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野史
第六十四回 七星岩焦芳殉节
第六十四回七星岩焦芳殉节
长沙节度使寇复雷,一日闻元主诏广右进兵,将欲伐宋。
暗思不如先发制人,即调集所属将士,若廖云、王彦、傅突、吴广、屈突申、洪时锦、焦芳、斛律亢宗等八将,共征兵二万有余。
寇节度即拜斛律亢宗为都押牙统制,总摄军事。
焦芳为前部;吴广、王彦为后应。
次日起程,有前队焦芳领兵三千,由营一陽一江华县,直过临贺岭,一股锐气,横冲直捣,攻破富川县,遂抵平乐。
平乐府守将王良楝,与焦芳大战于凤凰山。
宋师久练,所向无敌。
王良楝竟为焦芳所杀,元兵大败。
宋师遂拔平乐。
斛律亢宗大军始到,所属州县,传檄而定,随告捷于长沙。
寇节度甚喜。
即命骁将曲逊,运粮直赴平乐,斛律统制遂进兵苍梧。
宋师约束严明,军民无犯,经行处,百姓欢呼于道,馈饷络绎不绝。
前队焦芳兵至苍梧县,隔江下寨,是夜忽见前山,火光烛天而起。
焦芳着惊,下令军士,勿得妄动。
叠次见火,直至天晓,并无兵至。
次日访之,始知此间有一山,名冲霄山,每三五夜,辄见火光。
相传以为南越王赵佗,藏宝剑于山阿,故夜深腾光也。
焦芳喜曰:“剑气冲霄,我兵之兆也!必下苍悟矣。”
苍梧太守管城璧,有文武材,兵屯城外,阻住宋师。
焦芳候大军一到,遂渡南江,与元兵决战。
管太守望见宋师,严阵以待,焦芳更不打话,挺槍跃马,身先士卒,管太守挥刀迎敌。
不一合,元军两翼伏兵,从左右杀出,焦芳全队,被围垓心,斛律统制已到,即命屈突申、洪时锦二将,引兵杀入接应。
焦芳奋勇杀出,元兵遂溃。
管连城约住后军,徐徐而退。
两军略有损伤,管连城见宋师严整、且众,自知不敌,入城坚闭固守。
暗令一军,截断宋师粮道,俟粮尽从后击之。
斛律统制见深入重地,亦虑及此,令后队吴广、王彦一军,紧屯隘口,不时巡哨打探。
一日元兵被二将杀败遁去。
斛律统制遂督将士,围定苍梧,一时军中造起——车、飞云梯、炮车、撞竿等项。
管太守随方御敌,城不能下。
焦芳偶然触一动火光烛天之兆,见城上所设木幔楼槽,高与云齐,遂用火箭,以小瓢盛油,灌石端,射城楼槽板木上,瓢败油散。
因以箭镞内竿中,射油散处,其火立燃。
复以油瓢续之,楼橹尽焚。
又闻城中囤积甚多,先用雀杏子,中空,以艾实之,系雀足上。
加火,于薄暮群飞入城,向囤积庐舍栖宿。
一时火发,管太守救应不及,军心遂乱。
斛律统制即驾四轮车,立桔槔于上,令-卒蚁附而登,焦芳刺翻数人,奋勇上城,军士继之。
管太守知事不济,自刎而死。
元兵死者无算,余皆降之。
斛律亢宗入城安民毕,令将管连城葬之,即遣洪时锦、廖云诸将,徇岭溪藤容等县,不日皆下。
养兵数日,命健将守定。
前队焦芳又引兵直过浔州,此时桂林府行省参政蒯毅夫已得元主之诏,兴师伐宋。
忽闻宋师入境,攻陷平乐、苍梧二郡,大惊。
急料兵于榕树门下,令将士选大将一人,须智、信义、勇贤、明者,主之。
副将二人:一主军粮;一主马粮。
智、信、仁、勇、忠义、平直者,主之。
总管四人:二主虞侯;二主押衙。
严勇谙识军容者,主之。
子将八人。
明行阵金鼓,晓部置者,主之。
大将别凑八人,兼十六人。
副大将总管,别凑并同。
此外用判官二人,以沉毅深密者任。
至偏将军一人,以勇一猛果——敢,力敌万夫者,主之。
