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画裱轴唐贞观开元间,人主崇尚文《南村辍耕录》卷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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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村辍耕录 - 卷二十三

南村辍耕录

卷二十三

◎书画裱轴唐贞观开元间,人主崇尚文雅,其书画皆用紫龙凤白绫为表,绿文纹绫为里,紫檀云花杵头轴,白檀通身柿心轴。

此外又有青赤琉璃二等轴,牙签锦带。

大和间,王涯自盐铁据相印。

家既羡于财,始用金玉为轴。

甘露之变,人皆剥剔无遗。

南唐则裱以回鸾墨锦,签以潢纸。

宋御府所藏,青紫大绫为裱,文锦为带,玉及水晶檀香为轴。

靖康之变,民间多有得者。

高宗渡一江一 后,和议既成,榷场亢求为多。

装褫之法,已具名画记及绍兴定式,兹更不赘,姑以所闻见者,使赏鉴之士有考焉。

△锦裱克线作楼阁克丝作龙水克丝作百花攒龙克丝作龙凤紫宝阶地紫大花五色簟文(俗呼山和尚)紫小滴珠方胜鸾鹊青丝簟文(俗呼阁婆,又曰蛇皮)紫鸾鹊(一等此地紫鸾鹊,一等白地紫鸾鹊)紫百花龙紫龟纹紫珠焰紫曲水(俗呼落花流水)紫汤荷花红霞云鸾黄霞云鸾(俗呼释霄,其名甚雅)青一楼 阁(阁又作台)青大落花紫滴珠龙一团一 青樱桃皂方一团一 白花褐方一团一 白花方胜盘象球路衲柿红龟背樗蒲宜男宝照龟莲天下乐练鹊方胜练鹊绶带瑞草八花晕银钩晕红细花盘雕翠色狮子盘球水藻戏鱼红偏地杂花红偏地翔鸾红偏地芙蓉红七宝金龙倒仙牡丹白蛇龟纹黄地碧牡丹方胜皂木

△绫引首及托里碧鸾白鸾皂鸾皂大花碧花姜牙云鸾樗蒲大花杂花盘雕涛头水波纹仙纹重莲双雁方棋龟子方毂纹鸿例枣花鉴花叠胜白花(辽国)回文(金国)白鹫花(并高丽国)

△<贝覃>卷纸高丽蠲夹背蠲揩光△轴出等白玉碾龙簪顶(或砺花)白玉平顶玛瑙(浆水红)金星石珊瑚水晶蜡沉香古玉象牙犀角△轴杆檀香木△匣螺钿(宋高宗内府督钿匣)◎炉鸣至元庚寅冬,一江一 浙行省抠立相哥沙不丁辈德政碑,穹窿莫比,特阙坐石。

时赵若晦者。

素善谄媚,因以杨和王坟域所有为言,役人夫数千,拖拽而至。

毕工之日,是夜,省堂中火炉鸣,直至昧爽方休。

嗣是夜以为常。

又枭鸣梁压,虎入城市。

越明年春,相哥败,诸公俱罹奇祸,岂非事有先兆与?

◎田夫人刘公复新、为上都留守时,有令史亢子春者,值公退食,偶与同列据案判事以戏,遂为仇家发之。

公大怒,责问罪状,枷项示众。

及归,怒容未霁。

其夫人田氏,问公何故不乐,公语其故,夫人曰:“此小节耳,何足怒也?”

即令人呼亢至,请公为脱其枷,且劳以酒。

云:“此一杯与汝压惊,此一杯与汝庆喜。

男子大丈夫何所不至?留守之位何患不到?”

