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娄昭君因六浑娶了桐花女,虑为己害,心甚不乐《北史演义》第二十一卷 尔朱兆晋阳败走 桐花女秀容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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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史演义 - 第二十一卷 尔朱兆晋阳败走 桐花女秀容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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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卷 尔朱兆晋阳败走 桐花女秀容立功

话说娄昭君因六浑娶了桐花女,虑为己害,心甚不乐。

六浑曰:“汝勿忧,彼虽山寇之女,心地却良善,人亦温柔俊雅。

况有我在,岂不能制一妇人?”

俄而桐花至,夫妇在堂相见。

昭君见桐花容颜美丽,和气迎人,绝无凶暴之相,心下稍安。

桐花见昭君面如满月,体态端严,知是正室夫人,忙即跪下拜见。

昭君亦下跪答礼道:“女王是一方之尊,妾何敢当此大礼?”

桐花道:“向在山中为王,今日进府便是府中人了。

夫人乃一家之主,得蒙收录已为万幸,敢不下拜。”

拜罢,逊坐,昭君道:“妾不敢有僭。”

桐花曰:“夫人若此谦抑,是外我也。”

六浑谓昭君曰:“序齿还是你长,竟以姊妹相称便了。”

二人遂遵六浑之命。

又令长幼眷属尽行相见,排宴后堂,合家欢聚。

桐花自进门后,小心事主,与昭君甚是相得。

尤一爱一高澄,澄亦以母称之。

今且按下不表。

且说帝至晋一陽一,幽于三级佛寺。

万仁归,防守甚严。

时建明帝在并州,兆往见曰:“今步蕃南侵,臣将讨之。

陛下在此,虑有惊恐,请迁驾于长子城。

俟贼乱平定,然后择日还朝。”

建明不敢违,即日迁去,城远晋一陽一五十里。

一日,秀容告急,报说:“步蕃以救驾为名,夺去沿边四郡。

现今兵临城下,日夜攻打,秀容危如累一卵一。”

兆谓诸将曰:“秀容吾根本地,今被步蕃围困,须速救之。

但彼以救驾为名,人心易惑。

必先除了孝庄,使彼无名可托。”

慕容绍宗力谏,以为不可。

兆不听,遣人缢敬宗于三级佛寺。

并陈留王杀之,其妃亦尔朱荣女,大骂兆,兆亦一逼一令自一杀。

次日,起兵十万,亲御步蕃,兵至秀容。

步蕃知兆来,退军十里,排开阵势,发书讨战。

万仁带领兵将,奋勇而来。

步蕃私语洞真夫人曰:“吾先与战,佯为败走。

汝伏兵于旁,从而截击,作法破之。

使他片甲不留,则秀容唾手可得。”

夫妇计议已定,步蕃出阵高叫道:“欺君之贼,速来受死!”

万仁大怒,拍马舞槍,直奔步蕃。

步蕃举刀相迎。

战了数合,步蕃本事本不及万仁,看看败下阵来。

万仁赶去,众将齐上。

河西兵尽皆退走。

追至数里,约近南山,忽然狂风大起,沙雾四塞,天昏地暗,彼此不能相见。

四面喊杀之一声,如有千百万人马涌一出。

石块如雨,当之者头破脑裂。

兵士各顾一性一命,四路逃窜。

万仁心慌,亦望后飞马而走。

将至秀容,天色渐朗。

只见一员女将领了数万人马,拦路截住,大喝道:“我洞真夫人在此,败将休走!”万仁此时仅有残兵百余,又怕妖法利害,焉敢恋战,夺路而走,急急逃入城内。

其余跟随军士,被蛮兵杀得罄尽。

十万兵马,存者不及三分之一。

外边攻打又急,算来孤城难守,随即弃城而逃。

步蕃得了城池,领军追赶。

万仁且战且走,连败十三次,方到晋一陽一,闭城拒守。

乃召诸将,问计曰:“寇强难犯,若何御之?”

参军高荣祖曰:“步蕃兵势甚大,兼有妖妇之助,以大王之雄武尚且失利,何况帐下诸将?唯有高晋州智勇兼备,手下良将又多,大王须召之,并力而战,则敌可破矣。”

兆曰:“六浑与吾有嫌,召之恐不肯来。”

众将曰:“六浑素受天柱厚恩,必不以小嫌弃大义。”

兆乃修书一封,遣使者二人星夜往晋州求救。

欢得书,问诸将曰:“步蕃兵一逼一晋一陽一,兆来求救,当救之否?”

尉景曰:“兆乃国贼,今败于步蕃,正宜视其灭亡,何用救之?”

