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贵要杀李道宗,可把唐王李世民给吓坏了《薛家将》第09回 李道宗被焚火龙宫 唐天子受困锁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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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回 李道宗被焚火龙宫 唐天子受困锁阳城

薛仁贵要杀李道宗,可把唐王李世民给吓坏了。

他不能眼看着自己的叔叔掉脑袋呀,只得厚着脸皮,对薛仁贵说道:“元帅,你看在孤的分上,饶了他这条命吧。

他现在已是风烛残年了,还能再活几天?再说朕已将他罢官,贬家为民,事情已经完结,何必非要他这条命呢。”

薛仁贵心里很不痛快,因此没有言语。

皇上又说:“元帅再不说话,孤这就给你跪下了。”

说着话把龙袍一撑,就要下跪,可把薛元帅难坏了。

哪敢让皇上下跪呀!赶紧用手相搀:“陛下不可折杀为臣,臣不再追究此事也就是了。

不过,陛下,臣能力有限,难以担当此任,请您把帅印收回,另请高明吧。”

这一下把皇上也僵到那儿了。

程咬金一看顶牛了,便出来打圆场:“仁贵呀,万岁为李道宗求情,也不是不对,他那么大岁数了,你就把他饶了吧,元帅该当还当,咋能为一个人赌气呢!”他一边说一边冲薛礼又晃脑袋又摇手,又指自己的鼻尖。

薛礼心中明白,便趁势了结,放了李道宗,他也回坐帅位。

李世民这才欢喜。

李道宗没想到二次得活,不顾身一体虚弱,出得帐来拔退就跑。

刚出营门,就听有人在后边喊:“王一爷留步。”

李道宗吃了一惊,回头一看又是程咬金。

“什么事?”

老程来到近前,左右看看:“王一爷,您上哪儿去?”

“回府呀。”

“我就是给你送这个信儿,可千万不能回府,你没看见元帅和众将的脸色吗?他们明着将你放了,暗里已把兵丁埋伏一在你府,你要回去还能够活吗?”

“哎呀,我可怎么办呢?”

“王一爷别急,我老程嘴上说得狠,心里头比谁都软。

这么办吧,咱俩一块儿遛遛,找个保险地方你躲几天,元帅起兵走了,你再回府不迟。”

李道宗此时草木皆兵,方寸已乱,把老程当成了救星,跟着他钻进了胡同,可老程心里的主意,他哪里知道。

他们三拐两拐,到来了东门里火龙宫。

这是一座大庙,老程往里一看,门旁亭子下摆着一口大钟。

他领着李道宗进入大庙,返回身关上庙门。

李道宗左右看了看:“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火龙宫,里边地方大着哩。

老道平时也不出来,你就在这里呆着吧。”

“要有人来了咋办?”

“这里不是有个大钟吗?你先钻到那里头,谁也看不见。”

“那不把我给闷死了。”

“不要紧,我给垫块砖,可以透透气。

我告诉你,你要不钻到钟底下我可不管了。”

“行行,你帮个忙吧。”

老程找根木杠,把钟撬开,用砖一块块垫起来,直到人能爬进去了,他喊:“快进去,门外来人了。”

李道宗此时生怕有人看见,为了保命,三拱两爬,钻到大钟底下。

老程把杠子一怞,又一捣这砖,大钟扣地严丝合缝,这一下李道宗急了:“鲁国公,你怎么把砖弄倒了?这里头太黑了。”

“别急啊,我办点事就来。”

老程在院中转了一圈,发现有堆干柴,就左一捆右一捆抱过来堆在大钟周围。

等把钟盖严了,他找来火种,点着了柴草。

不一会儿工夫,烈焰冲天,烤得大钟发红。

先还听着李道宗在喊叫,柴草着了一半就没声音了。

老程等柴草着完,又把大钟撬开一看,李道宗龟缩一一团一,早已烤干了。

老程雇了一辆车,把李道宗的一尸一体拉回军营。

老程来到大帐,向薛仁贵说明了经过,并把李道宗的一尸一体放在帐下。

薛元帅听罢点了点头,对着李道宗的一尸一体又数说一番。

这时候皇上也来了,他想问问为什么还不发兵。

进入大帐一看,地上是什么东西,仔细辨认:“哎呀,这不是我那皇叔吗?程一爱一卿,这是怎么回事?”

