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淳风甄权许胤宗张文仲袁天纲客师张憬藏《新唐书》列传第一百二十九 方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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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书 - 列传第一百二十九 方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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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第一百二十九 方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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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推步、卜、相、医、巧,皆技也。

能以技自显地一世,亦悟之天,非积习致然。

然士君子能之,则不迂,不泥,不矜,不神;小人能之,则迂而入诸拘碍,泥而弗通大方,矜以夸众,神以诬人,故前圣不以为教,盖吝之也。

若李淳风谏太宗不滥诛,许胤宗不著方剂书,严譔谏不合乾陵,乃卓然有益于时者,兹可珍也。

至远知、果、抚等诡行纪怪,又技之下者焉。

李淳风,岐州雍人。

父播,仕隋高唐尉,弃官为道士,号黄冠子,以论譔自见。

淳风幼爽秀,通群书,明步天历算。

贞观初,与傅仁均争历法,议者多附淳风,故以将仁郎直太史局。

制浑得仪,诋摭前世失,著《法象书》七篇上之。

擢承务郎,迁太常博士,改太史丞,与诸儒修书,迁为令。

太宗得秘谶,言“唐中弱,有女武代王”。

以问淳风,对曰:“其兆既成,已在宫中。

又四十年而王,王而夷唐子孙且尽。”

帝曰:“我求而杀之,奈何?”

对曰:“天之所命,不可去也,而王者果不死,徒使疑似之戳一婬一及无辜。

且陛下所亲一爱一,四十年而老,老则仁,虽受终易姓,而不能绝唐。

若杀之,复生壮者,多杀而逞,则陛下子孙无遗种矣!”帝采其言,止。

淳风于占候吉凶,若节契然,当世术家意有鬼神相之,非学习可致,终不能测也。

以劳封昌乐县男。

奉诏与算博士梁述、助教王真儒等是正《五曹》、《孙子》等书,刊定注解,立于学官。

撰《麟德历》代《戊寅历》,候者推最密。

自秘阁郎中复为太史令,卒。

所撰《典章文物志》、《乙巳占》等书传於世。

子该,孙仙宗,并擢太史令。

唐初言历者惟傅仁均。

仁均,滑州人,终太史令。

甄权,许州扶沟人。

以母病,与弟立言究习方书,遂为高医。

仕隋为秘书省正字,称疾免。

鲁州刺史库狄嵚风痺不得挽弓,权使彀矢向堋立,钅咸其肩隅,一进,曰:“可以射矣。”

果如言。

贞观中,权已百岁,太宗幸其舍,视饮食,访逮其术,擢朝散大夫,赐几杖衣服。

寻卒,年一百三岁。

所撰《脉经》、《针方》、《明堂》等图传于时。

立言仕为太常丞。

杜淹苦流肿,帝遣视,曰:“去此十日,午漏上,且死。”

如之,有道人必腹懑烦弥二岁,诊曰:“腹有蛊,误食发而然。”

令饵雄黄一剂,少选,吐一蛇如拇,无目,烧之有发气,乃愈。

后以医显者,清漳宋侠、义兴许胤宗、洛一陽一张文仲李虔纵、京兆韦慈藏。

侠官朝散大夫,药藏监。

胤宗仕陈为新蔡王外兵参军。

王太后病风不能言,脉沉难对,医家告术穷。

胤宗曰:“饵液不可进。”

即以黄耆、防风煮汤数十斛,置一床一下,气如雾,熏薄之,是夕语。

擢义兴太守。

武德初,累进散骑侍郎。

关中多骨蒸疾,转相染,得者皆死,胤宗疗视必愈。

或劝其著书贻后世者,答曰:“医特意耳,思虑一精一则得之。

脉之候幽而难明,吾意所解,口莫能宣也。

古之上医,要在视脉,病乃可识。

病与药值,唯用一物攻之,气纯而愈速。

今之人不善为脉,以情度病,多其物以幸有功,譬猎不知兔,广络原野,冀一人获之,术亦疏矣。

一药偶得,它味相制,弗能专力,此难愈之验也。

脉之妙处不可传,虚著方剂,终无益於世,此吾所以不著书也。”

卒年七十馀。

文仲仕武后时,至尚药奉御。

特进苏良嗣方朝,疾作,仆廷中。

文仲诊曰:“忧愤而成,若胁痛者,殆未可救。”