亢感谢而退。

不数年,公卒而无子,止一女。

适田直长,直长遄卒。

女病双瞽。

后亢官湖广参政,迎夫人母子归,没齿敬养不怠。

公乃廉访使刘廷干之从祖父也。

◎嗓大名王和卿、滑稽挑达,传播四方。

中统初,燕市有一蝴蝶,其大异常,王赋醉中天小令云:“挣破庄周梦,两翅驾东风。

三百处名园,一采一个空。

难道风一流 种,唬杀寻芳密蜂。

轻轻的飞动,卖花人扇过桥东。”

由是其名益著。

时有关汉卿者,亦高才风一流 人也。

王常以讥谑加之。

关虽极意还答,终不能胜。

王忽坐逝,而鼻垂双涕尺余。

人皆欤骇。

关来吊唁,询其由,或对云:“此释家所谓坐化也。”

复问鼻悬何物,又对云:“此玉筋也。”

关云:“我道你不识,不是玉筋,是嗓!”咸发一笑。

或戏关云:“你被王和卿轻侮半世,死后方才还得一筹。”

凡六畜劳伤,则鼻中常流脓水,谓之嗓病。

又爱讦人之短者,亦谓之嗓,故云尔。

◎金莲杯杨铁崖耽好声色,每于筵间见歌儿舞女有缠足纤小者,则脱其鞋载盏以行酒,谓之金莲杯。

予窃怪其可厌。

后读张邦基《墨庄镘录》,载王深辅道双凫诗云:“时时行地罗裙掩。

双手更擎春潋滟。

傍人都道不须辞,尽做十分能几点。

春柔浅醮蒲萄暖,和笑劝人教引满。

洛尘忽?不胜娇,墟蹈金莲行款款。”

观此诗,则老子之鲤狂有自来矣。

◎大佛头宋高宗朝,钱唐喻氏出家为沙门,名思净,建妙行院于北关,接待供僧三百万,画阿弥陀佛,入于神妙。

杨侍郎杰赞为喻弥陀,人从而称之。

净又于西湖之北镌石为大佛头。

父老相传云:“此石乃秦始皇系缆石。”

盖是时皆浙一江一 耳,初无西湖之名。

始皇将登会稽,为风浪所阻,故泊舟此处。

◎扬州白菜扬州至正丙申丁酉间,兵燹之余,城中屋址遍生白菜。

大者重十五斤,小者亦不下八九斤。

有膂力人所负才四五窠耳。

亦异哉。

◎谲诞有配天下之事,未尝无配。

虽谲诈诞妄之谈,亦有然者。

松一江一 卫山斋有材誉,时庸医儿孙华孙颇知嗜学,山斋因奖予之,使得侪于士类。

山斋既死,华孙忽谓人曰:“尝梦天使持黄封小合授吾,曰:上帝有敕,以卫山斋声价畀汝。

吾受命谢恩而寤。”

华孙才思极迟,凡作一诗,必数十日乃就,则曰“吾登溷偶得一联”,或又曰“枕上得此”。

故人戏赠以诗,有浪得诗名索价高”、及“山斋声价黄封合”之句。

陆陆居仁每谓人曰:“吾读书至得意时。

见庆云一朵现,家人皆不能睹。

又一日,读诗集传,有不安处,思所以易之。

忽若梦寐中见尼父拱立于前而呼吾字曰;‘陆宅之,朱熹误矣,汝说是也。”

偶与友人之黠者言及此,友人曰:“足下得非禀受素弱乎?”

曰:“何为?”

曰:“吾见足下眼目?毛眩,又梦寐颠倒,故知其然也。”