“万岁,甭提啦。

你说这成亲王是老糊涂了不是,由大营出去他就回家呆着呗,可他不,他说府里不保险,非拉着我给他找个保险地方不可。

我上哪给他找呀!没有办法我们就在街上溜达,溜达来溜达去到了火龙宫,他看这地方大就钻进去了。

庙里有口大钟,成亲王看那里保险,非钻进去不可,我没有办法,只好帮着他把钟撬开,他就爬进去了。

他刚钻进去,突然从空中飞来一个火球,落在大钟旁边。

这大钟紧挨着一垛柴草,柴草一着火,把钟都烤红了,等我把火扑灭,再掀一开钟一看,就成这样了。”

李世民一听,明白了,心说程咬金哪,你甭说瞎话了,你这套词,慢说是我,连小孩儿都不信。

你真能胡扯呀。

但是又一想,也不能因为这个事处治程咬金,要处治他,薛仁贵也不能乐意,这都是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成亲王既是死了,也没办法呀,皇上把眼泪搌了搌,命人把一尸一体抬出去。

薛仁贵心满意足,这才传令大军出发。

三声大炮响罢,三十万铁甲军浩浩荡荡,离了京城。

前军领队是正印先锋官大刀周青,带领着副先锋姜欣本、姜欣霸、李庆先、李庆洪、周文、周武、薛显图,统兵三万,逢山开道,遇水架桥;后军是马三保、段之贤、殷开山、刘洪基开唐四老将,负责押粮运草;左军唐万仁、唐万义;右军程铁牛、程万牛;薛元帅、徐军师自统中军,皇上随中军行进。

一路之上攻关破寨,势如破竹。

大军到了界牌关,粮草感到了紧张,皇上又下一道圣旨,命秦怀玉为总督粮官,军前运粮。

单说先锋官周青,一路之上攻关破寨,敌军望风而逃,他心中十分高兴。

这一日夺过界牌关,来到锁陽关前。

周青知道,锁陽是通往西凉的咽喉要地,要把锁陽给占领了,再往前走便是长一驱一直一入。

周青颇有战斗经验,知道这是关键的一仗,因此命令三军,快做战斗准备。

还没等周青安营扎寨呢,锁陽关城里三声炮响,城门大开,里边的敌军就杀出来了。

两军展开了一场肉一搏,战斗空前激烈。

八位总兵都投身到战斗里边。

刀光剑影,打了一个上午,双方未分输赢。

该吃晌午饭的时候,各自收兵回营。

周青吩咐把伤号抬下去,死一尸一掩埋,在关前五里安营下寨。

众人饱餐战饭已毕,到了下晌,周青全身披挂,上马提刀,来到锁陽关下,二次讨敌骂阵。

锁陽关城门大开,一员敌将率兵来到阵前。

周青抬头一看,就见这员大将:胸前横带狐狸尾,脑后斜插雉鸡翎,上身穿着大红色的八一团一龙马褂,下边是跨马服,脚蹬牛皮战靴,骑一匹大白马,手中提着八卦金攥开山-,往脸上一看,面如蓝靛,满脸的蚤皮疙瘩,大连腮胡子,相貌长得十分凶恶。

一问他的名字,这家伙叫哥勒本木。

周青一听这叫什么名字,也记不住:“好小子哪里走。”

周青一性一如烈火,抡刀直奔哥勒本木。

敌将也不示弱,抢大斧接战。

二马-翻,战在一处。

“哗啦啦啦”,“哧!”让周青一刀,把敌将斩落马下。

敌兵一见不好,纷纷败走,周青把大刀一挥,代替军令。

“上!”“杀呀!”唐兵铺天盖地往上闯,一鼓作气,得过锁陽关。

敌军顺着两边的城门跑了。

这下可把周青乐坏了,心里说:我原想锁陽得有一场大战,这场战争起码得打半个月,没想到这么顺利,一战成功。

没两天,中军赶到了。

元帅一听说周青走马取过锁陽关,真是大功一件,跟皇上商量,开始进城。

周青率七位副先锋亲自迎接,把皇上接入临时的行宫。

元帅和军师进入帅厅。

一见面,李世民大喜,拉着周青的手:“周将军,你为大唐立了大功了。

奏凯还都之后,朕必有封赏。”

“多谢陛下。”

周青就把战争的情况,向元帅、军师作了禀报。

徐军师捻髯不语。

薛仁贵就问:“军师,你因何不说话呀?”

