宫。

又尝命诸王诣第候谒,继隆不设汤茗,第假王府从行茶炉烹饮焉。

咸平末,河北转运使刘综上言:“西汉晁错言使民入粟授以爵,塞下之粟必多,文帝从之。

今河北诸州聚兵,粮馈劳费,望行汉制以济军储。”

既而水部郎中许元豹复言:“缘河州县和市边谷数少,望许进献粮粟,授以官秩。”

事下三司议奏,于是定入粟实边授官等级以闻。

帝虑爵赏之滥,重惜其事,宰相言:“故事具存,行之无损,请陕西诸州亦如此制。”

从之。

丙戌,辽复置榷场于振武军。

时辽俸羊多阙,门下平章事耶律实噜请以赢老之羊及皮一毛一易南中绢,彼此利之。

癸丑,命开封府推官孙仅为辽太后生辰使,閤门祗候康宗元副之。

仅等入辽境,其刺史皆迎谒,又令幕职、县令、父老捧卮献酒于马前,民以斗焚香前迎,接伴者察使人中途所须,即供一应之。

辽主每岁避暑于含凉淀,闻使至,即来幽州,屡召仅等宴会,礼遇甚优。

仅等辞还,赆以器服及马五百馀匹。

自郊劳至于饯饮,极其恭恪。

然礼或过当,仅必抑而罢之。

自后奉使者率循其制,时称得体。

太子太师吕蒙正请归西京养疾,诏许之。

丁未,召见,听肩舆至殿门外,命二子光禄寺丞从简、校书郎知简掖以升殿,劳问累刻。

因言:“北戎请和,从古以为上策。

今先启诚意,继好息民,天下无事,惟愿以百姓为念!”帝嘉赏之,其二子皆迁官。

蒙正至雒,有园亭花木,日与亲旧宴会,子孙环列,迭奉寿觞,怡然自得。

诏:“缘边诸州军如擒获北界一奸一人,可诘其事状,部送阙下。”

帝以辽虽通好,而彼中动静亦不可不知,间谋侦候,宜循旧制。

又虑为彼所获,归曲于我,自今获彼间谍,当赦勿诛,但羁留内地,待有词,则以此报之,故有是诏。

三月,甲寅,帝御崇政殿,亲试礼部奏名举人,得进士濮人李迪以下二百四十六人,又得特奏名五举以上一百一十人。

翼日,试诸科,得《九经》以下五百七十人,又得特奏名诸科《三礼》以下七十五人。

帝谓宰相曰:“糊名校覆,务于一精一当;而考官不谕朕意,过抑等第,欲自明绝私,甚无谓也。

迪所试最优;李谘亦有可观,闻其幼年母为父所弃,归旧族,谘日夕号泣,求还其母,乃至绝荤茹以祷祈,又能刻苦为学,自取名级,亦可嘉也。”

以迪为将作监丞,谘及夏侯麟为大理评事,通判诸州。

谘,新喻人也。

先是迪与贾边皆有声场屋,及礼部奏名,两人皆不与。

考官取其文观之,迪赋落韵,边论“当仁不让于师”,以师为众,与注疏异,特奏,令就御试。

参知政事王旦议:“落韵者,失于不详审耳。

舍注疏而立异论,辄不可许,恐士子从今放一荡,无所准的。”

遂取迪而黜边。

初,安一陽一陈贯,喜言兵,咸平中,大将杨琼、王荣丧师,贯上书言:“前日不斩傅潜、张昭远,使琼辈畏死不畏法令。

不严其制,后当益弛。

请立法,凡合战而奔者,主校皆斩。

大将战死,裨校无伤而还,与奔军同。

军衄城围,别部力足救而不至者,以逗遛论。

如此,则诛罚明而士卒厉矣。”