居仁惭赧,不复辨。

客来谈及,拊几大笑,命笔识之。

◎检田吏“有一老翁如病起。

破衲<毛监>毵瘦如鬼,晓来扶向官道傍,哀告行人乞钱米。

时予奉檄离一江一 城,邂逅一见怜其贫。

倒囊赠与五升米。

试问何故为穷民。

老翁答言听我语:我是东乡李福五。

我家无本为经商,只种官田三十亩。

延?七年三月初,卖衣买得犁与Θ,朝耕暮耘受辛苦,要还私债输官租。

谁知六月至七月,雨水绝无潮又竭。

欲求一点半点水,却比农夫眼中血。

滔滔黄浦如沟渠,农家争水如争珠。

数车相接接不到,稻田一旦成沙涂。

官司八月受灾状,我恐徵粮吃官棒。

相随邻里去告灾,十石官粮望全放。

当年隔岸分吉凶,高田尽荒低田丰。

县官不见高田旱,将谓亦与低田同。

文字下乡如火速,逼我将田都首伏。

只因嗔我不肯首,却把我田批作熟。

太平九月开旱仓,主首贫乏无可偿,男名阿孙女阿惜,逼我嫁卖陪官粮。

阿孙卖与运粮户,即目不知在何处。

可怜阿惜犹未笄,嫁向湖州山里去。

我今年已七十奇,饥无口食寒无衣。

东求西乞度残喘,无因早向黄泉归。

旋言旋拭腮边泪,我忽惊惭汗沾背。

老翁老翁勿复言,我是今年检田吏。”

此袁介《踏灾行》也,足可以为民牧不恤。

民瘼者之劝,介字可潜。

尝掾松一江一 ,盖能以儒术饰吏事者。

因载之。

◎玉辘轳霍清甫治书云:“考古图载古衣服,今有玉辘轳、玉具剑。

古乐府曰:‘腰间辘轳剑’。

此器。

以块然之璞,既解为环,中复为转关,而上下之隙仅通丝发,作宛转其间。

今之名玉工者。

往往叹其所未睹,按汉隽不疑带钅?具剑。

晋灼曰:‘古长剑首,以玉作井辘轳形,上刻木作山。

形如莲花初生未敷时。

今大剑末首,其状如此。

’前说乃宋李公麟之所纪也。

余昔宦游钱唐,因识吴和之者。

性慧巧,博物,收一辘轳,玉青色,形如吕字,环口中间,辘轳旋转,无分毫缝罅、形色极古。

人皆以为鬼工。

因土渍,用白梅熬水煮之,良久,脱开。

详视窍中,有双玉轴在焉。

中嵌一物,形若牛筋。

意度必是当间煮之胖胀,撑塞双轴,入窍关住,所以宛转无碍。

年深座败缩瘦,因而煮脱。

试用干牛筋槌实,置轴两间,对勘孔窍,以线定,煮之,少时,双轴果涌入窍中,须臾取出,依前动转不脱,后余亦收一小者,状若旋环,制作大约相似,后因损折,转轴中亦有一物,形似翎桶,想亦同一关捩,其玉具剑,自三代有之,今止以两汉为始,至于宋朝,且千余年,未有能穷其轳底蕴,今偶以煮脱乃得其机轴,亦云奇矣。

◎猴盗夏雪蓑云,尝见优人杜生彦明说,向自一江一 西回至韶州,寓宿旅邸,邸先有客曰相公者居焉,刺绣衣服,琢玉帽顶,而仅皮履,生惑,具酒肴延款,问以姓名履历,客具答甚悉,初不知其为盗也,次日,客酬宴,邀至其室,见柱上锁一小猴,形神一精一狡,既而纵使周旋席间,忽番语遣之,俄捧一碟至,复番语詈之,即易一碗至,生惊异,询其敌,客曰,某有婢得子,弥月而亡,时此猴生旬有五日,其母弊于猎犬,终日叫号可怜,因令此婢就乳之,及长成,遂能随人指使,兼解番语耳,生别后,至清州,留吴同知处,忽报客有携一猴入城者,吴语生云,此人乃江湖巨盗,凡至人家,窥见房室路径,并藏蓄所在,至夜,使猴入内偷彼则在外应接,吾必夺此猴,为人除害也,明日,客谒吴,吴款以饭,需其猴,初甚拒,吴曰,否则就此断其首,客不得已,允许,吴酬白金十两,临去,番语嘱猴,适译史闻得,来告吴曰,客教猴云,汝若不饮不食,彼必解尔缚,可亟逃来,我只在十里外小寺中伺也。”

吴未之信。

至晚,试与之果核水食之类,皆不食。

急使人觇之,此客果未行。

归报,引猴挝杀之。

◎盗有道后至元间,盗入浙省丞相府。

是夕,月色微明,相于纱帷中窥见之,美髭髯,身长七尺余。

时一侍姬亦见之,大呼有贼,相急止之。

曰:“此相府,何贼敢来?”