“哎呀。”

徐懋功算计了一下:“这锁陽关是咽喉要道,我料敌人并不会轻易放弃,因何一战败兵而走?”

“难道说其中另有文章?”

“元帅呀,锁陽关这地方不能呆,马上传令撤出锁陽。”

大帅也一愣,好不容易得的锁陽关,怎么能放弃不要呢?跟皇上一商量,李世民也反对,认为军师多虑,那又何必呢,我们这么多军队怕什么呢,大家争论不决。

一一夜过去,还没等天亮,就听城外炮声响成了一片,地动天翻,时间不大,蓝旗官跑进来了:“报!报大帅、军师得知,了不得了,我们被敌人包围了。”

李世民这才大吃一惊,马上率领薛仁贵、徐懋功、八路总兵登城楼往外观看。

只见城外敌军,兵似兵山,将似将海,六国三川的人马,全都集中到这里了,把锁陽关一团一团一围困。

李世民这才知道军师所料不假:“这怎么办呢?”

徐军师说:“主公啊,着急的事还在后头呢。

我们的粮草被人家切断了,要没有粮草,我军将不战自乱哪。”

李世民问元帅应当怎么办,薛仁贵当机立断:放弃锁陽,向外突围。

一说突围,周青脸上挂不住了,他想:我是前部正印先锋官,打了胜仗,脑子一爇就请主公进城,结果给一团一到这儿了,我要负全责,突围也应当是我的事,最好打开一条出路,能把主公、军师、大帅都平安保护出去,才是上策。

周青想到这儿,赶紧躬身施礼:“大帅,末将不才,愿讨令出去大战六国三川的人马,保护主公突围,如若不胜,甘当军令。”

薛元帅正要发令,被军师拦住了:“且慢。

元帅,方才你我登上城楼,看得清清楚楚,三川六国的兵马也有百万,我们能出得去吗?可想而知,人家事先早有准备,我们出去等于白白送死。

要突围须待天黑以后。”

大帅同意,告诉周青:“你带着姜欣本、姜欣霸、李庆先、李庆洪,各领一千人马,由东关分五路突围,如果成功,放起信号,我们再大队突围。”

周青点头。

好不容易盼到了天黑。

准备突围的五千军兵已经集齐,他们饱餐战饭,一个个身披重甲,手持长矛,各骑战马,马身上蒙上铁甲,一切准备就绪。

周青在外头组镫扳鞍,乘跨一坐骑,手中大刀一晃,吩咐军兵:开关落锁。

东关轻轻地开放了,军兵们放下吊桥,一不掌灯,二没有火把,人寒枚,马卸铃,偷偷地离开了锁陽。

天上有蒙蒙月光,不注意也看不清楚。

周青一马当先,手掂大刀,在前开道。

二更天左右,来到敌军的连营边上。

他们正往前走,被敌军哨兵发现了。

人家在-望楼上,看见一片黑乎乎的滚地而来,最后看清楚了,-望楼上响起了牛角号声,“嘟——嘟嘟——啷啷——”“了不得了,唐军要突围,唐兵来了!”警报锣一响,马上就行动,离远了开弓放箭。

就听三声梆子响,箭如雨发,“叭,哧哧哧——”唐兵倒下了不少。

周青一看被人家发现了,没什么可说的了,把大刀往空中一举:“弟兄们,我们为大唐朝立功的时候到了,大家冲啊!”“冲啊!”五千军兵,喊声震天,闯进番兵连营,挥舞刀槍,与六国联军展开了肉一搏。

