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书
列传第四十九 薛安都 毕众敬 沈文秀 张谠 田益宗 孟表
薛安都,字休达,河东汾一陰一人也。
父广,司马德宗上一党一太守。
安都少骁勇,善骑射,颇结轻侠,诸兄患之。
安都乃求以一身分出,不取片资,兄许之,居于别厩。
远近交游者争有送遗,马牛衣服什物充牣其庭。
真君五年,与东雍州刺史沮渠康谋逆,事发,奔于刘义隆。
后自卢氏入寇弘农,执太守李拔等,遂一逼一陕城。
时秦州刺史杜道生讨安都。
仍执拔等南遁,及世祖临江,拔乃得还。
安都在南,以武力见叙。
值刘骏起江州,遂以为将,位至左卫率。
刘昶归降子业,以安都为平北将军、徐州刺史,镇彭城。
和平六年,刘彧杀其主子业而自立,群情不协,共立子业弟晋安王子勋,安都与沈文秀、崔道固、常珍奇等举兵应之。
彧遣将张永讨安都,安都遣使来降,请兵救援。
显祖召群臣议之,群官咸曰:“昔世祖常有并义隆之心,故亲御六军,远临江浦。
今江南阻乱,内外离心,安都今者求降,千载一会,机事难遇,时不可逢,取乱侮亡,于是乎在。”
显祖纳之。
安都又遣第四子道次为质,并与李敷等书,络绎相继。
乃遣镇东大将军、博陵公尉元,城一陽一公孔伯恭等率骑一万赴之。
拜安都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徐、南、北兗、青、冀五州、豫州之梁郡诸军事,镇南大将军,徐州刺史,赐爵河东公。
安都以事窘归国,元等既入彭城,安都乃中悔,谋图元等,欲还以城叛。
会元知之,遂不果发。
安都因重货元等,委罪于女婿裴祖隆,元乃杀祖隆而隐安都谋。
皇兴二年,与毕众敬朝于京师,大见礼重。
子侄群从并处上客,皆封侯,至于门生无不收叙焉。
又为起第宅,馆宇崇丽,资给甚厚。
三年卒。
赠本将军、秦州刺史、河东王,谥曰康。
子道标,袭爵。
太和初,出为镇南将军、平州刺史,治有声称。
转相州刺史,将军如故。
复以本将军为秦州刺史。
十三年卒。
子达,字宗胤。
袭,例降为侯。
及开建五等,以安都著勋先朝,封达河东郡开国侯,食邑八百户。
后以河东畿甸,改封华一陰一县侯。
熙平初,拜奉车骑都尉,出为汉一陽一太守。
达不乐为郡,诏听解。
卒。
子承华,袭爵。
稍迁司徒从事中郎、河东邑中正。
卒于安南将军、光禄大夫。
子罗汉,袭。
齐受禅,爵例降。
道标弟道异,亦以勋为第一客。
早卒。
赠宁西将军、秦州刺史、安邑侯。
道异弟道次。
既质京师,拜南中郎将、给事中,赐爵安邑侯,加安远将军。
出为安西将军、秦州刺史、假河南公。
太和十五年,为光禄大夫,卒。
子峦,袭爵,降为平温子。
尚书郎、秦州刺史、镇远将军、陇西镇将,带陇西太守。
后为荥一陽一太守,迁平北将军、肆州刺史。
所在贪秽,在州弥甚。
纳贿于司空刘腾,以求美官,未得而腾死。
正光五年,莫折念生反于秦州,遣其别帅卜胡、王庆云等众寇泾州。
肃宗以峦为持节、光禄大夫、假安南将军、西道别将,与伊甕生等讨之。
进及平凉郡东,与贼交战,不利,峦等退还。
后为抚军将军、汧城大都督,镇北陇。
孝昌二年春,卒于军。
赠征西大将军、雍州刺史,子如故。
安都兄子硕明,随安都入国。
赐爵蒲坂侯,清河太守、太中大夫。
安都从祖弟真度。
初与安都南奔,及安都为徐州,真度为长史,颇有勇干,为其爪牙。
从安都来降,为上客。
太和初,赐爵河北侯,加安远将军,为镇远将军、平州刺史、假一陽一平公。
后降侯为伯,除冠军将军。
随驾南讨,假平南将军。
久之,除护南蛮校尉、平南将军、荆州刺史。
萧赜雍州刺史曹虎之诈降也,诏真度督四将出襄一陽一,无功而还。
后征赭一陽一,为房伯玉所败。
有司奏免官爵。
高祖诏曰:“真度之罪,诚如所奏。