众将皆以为然。

欢微笑道:“诸君但欲泄目前之忿,不顾后日之患。

步蕃负固久矣,被他夺去并州,抚而有之,兵势益大,将来必为中国之患,是生一劲敌也。

不如乘此争战方始,与兆并力灭之,可免后忧。

兆乃匹夫之勇,除之甚易,不足虑也。”

众皆叹服。

于是使人先去回报,援兵即至,以安兆意。

遂点窦泰、彭乐、尉景、段韶等,将一精一兵三千,往山西进发。

又进谓桐花曰:“闻蛮妇妖术利害,欲带卿去,以破其术。”

桐花欣然受命,领一千军为后队。

欢又下令:“兵行须缓,日不过三十里,或随路登玩,或停军饮酒。”

诸将疑之,都督贺拔过儿曰:“诸公识主帅之意乎?万仁为步蕃所困,此时犹能支持。

故缓行以弊之,直待危急之甚,进兵相救,其感恩方深。”

众疑始释。

欢闻之曰:“过儿知吾心也。”

万仁得报,坚守城池,专等高家人马到来。

日久不见军至,心甚焦闷。

蛮兵在城下日夜辱骂,那里耐得。

此时兵众稍集,便又开兵出战。

那知洞真作起妖法,又杀得大败亏输,伤了勇将数员。

乃遣使络绎告急于欢,欢辞以连日天雨,山路难行,加以汾河无桥,兵不得渡。

兆得报,心甚惶急。

又见步蕃兵势日增,危城破在旦夕,只得弃了晋一陽一,望汾河进发。

探得高军已渡汾水,心中始安。

迎着高军,遂与相见。

兆诉以危急之状,欢曰:“大王勿忧。

步蕃虽强,六浑至此,保为大王一鼓擒之。”

遂进兵,兆军随后。

步蕃得了晋一陽一,自道无敌,命洞真镇守秀容,自领大军来捉万仁。

一日,闻晋州兵马来救,大军不满五千,两军相遇,心甚轻之,下令军中曰:“今日进兵,莫放一骑得还。”

欢率诸将亲至阵前观看,喜曰:“兵虽众,军阵不整,易破也。”

因命彭乐讨战,须先斩将以挫其锋。

彭乐一骑飞出,高叫道:“我彭乐也。

有勇者来,无勇者退。”

步蕃命一勇将出敌,战不数合,被斩于马下。

彭乐呼一呼大笑。

恼了蛮将二员,双马齐出,夹攻彭乐。

乐奋起神威,一刀一个,尽皆杀死。

欢见对阵都有惧色,鞭梢一指,诸将槍刀齐举,冲突过来。

贼兵迎住混战。

彭乐乘势直奔中军。

步蕃敌住,战了数合,不能招架,虚掩一刀而走。

欢见步蕃欲走,忙发一箭,正中面门,步蕃翻身落马,遂擒之。

高声呼曰:“步蕃已擒,余众止杀。”

贼兵一闻主帅被擒,顿时溃散。

大兵从后掩杀。

正是:一尸一横遍野,流血成川。

城中守兵闻败,亦相率而逃。

遂复晋一陽一。

欢与兆并马入城,大犒三军。

兆谓欢曰:“晋一陽一已复,秀容一路尚被贼据。

欲屈公前往,扫除妖孽。”

欢曰:“不必吾往,吾有女将桐花足以平之。”

兆大喜,便请出军。

欢命桐花将后军改作前队,付以健将四员,去捉妖妇。

桐花领命而往。

时洞真夫人守在秀容,忽报前军已败,夫主被擒,不胜愤怒,正欲进兵报仇,高家兵马已到。

忙即设阵相迎,见对过阵上却是一美貌女子,身披绣甲,手执双刀,坐在马上,左右排列数将。

洞真道:“女将何名?”

桐花应曰:“吾乃高晋州麾下女将桐花是也。

你敢是步蕃之妇洞真么?”

洞真欺他柔一弱,便道:“今日你我相遇,不用他人助战,单是二人各显本事何如?”

