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滂柳氏王诉李哲卢瑗庐一江一民扬州塔高邮寺刘积中《太平广记》卷第三百六十三 妖怪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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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广记 - 卷第三百六十三 妖怪五

太平广记

卷第三百六十三 妖怪五

韦滂 柳氏 王诉 李哲 卢瑗 庐一江一 民 扬州塔 高邮寺 刘积中

韦 滂

唐大历中,士人韦滂,膂力过人,夜行一无所惧。

善骑射,每以弓矢随行。

非止取鸟兽烹灸,至于蛇蝎、蚯蚓、蜣螂、蝼蛄之类,见之则食。

尝于京师暮行,鼓声向绝,主人尚远,将求宿,不知何诣。

忽见市中一衣冠家,移家出宅。

子弟欲锁门。

滂求寄宿,主人曰:“此宅邻家有丧,俗云,妨杀入宅,当损人物。

今将家口于侧近亲故家避之,明日即归。

不可不以奉白也。”

韦曰:“但许寄宿,复何害也。

杀鬼吾自当之。”

主人遂引韦入宅,开堂厨,示以床 榻,饮食皆备。

滂令仆使歇马槽上,置烛灯于堂中,又使入厨具食。

食讫,令仆夫宿于别屋,滂列床 于堂,开其双扉,息烛张弓,坐以伺之。

至三更欲尽,忽见一光,如大盘,自空飞下厅北门扉下,照耀如火。

滂见尤喜,于暗中,引满射之,一箭正中,爆然有声。

火乃掣掣如动,连射三箭,光色渐微,已不能动。

携弓直往拔箭,光物堕地。

滂呼一奴一,取火照之,乃一一团一 肉,四向有眼,眼数开动,即光。

滂笑曰:“杀鬼之言,果不虚也。”

乃令一奴一烹之。

而肉味馨香极甚。

煮令过熟,乃切割,为挚挚之,尤觉芳美。

乃沾一奴一仆,留半呈主人。

至明,主人归,见韦生,喜其无恙。

韦乃说得杀鬼,献所留之肉,主人惊叹而已。

(出《原化记》)

唐朝大历年间,有个叫韦滂的士人,膂力过人,夜间走路什么都不怕。

他善长骑马射猎,常常把弓箭带在身上走路,不仅猎取飞鸟走兽煮烤而食,就连蛇、蝎、蚯蚓、蜣螂、蝼蛄之类,见了就吃。

曾经在京城里夜行,鼓声将绝,离主人家还很远,要找个地方住下,正不知到何处去,忽然望见市中有一个士大夫之家,搬出宅子,子弟正要锁门。

韦滂上前去求宿。

主人说:“此宅邻居家有丧事。

民间说,害人的杀气进宅子,会损害人和物品的。

现在我将家口在附近找地方避一避,明天就回来。

我不能不告诉你。”

韦滂说:“只要你让我在这宿一夜 ,又能有什么害呢?杀鬼我自己去干!”主人于是领韦滂进了宅子,打开堂屋和厨房,把床 榻指给他看,吃的东西全都有。

韦谤让仆人把马拴到马槽上,在堂中点上灯,又让他到厨房做饭。

吃完饭,他让仆人睡在另外的屋里,自己把床 摆在堂中,打开两扇门,息了灯,拉开弓,坐在那里等着。

等到三更要尽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光亮,象大盘子,从空中飞下,来到厅北门扇之下,象火一样照耀着。

韦滂见了很高兴,在暗影中拉满了弓射过去。

一箭正好射中,爆炸似的发出声来,火光一抽一抽地好象在动。

他连射三箭,光亮渐渐减弱了,已经不能动了。

他拿看弓直接过去拔箭,发光的东西掉到地上。

韦滂喊一奴一仆拿火来一照,原来是一一团一 肉。

肉的四个方向有眼,眼几次开动,就有光。

韦谤笑道:“杀鬼的话,果然不是瞎说。”