但顷与安都送款彭方,开辟徐宋;外捍沈攸、道成之师,内宁边境乌合之众;淮海来服,功颇在兹。
言念厥绩,每用嘉美,赭一陽一百败,何足计也?宜异群将,更申后效。
可还其元勋之爵,复除荆州刺史,自余徽号削夺,进足彰忠,退可明失。”
寻除假节、假冠军将军、东荆州刺史。
初,迁洛后,真度每献计于高祖,劝先取樊邓,后攻南一陽一,故为高祖所赏。
赐帛一百匹,又加持节,正号冠军,改封临晋县开国公,食邑三百户。
诏曰:“献忠尽心,人臣令节;标善赏功,有国徽范。
故一言可以兴邦,片辞可以丧国,得无远录前谋,以褒厥善。
真度爰自迁京,每在戎役,沔北之计,恆所与闻,知无不言,颇见采纳。
及六师南迈,朕欲超据新野,群情皆异,真度独与朕同。
抚蛮宁夷,实有勤绩,可增邑二百户。”
转征虏将军、豫州刺史。
景明初,豫州大饥,真度表曰:“去岁不收,饥馑十五;今又灾雪三尺,民人萎馁忮,无以济之。
臣辄日别出州仓米五十斛为粥,救其甚者。”
诏曰:“真度所表,甚有忧济百姓之意,宜在拯恤。
陈郡储粟虽复不多,亦可分赡。
尚书量赈以闻。”
及裴叔业以寿春内附,诏真度率众赴之。
寻迁华州刺史,将军如故。
未几,转荆州刺史,仍本将军。
入为大司农卿。
正始初,除平南将军、扬州刺史,又以年老,听子怀吉以本官随行。
萧衍豫州刺史王超宗率众围一逼一小岘,真度遣兼统军李叔仁等率步骑击之。
超宗逆来拒战,叔仁击破之,俘斩三千。
还朝,除金紫光禄大夫,加散骑常侍,又改封敷西县。
永平中卒,年七十四。
赙帛四百匹、朝服一袭,赠左光禄大夫,常侍如故,谥曰庄。
有子十二人。
嫡子怀彻,袭封。
自太常丞,稍迁征虏将军、中散大夫,又除左将军、太中大夫。
卒于车骑将军、左光禄大夫。
初,真度有女一妓一数十人,每集宾客,辄命奏之,丝竹歌舞,不辍于前,尽声色之适。
庶长子怀吉居丧过周,以父一妓一十余人并乐器献之,世宗纳焉。
怀吉,好勇有膂力,虽不善书学,亦解达世事。
自奉朝请,历直后寝,领太官令。
正始初,为骠骑将军,后试守恆农郡。
萧衍遣众入寇徐兗,安东邢峦讨之,诏怀吉以本任为峦军司。
永平初,分梁州晋寿为益州,除征虏将军、益州刺史。
以元愉未平,中山王英为征东将军讨之,诏怀吉为英军司,未发而愉平。
萧衍遣将寇陷郢州之三关,诏英南讨,怀吉仍为军司。
以义一陽一危急,令怀吉驰驿先赴。
时豫州城民白早生杀刺史,以悬瓠入萧衍,衍将齐苟仁率众守城。
于是自悬瓠以南至于安陆,惟义一陽一一城而已。
怀吉与郢州刺史娄悦督厉将士,且守且战,卒全义一陽一,与英讨复三关诸戍。
后镇东将军卢昶救朐山,与贼相持,诏怀吉为昶军司。
及昶败,怀吉得不坐。
延昌中,以本将军除梁州刺史。
南秦氐反,攻一逼一武兴,怀吉遣长史崔纂、司马韦弼、别驾范珦击平之。
进号右将军。
正光初,除后将军、汾州刺史。
四年卒,赠平北将军、并州刺史。
怀吉本不厉清节,及为汾州,偏有聚纳之响。
自以支庶,饵诱胜己,共为婚姻。
多携亲戚,悉令同行,兼为之弥缝,恣其取受。
而将劳宾客,曲尽物情,送去迎来,不避寒热。
一性一少言,每有接对,但嘿然而退。
既指授先期,人马之数,左右密已记录。
俄而酒馔相寻,刍粟继至,逮于将别,赠以钱缣,下及厮佣,咸过本望。
其延纳贵贱若此。
怀吉弟怀直,京兆内史、卫大将军、左光禄大夫。
怀直弟怀朴,恆农太守、襄陵男。
怀朴弟怀景,征南将军、河东太守、安定男。
卒,赠持节、都督北徐兗东徐三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徐州刺史。
怀景弟怀俊,抚军将军、光禄大夫、汾一陰一男。
出为征南将军、益州刺史。
天平初,代还至梁州,与刺史元罗俱为萧衍将兰钦所擒,送江南。
衍见怀俊,谓之曰:“卿父先为魏荆州,我于时犹在襄一陽一,且州壤连接,极相知练。