顷告胁痛。

又曰:“及心则贻。”

俄心痛而死。

文仲论风与气尤一精一。

后集诸言方者与共著书,诏王方庆监之。

文仲曰:“风状百二十四,气状八十,治不以时,则死及之。

惟头风与上气、足气,药可常御。

病风之人,春秋末月,可使洞利,乃不困剧,自馀须发则治,以时消息。”

乃著《四时轻重术》凡十八种上之。

虔纵官侍御医,慈藏光禄卿。

袁天纲,益州成都人。

仕隋为盐官令。

仕随为盐官令《旧书》卷一九一《袁天纲传》及《册府》卷八六○均谓“隋大业中为资官令”。

在洛一陽一,与杜淹、王珪、韦挺游,天纲谓淹曰:“公兰台、学堂全且博,将以文章显。”

谓珪“法令成,天地相临,不十年官五品”;谓挺“面如虎,当以武处官”;“然三君久皆得谴,吾且见之”。

淹以侍御史入天策为学士,珪太子中允,挺善隐太子,荐为左卫率。

武德中,俱以事流隽州,见天纲,曰:“公等终且贵。

杜位三品,难与言寿,王、韦亦三品,后於杜而寿过之,但晚节皆困。”

见窦轨曰:“君伏犀贯玉枕,辅角完起,十年且显,立功其在梁、益间邪!”轨后为益州行台仆射,天纲复曰:“赤脉干瞳,方语而浮赤入大宅,公为将必多杀,愿自戒。”

轨果坐事见召。

天纲曰:“公毋忧,右辅泽而动,不久必还。”

果还为都督。

贞观初,太宗召见曰:“古有君平,朕今得尔,何如?”

对曰:“彼不逢时,臣固胜之。”

武后之幼,天纲见其母曰:“夫人法生贵子。”

乃见二子元庆、元爽,曰:“官三品,保家主也。”

见韩国夫人,曰:“此女贵而不利夫。”

后最幼,姆抱以见,绐以男,天纲视其步与目,惊曰:“龙瞳凤颈,极贵验也;若为女,当作天子。”

帝在九成宫,令视岑文本,曰:“学堂莹夷,眉过目,故文章振天下。

首生骨未成,自前而视,法三品。

肉不称骨,非寿兆也。”

张行成、马周见,曰:“马君伏犀贯脑,背若有负,贵验也。

近古君臣相遇未有及公者。

然面泽赤而耳无根,后骨不隆,寿不长也。

张晚得官,终位宰相。”

其术一精一类如此。

高士廉曰:“君终作何官?”

谢曰:“仆及夏四月,数既尽。”

如期以火山令卒。

以火山令卒,按《旧书》卷一九一《袁天纲传》、《册府》卷八六○均谓武德初授火井令,“火山”疑是“火井”之讹。

子客师,亦传其术,为廪牺令。

高宗置一鼠於奁,令术家射,皆曰鼠。

客师独曰:“强实鼠,然入则一,出则四。”

发之,鼠生三子。

尝度江,叩舟而还,左右请故,曰:“舟中人鼻下气皆墨,不可以济。”

俄有一男子,跛而负,直就舟,客师曰:“贵人在,吾可以济。”

江中风忽起,几覆而免。

跛男子乃娄师德也。

时有长社人张憬藏,持与天纲埒。

太子詹事蒋俨有所问,答曰:“公厄在三尺土下,尽六年而贵,六十位蒲州刺史,无有禄矣。”

俨使高丽,为莫离支所囚,居土室六年还。

及为蒲州,岁如期,则召掾史、妻子,告当死,俄诏听致仕。

刘仁轨与乡人靖贤请占,憬藏答曰:“刘公当五品而谴,终位冠人臣。”

谓贤曰:“君法客死。”

仁轨为尚书仆射。

贤猥曰:“我三子皆富田宅,吾何客死?”

俄丧三子,尽鬻田宅,寄死友家。

魏元忠尚少,往见憬藏,问之,久不答,元忠怒曰:“穷通有命,何预君邪?”