就让仆人把肉煮了。

肉的味道极香。

煮得烂熟了,才切割,做成细末儿吃它,更觉得香美无比,就分一些给一奴一仆吃,留一半送给主人。

到天明,主人回来,见到韦滂,为他的无恙感到高兴。

韦滂就将杀鬼之事讲了,献上留给主人的肉,主人惊叹不已。

柳 氏

唐大历中,有士人,庄在渭南,遇疾卒于京。

妻柳氏,因庄居。

有一子,年十一二。

夏夜,其子忽恐悸不眠,三更后,见一老人,白衣,两牙出吻外。

熟视之,良久渐近前。

有婢眠熟,因扼(“因扼”二字原阙,据明抄本补。

)其喉,咬然有声,衣随手碎,攫食之。

须臾骨露,乃举起,饮其五藏。

见老人口大如箕,子方叫,一无所见。

婢已骨矣。

数月后,亦无他,士人祥斋。

日暮,柳氏露坐纳凉,有一胡一 蜂绕其首面,柳氏以扇击堕地,乃一胡一 桃也。

柳氏取置堂中,遂长。

初如拳如碗,惊顾之际,已如盘矣。

嚗然分为两扇,空中转轮,声如分蜂,忽合于柳氏首,柳氏碎首,齿著于树,其物飞去。

竟不知何怪也。

(出《酉一陽一杂俎》)

唐朝大历年间,有一个士人,庄园在谓南赶上有病死在京城。

他的妻子柳氏,继续在庄园里住,有一个儿子,十一二岁。

一个夏天的夜晚,她的儿子忽然恐惧惊悸,不敢睡觉。

三更之后,见到一位老人。

老人穿白衣,两牙长出唇外。

他仔细地看了好久,才渐渐走上前来。

有一位婢女睡得正香,于是他就扼住她的喉咙,发出咬东西一样的声音。

她的衣服随着他的手碎了。

他抓起来就吃。

不一会儿便露出了骨头。

他就把她举起来,喝她的五脏。

见老人的口大如簸箕,儿子才大叫,什么也看不见了。

婢女已只剩下骨头了。

几个月之后,也没发生别的事情。

士人使屋宇吉祥。

天黑,柳氏坐在露天地儿纳凉,有一只一胡一 蜂绕着她的头乱飞。

柳氏用扇子把一胡一 蜂打落在地,原来是一粒一胡一 桃。

柳氏把一胡一 桃取放到屋里。

于是一胡一 桃就长起来,一开始象拳,象碗那么大,惊看的时候,已经象盘子那么大了。

一声响分成两扇,在空中转轮,声音象要分开的一窝蜂子。

两扇忽然合到柳氏头上。

柳氏的头就碎了。

她的牙齿附到树上。

那怪物便飞走了。

到底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怪物。

王 诉

建中三年,前杨府功曹王诉,自冬调选,至四月,寂无音书。

其妻扶风窦氏,忧甚。

有二女,皆国色。

忽闻门有卖卜女巫包九娘者,过其巷,人皆推占事中,遂召卜焉。

九娘设香水讫,俄闻空间有一人下,九娘曰:“三郎来,与夫人看功曾有何事?更无音书,早晚合归!”言讫而去。

经数刻,忽空中宛转而下,至九娘喉中曰:“娘子酬答何物?阿郎归甚平安。

今日在西市绢行举钱,共四人长行。

缘选场用策子,被人告,所以不得见官。

作行李次,密书之。”

五月二十三日初明,诉奄至宅。

窦氏甚喜。

坐讫,便问:“君何故用策子,令选事不成?又于某月日西市举钱,共四人长行。”

诉自以不附书,愕然惊异,妻遂话女巫之事。

即令召巫来,曰:“忽忧,来年必得好官。

今日西北上有人牵二水牛,患脚,可勿争价买取。

旬月间,应得数倍利。”

至时,果有人牵跛牛过,即以四千贯买。

经六七日,甚肥壮,足亦无损。

同曲磨家,二牛暴死,卒不可市,遂以十五千求买。

初诉宅在庆云寺西,巫忽曰:“可速卖此宅。”

如言货之,得钱十五万,又令于河东,月僦一宅,贮一年已来储。

然后买竹,作粗笼子,可盛五六斗者,积之不知其数。

明年春,连帅陈少游,议筑广陵城,取诉旧居,给以半价。

又运土筑笼,每笼三十文,计资七八万,始于河东买宅。

神巫不从包九娘而自至,曰:“某姓孙,名思儿,寄住巴陵。

欠包九娘钱,今已偿足。

与之别归,故来辞耳。”

吁嗟久之,不见其形。

窦氏感其所谋,谓曰:“汝何不且住,不然,吾养汝为儿,可乎?”