卿今至此,当能住乎?若欲还者,亦以礼相遣。”
顾谓左右曰:“此家在北,富贵极不可言。”
怀俊便乞归,衍听还国。
兴和中卒。
子湛儒,袭。
武定中,司空水曹参军。
齐受禅,爵例降。
真度诸子既多,其母非一,同产相朋,因有憎一爱一。
兴和中,遂致诉列,云以毒药相害,显在公府,发扬疵衅。
时人耻焉。
毕众敬,小名捺,东平须昌人。
少好弓马射猎,交结轻果,常于疆境盗掠为业。
刘骏为徐兗刺史,辟为部从事。
骏既窃号,历其泰山太守、冗从仆射。
及刘彧杀子业而自立,遣众敬出诣兗州募人。
到彭城,刺史薛安都召与密谋,云:“晋安有上流之名,且孝武第三子,当共卿为计西从。”
乃矫彧命,以众敬行兗州事,众敬从之。
时兗州刺史殷孝祖留其妻子,率文武二千人赴彧,使司马刘文石守城。
众敬率众取瑕丘,杀文石。
安都与孝祖先不相协,命众敬诛孝祖诸子,众敬不得已,遂杀之。
州内悉附,唯东平太守申纂据无盐城不与之同。
及彧平子勋,授纂兗州刺史。
会安都引国授军经其城下,纂闭门城守,深恨众敬。
会有人发众敬父墓,遂令其母骸首散落。
众敬发哀行服,拷掠近墓细民,死者十余人。
又疑纂所为,弟众一爱一为安都长史,亦遣人密至齐,一陰一掘纂父墓以相报答。
及安都以城入国,众敬不同其谋。
子元宾以母并百口悉在彭城,恐交致祸,日夜啼泣,遣请众敬,众敬犹未从之。
众敬先已遣表谢彧,彧授众敬兗州刺史,而以元宾有他罪,犹不舍之。
众敬拔刀斫柱曰:“皓首之年,唯有此子。
今不原贷,何用独全!”及尉元至,遂以城降。
元遣将入城,事定,众敬悔恚,数日不食。
皇兴初,就拜散骑常侍、宁南将军、兗州刺史,赐爵东平公,与中书侍郎李璨对为刺史。
慕容白曜攻克无盐,申纂为乱兵所伤,走出被擒,送于白曜。
白曜无杀纂之意,而城中火起,纂创重不能避,为火所烧死。
众敬闻克无盐,惧不杀纂,乃与白曜书,并表朝廷,云“家之祸酷,皆由于纂”。
闻纂死,乃悦。
二年,与薛安都朝于京师,因留之,赐甲第一区。
后复为兗州刺史,将军如故,征还京师。
众敬善自奉养,食膳丰华,必致他方远味。
年已七十,鬓发皓白,而气力未衰,跨鞍驰骋,有若少壮。
笃于姻类,深有国士之风;张谠之亡,躬往营视,有若至亲。
太和中,高祖宾礼旧老,众敬与咸一陽一公高允引至方山,虽文武奢俭,好尚不同,然亦与允甚相一爱一敬,接膝谈款,有若平生。
后以笃老,乞还桑梓,朝廷许之。
众敬临还,献真珠珰四具、银装剑一口、刺虎矛一枚、仙人文绫一百匹。
文明太后、高祖引见于皇信堂,赐以酒馔,车一乘、马三匹、绢三百匹,劳遣之。
十五年十月卒。
诏于兗州赐绢一千匹,以供葬事。
子元宾,少而豪侠,有武干,涉猎书史。
为刘骏正员将军,与父同建勋诚。
及至京师,俱为上客,赐爵须昌侯,加平远将军。
后以元宾勋重,拜使持节、平南将军、兗州刺史,假彭城公。
父子相代为本州,当世荣之。
时众敬以老还乡,常呼元宾为使君。
每于元宾听政之时,乘舆出至元宾所,先遣左右敕不听起,观其断决,忻忻然喜见颜色。
众敬善持家业,尤能督课田产,大致储积。
元宾为政清平,善抚民物,百姓一爱一乐之。
以父忧解任,丧中遥授长兼殿中尚书。
其年冬末卒。
赠抚军将军、卫尉卿,谥曰平。
赐帛八百匹。
元宾入国,初娶东平刘氏,有四子:祖朽、祖髦、祖归、祖旋;赐妻元氏生二子:祖荣、祖晖。
祖朽最长,祖晖次祖髦。
故事,前妻虽先有子,后赐之妻子皆承嫡。
所以刘氏先亡,祖晖不服重;元氏后卒,祖朽等三年终礼。
祖荣早卒。
子义允,袭祖爵东平公,例降为侯。
陵江将军、给事中,卒。
子僧安袭。
祖朽,身长八尺,腰带十围。
历涉经史,好为文咏。
一性一宽厚,善与人交。
袭父爵须昌侯,例降为伯。
起家员外郎。
尚书郎、治书侍御史,加宁远将军、本州中正。