帝嘉纳之。

将召试学士院,执政谓琼等已即罪,议遂格。

又尝上《形势》、《选将》、《练兵论》三篇,大略言:“地有要害。

今北边既失古北之险,然自威虏城东距海三百里,其地沮泽墝埆,所谓天隙天陷,非敌所能轻入。

由威虏西极狼山不百里,地广平,利驰突,此必争之地,先居则佚,后趋则劳,宜有以待之。

昔李汉超守瀛州,敌不敢视关南尺寸地。

今将帅大概用恩泽进,虽谨重可信,然卒与敌遇,不知所以为方略,故敌势益张,兵折于外者二十年,此选将得失之效也。

国家收天下材勇以备禁旅,赖赐予廪给而已,恬于休息,久不识战,当以卫京师,不当以戍边。

戍边莫若募土人隶本军,又籍丁民为府兵,使北面捍辽,西面捍戎;不独审练敌情,熟习地形,且皆乐战斗,无骄心。”

辽人既和,复上言:“敌数人塞,驱掠良民数十万,今乘其初通,宜出内府金帛以赎之,敌嗜利,必归吾民,自河之北,戴德泽无穷矣。”

于是贯举进士,试殿庭,得同出身,帝识其姓名,曰:“是数言边事者。”

擢置第二等,赐及第。

乙丑,辽赈一党一项部饥。

丙寅,以知雄州机宜司赵延祚为雄州北关城巡检,赐白金三百两。

延祚,州之大姓,自太宗朝,尝出家财交给敌中豪杰,得其动静,即具白州将,因授官任。

至是年七十馀,召赴阙,询以边事,具言:“今之修和,辽人先启诚意,国家动守恩信,理必长久。”

又言:“国母一之妹曰齐妃,与其姊不协,国所遗金帛,皆归于国家主及母,其下悉无所及,望自今榷场贸易,稍优假之,则其下获利,必倍欣慰。”

又历陈辽风俗、山川曲折、地理远近,及晋、汉时事,历历有据。

帝诘其所欲,云有家属寓居青州,愿便道得往省之;帝许焉。

且以与辽通好,不可复置机宜司,故命为巡检。

帝虑河北诸州,缘兵罢遂弛武备,诏敌楼战栅有堕坏者即葺之。

以将作监丞王曾为著作郎、直史馆,赐绯。

旧制,试文当属学士、舍人院,宰相寇准雅知曾,特召试政事堂。

丁丑,辽改易州飞狐路招安使为安一抚使,以与南朝和好也。

夏,四月,丙戌,女真、回鹘俱遣使贡于辽。

丁酉,枢密直学士刘师道责授忠武行军司马,知制诰陈尧咨单州一团一练副使。

先是师道弟几道举进士,礼部奏名,将延试,近制悉糊名校等,尧咨为考官,教几道于卷中密为识号。

几道既擢第,或告其事,诏落籍,永不得预举。

帝初欲含容,不复穷究其事,而师道固求辨理。

诏东上閤门使曹利用、兵部郎中边肃、内侍副都知阎承翰诣御史府杂治之;坐论奏诬妄,与尧咨并责。

戊戌,幸龙图阁,阅太宗御书,观诸阁图画,近臣毕从。

己亥,一党一项侵辽。

诏河北诸州葺城池。

工部侍郎、参知政事王钦若,素与寇准不协,还自天雄,再表求罢。

癸卯,置资政殿学士,以钦若为之,仍迁刑部侍郎,班在翰林学士之下,侍读学士之上。

以佥署枢密院事冯拯参知政事。

五月,戊申朔,幸国子监阅书库,问祭酒邢昺:“书版几何?”

昺曰:“国初不及四千,今十馀万,经史正义皆具。

臣少时业儒,每见学徒不能具经疏,盖传写不给。

今版本大备,士庶家皆有之,斯乃儒者逢时之幸也。”

先是印书裁截馀纸,皆鬻之以供监中杂用,昺请归此钱于三司,裨国计。

自是学者公费不给,讲官亦厌其寥落云。

宣徽北院使雷有终卒。

有终倜傥自任,能抚士卒,多倾私帑给公家宴犒。

在蜀时,尝借用库钱数百万,奏纳第以偿,优诏蠲免;身后宿负犹不啻百万,官为偿之。

高一陽一关副都部署张凝卒。

凝忠勇,好功名,善训士卒,赏赐多以犒师,家无馀资。

帝尝谓近臣曰:“选用武臣实难,倘未尝更历,则不能周知其才。

太宗所擢甚众,而优待者唯凝与王斌、王宪等数人,乃知先帝知人之明也。”

