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真后史
第五十回 为渡银河蹶踬因 方花貌受熬煎
第五十回 为渡银河蹶踬因方花貌受熬煎诗曰:
诈蜮粧狐计万端,倘佯书室盼青鸞。
偶因月下窥双玉,得附嫦娥入广寒。
话说来金吾西园第五房夫人王玉仙看上了嵇和尚,特唤侍儿毓秀逾墙相招,当下嵇西化将这妮子搂一抱求一欢。
毓秀慌了,两手推开,极力挣扎,怎当这和尚一手把肩膊搂定,一手扯落下衣,举起两股,取出那一话儿用力触将入去。
这女子年幼体柔,不能禁受,大声喊叫“救人”和尚怕人知觉,只得放下旗槍,两手搂一抱,一温一 一存一会。
这女子兀自哽哽咽咽,哭个不住。
嵇西化再三抚恤,于袖内取出一条白潞细汗巾送了,方得拭泪,回嗔作喜。
催促道:“夜已三鼓,不过墙去,更待甚时?”
嵇西化周围一看,只见东角佛堂前方,一条烧香的折叠软梯,掇过靠墙放了,扶毓秀上去,爬过土墙,先与王玉仙说了。
少顷,那和尚也盘墙而下。
二人见了,喜从天降,玉仙携和尚之手,同入蘭房,叙礼毕,一字儿坐于靠窗一胡一 床 之上。
嵇西化道:“小僧是方外阇黎,夫人乃瑶台仙子,今夜得亲颜颊,醒耶?梦耶?”
玉仙道:“妾身羁于遂室,幽情久尔灪然,日前幸睹丰神,不胜渴想,今不以自献为丑,屈师兄少叙幽怀,莫以恩情容易,日后等闲相弃。”
嵇西化下跪道:“小僧寂居书室,何期误入仙宫,此情此德,惟天可表。
准拟终身之约,生死不渝。”
玉仙纤手扶起,唤毓秀铺设酒餚,二人对饮。
四目相视许久,玉仙一腔欲一火,按捺不下,对和尚道:“月色已斜,夜将过半,请群就寝,莫负良宵。”
此际这秃厮心花也是开的,忙忙地脱卸衣鞋,揭开罗帐,登榻而坐,以候鏖战。
玉仙令毓秀收拾杯盘,移过卧具,顶门睡了。
然后熄灯解一衣,跨上床 来。
和尚两手搂住腰肢,上面将舌一尖吐入妇人口中,下面把玉一茎一紧紧一贴着一陰一户摩荡一回,引的妇入一婬一心荡漾,欲一火如焚,把和尚舌一尖咂个不住,两手去摸那一话儿,笑道:“这和尚单会管门,兀敢望中堂出入?”
和尚也笑道:“候门深似海,小沙弥怎敢擅进?”
二人一面说笑,渐次挺戈跃马,直捣中坚。
这玉仙虽是一妓一女出身,止与那商人一交一 一媾,随后嫁这来老子,更是力量不胜,从来未经大阵。
那夜撞入和尚之手,一来一陽一物伟巨,二则一精一力强健,三则善于按摩进退之法,自三鼓战至鸡鸣,何止千百馀度,弄得这妇人浑身爽一快,遍体酥一麻,气喘汗林,头眩口冷,一连丢一了两次,连声求告道:“师爷饶我罢!你若再行冲突,浑身皆化矣。”
和尚笑道:“今日幸夫人雅一爱一,恣乐通宵,岂可甘露不施,便行罢手!”玉仙道:“没奈何权且收兵,待后会了毕心事。”
和尚道:“也罢,便丢一了休。”
把下一身往后缩退,将玉一茎一提出门口,复耸身送入,又尽力一抽一拽数十馀度。
妇人道:“我死也!我死也!”正将柳腰摇摆,檀口揾腮之际,不觉那和尚热津津一股湧泉冲将出来,却似吕梁洪放闸一般,玉仙平伸两股,开目咬牙,昏沉睡去。
嵇西化终有家数,两手紧搂香一肩,以舌一尖一舐一着妇人上腭,两肚相贴,不敢移动。
少顷,玉仙出了一身香汗,渐渐苏醒,嵇西化方才放手,拥抱而卧。
玉仙道:“师兄好利害也。
天下之乐,莫过于此。
今宵奇会,死亦甘心。”
嵇西化道:“夫人莫言,且宁神一睡,休伤元气。”
玉仙甚觉疲倦,朦胧睡去。
这和尚坐起,叩齿运神,摩热两手一揉一擦肾门,然后趺坐,内观反照,以固一精一炁。
一霎时樵楼钟起,野店鸡鸣,嵇西化忙摇玉仙,相别而去。
玉仙披衣送别,行至墙边,垂泪道:“师兄一去,未知能继此乐否?”
