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全集
卷一(2)
咨报湖广巡抚右副都御史秦防贼奔窜(八月)
准巡抚湖广都御史奏咨云云,已经一体钦遵施行。
续据一江一 西岭北道副使杨璋看得朱广寨等处,系桂一陽一、乐平二县界内贼奔要路,今夹攻在迩,要行各道预发一精一兵把截。
又经备行广东、湖广各官,起集骁勇机快,父子乡兵,选委素有能干官员统领,各于贼行要路,昼夜严加把截,或遇前贼奔逃,就便详察险易,相机截捕。
或先于朱广、鱼黄贼所潜逃诸山寨,多张疑兵,使贼不敢奔往。
务要虑出万全,不得堕贼一奸一计。
各道仍须分投爪探,出奇设伏,先事预防,但得贼中虚实,差人飞报军门。
大抵防寇如水,四面提防既固,但有一处渗漏,必致并力溃决。
贼所奔逃,尚恐不止前项诸处,仍行各道,再加询访,但有罅隙,即便行文知会,互相关防,必使皆无蚁一穴一之漏,庶可全收草剃之功。
今准前因,为照前项各贼,屡经夹攻,狡猾有素,今闻大举,预将妻子搬寄,此亦势所必有。
照得咨开,龚福全、李斌,皆已搬送妻子,近往桶冈亲识人家。
除行岭北道密行擒拿,一面行文湖广各官,将前项窝户姓名,密切知会,或住近桂一陽一,或住近上犹,就仰各该守把官兵,相机剿捕外,拟合咨报云云。
集钦奉敕谕提督军务新命通行各属(九月)
正德十二年九月十一日节该钦奉敕谕:
一江一 西南安、赣州地方,与福建汀、漳二府,广东南、韶、潮、惠四府,及湖广郴州桂一陽一县壤地相接,山岭相连,其间盗贼不时生发,东追则西窜,南捕则北奔,盖因地方各省,事无统属,彼此推调,难为处置。
先年以此之故,尝设有都御史一员,巡抚前项地方,就令督剿盗贼。
但责任不专,类多因循苟且;不能申明赏罚,以励人心;致令盗贼滋多,地方受祸。
今因尔所奏,及该部复奏事理,特改命尔提督军务,常在赣州或汀州住扎,仍往前各处抚安军民,修理城池,禁革一奸一弊,一应军马钱粮事宜,俱听便宜区画,以足军饷,但有盗贼生发,即便严督各该兵备、守备、守巡,并各军卫有司,设法调兵剿杀,不许踵袭旧弊,招抚蒙蔽,重为民患。
其管领兵快人等官员,不拘文职武职,若在军前违期,并逗留退缩者,俱听以军法从事。
生擒盗贼,鞫问明白,亦听就行斩首示众。
斩获贼级,行令各该兵备、守备官即时纪验明白,备行一江一 西按察司造册奏缴,查照南方剿杀蛮贼事例,升赏激劝,仍要选委廉能官员,密切体访,或佥所在大户,并被害之家,及素有智力人丁,多方追袭,量加粮赏。
或募知因之人,一陰一为乡导;或购令贼徒,自相斩捕;或许令胁从并亡命窝主人等,自行出首免罪;皆听尔随宜处置,不必执定一说。
其应捕人员,尤要严加戒约,不许妄拿平人,及容贼挟仇攀引,因而吓诈财物,扰害良善。
军卫有司官员中政务修举者,量加奖劝;其有贪残畏缩误事者,文职五品以下,武职三品以下,径自拿问发落。
事有应与各该镇巡官计议者,亦须计议而行。
尔为风宪大臣,受兹新命,尤宜廉能刚果,肃清积弊,以副朝廷委任之意,如违责亦有所归焉。
尔其钦承之,毋忽故敕。
钦此。
钦遵拟合通行。
为此仰钞捧回司,照依案验备奉敕谕内事理,并行该道守巡、兵备、守备等官,及府卫等官,及府、卫、所、县大小衙门一体钦遵施行。
都司呈镇守布政司巡抚,按察司呈巡按衙门各查照施行。
咨报湖广巡抚右副都御史秦夹攻事宜
准巡抚湖广都御史秦咨内开:“夹攻一江一 西,该分哨道,并把截之路,及各该官军,不无追剿往来过境,必须各给旗号识别,以防错误;凡遇贼势纵横,及攻坚去处,各领哨官即便发兵策应,同舟共济。”
又称:“各省窝贼之家,今既各有指实,必须从长计处,绝其祸本,以收全功。
烦为参酌行止,并将合行一事宜咨报,以凭转行各该领兵等官遵守等因”,准此。
先该本院访得大庾、南康、上犹三县近附,贼巢良民村寨甚多,往年大征,不曾分别善恶,给与良民旗号,及拨兵护守;以致狼、土、官兵贪功妄杀,玉石不分。
亦有一二良民村寨,给与旗号,拨兵护守;又被不才领兵官员,并良民寨主,受贼重贿,及将有名贼首隐藏其家,事定仍复还巢,至今贻患。
及有吉安府龙泉、万安、泰和三县,并南安府所属大庾等三县居民,无籍者往往携带妻女,入畲为盗;行劫则指引道路,征剿则通报消息,尤为可恶。
即今闻有大兵夹攻,俱各潜行回家,遇有盘诘,辄称被虏逃归,因而得脱诛戮。
若不通行挨究,将来事定,仍复入巢,地方之患,何时可已?就预行上犹等三县,著落当该掌印官员,查出附近贼巢居民村寨通计若干,图画申报,以凭每寨给与良善旗号,临期拨兵护守,仍取各寨主并地方总甲甘结在官。
如有应剿贼徒来投,希图隐匿者,许其擒斩送官,照例重赏;容隐者,事发,一寨之人通行坐以一奸一细重罪。
其大庾、龙泉等六乡,各给告示晓谕乡村里老人等,但有平昔入畲为盗,即今潜出,许其举首,亦行照例给赏;容隐事发,本家并四邻一体坐罪。
如此庶良善免于玉石俱焚,而盗贼得以根株悉拔,俱经牌仰该道遵照施行外。