周青、李庆先、李庆洪、姜欣本、姜欣霸五员大将跟老虎一样,冲锋陷阵,打在最前面。

马跳壕沟,大刀往前边一举,“嘁哧喀嚓”,好像到了瓜地,把敌兵砍得死一尸一翻滚。

时间不大,周青他们身上都变成了红色,也不知道是自己身上淌的血,还是迸的。

这个冲锋很有效,攻垮了敌人四道防线,深入重围。

但要想过去,可还早呢。

正在这个时候,番兵就报告了六国的大元帅苏宝童。

苏宝童正在中军宝帐里高兴呢,两位军师左右陪伴,推杯换盏,一边饮酒,一边高谈阔论。

头一位军师是飞钵僧,第二个军师叫铁板道。

这飞钵僧,胯一下八叉梅花鹿,掌中一对飞钵,有万夫不当之勇,在三川六国是头一排的英雄。

铁板老道,使的是大铁板,挎的皮囊里头装着三十二块小铁板,是他的暗器,百发百中。

这两个人足智多谋,是大帅苏宝童的左膀右臂。

此刻他们在中军帐里边饮酒边议论说:“李世民没有吃的,早晚就得献城投降。

他要投降之后,大唐的江山就是咱们的了,唐朝一完,咱不是特功一件吗?”

正在这时候,报事的跑进来了:“报,报大帅、二位军师,唐军前来偷营,看意思想要突围,打得非常激烈。”

“再探。”

“是。”

苏宝童“腾”地站起来了:“嘿嘿,想得不错,想出去呀,没那么容易,二位军师你们给我守把大寨,本帅出兵。”

“弥陀佛。”

“无量天尊。

大帅,还用着您吗?杀鸡焉用宰牛刀,我二人有一个出去就可以了。”

“不,还是本帅亲自前往。”

“那我们两人也跟着。”

“可以。

带马。”

外边带了马,飞钵僧、铁板道,保着苏宝童,在外边上了马,各拿兵刃,点兵一万,赶奔出事的地点。

苏宝童发现出来的唐军十分勇一猛,看这意思是占了上风了。

他马上吩咐点炮列队。

“轰隆隆”炮声一响,列开二龙出一水阵。

六国三川的人马一看大帅出兵了,心里有了主,呼拉往旁边一闪,各自归队,整个把周青等五人和后边的唐军给闪出来了。

苏宝童把马往前一提,来到周青的马前,上一眼,下一眼看看周青:“对面来将,你是何人?”

周青把马也带住了。

这一阵冲锋,把他也累坏了,大把地擦汗。

他一看对面,来的这人是个当官的,肩头横搭狐狸尾,脑后斜插雉鸡翎,头上带着班卷荷叶狮子盔,披挂金锁黄金甲,外罩素罗袍,胯一下骑着一匹大花马,掌中锯齿飞镰大砍一刀。

往脸上看,此人长的是紫赤红脸,两道八字立剑眉,一对大豹子眼,狮子鼻,方海口,多少有点短胡子茬。

在他的身后,排刀手、削刀手,列立两厢,军威十分雄壮。

周青看罢多时,这才答道:“要问我,乃是前部正印都先锋,大刀周青是也。

对面来将为谁?”

“嗬嗬嗬,连本帅你都不认识,苏宝童。”

周青一愣,这就是苏宝童?虽然没见过,但是听说过,见了他眼珠子都红了。

周青把大刀一背:“呔,苏宝童,你是无故生事,要没有你,六国三川焉能起兵犯唐?小子你废话少说,拿命来。”

飞马抡刀,就想过去。

姜欣本在旁边说话了:“大哥,用不着您,杀鸡焉用宰牛刀,有事小弟服其劳,把他交给我。”

说着话姜欣本双脚点镫,马往前提,一晃掌中大刀直奔苏宝童,-就是一刀。

苏宝童往旁边一拨马:“你是谁?”

“大将姜欣本,招刀!”——,又是几刀。

苏宝童一瞪眼:“你们这些碌碌之辈都活腻了,薛仁贵怎么不来?秦怀玉、罗通怎么不来?你们得过来几个有名的。

就像你们这些人,野鸡没名,草鞋没号,有什么能耐,还不够给本帅垫刀背呢。

我苏宝重不是说句大话,我的刀下不死无名之辈,赶紧逃命去吧!”