思儿曰:“娘子既许,某更何愁?可为作一小纸屋,安于堂檐。

每食时,与少食,即足矣。”

窦氏依之。

月余,遇秋风飘雨,中夜长叹,窦氏乃曰:“今与汝为母子,何所中外?不然,向吾床 头柜上安居,可乎?”

思儿又喜,是夕移入。

便问拜两娣,不见形,但闻其言。

诉长女好戏,因谓曰:“娣与尔索一新妇。”

于是纸画一女,布綵缋。

思儿曰:“请如小娣装素。”

其女亦戏曰:“依尔意。”

其夜言笑,如有所对。

即云:“新妇参二姑姑。”

诉堂妹事韩家,住南堰,新有分娩。

二女作绣鞋,欲遗之。

方命青衣装,思儿笑,二女问笑何事,答曰:“孙儿一足肿,难著绣鞋。”

窦氏始恶之,思儿已知,更数日,乃告辞,云:“且归巴陵,蒙二娣与娶新妇,便欲将去。

望(“望”原作“诉”,据明抄本改。

)与令一船子,长二尺已来。

令娣监将香火,送至扬子一江一 ,为幸足矣!”窦氏从其请。

二女又与一幅绢,画其夫妻相对。

思儿着绿秉板。

具小船上拜别。

自其去也,二女皆若神不足者。

二年,长女嫁外兄,亲礼夜,卒于帐门。

以烛照之,其形若黄叶尔。

小女适张初,初嫁亦如其娣,诉终山一陽一郡司马。

(出《乾鐉子》)

唐朝建中三年,前杨府功曹王诉,从冬季调到京城选官,一直到来年四月也杳无音信。

他的妻子,扶风人窦氏,非常忧虑。

他有两个女儿,都是倾国的美色。

忽然听到门外有一个以占卜为生的女巫包九娘从这条巷子路过。

人们都推举她占卜的事情很准。

于是就请她进来占卜。

包九娘把香、水等准备完毕,顷刻间听到空中有一个人降下来。

包九娘说:“三郎来给夫人看看,王功曹到底有什么事?又没有音信,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包九娘说完,三郎就离去了。

几刻之后,三郎又宛转地从空中降下来,到包九娘的喉咙中说:“娘子用什么东西报答我?你丈夫很平安地回来了。

他现在在西市的绢行里作买卖赚钱,一共有四个人长期结伴而行。

因为他在选场上考试的时候带进书策,被人告发,所以没有选上官。

他的书策藏在行李中,上面有其私下所书文字。”

五月二十三日天刚亮,王诉忽然回到家中。

窦氏非常高兴。

他坐定之后,妻子便问他为什么带进书策,使选官的事情没有办成。

又问他某月某日是不是在西市挣钱,是不是共有四个人长期结伴而行。

王诉自然因为自己没给妻子写信,妻子却知道得如此详细而愕然惊异。

妻于是说出了女巫占卜的事。

王诉立即让妻子把女巫找来。

女巫说:“不要愁,来年你一定能得一个好官职。

今天西北方向上有人牵着两条水牛来,有脚病,你可以不讲价把它买下来,十天半月就可以获取几倍的利。”

到时候,果然有人牵着瘸牛路过。

王诉就用四千钱买下了。

经过六七天,牛变得非常肥壮,脚也不瘸了。

同乡一户以推磨为业的人家,两头牛突然死了,一直没买到牛,于是就花十五千钱买王朔的两头牛。

当初王诉的宅第在庆云寺以西,女巫忽然对他说:“你应该赶快把这所宅子卖了!”王诉把宅子卖了十五万钱。

女巫又让他在河东租赁了一处宅子。

然后用积攒了一年的钱买竹子,编粗笼子。

编的都是能装五六斗的笼子。

编完就积攒起来,积了无数。

第二年春,连帅陈少游,提议筑广陵城,占取了王诉的旧居,只给了半价。

又编笼运土,每个笼三十文。

王诉一共得钱七八万。

这才在河东买宅第。

一天,神巫没有跟包九娘一起而自己来了,说:“我姓孙,名叫思儿,寄住在巴陵,欠包九娘的钱,现在已经还清,和她告别回去,所以来辞行。”

神巫叹息半天,却见不到他的身形。

窦氏对他多次出谋帮助很感激,对他说:“你为什么不暂且住下?要不然,我把你当儿子养着,可以吗?”