盖虞其有所伤犯故也。

纵其自取七宝紧腰、金玉器皿,席卷而去。

翼旦,责令有司官兵肖形掩捕,刻期获解。

沿门搜索,终不可得。

越明年,才于绍兴诸暨州败露。

掠问其情,乃云,初至杭,寓相府之东,相去三十余家。

是夜,自外大醉归,倒于门外。

主人扶掖登楼而卧,须臾,呕吐,狼籍满地。

至二更,开楼窗,缘房檐,进府内。

脚履尺余木级,面带优人假髯。

既得物,直携至一江一 头,置于白塔上,复回寓所。

侵晨,逻者至,察其人,酒尚未醒,酣睡正熟,且身材侏儒,略无髭髯,竟不之疑。

数日后,方携所盗物抵浙东,因此被擒。

盗亦有道,其斯之谓欤?

◎预知改元省掾李孟容(度)为余言:元统间,在都门,见一全真先生,年五十余,相貌魁伟,尝坐省茶肆中,所言辄有验,因访其寓所,乃在五门外第二桥民家,遂以出处叩之。

全真曰:“汝仕不在北方,且宜南归。

四十后,方可食禄。”

临别,偶问及时事,全真曰:“此后当改至元,至元后改至贞。

天下乱矣。”

仆曰:“国初已有至元。”

全真曰:“汝第识之。”

仆南还,至关河,闻改至元,心益信之。

及改至正,则知贞者、正也。

四十后,方补饶州府史。

夫全真之言,如烛照数计,特不知果何术也,岂非至人者乎!

◎醉太平小令“堂堂大元,奸佞专权,开河变钞祸根源。

惹红巾万千。

官法滥,刑法重,黎民发怨。

人吃人,钞买钞,何曾见?贼做官,官做贼,混愚贤。

哀哉可怜。”

右《醉太平》小令一阕,不知谁所造。

自京师以至一江一 南,人人能道之。

古人多取里巷之歌谣者,以其有关于世教也。

今此数语,切中时病,故录之,以俟采民风者焉。

◎讥省台集庆失守,行御史台移置绍兴路,前御史大夫纳?再任,时浙省丞相达失帖木儿得便宜行事,民间颇言其贪。

后又以大夫子安安判行枢密院,护台治,大夫之政,一听决于院判。

有人作诗云:“旧省新丞相,新台旧大夫。

大夫听子语,丞相爱金珠。”

又有人一大书于台之门曰:“包苴贿赂尚公行,天下承平德未能。

二十四官徒獬チ,越王台上望金陵。”

◎造物有报复会稽陈思可(睿)云,至正丙申,御史大夫纳?,开行台于绍兴。

于时庆元慈溪则有县尹陈文昭,本路余姚则有同知秃坚,在城则有录事达鲁花赤迈里古思,皆总制一团一 结民义者。

纳?之子安安,以三人为不易制,思有以去之。

乃先绐召秃坚至,拘留宝林寺。

夜半,率台军擒杀之。

从而言国珍亦执陈文昭沉之海,独存迈里古思一人耳。

人皆以秃坚之死归罪于迈里古思不能力救,殊不知当时之执秃坚,乃所以擒迈里古思也。

执秃坚之谋,出于潘子素,子素亦为安安缢诸途。

执子素之谋出于辛敬所。

敬所艰关投张士庄,客死平一江一 僧舍。

及拜住剧代纳?为大夫,又不能容迈里古思,挝杀于其私第。

拜住剧以弟搠思监拜中书右相。

诏入朝,既得罪,兄弟诛戮,家无噍类,但未知安安死所耳。

静而思之,若有一尸一于冥冥之中者,不知造物果如何也。

◎锁锁回纥野马川有木曰锁锁,烧之,其火经年不灭,且不作灰。

彼处妇女取均制帽,入火不焚,如火鼠布云。

◎叶氏还金叶公政、字克明,淮一陰一人,行宣政院都事季实之子,翰林直学士蟾心之从子也。

至正甲午,公政以浙西幕史,奉卜颜平章檄,转饷鄂阃。

时丹一陽一富民束子章地先与是役,会饮于蕲,志相合,即以兄礼事公政。

未几,子章起赴沔,泣别公政曰:“弟今济大一江一 ,涉重地,兄言行笃信,愿以赀囊相托。”