嵇西化道:“后会有期,不须悲惨,万祈珍重自一爱一。”
说罢,跨桌上墙,涌身下梯,自入书房安息不题。
再说王玉仙自那夜偷会已来,满腹火攒,四肢倦怠,终日昏昏觅睡,饮食不思。
凡遇朔望忏悔日期,对天暗祝,愿求下雨,得谐旧约。
谁想天公偏是晴朗,这和尚朝来暮去,怎好捱身借宿?王玉仙两眼瞧着青天,好生嗟怨。
有求雨歌为证:
跌足怨苍天,天不从人愿。
仰面瞧太一陽一,偏生红艳艳。
怎得云蔽空,灵隆驱闪电。
滂沱雨不休,路少行人面。
留下俏冤家,徹夜相留恋。
原来王玉仙自那夜两情欢畅,云雨并施,便自怀了身孕,故来金吾夫妇深信白衣观音灵感,又敬嵇和尚忏悔之诚,奉旨临行,叮嘱夫人照旧式奉持,广求子嗣。
夫人向是佞佛吃素的人,见丈夫恁般分付,俞加信服,凡遇朔望、上下二弦、六庚六甲之日,必请嵇西化到先衙内诵持忏悔。
嵇西化暗想要与西园五夫人幽会,无便可乘。
忽一日在宓妃庙前闲立,只见一跛足和尚化斋,嵇西化蓦然醒悟,计上心来,故意在界坡上滑了一跌。
傍人急搀扶起来,即叫唤脚跟疼痛,忙延外科医人疗治。
医人道:“挫跌伤筋,一时未能痊可,须内服煎剂,外贴膏药,直待百日之外,方能平复。”
这分明是医士骗钱之术,嵇西化顺水撑篙,任凭医生撮下药饵,令人煎和已好,暗地倾于壁下,只将膏药贴于患处,凡逢出入,必拄拐杖而行。
当下却值十月中旬,先一日,来夫人差家僮至宓妃庙接嵇和尚次日早来忏悔,嵇西化道:“贱足偶而跌伤,不能行动。”
家僮道:“待小人与一奶一奶一讲,雇一辆车儿奉迎。”
嵇西化颠头道:“你怎知佛门中法度十分严历,贫僧感蒙你家老爷重托,求子乃一桩大事,若非虔诚感格,怎能佛送仙孩?我若用车马行动,是亵渎圣贤,焉能感应?”
家僮道:“一奶一奶一分付,毕竟要师太去。”
西化道:“若是他人请,我断然辞却不行,然你家老爷何等雅一爱一,怎好推辞?明早待山僧扶杖缓步而来,以全信义。
切不可用车马相迎,反招罪孽。”
家僮应允去了。
次日来夫人亲于净室中焚香点烛俟候,直等到申牌时分,嵇和尚才到,见了夫人,双手扶着拐杖嵇首。
夫人问讯道:“师父何故闪跌了尊足,甚觉竛竮,何不乘车,以自劳若?”
嵇西化合掌道:“南无阿弥陀佛!小僧单为着一奶一奶一重托求子,怕什么劳苦?昨日已与盛使讲了,做和尚的若跨马乘车,佛爷怎不嗔恼?”