正始三年,萧衍将萧及先率步骑二万人寇兗州,及先令别帅角念屯于蒙山。
以祖朽为统军,假宁朔将军,隶邢峦讨之。
祖朽开诱有方,降者相继。
贼出逆战,祖朽大破之;贼走还栅,祖朽夜又焚击,贼徒溃散。
追讨百余里,斩获及赴沂水死者四千余人,斩龙骧将军矫道仪、宁朔将军王季秀。
以功封南城县开国男,食邑二百户。
历散骑侍郎、中书侍郎,加龙骧将军。
延昌末,安南王志出讨荆沔,以祖朽为志军司,兼给事黄门侍郎,寻迁司空长史。
神龟末,除持节、东豫州刺史,将军如故。
祖朽善抚边人,清平有信,务在安静,百姓称之。
还,除前将军、太尉长史、兼尚书北道行台。
孝昌初,除持节、本将军、南兗州刺史。
寻授度支尚书,行定州。
未之职,改授安东将军、瀛州刺史。
为贼帅鲜于修礼攻围积旬,拒守自固。
病卒于州。
赠卫将军、吏部尚书、兗州刺史。
祖朽无子,以弟祖归子义暢为后,袭爵。
义暢,倾巧无士业,善通时要。
历尚书郎中、侍郎、兗州刺史、大中正、中军将军、通直散骑常侍。
太昌初,车骑将军,寻除散骑常侍。
太平中,坐与北豫州山贼张俭通,伏法。
祖髦,起家奉朝请。
兄祖朽别封南城,以须昌侯回授之。
神龟初,累迁扬烈将军、东平太守。
后为本州别驾,卒于官。
子义和,袭。
卒于右将军、太中大夫。
赠散骑常侍、安东将军、兗州刺史。
子仁超。
义和第六弟义亮,一性一豪疏。
历尚书郎、中书舍人。
天平中,与舍人韦鸿坐泄密,赐尽于宅。
祖晖,早有器干。
自奉朝请,稍迁镇远将军、前军将军、直后。
正始中,除龙骧将军、东郡太守。
入为骁骑将军,加征虏将军。
后试守渤海郡。
熙平中,拜颍川太守。
神龟初,除右将军、豳州刺史。
入为平东将军、光禄大夫。
正光五年,豳州民反,招引陇贼,攻一逼一州城。
以祖晖前在州日得民情和,复授平西将军、豳州刺史,假安西将军,为别将以讨之。
祖晖且战且前,突围入治。
孝昌初,北海王颢救至,城围始解。
以全城之勋,封新昌县开国子,食邑四百户。
后值萧宝夤退败,祖晖乃拔城东趣华州,坐免官爵。
寻假征虏将军,行豳州事。
建义中,诏复州爵,加抚军将军。
永安中,祖晖从大岭栅规入州城。
于时贼帅叱干麒麟保太子壁,祖晖击破之。
而贼宿勤明达复攻祖晖,祖晖兵少粮竭,军援不至,为贼所乘,遂殁,时年五十。
长子义勰,袭爵。
武定中,开府中郎。
齐受禅,爵例降。
义勰弟义云,尚书骑兵郎中。
祖归,官至建宁太守。
子义远,武定中,平原太守。
义远弟义显、义俊,一性一并豪率。
天平已后,萧衍使人还往,经历兗城,前后州将以义俊兄弟善营鲑膳,器物鲜华,常兼长史,接宴宾客。
义显,左将军、太中大夫。
义俊,历司空主簿、兗州别驾而卒。
祖旋,太尉行参军、镇远将军。
卒,赠都官尚书、齐兗二州刺史。
子义真,太尉行参军。
众敬弟众一爱一,随兄归国。
以勋为第一客,赐爵钜平侯。
卒,赠冠军将军、徐州刺史,谥曰康。
子闻慰,字子安,有器干。
袭爵,例降为伯。
拜泰山太守,入为尚书郎、本州中正,加威远将军。
出为徐州平东府长史,带彭城内史。
永平中,迁中散大夫,加龙骧将军。
延昌初,除清河内史,因以疾辞,复为龙骧、中散。
又试守广平内史。
正光初,相州刺史、中山王熙起兵谋诛元义,闻慰斩其使,发兵拒之。
在任宽谨,百姓一爱一附。
后义以闻慰忠于己,迁持节、平东将军、沧州刺史,甚有政绩。
后以本军除散骑常侍、东道行台,寻为都督、安乐王鉴军司。
孝昌元年春,徐州刺史元法僧反,闻慰与鉴攻之,为法僧所败,奔还京师。
被劾,遇赦免。
其年卒,年五十七。
赠散骑常侍、安东将军、兗州刺史,伯如故,谥曰恭。
子祖彦,字修贤。
涉猎书传,风度闲雅,为时所知。
以侍御史为元法僧监军。
法僧反,一逼一祖彦南入,永安中,得还。
历中书侍郎,袭爵钜平伯,中军将军、光禄大夫。
天平四年卒,年五十。