副偏将二人,子将四人,以明旌旗金鼓节令者,主之。
城房二人,判官一人,虞侯押官各二人,诸将领俱已充备。
而惟大将无人,蒯参政遂自主之。
始简阅行伍各队士卒,每五十为一队,各依队次,解幡立队伍,相去各十步,分布使均。
其驻队塞空处,去前队二十步,列布讫,诸营士卒,俱令向大将麾下听调度。
每隔一队,定战队,即出向前,各进五十步。
听角声,第一声绝,诸队师一时散立;第二声绝,诸队一时拿槍张弓,卷幡拔刀;第三声绝,诸队一时举槍;第四声绝,诸队一时跪膝笼槍。
坐看大将黄旗,耳听鼓声。
黄旗向前,亚鼓声动,齐向前到中间,一齐喝杀,齐入,败退,败讫,可趁行三十步,审知贼徒丧败。
马军从背逐北,闻金钲动,即须听去,行膊上架槍侧身回身,本处散立。
第一声绝,一时拿槍,便解幡旗;第二声绝,一时举槍;第三声绝,一时旗队,一看大将处两旗交,即五队合为一队,便是二百五十人为一队,其队法及解幡举槍旗队斗战法,并依前;一看大将处五旗交,即十队合为一队,便是五百人合为一队,其队法及卷幡举槍旗队斗战法,并如前。
听第一声角绝,即散二百五十人为一队,如此三度,散毕,士卒俱听大将赏罚进止。
第三声角绝,始令从头引队伍还军。
蒯参政见坐作进退,指挥无不如意,伍长什长。
督兵俱各遵令。
连日又将步战船战法,逐一教演,见可以战。
蒯参政遂自掌中军旗鼓,令偏将军樊飞豹作先锋,充头队。
又令副将羊雷、朱光斗领兵押后。
自统四总管。
曹豹、王淮、周-、范琼,领大军三万。
犹未起行,探马又报得浔州已失。
守将府尹,俱已尽节。
宋师目下,攻打横州甚急。
蒯参政顿足曰:“敌兵神速至此,急引军直抵南宁驻定;立檄前队樊飞豹,速救横州。”
时宋将焦芳,引军围困横州,城垂破矣。
忽樊飞豹一军救至,横州之围遂解,而横州守将樊飞彪,乃飞豹之弟,手足赴援,相见甚喜。
飞豹曰:“参政大军,现屯南宁,宋师不足虑也。”
弟兄计划已定,次日引兵搦战。
宋师大至,飞豹、飞彪,弃城而走,兵败宝华山。
飞豹、飞彪既离横州,斛律统制乘势遂取横州。
飞豹、飞彪,忿来争城。
廖云、傅突,双马出战,不三合,樊飞豹大喝一声,傅突措手不及,被飞豹斩于马下。
廖云大惊,虚掩一槍,方欲败走。
樊飞彪随手一槍,已中廖云左腿,负伤而逃。
斛律亢宗怒发如雷,横槊而出。
焦芳忿焰中烧,一槊一槍,战退二将。
飞豹、飞彪引军败走。
斛律统制催动后军,极力追袭。
焦芳一马当先,恨不飞擒二将。
迤逦直追数十里,转过一山,忽报元将转抄在后面,阻定统制大军。
焦芳猛剩即令人打探,则前面已入山峪,俱天生石壁,无路可进。
焦芳着急,遂令众军攀萝附葛,沿壁而上,且逾此险,更作理会。
谁知峪中,周围相连七山,袤延十余里,皆危崖孤悬,峭壁如削,石洞玲珑,惟谷口犹可攀援,余皆猿鸟不下。
而峪口经行处,已为元兵用巨石阻塞,并无出路。
焦芳又命众军,往岩后寻路,则背枕槎江之水,汹汹涌涌,奔腾有千里之势。
焦芳一军在山头,左旋右转,如蚁行磨上,寻思无计,满望斛律统制兵入援,一连十余日,军士死者过半,余多病不能起,焦芳肉颤心惊,偶至岩前,见立一石碣,上书曰:上为七星岩,下有槎江水。
伏兵犯太陰,宋将至此死。
焦芳看毕叹曰:“吾一时轻进,为敌所算,其死宜矣!惜吾不能扫平广右,与宋主成大业耳。”
遥望武都再拜,自刎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