思儿说:“娘子既然答应了,我还有什么可愁的!您可以为我做一个小纸屋,放在屋檐下,每当吃饭的时候,少给一点吃的就行了。”

窦氏照他的话做了。

一个多月之后,赶上秋风飘雨,思儿夜里长叹。

窦氏就说:“我和你是母子,为什么分里外!要不,你到我床 头柜上来住,可以吗?”

思儿又很高兴,当天晚上就搬进来住了。

于是就拜问两位姊妹。

见不到他的身形,只能听到他的声音。

王诉的大女儿喜欢开玩笑,便对他说:“我给你找一个新媳妇!”当时就用纸画了一位女子,以及布帛彩绸什么的。

思儿说:“请按小姐的装束来画。”

女儿也玩笑道:“就照你说的办。”

夜里便听到他与新妇说笑相对。

画上女子立即就说:“新媳妇参见二位小姑!”王诉的一位堂妹嫁给了姓韩的,住在南堰,最近生了孩子。

两个女儿为孩子做了绣鞋,想要送去,就让婢女把鞋包起来。

思儿就笑。

两个女儿问他笑什么。

思儿回答说:“新生的孩子一只脚肿胀,很难穿绣鞋。”

窦氏开始讨厌他了,他已经知道了。

又过了几天,就告辞,说:“我暂时回巴陵去。

蒙二位姐姐给我娶了新媳妇,就想要把她一块带回去,希望能让人给我做一条小船,长二尺左右。

请让两位姐姐监督带着香火,把我送到扬子一江一 。

有这样的荣幸,我也就足了。”

窦氏答应了他的请求。

两个女儿又给了他一幅绢,画上他们夫妻相对。

思儿穿着绿衣服,拿着板具,在小船上拜别。

从他离去,两个女儿都像精神欠佳似的。

二年后,大女儿嫁给表兄,成亲大礼的那天夜里,死在帐子门前。

用烛一照,她的脸色就像黄叶一般。

小女儿嫁给张初。

刚嫁过去,也像她的姐姐那样死掉了。

王诉死在山一陽一郡司马的任期内。

李 哲

唐贞元四年春,常州录事参军李哲家于丹一陽一县东郭。

去五里有庄,多茅舍,昼日无何,有火自焚,救之而灭。

视地,麻屦迹广尺余,意为盗,索之无状。

旬时屡灾而易扑,方悟其妖异。

后乃有投掷空间,家人怖悸。

辄失衣物。

有乳母阿万者,性通鬼神,常见一丈夫,出入随之。

或为一胡一 形,须髯伟然,羔裘貂帽,间以朱紫,倏闪出来,哲晚一习一 《春秋》于阁,阿万见一胡一 人窃书一卷而去,驰报哲。

哲阅书,欠一卷,方祝祈之,须臾,书复帙中,亦无损污。

李氏患之,意其庭竹耸茂,鬼魅可栖,潜议伐去之,以植桃。

忽于庭中得一书;闻君议伐竹种桃,尽为竹筹。

州下粟方贱,一船竹可贸一船粟,幸速图之。”

其笔札不工,纸方数寸。

哲兄子士一温一 、士儒,并刚勇。

常骂之。”

辄失冠履。

后稍祈之,而归所失。

复投书曰:“惟圣罔念作狂,唯狂克念作圣,君始骂我而见祈,今并还之。”

书后言“墨荻君状”。

居旬,邻人盗哲犬,杀而食之。

事发,又得一书曰:“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智?”

数旬之后,其家失物至多,家人意其鬼为盗,又一书言:“刘长卿诗曰:‘直氏偷金枉,君谓我为盗。

’今既得盗,如之何?”