赠都督兗济二州诸军事、征东将军、尚书左仆射、兗州刺史。
祖彦弟哲,永安末,秘书郎。
诸毕当朝,不乏荣贵,但帏薄不修,为时所鄙。
申纂者,本魏郡人申钟曾孙也。
皇始初,太祖平中山,纂宗室南奔,家于济一陰一。
及在无盐,刘彧用为兗州刺史。
显祖曰:“申纂既不识机,又不量力,进不能归正朔,退不能还江南,守孤城于危亡之地,欲建功立节岂可得乎!”纂既败,子景义入国,太和中,为散员士、宋王刘昶国侍郎。
景明初,试守济一陰一郡、扬州车骑府录事参军、右司马。
常珍奇者,汝南人也。
为刘骏司州刺史,亦与薛安都等推立刘子勋。
子勋败,遣使驰告长社镇请降,显祖遣殿中尚书元石为都将,率众赴之,中书博士郑羲参右军事。
进至上蔡,珍奇率文武来迎,羲说石令径入城,语在《羲传》。
事定,以珍奇为持节、平南将军、豫州刺史、河内公。
珍奇表曰:“臣昔蒙刘氏生成之恩,感义亡身,志陈报答,遂与雍州刺史袁顗、豫州刺史殷琰等共唱大义,奉戴子勋,纂承彼历。
大运未集,遂至分崩。
而刘彧滔天,杀主篡立,苍生殄悴,危于缀旒。
伏惟陛下,龙姿凤仪,光格四表,凡在黔黎,延属象魏。
所愿天地垂仁,亟图南服,宜遣文檄,喻以吉凶。
使江东之地,离心草一靡一;荆雍九州,北面请吏。
乞高臣官名,更遣雄将,秣马五千,助臣经讨,并赐威仪,震动江外。
长江已北,必可定矣。
臣虽不武,乞备前驱,进据之宜,更在处分。
敢冒愚款,推诚上闻,机运可乘,实在兹日。”
珍奇虽有虚表,而诚款未纯。
岁余,征其子超,超母胡氏不欲超赴京师,密怀南叛。
时汝徐未平,元石自出攻之。
珍奇乘虚于悬瓠反叛,烧城东门,斩三百余人,虏掠上蔡、安城、平舆三县居民,屯于灌水。
石驰往讨击,大破之。
会日暗,放火烧其营,珍奇乃匹马逃免。
其子超走到苦城,为人所杀。
小子沙弥囚送京师,刑为Yan人。
沈文秀,字仲远,吴兴武康人。
伯父庆之,刘骏司空公。
文秀初为郡主簿,稍迁建威将军、青州刺史。
和平六年,刘子业为其叔彧所杀,文秀遂与诸州推立刘子勋。
及子勋败,皇兴初,文秀与崔道固俱以州降,请师应接,显祖遣平东将军长孙陵等率骑赴之。
会刘彧遣文秀弟文炳来喻之,文秀复归于彧,彧以文秀为辅国将军,刺史如故。
后慕容白曜既克升城,引军向历下,白曜复遣陵等率万余人长驱至东一陽一。
文秀始欲降,以军人虏掠,遂有悔心,乃婴城固守。
陵乃引师军于清西。
白曜既下历城,乃率大众并力攻讨,长围数匝,自夏至春始克。
文秀取所持节,衣冠俨然,坐于斋内。
乱兵入,曰:“文秀何在?”
文秀厉声曰:“身是!”执而一裸一送于白曜。
左右令拜,文秀曰:“各二国大臣,无相拜之礼。”
白曜忿之,乃至挝挞。
后还其衣,为之设馔,遂与长史房天乐、司马沈嵩等锁送京师。
面缚数罪,宥死,待为下客,给以粗衣蔬食。
显祖重其节义,稍亦加礼之,拜为外都下大夫。
太和三年,迁外都大官。
高祖嘉文秀忠于其国,赐绢彩二百匹。
后为南征都将,临发,赐以戎服。
寻除持节、平南将军、怀州刺史,假吴郡公。
是时河南富饶,人好奉遗。
文秀一无所纳,卒守清贫。
然为政宽缓,不能禁止盗贼;而大兴水田,于公私颇有利益。
在州数年,年六十一,卒。
子保冲,太和中,奉朝请、大将军宋王外兵参军,后为南徐州冠军长史。
二十一年,坐援涟口退败,有司处之死刑。
高祖诏曰:“保冲,文秀之子,可特原命,配洛一陽一作部终身。”
既而获免。
世宗时,卒于下邳太守。
房天乐者,清河人,滑稽多智。
先为青州别驾,文秀拔为长史,督齐郡,州府之事,一以委之。
卒于京师。
弟子嘉庆,渔一陽一太守。
嘉庆从弟瑚琏,长广太守。
文秀族子嵩,聪敏有笔札。
文秀以为司马,甚器任之。
随文秀至怀州。
文秀卒后,依宋王刘昶。
昶遇之无礼,忧愧饥寒,未几而卒。
文秀族子陵,字道通。