夫人听了这话,愈加敬礼,即忙摆出果品蔬食,对佛忏悔。
化纸已毕,又早日已西斜,夫人唤整齐相待。
嵇西化辞道:“贼足不便,况且天色将暝,急急回庙,犹虑路黑难行,如再领盛斋,愈加耽搁。”
夫人道:“贵寓较远,傍暮难行。
适瞧黄历,十七日又是甲子,免不下烦师父诵经。
何必往返劳神,暂屈书室中荒宿两宵,十八日早上去罢。”
嵇西化道:“如此足感一奶一奶一盛情。
但老爷不在府中,惟恐不便。”
夫人道:“何妨?我衙中谁敢他议?师父安心,不须过虑。”
嵇西化道:“一奶一奶一恁地分付,小僧敢不从命!”夫人唤家僮劝师父用斋,一壁厢铺整床 帐衾褥,点灯候寝。
夫人分付罢,自归内室去了。
嵇西化与家僮扯了一会闭谈,不觉樵楼鼓起,皓月当空,连打呵欠道:“贱体疲倦,已欲寻睡,老哥请自稳便。”
家僮闲上角门,踅身进去。
嵇和尚步出书房,侧耳潜听,四下里人声寂静。
把角门儿上了腰栓,依然移过烧香梯子,爬上墙去。
正待往下便跳,忽见两个妇人携手在花荫下谈笑,和尚忙回身跨落梯顶,探头隔墙黑影中窥觑。
这一个就是王玉仙,那一个不知甚人,仔细端说,那玉貌花容,更胜以玉仙一倍。
和尚暗忖:“这必是老来第四位夫人了。”
黑处瞧那明处,十分详细,正如双珠并玉,岂不一爱一人。
那和尚看了,按不下一腔欲一火,焰腾腾烧的遍身炎热,两颊通红,恨不得一碗清水,把二美人吞下肚去。
又捱了一会,那美人方分手,各归卧室。
嵇西化俟两下扃门已久,仍旧扒上粉墙,一跃而下,悄悄踅近王玉仙房栊之前,轻轻叩门。
王玉仙正欲解一衣就寝,忽听击户之一声 ,移灯近前问时,却是嵇和尚声音,忙开门放入,却似半天里脱一下一件宝来。
两个搂一抱做一块,且自亲嘴咂舌,也无暇叙情说旧,急急地上床 云雨,直乐至三鼓将绝,方得罢战休兵,二人贴胸一交一 股而睡。
和尚道:“毓秀姐为何不见,要夫人亲自开门?”
玉仙道:“你兀要问他怎地?那夜被你这天杀的弄伤了一陰一户,自今红肿作痛,脓血淋一漓,卧病不起,终日价啼哭。
出家人不惜一陰一骘,不管好歹,一例施行,也放出那般利害手段,生擦擦干的他好苦。”
嵇西化笑道:“我们做和尚的,自有上流下接,从容中度傅授的秘诀,不比那村夫俗子,见了一个妇人,极头极脑便干,干的不三不四,便自丢手。
这唤做饮酒不醉,如同活埋。
夫人,这滋味可知道么?”
玉仙道:“你的本事也算做数一数二的了,但没傝■,弄的这丫头恁样苦楚,教人心上难过。”
嵇西化道:“我佛教中说得好,偷一情 不捉鬼,转眼便通风。
比如夫人唤这女子相招小僧,这是他一片热心,何等凑趣。
我与夫人被窝中光景,他已瞧得透彻,千年万载,只恁地同心合胆便好。
倘夫人有甚着恼责备之处,他即记仇怀恨,面是背非,等闲露了消息,正唤:人无千日好,花无摘下红,那时逆水挽舟,何等费力。
故小僧在总截要路,先自滚他下水,使彼混成一体,难对人言,这是禅家秘诀。
况小僧撩一拨他时,用了多少一温一 一存,止进去是物颈子,便自历声喊叫,我忙按下刀槍。
若纵一性一耍到彼处,这会子怎生了结。”
玉仙道:“这光景我尽知道的。
那一话儿口子开了,站起时便自蹲倒,两手按定,兀自疼的可怜。
这事怎处?”