至是卒,帝甚惜之。

知镇戌军曹玮言:“军境川原夷旷,便于骑战,非中国之利。

请自陇山以东,循古长城,堑以为限。”

从之。

又言:“边民应募为弓箭手者,皆习障塞蹊隧,解羌、胡语,耐寒苦,有警可参正兵为前锋;而官未尝与器械资粮,难责其死力。

请给以境内闲田,永蠲其租,春秋耕敛,州为出兵而护作之。”

诏:“人给田二顷,出甲士一人,及三顷者出战马一匹。

设堡戍,列部伍,补指挥使以下校长,有功劳者亦补军都指挥使,置巡检以统之。”

其后鄜延、环庆、泾原并河东州军,亦各募置。

以起复右谏议大夫、知制诰晁迥、起居舍人、知制诰李宗谔并为翰林学士。

宗谔在舍人院,尝牒御史台,不平空,中丞吕文仲移文诘之,宗谔答以两省与台司非统摄。

文仲不平,闻于帝,有诏辨析。

宗谔引八事证其不相统摄,且言:“御史台每牒本省并不平空,所以本省移报亦如其议。

而文仲止凭吏人之言,遽有闻奏,无典章之可据。

况台宪之职,所宜纠参一奸一邪,辨明冤枉,廷臣有不法之事,得以奏弹,下民有无告之人,得以申理。

而于文牒之内,争平空与不平空,其事琐细,乌足助其风裁哉!”卒如宗谔所言。

守职者韪之。

以起居舍人、直昭文馆种放为右谏议大夫。

放谢病,乞游嵩山;诏许之,仍命河南守臣常加存抚。

召对,赐宴,赋诗饯行,恩礼甚厚。

乙卯,辽以金帛赐阵亡将士家。

时高丽、准布以辽和议成,先后遣使贺辽。

先是诏礼部贡院别试河北贡举人,以用兵不及试期故也。

庚申,帝御崇政殿亲试,赐进士诸科及第、出身有差。

抚州进士晏殊,年十四,大名府进士姜盖,年十二,皆以俊秀闻,特召试,殊试诗赋各一首,盖试诗六篇。

殊属词敏赡,帝深叹赏。

宰相寇准以殊江左人,欲抑之而进盖,帝曰:“朝廷取士,惟才是求,四海一家,岂限遐迩!如前代张九龄辈,何尝以僻陋而弃置邪!”乃赐殊进士出身。

盖同学究出身,后二日,复召殊试诗、赋、论,殊具言赋题尝所私习,帝益一爱一其淳直。

改试它题,既成,数称善,擢秘书省正字,秘阁读书,仍命直史馆陈彭年视其所学及检察其所与游者。

己已,诏:“自今官吏雪活人命者,并理为劳绩。”

癸酉,诏:“天下榷利者,弗许增羡为额。”

乙亥,知雄州何承矩,言将来辽使人界,欲令暂驻新城,俟接伴使至,迎于界首;从之。

承矩又言使命始通,待遇之礼,宜得折中,庶可久行,乃悉条上。

手诏嘉纳,仍听事有未尽者,便宜裁处。

六月,己丑,曹州民赵谏与其弟谔,以一奸一慝不法,并斩西市。

帝初欲穷治其狱,内出与谏交游者姓名七十馀人付鞫。

中丞吕文仲请对,言逮捕者众,或在外郡,苟悉索之,虑动人听。

帝曰:“卿执宪,当嫉恶如仇,岂公行一党一庇邪!”文仲顿首曰:“中丞之职,非徒绳愆纠违,亦当顾国家大体。

今纵七十馀人悉得一奸一状,以陛下之慈仁,必不尽戮,不过废弃而已。

但籍其名,遇事治之,未为晚也。”

帝从其言。

帝谓辅臣曰:“殿前、侍卫司禁兵老疾者众,宜一精一加选择。”

枢密使王继英曰:“禁旅比昔时数,今逾倍,若乘此息兵,简退疲冗,实甚便。”

帝曰:“然。

第以北敌请盟,西戎纳款,若即行此,则军旅之情,必谓国家便谋去兵惜费。

不若先从下军选择勇力者,次补上军,亦可镇压浮言,使众不惑也。

其老疾者,俟秋冬遴简将臣,令悉蒐去之。”