拂衣去。

憬藏遽起曰:“君之相在怒时,位必卿相。”

姚崇、李迥秀、杜景往从之游,憬藏曰:“三人者皆宰相,然姚最贵。”

郎中裴珪妻赵见之,憬藏曰:“夫人目修缓,法曰‘豕视一婬一’,又曰‘目有四白,五夫守宅’,夫人且得罪。”

俄坐一奸一,没入掖廷。

裴光廷当国,憬藏以纸大署“台”字投之,光廷曰:“吾既台司矣,尚何事?”

后三日,贬台州刺史。

隋末又有高唐一人乙弗弘礼,当炀帝居籓,召见,弘礼贺曰:“大王为万乘主,所戒在德而已。”

及即位,悉诏诸术家坊处之,使弘礼总摄。

海内浸乱,帝曰:“而昔言朕既验,然终当奈何?”

弘礼逡巡,帝知之,乃曰:“不言,且死!”弘礼曰:“臣观人臣相与陛下类者不长,然圣人不相,故臣不能知。”

由是敕有司监视,毋得与外语。

薛大鼎坐事没为奴,及贞观时,有请於弘礼,答曰:“君,奴也,欲何事?”

请解一衣视之,弘礼指腰而下曰:“位方岳。”

玄宗时有金梁凤者,颇言人贵贱夭寿。

裴冕为河西留后,梁凤辄言:“不半岁兵起,君当以御史中丞除宰相。”

又言:“一日向雒,一日向蜀,一日向朔方,此时公当国。”

冕妖其言,绝之。

俄而禄山反,冕以御史中丞召,因问三日,答曰:“雒日即灭,蜀曰不能久,朔方日愈明。”

肃宗即位,而冕遂相,荐於帝,拜都水使者。

梁凤谓吕諲曰:“君且辅政,须大怖乃得。”

諲责驿史,之,史突入射諲,两矢风中,走而免,明年知政事。

李揆、卢允毁服绐谒,梁凤不许,二人语以情,梁凤曰:“李自舍人阅岁而相,卢不过郎官。”

揆已相,擢允吏部郎中。

王远知,系本琅邪,后为扬州人。

父昙选,为陈扬州刺史。

母昼寝,梦凤集其身,因有娠。

浮屠宝志谓昙选曰:“生子当为世方士。”

远知少警敏,多通书传,事陶弘景,传其术,为道士。

又从臧兢游。

陈后主闻其名,召入重一陽一殿,辩论超诣,甚见咨挹。

隋炀帝为晋王,镇扬州,使人介以邀见,少选发白,俄复鬓,帝惧,遣之。

后幸涿郡,诏远知见临朔宫,帝执弟子礼,咨质仙事,诏京师作玉清玄坛以处之。

及幸扬州,远知谓帝不宜远京国,不省。

高祖尚微,远知密语天命。

武德中,平王世充,秦王与房玄龄微服过之,远知未识,迎语曰:“中有圣人,非王乎?”

乃念以宝。

远知曰:“方为太平天子,愿自一爱一。”

太宗立,欲官之,苦辞。

贞观九年,诏润州即茆山为观,俾居之。

玺诏曰:“省所奏,愿还旧山,已别诏不违雅素,并敕立祠观,以伸曩怀。

未知先生早晚至江外,祠舍何当就功?令太史令薛颐等往宣朕意。”

远知多怪言,诧其弟子潘师正曰:“吾少也有累,不得上天,今署少室伯,吾将行。”

即沐浴,加冠衣,若寝者,遂卒。

或言寿盖百二十六岁云。

遗命子绍业曰:“尔年六十五见天子,七十见女君。”

调露中,绍业表其言,高宗召见,嗟赏,追赠远知太中大夫,谥升真先生。

武时复召见,皆如其年。

又赠金紫光禄大夫。

天授中改谥升玄。

薛颐者,滑州人。

当隋大业时为道士,善天步律历。

武德初,追直秦王府,密语曰:“德星舍秦分,王当帝天下。”

王表为太史丞,稍迁令。

贞观时,太宗将封秦山,彗星见,赜因言:“臣商天意,陛下未可东。”

亦会大臣上议,帝遂罢。

固丐为道士,帝为筑观九山,号曰:“紫府”,拜赜太中大夫,往居之。

即祠建清台,候辰次灾祥以闻,所上与太史李淳风合。

数岁卒。

高宗时,又有叶法善者,括州括苍人。

世为道士,传一陰陽一、占繇、符架之术,能厌劾怪鬼。

帝闻之,召诣京师,欲一宠一以官,不拜。

留内斋场,礼赐殊缛。

时帝悉召方士,化黄金治丹,法善上言:“丹不可遽就,徒费财与日,请核真伪。”