士一温一 、士儒竟扜御之。

是(“是”原作“见”,据明抄本改。

)夏夜,士一温一 醉卧,背烛床 头。

见一丈夫,自门直入,不虞有人,因至烛前。

士一温一 忽跃身擒之,果获,烛亦灭。

于暗中扜御尽力,久之,喀喀有声,烛至坚渐。

是一瓦,瓦背画作眉目,以纸为头巾,衣一小儿衣,又以妇人披帛,缠头数匝,方结之。

李氏遂钉于柱,碎之,数日外,有妇人丧服哭于圃,言杀我夫。

明日哭于庭,乃投书曰:“谚所谓‘一鸡死,一鸡鸣’。

吾属百户,当相报耳。”

如是往来如初,尝取人衣著中(中字原阙,据明抄本补。

)庭(“庭”下原有“书”字,据明抄本删。

)树,扶疏莫知所由也,求而遂解之。

又以大器物投小器物中,出入不碍。

旬时,士儒又张灯,见一妇人外来,戏烛下,复为士儒擒焉。

扜力良久,杀而硬,烛之,亦瓦而衣也,遂末之。

而明日复有其类哀哭。

常畏三侄。

呼为二郎。

二郎至。

即不多来。

李氏潜欲徙其居。

而得一书曰:“闻君欲徙居,吾已先至其所矣。”

李氏有二老犬,一名韩儿,一名猛子,自有此妖,不复食,常摇尾戏于空暗处,遂毙之。

自后家有窃议事,魅莫能知之。

一书:“自无韩大猛二,吾属无依。”

又家人自郭返,至其里,见二丈夫于道侧,迎问家人曰:“闻尔家有怪异,若之何?”

遂以事答,及行,顾已不见。

李氏于润州迎山人韦士昌,士昌以符置诸瓦棂间,以压之。

鬼书至曰:“符至圣也,而置之屋上,不亦轻为。”

士昌无能为,乃去。

闻淮楚有卫生者,久于咒术,乃邀之。

卫生至,其鬼颇惮之,其来稍疏。

卫生乃设道场,以考召。

置箱于坛中,宿昔箱中得一状,状件所失物,云:“若干物已货讫,(“讫”原作“记”,据明抄本改。

)得钱(“钱”下原有“中”字,据明抄本删。

)若干;买果子及梳子等食讫,其余若干,并送还。”

验其物,悉在箱中。

又言:“失铛子,其实不取,请问诸水滨。”

状言孤腾腞等状,自此更不复来。

异日,于河中果得铛子,(“子”原作“自”等,据明抄本改。

)乃验水滨之说也。

(出《通幽记》)

唐朝贞元四年春,常州录事参军李哲家住在丹一陽一县东郭。

他的庄园离县城五里。

庄园里多半是茅草屋,大白天无缘无故就有火自己烧起来。

人们把火扑灭,一看地上,有一尺多宽的麻鞋脚印,认为是盗贼干的。

但是到处搜索也查不出线索。

十天之内,多次发生这样的事情,而且很容易扑灭,这才明白是妖异所为。

后来竟有把火投到空中去的时候,家人十分害怕,动不动就丢失衣物。

有一位叫阿万的乳母,有通鬼神的灵性。

她常常看见一位男子,跟着她出出入入,有时是一胡一 人的打扮,一胡一 须很重,羊皮袄貂皮帽,间杂有红色紫色,倏地闪出来。

李哲晚上在阁楼上读《春秋》。

阿万看见一胡一 人偷去一卷书,就跑去向李哲报告。

李哲一看,书确实少了一卷。

于是他就祭祝祷告。

片刻之间,书又回到书箱里来,也没有破损弄脏。

李哲害怕了,想到院子里的竹很高很茂盛,鬼怪可以在里边栖息,就暗中商议,要把竹林砍去,用来栽种桃树。

忽然在院子里拾到一封信,信上说:“听说你商议砍竹种桃,把竹子都做成筹签。

州下粮食正便宜,一船竹子可以换一船粮,希望赶快行动。”

写信的字迹不工整,纸有几寸见方大小。

李哲的侄子李士一温一 、李士儒都很刚勇,常常骂这妖物,动不动就丢了帽子和鞋,后来也略微祷告一番,丢失的东西便又回来了。

妖物又投书来说:“只有圣人没有自己的思想叫做狂;只有狂人战胜自己的思想叫做圣。

你当初骂我,如今又祈祝我,现在把东西都还给你。”

信后署名是“墨荻君”。

过了十天,邻居偷去了李哲的狗杀着吃了。

事发后,又得到一封书信,说:“邻里以仁为美,不择仁人为邻,哪里能有明智可言!”几十天之后,他家的东西丢失了许多,家人以为是那个鬼物偷走了。

那鬼物又送来一书信,说:“刘长卿的诗说,‘直氏偷金枉,君谓我为盗’,如今既然知道谁是盗贼了,你能把盗贼怎么样呢?”