又据委官知府等官季斅等呈称,依奉本院方略,分兵于上犹、南康等处防遏,被贼两次纠众出攻南安,俱幸我兵克捷。
即今贼势略已衰败,若乘此机会,直捣其巢,旬月之间,可期扫荡云云。
本院看得三省夹攻事宜,集兵有先后,期约有迟速,如上犹、大庾之贼,一江一 西先与湖广夹攻,止今广东之兵于仁化把截。
候广东兵力已齐,听湖广、广东约会夹攻,一江一 西之兵止于大庾把截。
通候广东、湖广夹攻已毕,广东之兵移于惠州,一江一 西之兵移于龙南,又行约会夹攻。
如此庶先后有序,事机不失,兵力不竭,粮饷可省。
又经移咨贵院查照施行外。
今准前因,看得官军过境,必须各给旗号识别,以防错误。
攻坚去处,必须各领哨官即便发兵策应,庶得成功。
持论既极公平,所处又甚详悉。
除行领哨等官遵照施行外。
惟守备指挥李璋所呈窝贼之家,传闻之言,未必皆实,已行该道再行查访,务求的实,拔绝祸源。
其进攻次第,惟桶冈一处,该与湖广之兵会合;若长流坑、左溪等处,皆深入南安府所属三县腹心之内,见今不次拥众奔冲,势难止遏。
本院欲将前项贼巢,以次相机剿扑;候贵治之兵齐集,会合夹攻桶冈。
如此则一江一 西腹心之害已除,而二省夹攻之举,得以并力从事。
拟合移咨前去,烦为查照定处,咨报施行。
征剿横水桶冈分委统哨牌
据守把金坑等处领兵县丞舒富等申称:“探得各畲贼首闻知湖广士兵将到,集众劫掠,猖炽日甚,凿山开堑,为佣益坚。
又闻于桶冈后山,陡绝崖壁,结构飞梯,自此直入范一陽一大山,延袤千里,自来人迹所不能到,今皆搬运粮谷,设有机隘,意在悉力拒战,战而不胜,即奔入此中,截断飞梯,虽有十万之众,亦无所施其力,乞要急为区处等因”到院。
随将各畲擒获贼徒,备细研审,亦与所呈略同。
照得先经具题,及备行两省,将各处贼巢以次攻剿;先约湖广官兵,会攻上犹诸贼,未报。
但南赣兵力,自来疲弱,为贼所轻,必资湖广士兵,然后行一事。
贼见士兵未至,必以为夹攻尚远。
虽若出其不意,奋兵合击,先以一哨急趋其后,夺其隘口,贼既失势,殆可尽殪。
若必俟土兵之至,果如各官所呈,陷贼计中,老师费财,复为他日之患,追悔何及。
本院节准兵部咨,题奉钦依:“南赣地方贼情,著都御史王守仁自行量调官军,设法剿捕”;及近奉敕谕云云,“俱听军法从事。
钦此。”
钦遵。
除监督守巡官员外,令分投先往上犹、大庾等处调度催督外,本院身督中军,直捣横水大巢。
所据各哨官兵,合就分委督发,依期进剿。
一,仰赣州府知府邢珣,统领后开官兵,自上犹石坑进,由上稍、石溪入磨刀坑,过白封龙,一面分兵搜茶潭、窎突井、杞州坑,正兵经过朱坑、早坑入杨梅村,攻白蓝、横水,与都司许清,指挥谢昶、姚玺,知县王天与等兵会合,共结为一大营;及各选一精一锐,用乡导兵引,赍干粮三日,四搜附近各山寨,如茶潭、窎井、杞州坑、寨下等处:多方爪探,务期尽绝,互相援应,毋致疏虞。
左溪诸贼既尽,然后分哨起营过背乌坑、穿牛角窟,逾梅伏坑,过长流坑,涉果木口,搜芒背、上思顺,过乌地,入上新地、中新地、下新地,攻桶冈峒诸贼,与知府唐淳,指挥余恩、谢昶等兵合势夹击,贼既败散,遂会各营连络犄角,为一大营;各营一精一锐,开合纵横,分布搜扒,必噍类无遗,候有班师期日,方许回兵。
领哨各官及兵快人等,敢有临阵退缩,违犯号令者,仰遵照本院钦奉敕谕内事理,听以军法从事。
本官务要竭忠效命,益展才猷,严督诸军,奋勇前进,荡除群丑,以靖地方。
如或怠忽乖缪,致有疏虞,国典且存,罪难轻贷。
本院即日进屯南康,亲临督战,一应进止机宜,密切差人俱赴营所禀白。
牌候事完日缴。
计开:
安远县新民义官某某等名下打一手八百名。
乾字营哨长赵某某等名下机兵四百名,弓箭手一队,铳手八名,乡导二十名。
火药八十斤。
地图一张,军令八十张。
号色布一千五百件。
兵旗大小九十面。
令字蓝绢大旗一面。
奇兵搜扒用为先导,寻常皆卷,遇各营兵始开。
令字黄绢大旗一面。
正兵行动用为先导,寻常皆卷,遇各营兵始开。
军令:失误军机者斩。
临阵退缩者斩。
违犯号令者斩。
经过宿歇去处,敢有搅扰居民,及取人一草一木者斩。
扎营起队,取火作食,后时迟慢者照军法治;因而误事者斩。
安营住队,常如对敌,不许私相往来,及辄去衣甲器仗,违者照军法治;因而误事者斩。
凡安营讫,非给有各队信牌,及非营门而辄出入者皆斩。
守门人不一举告者同罪。
其出营樵牧汲水方便,而擅过营门外者杖一百。
军中呼号奔走惊众者斩。
虽遇贼乘暗攻营,将士辄呼动者斩。
军中卒遇火起,除奉军令救火人外,敢有喧呼,及擅离本队者斩。
军中守夜巡夜之人每夜各有号色,号色不应者,即便收缚。
军中不许私议军机,及妄言祸福休咎,惑乱众心,违者皆斩。
凡入贼境哨探,可往而畏难不往,托故推调,及回报不实者斩。
军行遇敌人往冲,及有埋伏一在傍者,不许辄动,即便整队向贼牢把,相机杀剿,违者斩。