帝许之,凡百馀人皆罢。

尝在东都凌空祠为坛以祭,都人悉往观,有数十人自奔火中,众大惊,救而免。

法善笑曰:“此为魅所冯,吾以法摄之耳。”

问而信,病亦皆已。

其谲幻类若此。

历高、中二宗朝五十年,往来山中,时时召入禁内。

雅不喜浮屠法,常力诋毁,议者浅其好习,然发卫高,卒叵之测。

睿宗立,或言一陰一有助力。

无天中,拜鸿庐卿,员外置,封越国公,舍景龙观,追赠其父歙州刺史,一宠一映当世。

开元八年卒。

或言生隋大业丙子,死庚子,盖百七岁云。

玄宗下诏褒悼,赠越州都督。

明崇俨,洛州偃师人,梁国子祭酒山宾五世孙。

少随父恪令安喜,吏有能召鬼神者,尽传其术。

乾封初,应岳牧举,调黄安丞,以奇技自名。

高宗召见,甚悦,擢冀王府文学。

试为窟室,使宫人奏乐其中,召崇俨问:“何祥邪?为我止之。”

崇俨书桃木为二符,剚室上,乐即止,曰:“向见怪龙,怖而止。”

盛夏,帝思雪,崇俨坐顷取以进,自云往一陰一山取之。

四月,帝忆瓜,崇俨索百钱,须臾以瓜献,曰:“得之缑氏老人圃中。”

帝召老人问故,曰:“埋一瓜失之,土中得百钱。”

累迁正谏大夫。

帝令入阁供奉,每谒见,陈时政,多托鬼神为言。

至为武后作厌胜事,又言章怀太子不德。

仪凤四年,为盗所刺於东都,好事者为言:“崇俨役鬼劳苦,为鬼所杀。”

而太后疑太子使客杀之,故赠侍中,谥曰庄,擢子珪为秘书郎。

命御史中丞崔谧等杂治,诬服者甚众。

及太子废,死状乃明。

尚献甫,卫州汲人,善占候。

武后召见,由道士擢太史令,辞曰:“臣梗野,不可以事官长。”

后改太史局为浑仪监,以献甫为令,不隶秘书省。

数问灾异,又於上一陽一宫集术家撰《方域》等篇。

长安二年,荧惑犯五诸侯,献甫自陈:“五诸侯,太史位;臣命纳音,金也;火,金之仇,臣且死。”

后曰:“朕为卿厌之。”

迂水衡都尉,谓曰:“水生金,卿无忧。”

至秋卒,后嗟异,复以浑仪监为太史局云。

严善思名譔,同州朝邑人,以字行。

父延,与河东裴玄证、陇西李贞蔡静皆通儒术,该晓图识。

善思传延业,褚遂良、上官仪等奇其能。

高宗封泰山,举销声幽薮科及第,调襄一陽一尉。

居亲丧,庐墓,因隐居十年。

武后时擢监察御史,兼右拾遗内供奉,数言天下事。

方酷吏构大狱,以善思为详审使,平活八百馀人,原千馀姓。

长寿中,按囚司刑寺,罢疑不实者百人。

来俊臣等疾之,诬以罪,适交趾,五岁得还。

是时李淳风死,候家皆不效,乃诏善思以著作佐郎兼太史令。

圣历二年,荧惑入舆鬼,后问其占,对曰:“大臣当之。”

是年王及善卒。

长安中,荧惑入月,镇犯天关,善思曰:“法当乱臣伏罪,而有下谋上之象。”

岁馀,张柬之等起兵诛二张。

迁给事中。

后崩,将合葬乾陵,善思建言:“尊者先葬,卑者不得入。

今启乾陵,是以卑动尊,术家所忌。

且玄关石门,冶金锢隙,非攻鉴不能开,神道幽静,多所惊黩。

若别攻隧以入其中,即往昔葬时神位前定,更且有害。

曩营乾陵,国有大难,易姓建国二十馀年,今又营之,难且复生。

合葬非古也,况事有不安,岂足循据?汉世皇后别起陵墓,魏、晋始合葬。

汉积祀四百,魏、晋祚率不长,亦其验也。

今若更择吉地,附近乾陵,取从葬之义。

使神有知,无所不通;若其无知,合亦何益?山川一精一气,上为列星。

葬得其所,则神安而后嗣昌;失其宜,则神危而后嗣损。

愿割私一爱一,使社稷长久。”

