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齐主鸾篡位时,第一个佐命功臣,要算中领《南北史演义》第三十三回 两国交兵齐师屡挫 十王骈戮萧氏相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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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北史演义 - 第三十三回 两国交兵齐师屡挫 十王骈戮萧氏相残

南北史演义

第三十三回 两国交兵齐师屡挫 十王骈戮萧氏相残

却说齐主鸾篡位时,第一个佐命功臣,要算中领军萧谌,鸾曾许他迁镇扬州,及事后食言,但命他兼刺南徐,别授萧遥光为扬州刺史。

谌怏怏失望,尝语友人道:“炊饭已熟,便给别人。”

尚书令王晏,得闻谌言,却暗中冷笑道:“何人再为谌作瓯等!大家得过且过罢了。”

鸾一性一本好猜,即位后更密遣亲幸,随处侦察。

应是贼胆心虚。

凡谌平时言动,多经侦役报明,遂致疑忌。

可巧魏主侵齐,谌兄诞力守司州,与魏相拒,诞弟诔更从军援诞,昆季二人,为国效劳,鸾只好暂从含忍,迁延未发。

谌不管死活,尚且恃功干政,遇有选用,窃援引私一党一,嘱使尚书录奏,因此益遭主忌,酿祸尤深。

会魏兵已退,鸾召大臣入宴华林园,谌亦与坐,畅饮尽欢,至夜才撤席散去。

谌亦退居尚书省。

忽由御前亲吏莫智明,赍敕到来,向谌宣读道:“隆昌时事,非卿原不得今日,今一门二州,兄弟三封,朝廷相报,不为不优,卿乃屡生怨望,乃云炊饭已熟,合甑与人,究是何意?今特赐卿死!”谌听毕敕语,当然惶骇,转思事已至此,无法求免,遂顾语智明道:“天人相去不远,我与至尊杀高、武诸王,都由君传达往来,今令我死,君未尝出言相救,我将申诉天廷,冤冤相报,莫谓地下无灵呢!”郁林、诲陵干卿甚事,何故助桀为虐?此次赐死,难道不是天道么?语至此,即服毒自一杀。

智明入内报鸾,鸾更遣使至司州,诛诞及诔,复将西一陽一王子明,世祖第十子。

南海王子罕,世祖第十一子。

邵陵王子贞,世祖第十四子。

亦一并牵连进去,概赐自尽。

子明、子罕,年仅十七,子贞年仅十五,少不更事,有何谋虑?此次为萧谌一案,缘同连坐,显见得是冤诬致死哩。

揭破鸾谋,不肯滑过。

尚书令王晏,因萧谌已死,乘势专权,又为嗣主鸾所忌。

始安王萧遥光,前已劝鸾诛晏,鸾曾迟疑道:“晏与我有功,且未得罪,如何就诛?”

遥光道:“晏尝蒙武帝一宠一任,手敕至三百余纸,与商国事,彼尚不肯为武帝尽忠,怎肯为陛下效力呢!”一语足死王晏。

鸾不禁变色。

已而亲吏陈世范,报称晏尝屏人私语,恐有异谋。

鸾愈加戒备,更命世范悉心侦伺。

好容易至建武四年,世范又复告密,谓晏将俟主上南郊,纠集世祖亲旧,窃发道中。

鸾闻言益惧,竟召晏入华林省,敕令诛死,并杀晏弟广州刺史诩及晏子德元、德和。

鸾两次废立,晏皆与谋,从弟思远谏晏道:“兄荷世祖厚恩,今一旦叛德助逆,后来将如何自立!若及此引决,还可保全门户,不失后名。”

晏微笑道:“我方啖粥,未暇此事。”

及超拜骠骑将军,顾语子弟道:“隆昌末年,阿戎思远小字。

尝劝保自裁,我若依他,何有今日!”思远遽应声道:“如阿戎所见,今尚为未晚哩。”