军行遇贼众乞降,恐有一奸一谋,即要驻军严备,一面飞禀中军,令其远退,自缚来投,不许辄与相近;遇有自称官吏,及地方里老来迎接者,亦不许辄与相近,即便驻军严备,一面飞禀中军,审实发落,违者皆斩。
贼使入营,及来降之人,将士敢与私语,及问贼中事宜,凡漏泄军情者斩。
凡临阵对敌,一队失,全伍皆斩。
邻队不救,邻队皆斩。
贼败追奔,不得太远,一听号令:闻鼓方进,闻金即止,违者斩。
贼巢财物,并听杀贼已毕,差官勘验给赏,敢有临阵擅取者斩。
乘胜逐贼,不许争取首级;路有遗下金银宝物,不许低头拾取,违者皆斩。
一,仰统兵官汀州府知府唐淳,统领后开官兵,前往南安府,自百步桥、浮一江一 、合村等处进屯聂都;会同把隘推官徐文英将点集守把乡夫,于内选取堪为乡导者一百名,分引哨路,进袭上关,破下关,乃分兵为三哨:中一大哨逾相见岭,扑密溪,径攻左溪。
右一小哨从下关分道搜丝茅坝,复从中大哨于密溪进攻左溪。
左一小哨自密溪搜羊牯脑山,复自密溪从中大哨进攻左溪。
三哨复合为一,与本院会于横水,遂会同守备郏文,知府季斅,指挥余恩,县丞舒富等兵五营犄角合为一大营;乃各选一精一锐,用乡导分引,赍干粮二三日,四搜山寨,多方爪探,务期尽绝,互相援应,毋致疏虞。
左溪诸贼既尽,听候本院再授方略,然后分哨起营,复自密溪回关田。
推官徐文英仍于关田厚集营阵,以待奔窜遗贼,勿轻散动。
本官自关田率兵由古亭进屯上保,复自上保历茶坑,由十八磊依期进于木坳,攻桶冈诸贼,与知府邢珣,指挥余恩等兵合势夹击。
贼既败散,遂会各营连络犄角为一大营;各选一精一锐,开合纵横,分布搜扒,必使噍类无遗,候有班师之日,方许回兵。
领哨各官及兵快人等敢有临阵退缩违犯号令者,仰既遵照本院云云。
计开 云云下同
一,仰南安府知府季斅,统领后开官兵,自南安府石人背进破义安,分兵搜朱雀坑,入西峰;分兵搜狐狸坑,进船厂;分兵搜李家坑,屯稳下;分兵搜李坑,遂逾狗脚岭,搜一陰一木坑,攻左溪;与本院会于横水,遂兴守备郏文、知府邢珣、唐淳、指挥余恩、县丞舒富等兵合连为一大营;乃各选一精一锐,赍干粮三日,用乡导分引,四搜附近山寨,多方爪探,务期尽绝,互相援应,毋致疏虞。
左溪诸贼既尽,然后分哨起营,过密溪,搜羊牯脑,逾相见岭,历上关,下关、关田,经古亭,分屯上保、茶坑,断一胡一 芦洞等处贼路,四面设伏,以待桶冈奔贼,为都指挥许清之继,探候缓急,相机应援,必使根株悉拔,噍类无遗,候有班师期日,方许回兵。
领兵各官及兵快人等敢有临阵退缩违犯号令者,仰即遵照本院云云。
一,仰一江一 西都司都指挥佥事许清,统领后开官兵,自南康进破溪湖,扑新地,袭杨梅坑,攻白蓝;与本院会于横水,遂与知府邢斅等兵会合共结为一大营;乃各选一精一锐,用乡导分引,赍干粮二三日,四搜附近各山寨,多方爪探,务期尽绝,互相援应,毋致疏虞。
横水诸贼既尽,听候本院再授方略,然后分哨起营,自横水穿牛角窟,搜川坳、一陰一木潭会左溪,入密溪,过相见岭,历下关、上关、关田、上华山、过鳞潭,屯左泉,分断西山界、一胡一 芦洞等贼路,四面设伏,以待桶冈奔贼。
仍归屯横水,控制诸巢,遥与知府季斅相机应援。
必使根株悉拔,噍类无遗,候有班师日期,方许回兵。
领哨各官及兵快人等敢有临阵退缩违犯号令者,仰即遵照本院云云。
一,仰守备南、赣二府地方,以都指挥体统行一事,指挥使郁文,统领后开官兵,前往南安府,自石人坑度汤瓶岭破义安上西峰,过铅厂破苦竹坑,剿长河洞,搜狐狸坑攻左溪,与本院会于横水,遂兴知府唐淳、季斅、指挥余恩、县丞舒富等兵营营连络为一大营;乃各选一精一锐,用乡导分引,赍干粮二三日,四搜附近山寨,如天台巷、狮子山、丝茅坝等处,多方爪探,务期尽绝,互相援应,毋致疏虞。
左溪附近诸贼既尽,听候本院再授方略,然后分哨起营,自左溪过密溪,分兵搜丝茅坝,会下关,入关田,过古亭,逾上保,搜茶坑,屯于十八磊,分兵断下章,设伏以待桶冈奔贼,为知府唐淳之继。
使人探候消息,相机应援,必使远近各贼噍类无遗,候有班师期日,方许回兵。
领兵各官及兵快人等敢有临阵退缩违犯号令者,仰即遵照本院云云。
一,仰赣州卫指挥余恩,统领后开官兵,自上犹、官隘逾独孤岭,至营前,进金坑,屯过步,破长流坑,分兵入梅伏坑,破牛角窟,扑川坳、一陰一木潭,与正兵合攻左溪,与本院会于横水,遂与县丞舒富、知府唐淳、季斅、守备郁文等兵连络为一大营;乃各选一精一锐,赍干粮二三日,用乡导分引,四搜附近各山寨,多方爪探,务期尽绝,互相援应,毋致疏虞。
左溪诸贼既尽,听候本院再授方略,然后分哨起营,过密溪,搜羊牯脑,逾相见岭,历下关、上关、关田、上华山、鳞潭、网夹里,从左溪入西山界,攻桶冈诸贼,与知府邢珣、唐淳、指挥谢昶等兵合势夹击。
贼既败散,遂会各营连络犄角为一大营,各选一精一锐,开合纵横,分布搜扒,必使噍类无遗,候有班师期日,方许回兵。
领兵各官及兵快人等敢有临阵退缩违犯号令者,仰即遵照本院云云。