“放屁。”

姜欣本急了,-又是一刀。

苏宝童一看不伸手不行了,晃掌中锯齿飞镰大砍一刀,和姜欣本就战在了一处。

三个回合,喀嚓,苏宝童一刀把姜欣本斩落马下。

姜欣霸在后头一看:“哥哥呀!”哭着就抖槍催马撞了上来,三个回合,喀嚓,苏宝童一刀把他也劈于马下。

李庆先、李庆洪一看,眼珠都红了,两匹马两口刀,直奔苏宝童。

三匹马战在一处。

也就几个照面,喀嚓,李先庆被苏宝童一刀斩于马下。

紧跟着摘弓取箭,又一箭射死李庆洪。

不一会儿工夫,四员大将先后毙命。

周青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哎呀气死我也,哇呀呀呀,四位贤弟,周青给你们报仇了。”

周青晃大刀来战苏宝童,但是一伸手,就显示不行了。

别看周青觉着不寒糊,在唐朝也是一员大将,又有把力气,刀法也津,要不怎么人送外号大刀周青呢,可是看跟谁比,要跟苏宝童比,差得太远了。

也就是几个回合,把他累得盔歪甲斜,带开袍松,后边的军兵一看要出事了,喊了一声:“上啊!”唐军冲上来了。

飞钵僧、铁板道也吩咐一声:“上,把他们挡住。”

三川六国的人马就上来了,又是一场肉一搏。

一直打到天光大亮,周青浑身是血,五千唐军损伤大半。

他一看是出不去了,琢磨一下,也不是我贪生怕死,元帅说得明白,能突围则突围,不能突围马上回去缴令,另想办法。

想到这里,周青把马一拨,用大刀代替军令:“撤!”那意思打算回锁陽。

哪那么容易,后路都被人家掐断了。

现在就剩下两千多人,周围都是敌兵,周青走不了啦,舍死忘生往外杀,杀了个三进三出,又损伤了一千来人。

周青一看完了,我们这五个人算全交代了。

他眼望锁陽,心里一阵难过,默默地说:“薛大哥,咱们弟兄到此算告一段落,大帅我见不着了,主公、军师,我先行一步了。”

周青心想我宁愿死也不当俘虏,把大刀一转个,就想横刀自刎。

正在这个时候,就听三川六国的军队后边乱套了,哗——“了不得了,中国的南蛮来了,了不得了。”

苏宝童一愣,心说锁陽那边没动静,我这后边怎么乱了,难道说唐营另外还有一支人马?他吩咐一声:“赶紧撤。”

呼啦一声,军兵把道路闪开。

周青这才喘过一口气来。

他把汗擦了擦,定睛瞧看,心说这是谁呀?等离近了才看清楚,来的正是东一床一驸马秦怀玉。

前回书说了,皇上走到半路传下一道圣旨,让秦怀玉为总督粮官,专门负责押运粮草。

秦怀玉筹办了无数粮台,带领三千军兵亲自押送。

没想到刚过界牌关,他就得到噩耗,听说主公被困锁陽。

他知道几十万人马没吃没喝是大事,便催动三军,昼夜兼程。

哪知走到锁陽关外围一看,都是敌人的连营,怎么办呢?他让副将押着大批粮草躲在山沟里,命令每个军兵身上背着二十斤米,带着一些草料,咱们先进城,见着主公接上头,把这东西放下,以解燃眉之急,然后再想办法,把大批粮草运进城里。

因此,今天晚上他轻装前进。

刚走到连营外围,就听里边开了锅了,秦怀玉就知道,肯定跟唐营打起来了。

他心里一着急,喝令军兵“冲”,就这样,在敌人的屁一股后头他们伸手了。

秦怀玉好比下山的猛虎一样,催动宝马良驹,晃动虎头錾金槍,碰着就死,挨着就亡,一马当先,杀开一条胡同,带领军兵就闯进来了。

到里边一看,原来是大刀周青。

周青一见东一床一驸马,心跟开了两扇门一样:“驸马,来得正好。”

秦怀玉马到近前,问他:“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哎呀别提了,主公被困锁陽,心如火燎,恨不能闯重围,放弃锁陽关,让我出来摸一摸底,没想碰上了麻烦,大刀苏宝童甚是厉害,李庆先、李庆洪、姜欣本、姜欣霸先后毙命。”

“啊?”