晏仍然未悟,濒死前十日,思远又语晏道:“时事可虑,兄亦自觉不凡,但当局易昧,旁观乃清,请兄早自为计!”晏默然不答,思远乃出。

晏且叹且笑道:“世上有劝人觅死,真是出人意外!”哪知过了旬日,便即遭诛。

晏外弟阮孝绪,亦知晏必罹祸,辄避不见面。

晏赠酱甚美,孝绪未觉,食酱时亦称为异味。

嗣闻由晏家送来,立即吐出,倾覆水中。

至晏既受诛,孝绪亲友,恐他连坐,代为加忧,孝绪怡然道:“亲而不一党一,何畏何疑!”果然王晏狱起,孝绪不闻连累,就是思远亦得免罪。

趋炎附势者其听之!不过萧谌死后,莫智明果遇祟暴亡。

王晏为陈世范所害,世范却安然如故,幽明路隔,无从查悉原因。

小子但依事演述罢了。

补出莫智明死状,回应萧谌遗言。

齐主鸾授萧坦之为领军将军,徐孝嗣为尚书令,宣抚中外,粗定人心。

那魏主宏谓有隙可乘,大发冀、定、瀛、相、济五州丁壮,得二十万,亲自督领,出发洛一陽一。

留吏部尚书任城王澄居守,中尉李彪,仆射李冲为辅。

授彭城王勰为中军大将军,都督行营事宜,勰面辞道:“亲疏并用,方合古道,臣叨附懿亲,不应屡邀一宠一授。”

魏主不从,命勰调军后随,自引兵径诣襄一陽一。

先是镇南将军薛真度,劝魏主先取樊邓,魏主命他往攻南一陽一,竟被齐太守房伯玉击退。

至是为报复计,先向南一陽一进发。

众号百万,各用齿吹唇,作鹰隼声,响彻远近。

既至南一陽一城下,一鼓作气,攻克外郛,房伯玉入守内城,誓众抵御。

魏主遣中书舍人孙延景,传语伯玉道:“我今欲荡平六一合,不似前次南征,冬来春去,如或未克,终不还北。

卿此城当我首冲,不容不取,远期一载,近止一月,封侯枭首,就在此举!且卿有三罪,今特一一晓示:卿先事武帝,不能效忠,反靦颜助逆,这就是第一大罪。

近年薛真度来,卿乃伤我偏师,这就是第二大罪。

今銮辂亲临,尚不闻面缚出降,这就是第三大罪。

若再怙恶不悛,恐死在目前,我虽好生,不能轻贷!”三大罪中,只有第一条还算中肯。

伯玉亦遣副将乐稚柔答语道:“大驾南侵,期在必克,外臣职守卑微,得抗君威,与城存亡,死且得所!从前蒙武帝采拔,怎敢妄思?只因嗣主失德,今上光绍大宗,不特远近惬望,就是武皇遗灵,亦所深慰,所以区区尽节,不敢贰心!即如前次北师深入,寇扰边民,外臣职守所关,唯力是视;难道北朝政一府,反导人不忠么?”

语颇近理,可惜不能坚持!延景返白魏主,魏主自一逼一城外吊桥,跃马径上。

不意桥下却突出壮士,戴虎头帽,身服斑衣,来击魏主,魏主人马皆惊,幸有魏将原灵度随着,拈弓搭箭,发无不中,连毙南一陽一壮士数人,方将魏主救脱。

魏主乃留咸一陽一王禧攻南一陽一,自引军趋新野。

新野太守刘思忌凭城守御,魏主屡攻不克,四筑长围,并遣人呼守卒道:“房伯玉已降,汝何为独取糜碎?”