李士一温一 、李士儒居然开始提防起来。

这是个夏天的夜晚,李士一温一 背着灯光醉卧在床 上,看见一位男子,从门外直接进来,不怕屋里有人,于是就来到灯下。

李士一温一 忽然跳起来捉他,果然捉到了。

灯也灭了。

黑暗里李士一温一 尽力防着他。

过了挺长一会儿,有一种“喀喀”的声音。

有人把灯送来,一看,那小子渐渐变成一块瓦,瓦的背面画有眉眼,用纸做的头巾,穿了一件小孩衣裳,又用妇人的披帛,把头缠了几圈,才打了个结。

姓李的于是就把这块瓦钉到了柱子上,把它打碎了。

几天之后,有一个妇人穿着丧服在园子里哭,说杀了她的丈夫。

第二天,又到院子里哭,还投书说:“谚语说的‘一鸡死、一鸡鸣’。

我属下百家应当报复”就这样她象原来一样来往。

曾经把人的衣服拿去挂到院子里的树上,随风飘动,谁也不知从哪来的。

有人来找,衣服就自己落下来。

她又把大器物扔到小器物之中,出入竟然没有阻碍。

十天之后,李士儒又在张灯时分看见一位妇人从外面来,在灯下嬉戏,又被李士儒捉住了。

扭动撕扯了半天,用侧手一打,觉得挺硬。

用灯一照,也是一块穿了衣服的瓦。

于是把它摔成粉末。

第二天又有那样的哀哭。

平常就怕两个侄子,呼他二人为“二郎”。

二郎到了,妖鬼就不敢多来。

李家暗中想要搬家到别处去,都得到一封书信说:“听说你要搬家,我已经先搬到那个地方了。”

李家有两条老狗,一条叫“韩儿”,一条叫“猛子”。

自从有了这妖怪,狗就不再吃食,常常摇着尾巴在空暗处嬉戏。

于是就把它们打死了。

从此以后,家中有私下议论的事,鬼怪就不能知道了。

鬼怪又投来一书说:“自从没了韩大和猛二,我们没有依靠了。”

另外,一位家人从城中回来,走到庄外,看见两位男子在道旁迎住家人问道:“听说你们家闹鬼,怎么办了?”

家人就把事告诉了他们。

等到走的时候,回头一看,二位男子不见了。

李家到润州把隐士韦士昌请了来。

韦士昌把符放到瓦棂间,用来镇压鬼魅。

鬼投书来说:“符是最神圣的东西,而你把它放到屋顶上,不也太不尊重了吗?”

韦士昌无能为力,就离开了。

听说淮楚一带有一个姓卫的年轻人,对咒术研究了很久,就请他来。

姓卫的到了之后,那鬼非常害怕,来的次数就少了。

姓卫的就设道场,用来考察召引妖鬼。

他在坛中放了一只箱子,早晨在箱子里得到一张状纸,状上分列所丢失的东西,说:“若干东西已经卖出去了,得了若干钱,买果子和梳子等,吃了用了。

其余的若干东西全部奉还。”

查验那些东西,全都在箱子里。

状上还说家里讲丢了锅,我确实没拿,请到水边上去打听一下。”

从此更不敢再来了。

他日,在河里果然找到了以前丢失的锅,这就应验了“到水边上去打听一下”的话。

卢 瑗

贞元九年,前亳州刺史卢瑗家于东都康裕坊。

瑗父正病卒,后两日正昼,忽有大鸟色苍,飞于庭,巡翔空间。

度其影,可阔丈四五,家人咸见。

顷之,飞入西南隅井中,久而飞出。

人往视之,其井水已竭,中获二卵,大如斗。

将出破之,血流数斗。

至明,忽闻堂西奥,有一女人哭。

往看,见一女子,年可十八九,乌巾帽首,哭转哀厉。

问其所从来,徐徐出就东间,乃言曰:“吾诞子井中,何敢取杀?”