秦怀玉知道晚来了一步,“周大哥,不必担惊,把苏宝童交给我。”

秦怀玉催马来到苏宝童面前,把大槍一抖:“对面可是苏宝重吗?”

“正是本帅。

你是何人?”

“秦怀玉是也。”

“秦怀玉,我念你们老秦家是英雄,我与你也无冤无仇,不愿伤你一性一命,你回去把罗通找来,我要给我苏家报仇雪恨。”

“苏宝童,你怎么只说一面理呢?你爷爷是怎么死的?那是他咎由自取呀!你借故兴兵犯唐,屠一杀生灵,可是千古罪人哪!你有何脸面找老罗家算账!罗通没有来,有我秦怀玉在此,你就撒马一战吧!”“好你秦怀玉,本帅本不想要你的一性一命,你既如此说,来来来,快与俺大战三百合!”

秦怀玉未曾动手,就发现情况不妙,他与周青商量:“我与苏宝童动手,你快带人返回锁陽,若不然咱们谁也走不了。”

周青是个重义气的人,开始还不同意,秦怀玉急了:“这是军令,你必须执行。”

周青这才点头。

秦怀玉催马摇槍大战苏宝童。

二人打了二十几个照面,秦怀玉渐渐不支,额角上汗珠子直淌。

他又惦念周青,一边打一边偷眼观瞧,见周青已经杀开一条血路返回锁陽,他这才放心,拨回马与苏宝童再战。

苏宝童这把大刀上下翻飞,如似雪片,秦怀玉手忙脚乱,一不留神,大槍碰到了刀杆上,锵啷啷一声响,虎头錾金槍被磕飞了,把秦怀玉吓得魂不附体,急忙伸手抓錾锏,手刚触到熟铜锏把上,苏宝童又一刀砍来,秦怀玉躲闪不及,血溅鞘背,死一尸一栽落马下。

西凉军兵一阵欢呼。

苏宝童大获全胜,点队收兵。

周青在半道上听到军兵呐喊,说秦怀玉被杀,不禁抱鞍痛哭。

回到锁陽把经过一讲,众人无不落泪。

天子听说驸马阵亡,也痛哭失声。

薛元帅怒火难按,当时就要出战,军师过来拦住了:“元帅,胜败乃兵家之常,打仗有不死人的吗?这个事也不奇怪。

现在正是半夜,眼睛也不方便,焉能冲出大阵,你忍到明天再战不迟。”

这才把薛仁贵劝住了。

君臣在锁陽关里边设摆灵堂,给死去的官兵超度。

大伙儿皆哭。

这是两年多以来,头一次重大损失。

书说简短。

到了次日无光渐亮,还没等薛仁贵出兵呢,锁陽关外大炮响成了一片:轰隆隆!轰隆隆!蓝旗官撒脚如飞,跑进帅厅,刀尖点地:“报!报大帅得知:六国三川的都元帅苏宝童,讨敌骂阵,口口声声叫薛大帅出兵。”

“再探。”

“喳!”

薛仁贵一听就火了,这苏宝童太狂做了,连胜了几阵,就不依不饶,要不给他点厉害这还了得。

薛仁贵站起身来,把令旗令箭交给军师执掌,辞别了唐王李世民,在外边扳鞍纽镫,飞身上马,点兵一万,开兵亮队。

李世民和军师率领百官登上乐城楼,观敌-阵。

按下他们不表。

单说大师薛仁贵,一马-翻来到两军阵前,带定坐骑,向对面观瞧,就见三川六国的军队十分整齐,犹如刀裁斧剁一般,摆了一座方阵,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刀斧手、弓箭手,压住阵角,进可以攻,退可以守。

正中间绣旗飘摆,绣旗之下闪出一员大将。

薛礼定睛一看,就见这员将骑在马上顶盔披甲,身高九尺挂零,肩宽背厚,膀阔腰圆,头上戴着狮子盔,体挂黄金甲,外罩红战袍,背后背着八杆护背旗,肩头横担狐狸尾,脑后斜插雉鸡翎。