太和十八年,高祖南伐,陵携族孙智度归降,引见于行宫。
陵姿质妍伟,辞气辩暢,高祖奇之,礼遇亚于王肃,授前军将军。
后监南徐州诸军事、中垒将军、南徐州刺史,寻假节、龙骧将军。
二十二年秋,进持节、冠军将军。
及高祖崩,陵一陰一有叛心,长史赵俨密言于朝廷,尚书令王肃深保明之,切责俨。
既而果叛,杀数十人,驱掠城中男一女百余口,夜走南入。
智度于彭城知之,从清中单舸奔陵,为下邳戍人所射杀。
张谠,字处言,清河东武城人也。
六世祖名犯显祖讳,晋长秋卿。
父华,为慕容超左仆射。
谠仕刘骏,历给事中、泰山太守、青冀二州辅国府长史,带魏郡太守。
刘彧之立,遥授冠军将军、东徐州刺史。
及革徐兗,谠乃归顺于尉元。
元亦表授冠军、东徐州刺史,遣中书侍郎高闾与谠对为刺史。
后至京师,礼遇亚于薛、毕,以勋赐爵平陆侯,加平远将军。
谠一性一开通,笃于抚恤。
青齐之士,虽疏族末姻,咸相敬视。
李敷、李欣等一宠一要势家,亦推怀陈款,无所顾避。
毕众敬等皆敬重之,高允之徒亦相器待。
延兴四年卒。
赠平南将军、青州刺史,谥康侯。
子敬伯,求致父丧,出葬冀州清河旧墓,久不被许,停柩在家积五六年。
第四子敬叔,先在徐州,初闻父丧,不欲奔赴,而规南叛,为徐州所勒送。
至乃自理,后得袭父爵。
敬伯,自以随父归国之功,赐爵昌安侯,出为乐陵太守。
敬叔,武邑太守。
父丧得葬旧墓,还属清河。
初,谠兄弟十人。
兄忠,字处顺,在南为合乡令。
世祖南征,忠归降,赐爵新昌男,拜新兴太守,卒官。
赠冀州刺史。
初,谠妻皇甫氏被掠,赐中官为婢,皇甫遂乃诈痴,不能梳沐。
后谠为刘骏冀州长史,因货千余匹购求皇甫。
高宗怪其纳财之多也,引见之,时皇甫年垂六十矣。
高宗曰:“南人奇好,能重室家之义。
此老母复何所任,乃能如此致费也。”
皇甫氏归,谠令诸妾境上奉迎。
数年卒,卒后十年而谠入国。
谠兄子安世,正始中,自梁汉同夏侯道迁归款为客。
积年,出为东河间太守,卒官。
元茂,为信都令,迁冀州治中。
元茂弟子让,洛州安西府长史、都水使者。
田益宗,光城蛮也。
身长八尺,雄果有将略,貌状举止,有异常蛮。
世为四山蛮帅,受制于萧赜。
太和十七年,遣使张超奉表归款。
十九年,拜员外散骑常侍、都督光城弋一陽一汝南新蔡宋安五郡诸军事、冠军将军、南司州刺史,光城县开国伯,食蛮邑一千户;所统守宰,任其铨置。
后以益宗既渡淮北,不可仍为司州,乃于新蔡立东豫州,以益宗为刺史。
寻改封安昌县伯,食实邑五百户。
二十二年,进号征虏将军。
景明初,萧衍遣军主吴子一陽一率众寇三关。
益宗遣光城太守梅兴之步骑四千,进至一陰一山关南八十余里,据长风城,逆击子一陽一,大破之,斩获千余级。
萧衍建宁太守黄天赐筑城赤亭,复遣其将黄公赏屯于漴城,与长风相持。
益宗命安蛮太守梅景秀为之掎角击讨,破天赐等,斩首数百,获其二城。
上表曰:“臣闻机之所在,圣贤弗之疑;兼弱攻昧,前王莫之舍。
皆拯群生于汤炭,盛武功于方来。
然霜叶将沦,非劲飚无以速其箨;天之所弃,非假手无以歼其人。
窃惟萧衍乱常,君臣交争,江外州镇,中分为两,东西抗峙,已淹岁时。
民庶穷于转输,甲兵疲于战斗;事救于目前,力尽于麾下。
无暇外维州镇,纲纪庶方,籓城棋立,孤存而已。
不乘机电扫,廓彼蛮疆,恐后之经略,未易于此。
且寿春虽平,三面仍梗,镇守之宜,实须豫设。
义一陽一差近淮源,利涉津要,朝廷行师,必由此道。
若江南一平,有事淮外,须乘夏水泛长,列舟长淮。
师赴寿春,须从义一陽一之北,便是居我喉要,在虑弥深。
义一陽一之灭,今实时矣。
度彼众不过须一精一卒一万二千。
然行师之法,贵张形势。
请使两荆之众西拟随雍,扬州之卒顿于建安,得捍三关之援;然后二豫之军直据南关,对抗延头。
遣一都督总诸军节度,季冬进师,迄于春末,弗过十旬,克之必矣!”