中宗不纳。

神龙中,武后丧公除,太常请大习乐,供郊庙,诏未许。

善思奏曰:“乐者气化,所以感天地、调五行。

汉、魏丧礼,以日易月,盖三年不为礼,礼必坏,三年不为乐,乐必崩。

礼,一陰一也;乐,一陽一也。

乐崩一陽一伏,礼废一陰一愆,故变以适时,孝道之大。

安人神,公也;茹哀戚,私也。

王者不以私害公,请如太常奏。”

帝从之。

迁礼部侍郎。

表皇后擅政,为社稷忧,求汝州刺史。

尝语姚崇曰:“韦氏祸且涂地,相王所居有华盖紫气,必位九五,公善护之。”

及睿宗立,崇以语闻,召拜右散骑常侍。

初,谯王重福徙均州,过汝,善思为刺史。

及谋反,伪除礼部尚书。

重福败,坐关通论死,吏部尚书宋璟、户部郎中李邕薄其罪,给事中韩思复固请,乃流静州。

始,善思为御史,中书舍人刘允济为酷吏所陷,且死,善思力讼其冤,得免。

户部尚书王本立见之,曰:“祁奚之救叔向,严公有之。”

后见允济,语未尝及之。

思复之解善思也,亦不自德,时称长者之报。

后遇赦还。

开元十六年卒。

子向,乾元中为凤翔尹,三世皆年八十五云。

杜生者,许州人。

善《易》占。

有亡奴者问所从追,戒曰:“自此行,逢使者,恳丐其鞭。

若不可,则以情告。”

其人果值使者於道,如生语,使者异之,曰:“去鞭,吾无以进马,可折道傍代之。”

乃往折,见亡奴伏其下,获之。

它日又有亡奴者,生戒持钱五百伺於道,见进鹞使者,可市其一,必得奴。

俄而使至,其人以情告,使者以一与之,忽飞集灌莽上,往取之而得亡奴。

众以为神。

时有浮屠泓者,黄州人。

与天官侍郎张敬之善。

敬之以武后在位,常指所服示子冠宗曰:“莽朝服耳。”

俄冠宗以父应入三品,诣有司言状。

泓忽曰:“君无烦求三品也。”

敬之大惊,已而知出冠宗意。

敬之弟讷之疾殆,泓曰:“公弟当位三品,不足忧也。”

已而愈。

尝为燕国公张说市宅,戒曰:“无穿东北,王隅也!”它日见说曰:“宅气索然,云何?”

与说共视,土隅有三坎丈馀,泓惊曰:“公富贵一世而已,诸子将不终。”

说惧,将平之,泓曰:“客上无气,与地脉不连,譬身疮痏补它肉,无益也。”

说子皆污贼死斥云。

张果者,晦乡里世系以自神,隐中条山,往来汾、晋间,世传数百岁人。

武后时,遣使召之,即死,后人复见居恒州山中。

开元二十一年,刺史韦济以闻。

玄宗令通事舍人裴晤往迎,见晤辄气绝仆,久乃苏。

晤不敢一逼一,驰白状。

帝更遣中书舍人徐峤赍玺书邀礼,乃至东都,舍集贤院,肩舆入宫。

帝亲问治道神仙事,语秘不传。

果善息气,能累日不食,数御美酒。

尝云:“我生尧丙子岁,位侍中。”

其貌实年六七十。

时有邢和璞者,善知人夭寿。

师夜光者,善视鬼。

帝令和璞推果生死,懵然莫知其端。

帝召果密坐,使夜光视之,不见果所住。

帝谓高力士曰:“吾闻饮堇无苦者,奇士也。”

时天寒,因取以饮果,三进,颓然曰:“非佳酒也。”

乃寝。

顷视齿燋缩,顾左右取铁如意击堕之,藏带中,更出药傅其断,良久,齿已生,粲然骈絜。

帝益神之。

欲以玉真公主降果,未言也。

果忽谓秘书少监王迥质、太常少卿萧华曰:“谚谓娶妇得公主,平地生公府,可畏也。”