望脸上看,赤红面,就好像重枣的颜色;两道剑眉,一对虎目,狮子鼻子方海口,稍微有点短胡子茬,胯一下马,掌中锯齿飞镰大砍一刀。

在他的身后,背着个长方形的盒子,不知里边装的是什么。

他左带弯弓,右带雕翎箭,全身武装,马前马后百步威风。

此人看年纪不到三十岁,不用问,这就是苏宝童。

苏宝童的背后,有一僧一道,就见这和尚新剃的脑瓜皮,瓦明锃亮,这张大脸青勉勉的,窄脑门,嘟噜腮,眼泡突起,大耳一垂肩,满脸都是疙瘩肉,身上穿着灰布僧衣,圆领大袖子,外面披着棋子布的毗卢褂,斜挎兜囊,胯一下骑着八叉梅花鹿。

甭说别的,就这鹿的个头,比一般的战马还高出一头,鹿头上的犄角,比刀子还快,被陽光一晃,灼灼放光。

就见这个凶僧,手中端着一对飞钵。

他抓着那盖,上面有三尺多长的红绿绸子条,这种兵刃煞是厉害。

再往下看,有个老道,这老道头上戴月白缎九梁道巾,身穿月白缎八卦仙衣,腰系丝绦,也斜背着兑子,背后背着七星丧门剑,手中拿着镔铁怀抱拐。

这张验,灰白灰白的,眍o眼,一对小绿豆眼珠,鹰钩鼻子菱角嘴,几根黄焦焦的胡须,长得陰森森的,叫人觉着可伯。

这老道就是苏宝童的副军师铁板道。

薛仁贵看罢多时,用大戟一指:“呀呔,对面你可是苏宝童?”

苏宝童把战马带住,双手平端大刀往前观瞧。

就见锁陽关前有一万人马,摆开二龙出一水阵。

在绣旗之前,站着一员大将。

这员大将,头上顶着亮银帅盔,十三缕真缨在顶梁飘摆。

他体挂金锁连环甲,外罩素罗袍,胯一下一匹白龙马,掌中平端画杆描金戟。

往脸上看,面如银盆,三络短墨髯,一看就认出来了,是薛仁贵。

苏宝童看罢多时,抱腕禀手:“对面,你可是薛仁贵薛大伯父?”

苏宝童这小子还懂得礼貌。

他虽然说跟薛仁贵没有什么交情,但是早有耳闻。

为什么叫伯父呢?言下之意有收买和拉拢薛仁贵的意思。

薛仁贵一看他挺客气,赶紧以礼相还:“不错,正是薛礼。

苏元帅,因何发兵犯我疆界?”

“呵呵呵,薛大伯父,您是明白人,瞒别人,瞒不了您。

我们老苏家是唐朝的功臣,大概您清楚,我祖父苏定方为唐朝立下血汗战功。

伯父,不怕您不一爱一听,他立的那功,比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没想到李世民这个无道昏君,听信老罗家的话,说什么给老罗家报仇,将我祖父开刀问斩。

我爹没办法带着我们逃出了长安,这才流落到西凉。

老伯父,您说叫人伤心不伤心哪!人为一口气,佛为一柱香,现在我长大成一人了,借助六国的兵力,要给我祖父报仇。

如果李世民交降书,献顺表,承认了罪,把老罗家的人给了我,我给我祖父报了仇,二话不说,马上就收兵;如果李世民不答应我这个条件,这个仗打到底没个完,我是下了决心啦,非要血洗长安城,杀他个鸡犬不剩。

话又说回来了,伯父,虽然咱们爷俩不在一起,您的情况我是了如指掌,听说您也受害了,您立了那么大的功劳,怎么样?李世民说杀您就杀您,您三赴法场,两入天牢,受尽折磨。

要不是徐懋功想办法把您解救了,您能活到今天吗?伯父,看来李世民是个无道的昏王,保他有什么用?如果伯父听我的话,跟着我赶奔六国,去见国王,我敢说我们哈密国的国王比李世民强得多得多,您是高官得做,骏马得骑,最小最小,您能当个一字并肩王,多好啊!您要能倒反大唐,咱吧唐朝的疆土得过来,我们狼主说了,列士分茅,大小都有份,您说比保李世民能强多少!别打了,别替他卖命了,我说这话望伯父三思。”