一,仰宁都县知县王天与,督同典史梁仪,统领后开官兵,自上犹,官隘、员坑过琴一江一 口,由白面寨至长潭,经杰坝屯石玉,分兵搜樟木坑。
正兵自黄泥坑过大湾入员分与本院会于横水,遂与知府邢珣、都司许清等兵会合四营,共结为一大营;乃合选一精一锐,用乡导分引,赍干粮二三日,四搜附近各山寨,多方爪探,务期尽绝,互相援应,毋致疏虞。
横水等处诸贼既尽,听候本院再授方略,然后分哨起营,过背乌坑、牛角窟、梅伏坑,涉长流渡、果木口,搜芒背、上思顺,入乌地,经上新地,中新地,分屯下新地,分兵搜扒,断绝要路,四面设伏,以待桶冈之贼,为知府邢珣之继。
使人探候缓急,乃与县丞舒富声息相接应援,必使噍类无遗,候有班师期日,方许回兵。
领兵各官及兵快人等敢有临阵退缩违犯号令者,仰即遵照本院云云。
一,仰南康县县丞舒富,统领后开官兵,自上犹、营前、金坑进屯过步,破长流坑,径攻左溪,与本院会于横水,遂与知府邢珣、唐淳、季斅、守备郁文等兵合四营,共结为一大营;乃分选一精一锐,赍干粮,用乡导分引,四搜附近贼巢,如鳖坑、箬坑、赤坑、观音山、奄场、仙鹤头、源陂、左溪等处。
诸贼既尽,听候本院再授方略,然后分哨起营,复自长流坑过果木口,搜芒背,搜铁木里,徇上池,遍搜东桃坑、山源、竹坝泉、大王岭、板岭诸巢,遂屯锁匙龙外,四面埋伏,以待桶冈奔贼。
仍与知县王天与声息相接,彼此相机应援,必使噍类无遗,候有班师期日,方许回兵。
领兵各官及兵快人等敢有临阵退缩违犯号令者,仰即遵照本院云云。
一,仰吉安府知府伍文定,统领后开官兵,前去屯札稳下,会同守备郁文并谋协力,搜剿稽芜等处贼巢;进屯横水,听候本院再授方略,然后进攻桶冈诸峒。
本官仍须详察地理险易,相度机宜,协和行一事,毋得尔先我后,力散势分,致失事机。
国典具存,决不轻贷。
其领哨各官及兵快人等敢有临阵退缩违犯号令者,许即以军法从事。
军中一应事宜,亦应随宜应变,应呈报者,仍呈军门施行。
一,仰广东潮州府程乡县知县张戬,统领部下新民、打一手、乡夫人等,搜剿稽芜、黄径坳、新地等处贼巢,进屯横水,听候本院再授方略,然后进攻桶冈诸峒。
本官仍须详察云云。
一,仰中军营参随官。
案行分守岭北道官兵戴罪剿贼
参看稽芜、大山不系进兵隘路,若使郁文、季斅等遵依本院方略,直趋左溪,与诸军连营合势,兵威既振,然后分兵四剿,则稽芜等巢自然闻风而一靡一。
今乃不遵约束,顿兵僻路,以攻险绝坚小之寇,反致损威挫锐,非但有乖节制,抑且违误师期;若使各哨官兵皆若季斅等后期不进,则左溪、横水贼巢根本腹心之地,何由攻破;诸军何由得有今日之胜!论情定罪,俱合处以军法。
但今各营皆已乘胜追逐,贼徒四散奔溃,正系紧关搜节之际,姑今戴罪剿绝,以赎前辜。
为此仰钞案回道,速督各官,分投把截搜剿;俱要励志奋勇,毋徒退缩以自全,毋以小挫而自馁,务奋渑池之翼,以收桑榆之功。
如复仍前畏缩违误,军令具存,难再容恕。
仍将阵亡千户刘彪,及被伤兵夫人等,查验纪录,量加优恤。
搜剿余一党一 牌
照得本院于本月十二日亲督诸军进破横水等巢,诸军皆奋勇敢死,夺险陷阵,贼乃大败,擒斩功次数多,良已可嘉。
但闻余一党一 往往复相啸聚,千百为群,设栅阻险,复为抗拒官兵之备;所据各兵进攻之日,攀崖缘壁,下上险阻,夜困已极,兼之一陰一雨,连日瘴雾,咫尺不辨,故且容令各兵暂尔休息。
今天气渐开,兵力已苏,若不乘此破竹之势,疾速急击,使诸贼声势复得连络,用力益难。
为此牌仰该道官吏,严督各营官兵,星夜速进,务在三日之内扫荡余孽,必使噍类无遗。
敢有狃于一胜,怠忽因循,逗遛不进,致误军机者,仰即遵照敕谕事理,当时以军法从事。
该道亦要身督各官,奋勇前进,毋亏一篑,务在万全。
奖励湖广统兵参将史春牌
据副使杨璋呈称:遵奉本院牌案,监督各营官兵,照依二省刻定日期,于十一月初十日午时攻破桶冈大峒,贼徒皆已擒斩,巢一穴一悉已扫荡。
但湖广官兵未知,恐仍复前来,非但无贼可剿,抑且徒劳远涉,乞将湖广官兵留屯彼地,免其过境,实为彼此两便等因到院。
看得桶冈天险,先经夹剿,围困半年,终不能下;乃今一鼓而破,斯固诸将用命,军士效力;实亦湖广兵威大震,有以慑服其心,故破巢之日,不敢四散奔溃,以克收兹全功。
访得湖广统兵参将史春,纪律严明,行阵肃整,故能远扬威武,致兹克捷,虽兵不接刃而先声以张,相应差官奖励。
为此牌差千户高睿赍领后开花红礼物,前去湖广郴州亲送本官营内,传布本院奖励之意,以彰本官不显之功。
设立茶寮隘所
照得抚属上犹等县所辖桶冈天险,四面青壁万仞,中盘二百余里,连峰参天,深林绝谷,不睹日月,贼众屯据其间,东出西没,游劫殆遍,人民遭其荼毒,地方受其扰害,先年亦尝用兵夹剿,坐困数月,不能俘其一卒,竟以招抚为名而罢。
近该本院奉命征剿,伏赖天威,悉已扫荡。
但恐官兵撤后,四方流贼,乘间复聚;必须于紧关去处,设立隘所,分拨军兵,委官防御,庶使地方得以永宁。