己亥,达旦国九部遣使聘辽。

秋,七月,戊午,一党一项贡于辽。

甲子,诏:“复置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博通贲典达于教化、才识兼茂明于体用、武足安边洞明韬略、运筹决胜军谋弘远、才任边寄堪为将帅等科,令尚书吏部传告诸路,许文武群臣、草泽隐逸之士来应。

委中书门下先加考试,如器业可观,具名闻奏。”

丁卯,女真遣使贡辽。

回鹘使人请先留使者,皆遣之。

丙戊,西川转运使黄观,言益州将吏民庶举留知州张讠永,诏褒之。

寻因遣使巡抚西川,令谕旨曰:“得卿在彼,朕无西顾忧也。”

八月,戍寅,雍王元份薨。

癸已,有星孛于紫微。

九月,癸丑,赵德明始遣其都知兵马使白文寿来贡。

癸亥,群臣三表上尊号,不允。

丁卯,令资政殿学士王钦若、知制诰杨亿修历代君臣事迹。

钦若请以直秘阁钱惟演等十人同编修,从之。

冬,十月,庚辰,丁谓等上《景德农四敕》五卷,令雕印颁行,民间咸以为便。

乙酉,吏部侍郎、平章事毕士安早朝,至崇政殿庐,疾暴作。

帝闻之,亟遣使抚问,还奏疾甚,帝即步出临视,已不能言,诏内侍窦神宝以肩舆送归第而卒。

车驾临哭,谓寇准等曰:“士安,善人也,事朕于南府、东宫,以至辅相,饬躬畏谨,有古人之风。

遽此沦没,深可悼惜!”诏赠太傅、中书令,谥文简;录其子孙,中使护丧事,给卤簿葬。

士安端方沉雅,有清识,所至以严正称;年耆目眊,读书缮写不辍,尤一精一意词翰。

虽贵,奉养无异平素,未尝植产为子孙计,故天下称其清。

丙戌,遣度支判官周渐为辽主生辰使,职方郎中韩国华为辽太后正旦使,盐铁判官张若谷为辽主正旦使。

癸卯,岁币赍至辽界。

自是岁以为常。

十一月,丙辰,享太庙。

丁已,合祭天地于圜丘,大赦。

辽命大丞相耶律德昌出宫籍,属于横帐。

癸酉,辽主及太后遣使左金吾卫上将军耶律留宁、左武卫上将军耶律委演等来贺承天节,对于崇德殿。

留宁等将见,馆伴使李宗谔,引令式不许佩刀,至上閤门,留宁等欣然解之。

帝闻之,曰:“戎人佩刀,是其常礼,不须禁以令式。”

即传诏听自便。

留宁等感悦,谓宗谔曰:“圣上推心置人腹中,足以示信遐迩也。”

十二月,己卯,召辅臣于龙图阁观契丹礼物及祖宗朝所献者。

自后使至,必以绮帛分赐中书、枢密院,果实、脯腊赐近臣、三馆。

辛已,以王钦若为兵部侍郎、资政殿大学士,班在文明殿学士之下,翰林学士承旨之上。

帝初见钦若班在翰林学士李宗谔下,怪之,以问左右,左右以故事对。

钦若因诉于帝曰:“臣前自翰林学士为参知政事,无罪而罢,其班乃下故官一等,是贬也。”

帝悟,即日改焉。

资政殿置大学士自此始。

钦若善迎人主意,帝望见辄喜,每拜一官,中谢日,辄问曰:“除此官,且可意否?”

其一宠一遇如此。

甲午,右谏议大夫种放自嵩山来朝,对于龙图阁。

初诏致仕官给半俸。

唐制,致仕者非特敕则不给俸,国初循之,至是有此诏。

共2页 上一页 1 2 下一页
《续资治通鉴》史书
起名测名
黄历查询
诗词歌赋
实用查询
免费测试
猜你喜欢
网名大全

起阏逢执徐十一月,尽旃蒙大荒落十二月,凡一年有奇《续资治通鉴》卷第二十五 【宋纪二十五】

© 2007-2022 喜蜜滋

手机版】 【电脑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