薛仁贵闻听,一阵冷笑:“苏大帅,我谢谢你的好意。

但是别忘了,人各有志。

我生在中原,长在唐朝,我能不能胳膊肘往外拐,掉炮往里打?这种事情我薛仁贵办不到,希望你免开尊口。

我倒要劝劝你,苏宝童,你也是中原人,为了你祖父的事,你勾结三川六国的人马,起兵进犯大唐,你那么做对吗?对得起自己的祖先吗?我也听说过,你祖父是被杀的,为什么被杀了,因为你祖父犯下了叛国投敌之罪呀,那时候他就给六国写过一封书信,要求六国进兵,他在里边倒反唐营,你想想该杀不该杀?盐从哪儿咸,醋从哪儿酸,祸打根头起,别把不是老往外头推。

苏大帅,你是个明白人,你要听我的良言相劝,马上撤兵;你要能回到大唐来,我在万岁面前保你的官职,你们老苏家不愧是开国的元勋,这才叫正路一条。

要不听我薛某的良言相劝,这个仗真要打下去,嘿嘿,苏宝童呀,你能不能一手遮天,能不能平了大唐?如果做不到,你们老苏家祖坟都得被刨了。

你就成了个罪人啦,望你三思。”

苏宝童把眼睛一瞪:“薛仁贵,要这么说,良言难劝该死的鬼,你把我苏某的话当成了耳边风,好嘞,你保大唐,我保哈密国,咱们就是两国的仇敌,讲不了说不清,今天是一场凶杀恶战。

我知道薛仁贵不寒糊,你的马快戟沉,来吧,今天我倒要领教领教。”

苏宝童说到这,马往前催,一晃掌中锯齿飞镰大砍一刀,-!照薛仁贵就是一刀。

薛仁贵使了个举火烧天,往外招架,-啷啷啷!两件兵刃碰到一块儿,把苏宝童的刀颠起有五尺多高,震得他虎口发酸,两臂发麻,在马上一栽歪,“吁,吁——”心里说,薛仁贵好大的劲呀!怪不得当初偷梁换柱,得着这条大戟呀,别看四十多岁,威风不减当年,我苏宝童倒要多加注意。

想到这里又是一刀,薛仁贵接架相还,二人就战在一处。

两旁的人都在观战,飞钵僧、铁板道,两个人并马往前头看着,一瞧这薛仁贵,不愧是个英雄,这条大戟舞动如飞,什么叫乌龙摆尾,哪叫怪莽翻身,什么叫金鸡乱点头,把大戟舞得是风雨不透,“啪啪啪”,“嗖嗖嗖”,使人眼花镜乱。

也就是苏宝童,要换个别人,早完了。

再看苏宝童,这口大刀也不善,舞动起来不但挂风,而且跟刀山相似。

跟薛仁贵打了七十个回合,没见输赢。

这时候,苏宝童鼻洼鬓角见汗了,薛仁贵前后心也湿一透了。

苏宝童一边打着,一边想:“这怎么办呢,我把大话说出去了,今天跟薛仁贵这一战是关键的一战,要把他赢了,就好办了。

要赢不了他,就是麻烦哪,我苏宝童岂不威风扫地。”

“哇呀呀呀!”他越着急越冒汗,越冒汗招数越迟钝,又过十几个回合,他渐渐不是薛仁贵的对手了。

薛仁贵一看,苏宝童的刀招儿有点散乱了,他又加紧了进攻。

苏宝童实在顶不住了,怎么办呢?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薛仁贵呀,我真能耐打不过你,我要败中取胜赢你。

想到这里滴溜一拨马,“嗒嗒嗒嗒”,败阵而走。

薛仁贵不假思索,催马就追。

在城上观阵的徐军师一见,吃了一惊,心里说元帅,见好就收哇,你怎么追上了?你忘了兵法上有这么一句话:“败军之将不可穷追,追来追去必定吃亏呀。”

马上吩咐军兵:“快快鸣金收兵。”

城上十几面大锣就响开了,“哐啷啷,哐啷啷”,锣声传出去很远,薛仁贵也听见了,但是晚了,薛仁贵还没来得及拨回马头,大刀苏宝童一伸手,把背后长方形的盒子摘下来了,迅速打开盒子盖,他要暗箭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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