思忌亦遣人应声道:“城中兵食尚多,未暇从汝小虏命令;彼此各努力便了!”魏主倒也没法,但命将围攻,连日不休。

齐主鸾闻魏兵压境,曾遣直閤将军胡松,助北襄城太守成公期,保守赭一陽一,义一陽一太守黄瑶起保守舞一陰一。

又因雍州关系重要,遣豫州刺史裴叔业往援,叔业谓北人不乐远行,专喜抄掠,若侵入虏境,虏主自然回顾,司、雍便可无虞。

齐主鸾以为奇计,许他便宜行一事,叔业遂引兵攻魏虹城,俘得男一女四千余人。

一面令别将鲁康祚、赵公政等,率兵万人,往攻太仓口。

魏豫州刺史王肃,使长史傅永,率甲士三千人,堵塞太仓,与齐军夹淮列阵。

永语左右道:“南人专喜斫营,夜间必来劫我寨,近日乃是下弦,夜色苍茫,我料他越淮前来,当在淮中置火,记明浅处,以便还涉。

我正可将计就计,歼敌立功,就在今日了!”遂分部兵为二队,埋伏营外,又使人用瓠贮火,密渡南岸,至水深处置火,嘱待夜间火起,悉数燃着,不得有误。

各士卒依言去讫,永设着空营,厉兵以待。

到了夜静更深,果有齐兵杀到。

鲁康祚、赵公政,并马入营,见营中虚设灯火,不留一人,料知中计,急忙麾兵退还。

蓦闻一声胡哨,伏兵从左右杀出,夹击齐军。

鲁、赵两将,拚命冲突,也顾不得行列步伐,霎时间人马散乱,弄得七零八落。

赵公政策马飞奔,兜头遇着一将,正是傅永,一时不及措手,被永伸手过来,活活擒去。

鲁康祚见公政就擒,慌忙脱一去甲胄,从斜刺里奔至水滨,跃马急渡,偏偏南岸信火,散作数处,辩不出甚么浅深,那时情急乱涉,失足灭顶,竟致溺死。

部下兵士,一半为魏人所杀,还有一半渡淮南奔,也因深浅难辨,溺毙无数。

只有几个寿命延长的,奔报叔业。

永械住赵公政,复捞得鲁康祚一尸一首,奏凯而归。

王肃大喜,遣使向魏主处报述永功。

嗣闻叔业进薄楚王戍,仍令永率三千人赴援。

永先遣心腹将弁,倍道驰告戍军,令急填塞外堑,就城外埋伏千人,俟援军驰至,鸣炮为号,两路夹攻,戍军当然遵行。

既而叔业进兵戍所,正拟部分将士,下令猛攻,不防号炮一响,前有伏兵杀出,后有永兵掩至,害得叔业心慌意乱,夺路奔逃,连一切伞扇鼓幕,一并弃去,兵士甲仗,丧失无算。

也是鲁赵一流人物。

永也不蹑击,但收拾所得兵械,整军欲归。

左右尚劝永急进,永喟然道:“吾弱卒不过三千人,彼一精一甲犹盛,并非力屈,不过堕我计中,仓猝遁去。

我但俘获此数,已足使彼丧胆,还要追他做甚么?”

乃驰还报捷。

肃更为奏闻,魏主即拜永为安远将军,兼汝南太守,封贝邱县男。

永有勇力,好学能文,魏主尝叹道:“上马击贼,下马作露布,唯傅修期一人。”

修期便是永字。

魏主呼字不呼名,正是器重傅永的意思。

原是能手。

一面命统军李佐,急攻新野,刘思忌堵守不住,竟被攻入,且因巷战力竭,为佐所缚。

献至魏主驾前,魏主笑问道:“今可降否?”

思忌朗声道:“宁作南朝鬼,不为北虏臣!”可为硬汉。

乃推出斩首。

魏主遂南循淝水,淝北大震。

赭一陽一戍将成公期,舞一陽一戍将黄瑶起,相继南遁。

瑶起曾害死王奂,魏主欲为王肃报仇,饬兵追捕,竟得擒住。

当下缚送与肃,肃见是杀父仇人,便摆起香案,破瑶起心,哭祭父灵。

再将瑶起脔割烹食,聊泄旧恨。

王奂被杀,王肃投魏事,见前文二十九回中。

魏主又移攻南一陽一,房伯玉势孤援绝,不得已面缚出降。

有愧刘思忌。

伯玉见从弟思安,曾仕魏为中统军,屡为伯玉泣请,魏主乃特命贷死,留居营中。

齐主鸾闻新野南一陽一,相继陷没,复遣太子中庶子萧衍,度支尚书崔慧业,带领军将刘山一陽一、傅法宪等,共将士五千余人,出救襄一陽一。

进诣彭城,忽见魏兵数万骑,蹀躞前来,气势甚盛,慧景忙敛众入城,为守御计。

萧衍检阅城中,无粮无械,禁不住一把冷汗,便顾语慧景道:“我军远来,蓐食轻行,已有饥色;若见城中粮备空虚,势必溃变,如何保守得住!不若仗着锐气,冲击一阵,倘能杀退虏兵,士气尚可振作,不致为变呢。”

慧景支吾道:“我看虏众多是游骑,日暮自当退去,尽可无虑。”