本院见屯茶寮,亲督知府邢珣、唐淳等遍历各处险要,相视得茶寮正当桶冈之中,自来盗贼据以为险,西通桂东、桂一陽一,南连仁化,乐昌,北接龙泉、永新,东入万安、兴国,堪以设隘保障。
当因湖广官兵未至,各营屯兵坐候,因以其暇,责委千户孟俊等督领兵夫,先行开填基址,伐木立栅,起盖营房。
见今规模草创已具,本院即欲移营上犹,必须委官督工,庶几垂成之功不致废弛。
及照茶寮既设隘所,就合摘拨官兵防御,查得皮袍洞隘兵,原非紧要,合改移茶寮,及于邻近上保、古亭、赤水、鲜潭、金坑编选隘夫,兼同防守,庶一劳永逸,事可经久。
为此仰钞案回道,坐委能干县官一员,前去茶寮督工完造,务要坚固永久,不得因循迟延。
一面查照本院钦奉敕谕:“随宜处置事理”,即将原拨守把皮袍洞隘官兵,尽数移就茶寮住扎;一面于上保、赤水、古亭、鲜潭、金坑等寨,量丁多寡,每寨一抽一选一精一壮者一二百名,兼同防御。
其合用匠作工食等项,行令上犹、南康、大庾三县量支宫钱给用,完日具数,及起拨官兵数目,一并回报查考。
仍呈抚镇巡按衙门知会。
牌行招抚官
正德十三年二月
据县丞舒富禀称:“横水等处新民廖成、廖满、廖斌等前来投招;随又招出别山余一党一 唐贵安等一百四十二名口,俱称原系被胁无辜,乞要安插,照例粮差”等因到院。
照得横水、桶冈诸贼,已经本院亲调官兵,将贼首蓝天凤等悉已擒剿,奏捷去后。
近准兵部咨,奏奉敕旨:“横水、桶冈等处贼首谢志山、蓝天凤、萧贵模等,既已擒剿,地方宁靖。
有功官兵俱升一级,不愿升者,照例给赏。
此后但有未尽余一党一 ,务要曲加招抚,毋得再行剿戮,有伤天地之和。
其横水建立县治,俱依所奏施行。”
备咨准此。
除查照通行外。
看得新民廖成等诚心投抚,意已可嘉;又能招出余一党一 ,非但洗其既往之罪,亦当录其图新之功。
况今奉有敕旨,方欲大普弘仁,而廖成等投顺,适当其时,相应量加升赏,一以见朝廷之宽仁,一以励将来之向化。
为此牌仰县丞舒富,即将新民廖成授以领哨义官,廖满、廖斌等各与巡捕老人名目,令其分统招出新民,编立牌甲,听候调遣杀贼,更立新效,以赎旧愆;就于横水新建县城内立屋居住,分拨田土,令其照例纳粮当差。
本官务加抚恤,毋今失所,有亏信义。
仍仰谕各新民俱要洗心涤虑,永为良善,毋得听信仇家恐吓,妄生惊疑,自取罪累。
及照见今晨时已一逼一,新民人等牛具田种,尚未能备,今特发去商税银一百两,就仰本官置买耕牛晨器,分给各民,督令上紧趁时布种。
其有见缺食用者,亦与量给盐米。
一应抚安绥来之策,有可施行,俱仰本官悉心议处。
呈来。
批留兵搜捕呈
看得乐昌等处贼徒,构怨连年,流毒三省;今兵备佥事王大用等,乃能身历险阻,设谋调度,数月之内,致此克平,论厥功劳,良可嘉尚。
除具本奏报,及一面先行犒奖外。
以据各哨贼徒一穴一巢,虽已底定,而漏殄难保必无;况闻湖兵撤后,各该巢一穴一,多复啸聚;河源、龙川诸处残贱,亦复招群集一党一 ,连结渐多;逆其将来,必复炽盛。
今虽役久兵疲,且宜班师息众,但留兵搜捕,亦不可苟。
毋谓斩木之不蘖,死灰之不然,苟涓一涓之不塞,将一江一 河之莫御。
其狼兵既已罢散,难复追留。
若机快乡兵之属,暂令归休,即可起集为轮番迭出之计,务使搜剿之兵,若农夫之耘耨,庶几盗贼之种,如茛莠之可除。
该道仍备行搜捕各官,务体此意,悉拔根苗,无遗后患。
批。
呈缴。
批将士争功呈
据兵备佥事王大用呈,乐昌县知县李增缉获大贼首李斌等,审议明白。
绩据湖广永州府推官王瑞之呈称,广东差人邀夺等情,已拘知县见在人役,追出原得获李斌金簪银两荷包见在,显是湖广兵快计擒,不得妄报掩饰。
看得迩者大征之举,湖广实首其谋,一江一 、广亦协其力,既名夹攻,事同一体,湖兵有失,是亦广兵之罪,广人有获,斯亦湖人之功。
况今贼首既擒,则湖广领哨之官亦复何咎;虽云因虞得鹿,而广东计诱之人亦非无功;但求共成厥事,何必己专其伐,矧各呈词,亦无相远;就如湖广各官所呈,即广人乘机捕获之功居然自见;就如广东各官所呈,则湖官运谋驱逐之劳亦自不掩;获级者匹夫之所能,争功者君子之大耻。
仰该道备行湖广守巡等官,彼此同心易气,各自据实造册。
告谕浰头巢贼
正德十二年五月
本院巡抚是方,专以弭盗安民为职。
莅任之始,即闻尔等积年流劫乡村,杀害良善,民之被害来告者,月无虚日。
本欲即调大兵剿除尔等,随往福建督征漳寇,意待回军之日剿荡巢一穴一。
后因漳寇即平,纪验斩获功次七千六百有余,审知当时倡恶之贼不过四五十人,一党一 恶之徒不过四千余众,其余多系一时被胁,不觉惨然兴哀。
因念尔等巢一穴一之内,亦岂无胁从之人。
况闻尔等亦多大家子弟,其间固有识达事势,颇知义理者。
自吾至此,未尝遣一人抚谕尔等,岂可遽尔兴师剪灭;是亦近于不教而杀,异日吾终有憾于心。
故今特遣人告谕尔等,勿自谓兵力之强,更有兵力强者,勿自谓巢一穴一之险,更有巢一穴一险者,今皆悉已诛灭无存。
尔等岂不闻见?