二人怪语不伦。

俄有使至,传诏曰:“玉真公主欲降先生。”

果笑,固不奉诏。

有诏图形集贤院,恳辞还山,诏可。

擢银青光禄大夫,号通玄先生,赐帛三百匹,给扶侍二人。

至恒山蒲吾县,未几卒,或言一尸一解。

帝为立栖霞观其所。

夜光者,蓟州人,少为浮屠。

至长安,因九仙公主得召见温泉,帝奇其辩,赐冠带,授四门博士,赐绯衣、银鱼、金缯千数,得侍左右如幸臣。

和璞喜黄老,作《颍一陽一书》,世传之。

天宝中,有孙甑生者,以技闻,能使石自斗,草为人骑驰走。

杨贵妃喜观之,数召入宫中。

又有罗思远,能自隐。

帝学,不肯尽其术,试自隐,常馀衣带,及思远共试,则验。

厚锡金帛,然卒不得。

帝怒,裹以幞,压杀之。

数日,有中使者自蜀还,逢思远驾而西,笑曰:“上为戏何虐也!”

姜抚,宋州人。

自言通仟人不死术,隐居不出。

开元末,太常卿韦縚祭名山,因访隐民,还白抚已数百岁。

召至东都,舍集贤院。

因言:“服常春藤,使白发还鬓,则长生可致。

藤生太湖最良,终南往往有之,不及也。”

帝遣使者至太湖,多取以赐中朝老臣。

因诏天下,使自求之。

宰相裴耀卿奉觞上千万岁寿,帝悦,御花萼栖宴群臣,出藤百奁,遍赐之。

擢抚银青光禄大夫,号冲和先生。

抚又言:“终南山有旱藕,饵之延年。”

状类葛粉,帝作汤饼赐大臣。

右骁卫将军甘守诚能铭药石,曰:“常春者,千岁藟也。

旱藕,杜蒙也。

方家久不用,抚易名以神之。

民间以酒渍藤,饮者多暴死。”

乃止。

抚内惭悸,请求药牢山,遂逃去。

桑道茂者,寒人,失其系望。

善太一遁甲术。

乾元初,官军围安庆绪於相州,势危甚,道茂在围中,密语人曰:“三月壬申西师溃。”

至期,九节度兵皆败。

后召待诏翰林。

建中初,上言:“国家不出三年有厄会,奉天有王气,宜高坦堞,为王者居,使可容万乘者。”

德宗素验其数,诏京兆尹严郢发众数千及神策兵城之。

时盛夏趣功,人莫知其故。

及硃泚反,帝蒙难奉天,赖以济。

李晟为右金吾大将军,道茂赍一缣见晟,再拜曰:“公贵盛无比,然我命在公手,能见赦否?”

晟大惊,不领其言。

道茂出怀中一书,自具姓名,署其左曰:“为贼一逼一胁。”

固请晟判,晟笑曰:“欲我何语?”

道茂曰:“弟言准状赦之。”

晟勉从。

已又以缣愿易晟衫,请题衿膺曰:“它日为信。”

再拜去。

道茂果污硃泚伪官。

晟收长安,与逆徒缚旗下,将就刑,出晟衫及书以示。

晟为奏,原其死。

是时籓镇擅地无宁时,道茂曰:“年号元和,寇盗翦灭矣。”

至宪宗乃验。

道茂居有二伯甚茂,曰:“人居而木蕃者去之,木盛则土衰,土衰则人病。”

乃以铁数十钧埋其下,复曰:“后有发其地而死者。”

大和中,温造居之,发藏铁而造死。

杜佑与杨炎善。

卢杞疾之,佑惧,以问道茂,答曰:“君岁中补外,则福寿叵涯矣。”

俄拜饶州刺史,后终司徒。

李泌病,道茂署於纸曰:“厄三月二日就飨,国与家吉而身危。”

会中和日,泌虽笃,强入。

德宗见泌不能步,诏归第,卒。

是日北军谋乱,仗士禽斩之。

李鹏为盛唐令,道茂曰:“君位止此,而冢息位宰相,次息亦大镇,子孙百世。”

鹏卒,后石至宰相,福历七镇,诸孙通显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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