言毕,却往西间,拽其一尸一,如糜散之,讫,奋臂而去,出门而灭。

其家大震惧,取所留卵,却送于野,使人驰问桑道茂。

道茂令禳谢之,后亦无徵祥,而莫测其异也。

(出《通幽记》)

贞元九年,前亳州刺史卢瑗家住东都康裕坊。

卢瑗的父亲正病死,两天之后正是白天,忽然有一只苍色大鸟飞到院子里来,在院子上空来回飞翔。

估计一下它的影子,有一丈四五尺宽。

家人全都看见了。

过了一会儿,大鸟飞进西南角的一口井里,好长时间又飞出来。

人们跑去一看,井中水已经枯竭。

从井里拾到两只鸟蛋,斗那么大。

把蛋弄出来打破,淌出来几斗血。

到了明天,忽然听到堂屋西边深处,有一位女人在哭。

去一看,见有一位十八九岁,头戴乌巾小帽的女子。

她哭得更加哀伤。

问她从哪来,她慢慢地出来来到东屋,才说道:“我在井里生了儿子,你们怎么敢弄出杀死他们呢?”

说完,她退往西间,拽那一尸一体,象糜烂了一般把它散开。

弄完之后,奋臂离去,出门就消失了。

卢家很震惊,把留下的那只蛋拿出来,送到野外,派人去问桑道茂,桑道茂让他们祭祀消灾。

后来也没什么征兆,也没有测知那是什么妖异。

庐一江一 民

贞元中,有庐一江一 都民,因采樵至山。

会日暮,忽见一一胡一 人,长丈余,自山崦中出,衣黑衣,执弓矢。

民大恐,遽走匿古木中,窥之,一胡一 人伫望良久,忽东向发一矢。

民随望之,见百步外有一物,状类人,举体黄毛数寸,蒙乌巾而立。

矢中其腹,辄不动。

一胡一 人笑曰:“果非吾所及。”

遂去。

又一一胡一 ,亦长丈余,魁伟愈于前者。

亦执弧矢,东望而射,中其物之胸,亦不动。

一胡一 人又曰:“非将军不可。”

又去。

俄有一胡一 人数十,衣黑,臂弓腰矢,若前驱者。

又见一巨人,长数丈,被紫衣,状貌极异,缓步而来。

民见之,不觉懔然。

巨一胡一 东望,谓其前驱者曰:“射其喉。”

群一胡一 欲争射之。

巨一胡一 诫曰:“非雄舒莫可。”

他一胡一 皆退,有一一胡一 前,引满一发,遂中其喉。

其物亦不惧,徐以手拔去三矢,持一巨砾,西向而来,一胡一 人皆有惧色。

前白巨一胡一 :“事迫矣,不如降之。”

巨一胡一 即命呼曰:“将军愿降。”

其物乃投砾于地,自去其中,状如妇人,无发。

至群一胡一 前,尽收夺所执弓矢,皆折之。

遂令巨一胡一 跪于地,以手连掌其颊。

一胡一 人哀祈,称死罪者数四,方释之。

诸一胡一 高拱而立,不敢辄动。

其物徐以巾蒙首,东望而去。

一胡一 人相贺曰:“赖今日甲子耳,不然,吾辈其死乎。”

既而俱拜于巨一胡一 前,巨一胡一 颔之。

良久,遂导而入山崦。

时欲昏黑,民雨汗而归,竟不知其何物也。

(出《宣室志》)

唐朝贞元年间,有一个家住一江一 都的百姓,因为打柴进到山里,赶上天色已晚,忽然看到一个一胡一 人。

那一胡一 人一丈多高,从日落的山中走出来,穿着黑色衣服,带着弓箭。

这个百姓很害怕,急忙跑到古树林中藏起来,偷偷地往外看。

一胡一 人伫望了好久,忽然向东射了一箭。

百姓随着箭望去,望见百步之外有一个东西,样子象人,满身有几寸长的黄毛,蒙着乌巾站在那里。

箭头射中了它的肚子,它动也不动。

一胡一 人笑道:“果然不是我能办到的!”于是就离去了。

又来一位一胡一 人,也是一丈多高,比前边那个更魁伟,也拿着弓箭,也向东射了一箭。

他射中了那东西的胸部,那东西也不动。

一胡一 人说:“非将军亲自来不可!”也离去。

不一会儿,有几十个一胡一 人,穿黑衣,挽弓带箭,像是前导。

又见有一个巨人,高几丈,披紫衣,相貌与众极不相同,缓步走来。

那百姓一看,不由得感到敬畏。

巨人向东望了望,对那些前导的人说:“射它的喉!”那些人争抢着要射,巨人警告说:“非雄舒射它不可!”别的一胡一 人都后退,有一个一胡一 人上前,拉满弓一发,于是射中了那东西的喉。