嵇西化笑道:“不难。
我自有灵丹妙药,可以医治,不必夫人优虑。”
玉仙道:“这样我心方安。
还有一件,昨闻家僮讲你跌损了两足,不能举步,谁想进的城来?又幸一奶一奶一留你在此,一来爬的过墙,二则行一事时两足何等着力,这事甚为奇异,教人摸不着头脑。”
嵇西化将那假跌诡计产破机门,玉仙笑道:“人说出家人鬼计多端,看此形境,实而不谬。”
两个搂一抱笑了一回,都觉神疲体倦,鼾然熟睡,直一交一 五鼓,二人方才睡觉。
嵇西化掀一开锦帐瞧看,只见窗外微微明亮,忙披衣而起,衣襟裹取出一包末药递与玉仙道:“天晓时可烧滚汤将此药和入,乘热令毓秀把一牝一户不住浇洗,旦夕之间,自然平复。
今晚夫人慢睡等候则个。”
玉仙道:“千万早来,莫行耽误。”
嵇西化叫一声“夫人安寝”,便起身而走。
玉仙忙披衣相送,行至门口,两个对着亮光复相偎相抱耍了一会,一个闭门觅睡,一个缘墙以归书室。
次日,嵇和尚因闲暇无事,诵了一日《金刚经》,夫人听了欢喜说:“这沙门虔心持诵,焉得佛爷不题应呵!”三餐斋供极其恭敬。
嵇西化口虽诵经,两只眼珠只望着天色,巴不得日光霎时间滚下山去。
坐一会、站一会、走一会、呆一会,天可怜见也有晚的时节,不觉金乌西坠,玉兔东升,家僮点了灯烛,搬出晚膳服侍。
嵇和尚吃罢,收拾盘碗,闭上角门自去。
嵇西化移梯爬过墙来,玉仙接引入房,和尚便要动手。
玉仙道:“且待夜阑人静,休得恁地一性一急。”
嵇西化道:“小僧盼了这一长日,好生难过,今已亲傍玉一体,怎地不趁早干事,还待什么吉时良候!”玉仙笑道:“不是这等说。
你岂不见我卧室一带是五间么?右首两间乃四一奶一奶一劳氏为房,这左边两间是我棲止,居中这一间留为公座,两座花园都如此置设。
这劳一奶一奶一不时到我这里闲谭消遣,这会儿倘踅过来时,老兄如何躲闪?”
嵇西化道:“一奶一奶一这话甚是。
昨晚与一奶一奶一携手在花荫下讲话的,莫非就是那人?”
玉仙道:“正是他。
你在何处瞧见?”
嵇西化道:“昨夜我溜上墙顶,正欲跳下,猛见一奶一奶一二人叙话,蹲于梯上窥觑已久,俟他去了,方来扣门。
一奶一奶一不要怪和尚说,劳夫人玉貌,不减于一奶一奶一花容,那会儿小僧忒煞动火。
不要讲什么行云握雨,若得近傍着他,一温一 一存半晌,死也甘心。”
玉仙变色道:“哦,彼是天姿国色,我乃鄙貌萎容,你在此做甚?可往他房一中作耍。”
嵇西化慌的跪倒,磕头道:“我的一奶一奶一呀,小僧因话讲话,说到这关目,一奶一奶一为何认真发怒?和尚该剐该剁,该切该剉,望一奶一奶一宽恩饶恕。”
玉仙抱住笑道:“秃厮起来,我自说耍,何必恁地着忙?”
嵇西化两手扯着耳朵,笑嘻嘻道:“一奶一奶一着恼,教小僧措身无地。
今得开恩,恰似法场中一纸赦书发到。”
玉仙瞅眼道:“活贼!不要这般假小心,贼大胆。
我量你那一颗歪心,兀向着那人哩!”嵇西化道:“小僧嚼舌,出于无心,一奶一奶一恁的猜虑!”玉仙道:“我穿下一双草鞋,在你肚腹走的几个回往,你那贼板肠,岂不省的透彻。”
嵇和尚道:“咦!你说,省的我什么!”不知王玉仙果参透和尚心事否,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