夫人情之所共耻者,莫过于身被为盗贼之名;人心之所共愤者,莫甚于身遭劫掠之苦。
今使有人骂尔等为盗,尔必怫然而怒。
尔等岂可心恶其名而身蹈其实?又使有人焚尔室庐,劫尔财货,掠尔妻女,尔必怀恨切骨,宁死必报。
尔等以是加人,人其有不怨者乎?人同此心,尔宁独不知;乃必欲为此,其间想亦有不得已者,或是为官府所迫,或是为大户所侵,一时错起念头,误入其中,后遂不敢出。
此等苦情,亦甚可悯。
然亦皆由尔等悔悟不切。
尔等当初去后贼时,乃是生人寻死路,尚且要去便去;今欲改行从善,乃是死人求生路,乃反不敢,何也?若尔等肯如当初去从贼时,拚死出来,求要改行从善,我官府岂有必要杀汝之理?尔等久一习一 恶毒,忍于杀人,心多猜疑。
岂知我上人之心,无故杀一鸡犬,尚且不忍;况于人命关天,若轻易杀之,冥冥之中,断有还报,殃祸及于子孙,何苦而必欲为此。
我每为尔等思念及此,辄至于终夜不能安寝,亦无非欲为尔等寻一生路。
惟是尔等冥顽不化,然后不得已而兴兵,此则非我杀之,乃天杀之也。
今谓我全无杀尔之心,亦是诳尔;若谓我必欲杀尔,又非吾之本心。
尔等今虽从恶,其始同是朝廷赤子;譬如一父母同生十子,八人为善,二人背逆,要害八人;父母一之 心须除去二人,然后八人得以安生;均之为子,父母一之 心何故必欲偏杀二子,不得已也;吾于尔等,亦正如此。
若此二子者一旦悔恶迁善,号泣投诚,为父母者亦必哀悯而收之。
何者?不忍杀其子者,乃父母一之 本心也;今得遂其本心,何喜何幸如之;吾于尔等,亦正如此。
闻尔等辛苦为贼,所得苦亦不多,其间尚有衣食不充者。
何不以尔为贼之勤苦一精一力,而用之于耕农,运之于商贾,可以坐致饶富而安享逸乐,放心纵意,游观城市之中,优游田野之内。
岂如今日,担惊受怕,出则畏官避仇,入则防诛惧剿,潜形遁迹,忧苦终身;卒之身灭家破,妻子戮辱,亦有何好?尔等好自思量,若能听吾言改行从善,吾即视尔为良民,抚尔如赤子,更不追咎尔等既往之罪。
如叶芳、梅南春、王受、谢钺辈,吾今只与良民一概看待,尔等岂不闻知?尔等若一习一 一性一已成,难更改动,亦由尔等任意为之;吾南调两广之狼达,西调湖、湘之土兵,亲率大军围尔巢一穴一,一年不尽至于两年,两年不尽至于三年。
尔之财力有限,吾之兵粮无穷,纵尔等皆为有翼之虎,谅亦不能逃于天地之外。
呜呼!吾岂好杀尔等哉?尔等苦必欲害吾良民,使吾民寒无衣,饥无食,居无庐,耕无牛,父母死亡,妻子离散;吾欲使吾民避尔,则田业被尔等所侵夺,已无可避之地;欲使吾民贿尔,则家资为尔等所掳掠,已无可贿之财;就使尔等今为我谋,亦必须尽杀尔等而后可。
吾今特遣人抚谕尔等,赐尔等牛酒银两布匹,与尔妻子,其余人多不能通及,各与晓谕一道。
尔等好自为谋,吾言已无不尽,吾心已无不尽。
如此而尔等不听,非我负尔,乃尔负我,我则可以无憾矣。
呜呼!民吾同胞,尔等皆吾赤子,吾终不能抚恤尔等而至于杀尔,痛哉痛哉!兴言至此,不觉泪下。
进剿浰贼方略
照得抚属龙川县地名浰头积年老贼池大鬓等,不时纠众突出河源、翁源、安远、龙南、信丰等处,攻打城池,杀掳人口。
先年亦尝征剿,皆因预失防御,以致漏网;后虽一陽一为听招,其实一陰一图不轨,班师未几,肆出劫掠,数年以来,民受荼毒,控告纷纭,有不忍言;若不趁时计剿,地方何以宁谧?为此仰钞案回道,会同分守守备等官,即行该府知府陈祥,速将合用粮饷等项,一面从长议处。
一面即于所属选集一精一壮骁勇曾经战阵机快兵壮人等三千名,少或二千名,各备锋利器械,编成队伍,坐委素能谋勇官员统领。