既而天色将晚,魏兵越来越多,势且凭城。

慧景竟潜开南门,带着自己部曲,向南遁去,余众当然大哗,相继皆遁。

萧衍亦不能禁遏,只好令山一陽一、法宪二将,率兵断后,且战且行。

魏兵自北门杀入,见齐军已经尽遁,便长驱追赶。

齐军闻有追兵,都想急奔,适前面有一阔沟,上架木桥,被崔慧景前队过去,急不暇择,已将桥梁踏断。

那后队无桥可渡,挤做一堆,惊惶的了不得。

魏兵煞是厉害,用着强弓硬箭,夹道射来,傅法宪中箭落马,一呼而亡。

士卒拚死逾沟,多半坠没。

亏得刘山一陽一遇急生智,忙令军士舍去甲仗,填塞沟中,逃兵始得半沉半浮,褰裳过去。

山一陽一亦越沟南还,趋至淝城,已值黄昏,后面鼓声大震,魏主自率大兵驰至,山一陽一急入城闭门。

幸城中备有矢石,陆续运至城上,或射或掷,伤毙魏兵前队数十人,魏主乃退。

转趋樊城,城上守御颇严,雍州刺史曹虎,正在此堵截魏军。

魏主料知难下,转向悬瓠城去了。

魏又一胜,齐又一挫。

独镇南将军王肃,进攻义一陽一。

齐豫州刺史裴叔业,自楚王戍败归,搜卒补乘,得五万人,闻义一陽一被攻,又用了一条围魏救赵的计策,不救义一陽一,直攻涡一陽一。

仍然是老法儿。

魏南兖州刺史孟表,为涡一陽一城守,无粮可因,但食草木皮叶,飞使至悬瓠乞援。

魏主使安远将军傅永,征虏将军刘藻,辅国将军高聪等,并救涡一陽一,统归王肃节制。

高聪为前锋,刘藻继进,被裴叔业迎头痛击,杀得人仰马翻,东逃西散。

傅永从后接应,也为前军所冲,不能成列,没奈何收军徐退。

傅将军也没法了。

叔业驱军再进,聪与藻都弃师逃窜。

单剩傅永一军,抵当叔业。

部下都无斗志,勉强战了几合,便即溃走。

永亦只得奔还,这次算是齐军大捷,斩首万级,活捉三千余人,所得器械杂畜财物,不可胜计。

魏主闻败,命锁三将至悬瓠,聪与藻流戍平州,永亦夺官,连王肃亦坐降为平南将军。

肃请再遣军救涡一陽一,魏主复谕道:“卿何不自救涡一陽一,乃徒向朕絮聒,更乞派兵?朕处若分兵太少,不足制敌,太多转不足扈跸,卿当为朕熟筹!义一陽一可取乃取,不可取即舍,若失去涡一陽一,卿不得为无罪哩!”肃得了此谕,乃撤义一陽一围,转救涡一陽一,步骑共十余万,叔业见魏兵势盛,不敢抵敌,夤夜退兵。

翌晨被魏兵追及,杀伤甚众,匆匆的走保义一陽一。

王肃亦收军而回。

齐兵又败。

齐主鸾连得败耗,颇怀忧惧,渐渐的积忧成疾,不能视朝。

宗室诸王,都入内问安。

鸾叹道:“我及司徒诸儿,多未长成,司徒指安陆王缅,见三十一回。

独高、武子孙,日见壮一盛,将来终恐为我患呢!”既而太尉陈显达进谒,鸾述及己意,显达道:“这等小王,何足介意!”鸾闭目不答。

及显达退出,遥光入见,鸾复与议及,正中遥光下怀,便竭力撺掇,劝鸾尽歼高、武子孙。

原来遥光素有躄疾,每乘肩舆入殿,辄与鸾屏人密谈,鸾即向左右索取香火,供爇案上,自己呜咽流涕。

到了次日,必杀戮同宗,遥光非常快意。

他的存心,并非为萧鸾子孙计,实欲借鸾逞凶,灭尽斑、武后裔。

等到鸾死,却好把鸾子鸾孙,再加翦灭,将来的齐室江山,容易占住,也得安然为帝。

鸾未曾察觉,还道是遥光一爱一己,惟言是从,遥光遂乘鸾有疾,矫制收捕高、武子孙,共得十王,一律杀死。

欲知十王为谁,由小子表明如下:

河东王铉。

高帝第十九子,时年十九。

临贺王子岳。

武帝第十六子,时年十四。

西一陽一王子文。

武帝第十七子,年亦十四。

衡一陽一王子峻。

武帝第十八子,年亦十四。

南康王子琳。

武帝第十九子,年亦十四。

永一陽一王子岷。

武帝第二十子,出继衡一陽一王道度为孙,时年亦十四。

湘东王子建。

武帝第二十一子,时年十三。

南郡王子夏。

武帝第二十三子,年仅七岁。

巴陵王昭秀。

由临海王改封,系文惠太子第三子,时年十六。

桂一陽一王昭粲。

文惠太子第四子,年才八岁。

自这十王被杀后,高、武子孙,得封王爵诸人,无一留遗,煞是可叹!从前齐世祖武帝在日,尝梦见一金翅鸟,突下殿廷,搏食小龙无数,始飞上天空。

文惠太子长懋,亦尝语竟陵王子良道:“我每见鸾,辄怀恶心,若非彼福德太薄,必与我子孙不利!”至是皆验。

遥光既杀死诸王,乃使公卿诬构十王罪状,请正典刑。

鸾尚有诏不许,俟再奏后,方才允议,且进遥光为大将军,并改建武五年为永泰元年。

大司马王敬则,出任会稽太守,因见萧谌、王晏,依次受诛,未免动了兔死狐悲的观感。

至此复闻高、武子孙,悉数尽歼,又加了一层疑惧。

自思为高、武旧将,终且被嫌,日夜筹画,尚苦无自全计策。

齐主鸾却也相疑,不过因他年已七十,并居内地,所以稍稍放心,未曾诛夷。

敬则长子仲雄,留侍殿廷,雅善弹琴,宫中留有蔡邕汉人。

焦尾琴一具,由鸾给仲雄鼓弹,仲雄一操一懊侬曲,曲中有歌词云:“常叹负情侬,郎今果行许。”

又有语云:“君行不净心,哪得恶人题!”鸾闻琴声,愈加猜愧。

及寝疾日笃,特命张瓌为平东将军兼吴郡太守,防备敬则。

敬则大惊道:“东无寇患,用甚么平东将军?

大约是欲平我呢。

我岂甘心受鸩么?”

徐州行一事谢朓,系敬则女婿,敬则第五子幼隆,曾为太子洗马,与朓密书往来,约同举事。

朓竟执住来使徐岳,奏报朝廷,于是鸾决计加讨,指日遣兵。

消息传到会稽,敬则从子公林,曾为五官掾,劝敬则急速上表,请诛幼隆,自乘单舸还都谢罪。

敬则不应,竟举兵造反,扬言奉南康侯子恪为主,将入都废鸾。

子恪系豫章王嶷次子。

为这一番传闻,遂令大将军始安王遥光,驰入白鸾,请将高、武余裔,无论长幼,悉召入宫,一体就诛。

鸾已病剧,模糊答应,遥光遂召集高、武诸孙,置诸西省,所有襁褓婴儿,亦令与一乳一母并入,令太医速煮椒二斛,都水监办棺材数十具,俟至三更天气,好将高、武诸孙,尽行毒毙。

小子有诗叹道:

忍心竟欲灭同宗,狼子咆哮亦太凶;

待到东城匍伏日,问他曾否得乘龙!

事见下文。

毕竟高、武诸孙,是否同尽?容至下回说明。

魏主宏二次出师,再攻襄邓,实是忿兵,忿兵必败。

其所以幸胜者,由齐君臣之互相猜忌,所遣将吏,未肯为主尽力耳。

萧谌诛矣,王晏死矣,两人有佐命大功,结果如此,彼如裴叔业、崔慧景、萧衍诸人,能不寒心!心一寒而气即馁,欲其杀敌致果,谈何容易!然魏兵且有涡一陽一之败,以屡胜之傅永,亦致狼狈奔还,忿兵必败之言,非其明证欤?齐主鸾不能外攘,专事内残,遥光得乘间而入,屠戮十王。

前用鸾者为萧道成,后用遥光者为萧鸾,卒之皆授人以一柄一,自取安亡。

遥光后虽诛死,而东昏已成孤立,齐祚之不永也有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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