公政辞,弗获,俾子章手缄,而为谨藏之。

越两月,子章之友朱君让、率其一奴一来谒。

曰:“子章不幸入莲台湖,遇盗死矣。

子章昔寄囊中,亦有某物在间。”

欲启囊而请之。

公政曰:“汝寓物子章未尝语我,子章已矣,家固无恙也,义必质诸其家,明以付汝。”

君让以公政匿为己有,衔之,去。

明年,既竣事,还坐丹一陽一驿门,要束朱二氏父子。

启囊缄,得钞二百五十缗,黄金五十两,银三百两,珠八千枚,衣帛有差,归之束氏。

余钞五十缗,黄金五两,银五十两,珠千枚,有朱题封,归之朱氏。

盛具酒馔以谢,辞之。

前翰林院编修胶西张复初、嘉公政义,为作传。

且称公政幼知读书,尝从平章克池之诸县,破兰溪渠魁徐真一,平蕲水寨。

司辎粮四年,无纤芥谴。

何平章凡七荐中书,不报。

人谓公侯子孙必复其始,天道岂独远耶?一江一 一陰一王逢诗曰:“蕲春肥羊采石酒,君为玉昆我金友。

夜谈接膝书握手,乾坤意气同高厚。”

“霜风吹芦客衣薄,湿云羁鸿飞漠漠。

蓬窗篝灯照囊橐,嗟君远行感君托。”

“莲台湖深浪泊银,鹧鸪杜若伤心神。

天生祸乱有今日,谁谓一交一 游无故人。”

叶郎还金,何愧宝禹钧。

◎傅氏死义傅氏绍兴、诸暨人,年十八适同里章瑜。

瑜为苛吏胁军兴期会,迫死道上。

讣至,傅氏蒲伏抱一尸一归,号泣三日夜,不忍入榇。

一尸一有腐气,犹依一尸一呵?含,曰冀?。

既入棺,至啮其棺成穴。

及葬,投其身圹中。

母强挽以出,制未百日,母欲夺志。

语闻,遂大恸,连日不食。

母嘱侍婢谨视之。

阅数日,绐婢:“吾当浴,若辈理沐具俟予。”

既而失所在。

明日,婢汲井,见二足倒植井中,乃傅氏也。

杨铁史维祯尝赞之曰:“余读古节妇事,至青绫台及祝英氏,以为后无继者,世道降也久矣。

今瑜妻乃尔,谓世降德薄者,吾信欤。

夫妇伦与君臣等。

世之称臣子者,独不能以瑜妻之义于夫者义其君欤?噫!”

◎武官可笑张氏据有平一江一 日,其部将左丞吕珍守绍兴,参军陈庶子、饶介之在张左右。

一日,陈赋诗,饶染翰题一纨扇以寄吕云:“后来一江一 左英贤传,又是淮西保相家。

闻说锦袍酣战罢,不惊越女采荷花。”

饶素负书名,且诗语俊丽,为作者所称。

吕俾人读罢,忽大怒曰:“吾为主人守边疆,万死锋镝间。

岂务爱女子而不惊之耶?见则必杀之。”

又元帅李其姓者,杭州庚子之围解,颇著功劳。

一士人投之以诗,将有求焉。

其诗有“黄金合铸李将军”之句。

李大怒曰:“吾劳苦数年,止是将军。

今年才得元帅,乃复令我为将军耶?”