一面密行龙川、河源等附近贼巢等县,亦各选募惯战杀贼兵快二千名,委官分押督同近巢、知因、被害、义官、新民、头目人等,分截要路;就仰知府陈祥总督诸军,亲至贼巢去处,指画方略,克期进剿。
仍行先取知因乡导数十人,令其备将贼巢道路险易,画图贴说:要见某处平坦,人马可以直捣;某处险阻,可以把截;某处系贼必遁之路,可以设伏邀击;某处贼所不备,可以间道扑掩;各要一一详察停当,务尽机宜,具由连图差人马上赍报。
以凭差官赍执令旗令牌,克期并力进攻,必使根株悉拔,噍类无遗,以靖地方。
克期进剿牌
正德十三年正月
案照浰头老贼池大鬓等,不时纠众攻打城池,杀掳人口,屡征屡叛,近年以来,一陰一图不轨,恶焰益炽。
除将贼首池仲容设计擒获外。
其余在巢贼一党一 ,若不趁机速剿,不无祸变愈大,地方何由安息。
本院已先密切分布哨道,行仰知府陈祥统领典史姚思衡,驿丞何春,巡检张行,报效生员陈经世,新民虑琢等官军,从何平入攻热水巢,五花障巢,钱石障巢,直捣中浰大巢。
知府邢珣统领知县王天与,典史梁仪,并老人叶秀芳、黄启济,义官吴明等官兵,从太平入攻艻竹湖巢,白沙巢,黄田坳巢,中村巢,直捣上浰大巢。
指挥姚玺统领新民梅南春等兵,从乌虎镇入攻淡方巢,石门由巢,直捣岑冈大巢。
指挥余恩统领百长王受、黄金巢等兵,从龙子岭入攻溪尾巢,塘涵洞巢,古地巢,空背巢,直捣下浰大巢。
千户孟俊统领义官陈英、郑志高、新民卢琢等官兵,从各平入攻平地水巢,大门山巢,黄狗坳巢,直捣中浰大巢。
推官危寿统领义民叶芳,百长孙洪舜等官兵,从南步入攻脱头石巢,镇里寨巢,羊角山巢,直捣中浰大巢。
知府季斅兵,从信丰县黄田冈入攻新山径巢,古地巢。
县丞舒富兵,从信丰县乌径入攻旗岭巢,顿冈巢。
及行仰守备指挥郁文、监督指挥姚玺、余恩、千户孟俊等三哨官兵,分路进剿。
本院亦自行督领帐下随征官属兵快人等,从冷水直捣下浰大巢,亲自督战,刻期俱于本年正月初七日寅时四路并进外。
牌仰兵备副使杨璋,不妨本道事务,遵照本院钦奉敕谕事理,前去军前,纪验功次,处置粮饷,及行催督各哨官兵,依期进剿,所获功次,务要审验明白,从实纪录。
仍候巡按纪功御史至日复实,照例造册奏缴。
及造清册一本,送院查考。
其军中一应进止机宜,俱仰密切呈来定夺。
批汀州知府唐淳乞休申
据知府唐淳申称:“患病乞赐放归。”
看得知府唐淳,沉勇多智,一精一敏有为,兼之持守能谨,制事以勤。
近因本院调委领兵征剿南安诸贼,效劳备至,斩获居多,虽克捷之奏已举,而赏功之典未颁。
况汀州所属,多系新民,投招未久,反侧无常,正赖本官威怀缉抚,以为保障;纵有微疾,不便起居,即其才能,岂妨卧治。
仰该府即行本官,不妨养病照旧管事,安心职务,善求药饵,务竭委身之忠,勿动乞休之念。
申缴。
告谕
告谕百姓,风俗不美,乱所由兴。
今民穷苦已甚,而又竞为一婬一侈,岂不重自困乏。
夫民一习一 染既久,亦难一旦尽变,吾姑就其易改者,渐次诲尔:
吾民居丧不得用鼓乐,为佛事,竭赀分帛,费财于无用之地,而俭于其亲之身,投之水火,亦独何心!病者宜求医药,不得听信邪术,专事巫祷。
嫁娶之家,丰俭称赀,不得计论聘财妆奁,不得大会宾客,酒食连朝。
亲戚随时相问,惟贵诚心实礼,不得徒师虚文,为送节等名目,奢一靡一相尚。
街市村坊,不得迎神赛会,百千成群。
凡此皆一靡一费无益。
有不率教者,十家牌邻互相纠察;容隐不一举正者,十家均罪。
尔民之中岂无忠信循理之人,顾一齐众楚,寡不胜众,不知违弃礼法之可耻,而惟虑市井小人之非笑,此亦岂独尔民之罪,有司者教导之不明与有责焉。
至于孝亲敬长、守身奉法、讲信修睦、息讼罢争之类,已尝屡有告示,恳切开谕,尔民其听吾诲尔,益敦毋怠!