世宗纳之,遣镇南元英攻义一陽一。
益宗遣其息鲁生领步骑八千,断贼粮运,并焚其钧城积聚。
衍戍主赵文举率众拒战,鲁生破之,获文举及小将胡建兴、古皓、庄元仲等,斩五千余级,溺死千五百人,仓米运舟,焚烧荡尽。
后贼宁朔将军杨僧远率众二千,寇一逼一蒙笼,益宗命鲁生与戍主奇道显逆击破之,追奔十里,俘斩千余。
进号平南将军。
又诏益宗率其部曲并州镇文武,与假节、征虏将军、太仆少卿宇文福绥防蛮楚,加安南将军,增封一百户,赐帛二千匹。
白早生反于豫州,诏益宗曰:“悬瓠要籓,密迩嵩颍,南疆之重,所寄不轻。
而群小猖狂,忽构衅逆,杀害镇主,规成反叛。
此而可忍,孰不可容?即遣尚书邢峦总一精一骑五万,星驰电驱;征南将军、中山王英统马步七万,络绎继发,量此蚁寇,唯当逃奔。
知将军志翦豺狼,以清边境,节义慷慨,良在可嘉,非蹇蹇之至,何以能尔?深戢诚款,方相委托。
故遣中书舍人赵文相具宣朕怀,往还之规,口别指授,便可善尽算略,随宜追掩,勿令此竖得有窜逸。
迟近清荡,更有别旨。”
时自乐口已南,郢豫二州诸城皆没于贼,唯有义一陽一而已。
萧衍招益宗以车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五千户郡公。
当时安危,在益宗去就,而益宗守节不移。
郢豫克平,益宗之力也。
益宗年稍衰老,聚敛无厌,兵民患其侵扰。
诸子及孙竞规贿货,部内苦之,咸言欲叛。
世宗深亦虑焉,乃遣中书舍人刘桃符宣旨慰喻,庶以安之。
桃符还,启益宗侵掠之状。
世宗诏之曰:“风闻卿息鲁生淮南贪暴,扰乱细民,又横杀梅伏生,为尔不已,损卿诚效。
可令鲁生与使赴阙,当加任使。
如欲外禄,便授中畿一郡。”
鲁生久未至。
延昌中,诏曰:“益宗先朝耆艾,服勤边境,不可以地须其人,遂令久屈。
可使持节、镇东将军、济州刺史,常侍如故。”
世宗虑其不受代,遣后将军李世哲与桃符率众袭之,出其不意,奄入广陵。
益宗子鲁生、鲁贤等奔于关南,招引贼兵,袭逐诸戍,光城已南皆为贼所保。
世哲讨击破之,复置郡戍,而以益宗还。
授征南将军、金紫光禄大夫,加散骑常侍,改封曲一陽一县开国伯。
益宗生长边地,不愿内荣,虽位秩崇重,犹以为恨。
上表曰:“臣昔在南,仰餐皇化,拥率部曲三千余家,弃彼边荣,归投乐土,兄弟荼炭,衅结贼朝。
高祖孝文皇帝录臣乃诚,授以籓任。
方欲仰凭国威,冀雪冤耻,岂容背一宠一向仇,就险危命?昔郢豫纷扰,臣躬率义兵,拥绝贼路,窃谓诚心,仰简朝野。
但任重据边,易招尘谤,致使桃符横加谗毁,说臣恆欲投南,暴乱非一。
乞检事原,以何为验?复云虐害番兵,杀卖过半。
如其所言,未审死失之家,所讼有几?又云耗官粟帛,仓库倾尽。
御史覆检,曾无损折。
初代之日,二子鲁生、鲁贤、从子超秀等并在城中,安然无二,而桃符密遣积射将军鹿永固私将甲士打息鲁生,仅得存命。
唱云:‘我被面敕,若能得鲁生、鲁贤首者,各赏本郡。
’士马围绕,腾城唱杀,二息战怖,实由于此。
残败居业,为生荡然,乃复毁发坟墓,露泄枯骸。
存者罹生离之苦,亡魂遭粉骨之痛。
昔岁朝廷频遣桃符数加慰劳,而桃符凶一奸一,擅生祸福,云‘唯我相申,致降恩旨’。
及返京师,复欺朝廷,说臣父子全无忠诚,诬陷贞良,惑乱朝听。
乞摄桃符与臣并对,若臣罪有状,分从宪纲;如桃符是谬,坐宜有归。”
诏曰:“既经大宥,不容方更为狱。”
熙平初,益宗又表乞东豫,以招二子。
灵太后令曰:“卿诚著二朝,勋光南服,作籓万里,列土承家,前朝往恩,酬叙不浅。
兼子弟荷荣,中表被泽,相囗轻重,卿所知悉。
先帝以卿劳旧,州小禄薄,故迁牧华壤,爰登显级。
于时番兵交换,不生猜疑。