命帐下策出之。

又二事虽相传以为笑,亦可因以为戒云。

◎鞠狱吴人高伯厚云:“元统间,某吏杭东北录事。

一日,有部民某甲与某乙斗殴,某甲之母劝解,被某乙用木棒就脑后一击。

仆地而死。

适某承该检验,脑骨唇齿皆有重伤。

某乙招伏,系狱经二载,遇赦,以非谋杀合宥,既得释放,来致谢,因言与某甲斗殴时。

其母来劝,力牵其子之裙,手脱仰跌,自?盍其脑昏绝在地。

邻里有剪刀挑母唇齿灌药,不苏,乃死,故脑唇有伤,实未尝持棒击之也。

某问何为招伏,某乙言:‘仓皇之际,惟恐捶楚,但欲招承偿命,弗暇计也。

邻里见我已招,遂皆不复言矣。

’”吁,今之鞠狱者,不欲研穷磨究,务在广陈刑具,以张施厥威。

或有以衷曲告诉者,辄便呵喝震怒,略不之恤。

从而吏隶辈奉承上意,拷掠锻炼,靡所不至。

其不置人于冤枉者鲜矣。

使闻伯厚之言,宁不知惧乎?

◎圣铁杭州张存、幼患一目,时称张眼子。

忽遇巧匠,为安一磁睛障蔽于上,人皆不能辨其伪。

至元丙子后,流寓泉州,起家贩舶。

越六年壬午,回杭,自言于蕃中获圣铁一块,厚阔仅及二寸,作法撒沙布地,呤铁于口,刀刃不能伤其身。

后传闻既广,有乌马儿奉使来,取试,以铁纳于羊口,笼其首,作法撒沙验之,剑果无所伤。

去铁,复挥,应手首落。

遂就进呈。

◎鬼爷爷元统间,杭州监仓宋监纳者,尝客大都,求功名不遂,甚至穷窘。

然颇慎行止,不敢非为,遂出齐化门求一死所,望见潭,将欲投入,虚空中有鬼作人声云:“宋某一陽一寿未终,不可死也。”

四顾,一无所有。

于是默默而回。

中途,拾得一纸帖云:“宋某可于吏部某令史下某典吏处一习一 学书写。”

翼日,物色之,果得其人。

遂获进步,再得一帖云:“汝可求托某人谋请俸禄。”

因依所言,一举而成。

凡历俸数拾月,至于受敕命,获财宝,取妻妾,生子育女,为富家翁,一皆一陰一冥所佑,平昔却未尝睹其形状,只见一矮小影子而已。

但有所见,即便祭献,称名爷爷。

忽一日,有一帖云:“我要叶子金一百八十两。”

索之甚急,未免数数祭献求免,因问云:“爷爷要此何用?”

一帖云:“我要去扬州天宁寺妆佛也。”

又一夕,其妻臂上失去金钏金镯,急告之。

一帖云:“在汝第几只箱内,权且付还。”

又一日,失去熟羊背皮,一帖云,我借用了,明日当还,次日,一大绵羊自外走入。

如此等类甚多,不可枚举。

及宋受前职,鬼亦随到。

恐被窃其所有,乃令人诣龙一虎山求天师符命,悬于所寓室内。

晨兴,但见一样四十道,皆倒悬之,莫可辨其真伪。

及礼请功行法师驱治,而坛内牌位颠倒错乱,弗能措手而止。

又一日,盐仓印信不知所在,告之哀切。

一帖云:“在汝第四十几只箱内第几个段子下。”

开寻,果有。

时与张大使同寅,将印寄于伊家。

一帖飞告云:“印信当长官收掌。

若不送还,一棒打碎汝头也。”

大使惊恐,急送还之。

后有一过路道人诣门,偶以始末诉之。

道人曰:“我当为汝遣之。”

乃于桃树上砟取朝向东南大枝,作一棰一椹,便以椹钉东南隅地上。

嘱云:“每月逢五,则击五下,当自绝也。”

后果寂无影响,竟不知何等鬼也。

一江一 一陰一陈范季模与宋文代,所以极知其详。

季模盖余友也。

◎死护文庙一胡一 善,字师善,绍兴诸暨人,泰定进士,一胡一 一中高第弟子也。

至正乙未,以宪佥赵公举,为松一江一 儒学经师。

越明年二月,苗寇至,欲毁孔子庙。

善坐经席骂冠,寇怒,杀之。

庙得免于灾。

先是,善以死自许。

题诗于壁曰:“领檄来司教,临危要致身。”

及难,死果不诬。

今校官貌其像祀于先贤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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