仰南安赣州印行告谕牌
照得有司之政,风俗为首,一习一 俗侈一靡一,乱是用生。
本院近因地方多盗,民遭荼毒,驱驰兵革,朝夕不遑,所谓救死不赡,奚暇责民以礼义哉?今幸盗贼稍平,民困渐息,一应移风易俗之事,虽亦未能尽举,姑先就其浅近易行者开道训诲。
为此牌仰本府官吏,即将发去告谕,照式翻刊,多用纸张,印发所属各县,查照十家牌甲,每家给与一道。
其乡村山落,亦照屯堡里甲分散,务遵依告谕,互相戒勉,共兴恭俭之风,以成淳厚之俗。
该府仍行各县,于城郭乡村推选素行端方、人所信服者几人,不时巡行晓谕,各要以礼优待,作兴良善,以励末俗,毋得违错。
禁约榷商官吏
照得商人比诸农夫固为逐末,然其终岁弃离家室,辛苦道途,以营什一之利,良亦可悯!但因南赣军资无所措备,未免加赋于民,不得已而为此,本亦宽恤贫民之意。
奈何奉行官吏,不能防禁一奸一弊,以致牙行桥子之属,一騷一扰客商,求以宽民,反以困商,商独非吾民乎?除另行访拿禁约外。
仰钞案回道,即便备行收税官吏,今后商税,遵照奏行一事例一抽一收,不许多取毫厘;其余杂货,俱照旧例三分一抽一一,若资本微细,柴炭鸡鸭之类,一概免一抽一。
桥子人等止许关口把守开放,不得擅登商船,假以查盘为名,侵凌一騷一扰,违者许赴军门口告,照依军法拿问。
其客商人等亦要从实开报,不得听信哄诱,隐匿规避,因小失大,事发照例问罪,客货入官。
及照船税一事,亦被总甲侵扰,今后官府合行船只,俱要实价给顾,就行一抽一分厂查给票帖,以防诈伪。
该道仍将应一抽一、免一抽一逐一查议则例,呈来。
批赣州府赈济石城县申
看得所申赈济,既该府议许中户籴买,下户给散,准如所议施行。
今出籴之数止及二千,而坐济之民不知几许,附郭者得遂先获之图,远乡者必有不霑之惠,近日赣县发仓,其弊可见。
仰行知县林顺会同先委县丞雷仁先,选该县殷实忠信可托者十数辈,不拘生员耆老义民,各给斗斛,候远乡之民一至,即便分曹给散。
仍选公直廉明之人数辈在旁纠察,如有夤缘顶冒,即时擒拿,昭议罚治,庶几小民得蒙救急之惠,而远乡可免久候之难。
议处河源余贼
看得河源等处贼情,本院屡经批仰该道会同守巡等官,从长计议,相机剿捕。
今复据呈,看得贼势渐盛,民患日深,该道既以兵力劳备,势未能克,即须会同守巡守备等官,或亲至贼巢,或于附近贼巢处所屯札,选差知因通贼晓事人役,赍执告示榜文,权且抚谕各贼,委曲开譬。
或姑赐以牛酒、银布、耕具、种一子之类,令其收众入巢,趁时耕作,因使吾民亦得暂免防截之役,及时尽力农亩;一面选兵励士,密切分布哨道,候收敛已毕,各巢亦积有粮米,然后的探虚实,克期并举,出其不趋,掩其不备,是乃籍兵于民,因粮于贼,非独可以稍纾目前之急,亦因得以永除日后之患矣。
今若兵力不足,既未能剿,又不从权抚插,任其出没往来,则非惟民不安生,穷困愈甚;抑且贼亦失其农业,衣食不给,若非掳掠,何以为生?是所谓益重吾民之苦,而愈长群贼之一奸一,兵粮日耗,后欲图之,功愈难矣。
仰该道会同守巡守备等官,上紧议处施行回报,毋复徒事往复,致酿后艰。
其各该官司兵快人等,不论或抚或剿,俱要时时一操一练整束,密切提备,不得纵弛,致有疏虞。
告谕父老子弟
正德十四年二月
顷者顽卒倡乱,震惊远迩,父老子弟甚忧苦一騷一动。
彼冥顽无知,逆天叛伦,自求诛戮,究言思之,实足悯悼!然亦岂独此冥顽之罪,有司者抚养之有缺,训迪之无方,均有责焉。
虽然,父老之所以倡率饬励于平日,无乃亦有所未至欤?今倡乱渠魁,皆就擒灭;胁从无辜,悉已宽贷;地方虽已宁复,然创今图后,父老所以教约其子弟者,自此不可以不预。
故今特为保甲之法,以相警戒联属,父老其率子弟慎行之!务和尔邻里,齐尔姻族,道义相劝,过失相规,敦礼让之风,成淳厚之俗。
本院奉命抚巡兹土,属有哀疚,未遑匍匐来问父老疾苦,廉有司之不职,究民之利弊而兴除之;故先遣谕父老子弟,使各知悉。
方春,父老善相保一爱一,督子弟,及时农作,毋惰!
行龙川县抚谕新民
先据推官危寿并龙川县各申:依奉本院钧牌,将新民卢源、陈秀坚、谢凤胜等安插和平,及拨田地耕种;并拘仇家当面开释,各安生理,毋相构害缘由。
近访得各民因闻广东征剿从化等贼,自生疑惑,东逃西窜,致令和平居民因而惊扰,似此互相扇惑,地方何时宁靖!本当拿究为首之人,绑赴军门,斩首示众;但念各民意亦无他,姑且记罪晓谕。
为此牌仰龙川县掌印官,即将投城居民,谕以前项听抚新民,俱已改恶从善;止因广东调兵征剿,居民素怀仇隙者,因而假此恐吓,致令东奔西窜;各民意在避兵,本非叛招出劫,尔等毋得妄生惊疑。
及差人拘集新民卢珂、陈秀坚等,谕以广东官兵征剿,各有界限,尔等缘何轻信恐吓,妄自惊窜,俱各着令回原村寨,安居乐业,趁此春和,各务农作。
仍谕卢源、陈秀坚、谢凤胜等,各要严束手下甲众,各念死中得生之幸,悔罪畏法,保尔首领。
如或面从心异,外托惊惧之名,内怀反复之计,自求诛戮,悔后何及。
优奖致仕县丞龙韬牌
访得赣县致仕县丞龙韬,平素居官清谨,迨其老年归休,遂致贫乏不能自存,薄俗愚鄙,反相讥笑。
夫贪一污者乘肥衣轻,扬扬自以为得志,而愚民竞相歆羡;清谨之士,至无以为生,乡一党一 邻里,不知以为周恤,又从而笑之;风俗薄恶如此,有司者岂独不能辞其责,孟子曰:“使饥饿于我土地,吾耻之!”是亦有司者之耻也。
为此牌仰赣州府官吏,即便措置无疑官银十两,米二石,羊酒一付,掌印官亲送本官家内,以见本院优恤奖待之意。
仍仰赣县官吏,岁时常加存问,量资柴米,毋令困乏。
呜呼!养老周贫,王政首务,况清谨之士,既贫且老,有司坐视而不顾,其可乎?远近父老子弟,仍各晓谕,务洗贪鄙之俗,共敦廉让之风。
具依准,并措送过。
缴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