桐花笑答道:“使得。”

彼此纵马向前,一个举刀便砍,一个使剑相迎。

剑来刀往,约有三十回合。

洞真战桐花不下,便道:“且住,停一回再战。”

桐花道:“由你。”

只见他回至阵前,口中念念有词。

桐花知他作法,便亦默念真言。

那知狂风起而即止,沙石全不走动。

洞真见法不灵,愈加愤怒,拍马向前曰:“来,来,来,我与你再战。”

桐花不慌不忙,便与交兵。

战到酣处,回马便走。

洞真方欲来赶,桐花取出红绳一条,望空抛起。

忽见火龙一条,身长三丈,向洞真身上扑来。

洞真心慌便走,已被火龙缠住,跌下马来。

众将齐上,把挠勾拖住,贼兵无主,一时大溃,遂乘势夺转秀容城。

余众或降或逃。

所失城池,尽行恢复,遣使并州告捷。

万仁大喜,诸将入贺。

不一日,桐花回军,解到洞真夫人。

欢命取出步蕃,一齐斩首。

兆斯时疆土复完,深感六浑之力。

桐花请于欢曰:“妖寇已平,吾欲先归。”

不见万仁而去。

次日,万仁设宴,酬劳诸将,并请桐花相见。

欢辞已去,兆遣人追送珍宝以劳之。

兆感欢甚密,语欢曰:“我昔日与君交情本厚,今又救我于危难之中,足见一爱一我良深。

但将来各处一方,恐被他人离间,欲与君结为兄弟,共立盟誓,患难相扶,君意何如?”

欢曰:“此六浑之愿也。”

遂共订盟,相得益欢。

一日,兆与欢共猎南山,见饥民满道。

晚而归饮,酒至半酣,欢因言:“民穷宜恤,愿王少留意。”

兆曰:“正有一事,欲与弟商。

向来六镇之人,各立一人为主,后被葛荣吞并。

天桂杀荣,乃借其军,共有四十余万,流入并、肆二州。

因荒乱不能存活,大小反了二十六次。

我已诛杀过半,尚谋乱不已。

亡去为盗者,不可胜数。

吾弟高见,若何治之?”

欢曰:“此等反乱,皆由无人管领所致。

大王宜选肮心之佐,统领其众,使不失所。

若有谋畔,罪归主将,则自然服矣。”

兆曰:“弟言甚是,但无人可胜其任。”

贺拔允曰:“大王手下诸将,统了数千人马尚不能整顿,况二十万之众,岂易言治?臣意能当此任者,非六浑不可。”

欢恐兆疑,大怒曰:“天柱在时,奴辈伏处有如鹰犬。

今日天下事取舍在王,允何得妄言?可斩也!”兆曰:“吾意亦然,弟当为我统之。”

欢一陽一为逊谢。

兆付箭一枝,曰:“全以相委,以此为信。”

宴罢欢出,恐兆酒醒反悔,宣言于众曰:“受委统州镇兵,可集汾东,听受号令。”

还营,建牙旗于一陽一曲川,分列部分。

六镇之兵素恶万仁残暴,乐欢宽仁,一闻此令,无不毕至。

居无何,欢又使刘贵请于兆曰:“并、肆频岁荒旱,降户掘田鼠而食,面无榖色,徒污境内。

请令就食山东,待温饱之后,更受处分。”

兆从其议。

慕容绍宗进谏曰:“闻大王以三州六镇之兵尽受六浑节制,大事去矣。

今天下汹汹,四方纷扰,人怀异望。

六浑雄才盖世,遽以二十万众付之,譬如蛟龙借以云雨,后不可制,王必悔之。”

兆曰:“无害,有香火重誓在,六浑必不负我。”

绍宗曰:“亲兄弟尚不可信,况香火兄弟耶?”

时兆兄弟叔侄皆相疑忌,故绍宗以此动之。

兆不语,绍宗遂退。

而兆之左右平日皆受欢金,因称:“绍宗与欢有隙,故尔谗害。

晋州闻之,得毋携贰其心乎?”

兆怒曰:“吾与六浑盟言未干,绍宗何得便来离间?不治其罪,六浑之心不安。”

遂收绍宗囚之。

遣人通知六浑,催其速发。

六浑乃集六镇之人,各给口粮、路费,陆续起发,半月兵行始尽。

然后别了万仁,一路唱凯歌而回。

斯时欢以三千人破了步蕃四十万之众,威振山西,人人悦服,沿途之民皆顶香相送。

行至滏口,忽见一枝人马,旌旗浩浩,剑戟森森,望北而来。

相遇之际,各问来历,乃是北乡公主同了尔朱皇后回到晋一陽一去的。

欢命停军一旁,让他过去。

军兵过完,却有一群马匹,形体高大,矫健异常,约有三百余骑,在后赶着走。

欢思军中正少战骑,北乡女流何用此马,便唤彭乐、段荣二将赶向北乡告借,如不许,则夺之以归。

二将知北乡必不肯借。

也不去通知,竟杀散管马军士,掠取以返。

北乡闻之,大怒道:“高欢吾家旧人,何敢强夺吾马?”

欲回军追讨,奈军无良将,恐敌他不过,于是遣人飞报万仁,教他领兵前来,问罪于欢。

但未识北乡何以回北,六浑夺马之后又生出甚么事来,且听下回细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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