而卿息鲁贤等无事外叛,忠孝俱乖,翻为戎首。
以卿诚重,不复相计。
今卧护征南,荣以金紫,朝廷处遇,又甚于先。
且卿年老,方就闲养,焉得以本州为念?鲁贤来否,岂待自往也,但遣慰纳,足相昭亮。
若审遣信,当更启闻,别敕东豫,听卿喻晓鲁贤。”
二年卒,年七十三。
赠征东大将军、郢州刺史,谥曰庄。
少子纂,袭封。
位至征虏将军、中散大夫。
卒,赠左将军、东豫州刺史。
益宗长子随兴,冠军将军、平原太守。
随兴情贪边官,不愿内地,改授弋一陽一、汝南二郡太守。
益宗兄兴祖,太和末,亦来归附。
景明中,假郢州刺史。
及义一陽一置郢州,改授征虏将军、江州刺史,诏赐朝服、剑舄一具,治麻城。
兴祖卒,益宗请随兴代之,世宗不许,罢并东豫。
初,益州内附之后,萧鸾遣宁州刺史董峦追讨之,官军进击,执峦并其子景曜,送于行宫。
峦,字仲舒,营一陽一人。
真君末,随父南叛。
虽长自江外,言语风气犹同华夏。
一性一疏武,不多识文字。
高祖引峦于庭,问其南事,峦怖不能对,数顾景曜。
景曜进代父答,申叙萧鸾篡袭始终,辞理横出,言非而辩,高祖异焉。
以峦为越骑校尉,景曜为员外郎。
谋欲南叛,坐徙朔州。
及车驾南讨汉一陽一,召峦从军。
景曜至洛一陽一,密启其父必当奔叛。
军次鲁一陽一,峦单骑南走,过南一陽一、新野,历告二城以魏军当至,戒之备防。
房伯玉、刘忌并云无足可虑。
峦曰:“不然,军势甚盛。”
至境首,北向哭呼景曜云:“吾百口在彼,事理须还,不得顾汝一子也。”
景曜锁诣行在所,数而斩之。
又有陈伯之者,下邳人也。
以勇力自效,仕于江南,为镇南大将军、江州刺史、丰城县开国公。
景明三年,伯之遣使密表请降,并遣其子冠军将军、徐州刺史、永昌县开国侯虎牙为质。
四年,以伯之为持节、都督江郢二州诸军事、平南将军、江州刺史、曲江县开国公,邑一千户;虎牙为冠军将军、员外散骑常侍、豫宁县开国伯,邑五百户。
正始初,萧衍征虏将军赵祖悦筑城于水东,与颍川接对,置兵数千,欲为攻讨之本。
伯之进军讨祖悦,大破之,乘胜长驱入城,刺祖悦三创,贼众大败。
进讨南城,破贼诸部,斩获数千。
二年夏,除伯之光禄大夫,虎牙迁前军将军。
孟表,字武达,济北蛇丘人也。
自云本属北地,号索里诸孟。
青徐内属后,表因事南渡,仕萧鸾为马头太守。
太和十八年,表据郡归诚,除辅国将军、南兗州刺史,领马头太守,赐爵谯县侯,镇涡一陽一。
后萧鸾遣其豫州刺史裴叔业攻围六十余日,城中食尽,唯以朽革及草木皮叶为粮。
表抚循将士,戮力固守。
会镇南将军王肃解义一陽一之围,还以救之,叔业乃退。
初,有一南人,自云姓边,字叔珍,携妻息从寿春投表,云慕化归国。
未及送阙,便值叔业围城。
表后察叔珍言色,颇疑有异,即加推核,乃云是叔业姑兒,为叔业所遣,规为内应,所携妻子并亦假妄。
表出叔珍于北门外斩之,于是人情乃安。
高祖嘉其诚绩,封汶一陽一县开国伯,邑五百户。
迁征虏将军、济州刺史,为散骑常侍、光禄大夫,进号平西将军。
世宗末,降平东将军、齐州刺史。
延昌四年卒,年八十一。
赠安东将军、兗州刺史,谥曰恭。
子崇,袭。
官至昌黎、济北二郡太守。
史臣曰:薛安都一武夫耳,虽轻于去就,实启东南。
事窘图变,而竟保一宠一秩,优矣!真度一谋,见赏明主。
众敬举地纳诚,荣曜朝国,人位并列,无乏于时。
文秀不回,有死节之气,非但身蒙嘉礼,乃至子免刑戮。
在我欲其骂人,忠义可不勉也。
张谠观机委质,笃恤流离,亦仁智矣。
田益宗蛮夷荒帅,翻然效款,终怀金曳紫,不其美欤!孟表之致名位,非徒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