那东西也不怕,慢慢用手拔掉了三支箭,拿着一个巨大的石砾,向西走来。

一胡一 人都有畏惧之色,上前报告给巨人:“事情紧迫,不如投降算了!”巨人就让大家喊:“将军愿意投降!”那东西就把巨砾扔到了地上,自己除去了头巾,样子像一个妇人,没有头发。

它来到群一胡一 人跟前,把他们拿的弓和箭全都收夺过去折断。

于是就让巨一胡一 人跪在地上,用手连连打他的面颊。

一胡一 人哀求,一个劲说自己犯了死罪。

才放了他。

群一胡一 站在那里,不敢乱动。

那东西慢慢用头巾蒙了头,向东走去。

一胡一 人相贺说:“多亏今天是好日子,不然,我们不都得死吗?”

然后,都跪拜在巨一胡一 面前。

巨一胡一 点头,很久,于是就由人引导着走进日没的山中。

那时候天要昏黑了。

那位一江一 都百姓一身大汗地回到家中,到底不知那是什么东西。

扬州塔

谘议朱景玄,见鲍容说,(“说”原作“记”,据明抄本改。

)陈少游在扬州时,东市塔影忽倒。

老人言,海影翻则如此。

(出《酉一陽一杂俎》)

谘议朱景玄。

见了鲍容说:“陈少游在扬州的时候,东市上的塔影忽然倒了。

老人说,海影翻转就如此。

高邮寺

高邮县有一寺,不记名。

讲堂西壁枕道,每日晚,人马车轝影,悉透壁上。

衣红紫者,影中鲁莽可辨。

壁厚数尺,难以理究。

辰午之时则无,相传如此。

二十余年,或一年半年不见。

(出《酉一陽一杂俎》)

高邮县有一座寺院,不记它的名字。

寺院的讲堂西壁枕大道。

每天晚上,人、马、车辆的影子全映进墙来。

穿红戴紫的,在影子中显得鲁莽,都能辨别出来。

墙厚几尺,很难弄清其中道理。

辰午之时就没有了。

相传是这样。

二十多年,有时候是一年半年不出现这种情况。

刘积中

刘积中,常于西京近县庄居。

妻病亟,未眠,忽有妇人,白首,长才三尺,自灯影中出,谓刘曰:“夫人病,唯我能理,何不祈我?”

刘素刚,咄之。

姥徐戟手曰:“勿悔勿悔。”

遂灭,妻因暴心痛,殆将卒,刘不得已,祝之。

言已复出,刘揖之坐。

乃索茶一瓯,向日如咒状,顾令灌夫人,茶才入口,痛愈。

后时时辄出,家人亦不之惧。

经年,复谓刘曰:“我有女子及笄,烦主人求一佳婿。”

刘笑曰:“人鬼路殊,难遂所托。”

姥曰:“非求人也,但为刻桐木稍工者,可矣。”

刘许诺,因为具之。

经宿,木人失矣。

又谓刘曰:“兼烦主人作铺公铺母,若可,某夕,我自具车舆奉迎。”

刘心计无奈之何,亦许之。

至一日,过酉。

有仆马车乘至门,姥亦至曰:“主人可往。”

刘与妻各登其车马,天黑至一处,朱门崇墉,笼烛列迎,宾客供帐之盛,如王公家。

引刘至一厅,朱紫数十,有相识者,有已殁者,各相视无言。

妻至一堂,蜡炬如臂,锦翠争焕,亦有妇人数十,存殁相识各半,但相识而已。

及五更,刘与妻恍惚,却还至家。

如醉醒,十不记其一二。

数日,姥复来拜谢曰:“我小女成长,今复托主人。”

刘不耐,以枕抵之曰:“老魅,敢如此扰之。”

姥随枕而灭,妻随疾发。

刘与男女酹地祷之,不复出矣。

妻竟以心痛卒。

刘妹复病心痛,刘欲徙居,一切物胶着其处,轻若履屐,亦不可举。

迎道流上章,梵僧持咒,悉不禁。

刘常暇日读药方,其婢小碧,自外来,垂手缓步,大言:“刘四,颇忆平昔无。”

既而嘶咽曰:“省躬近从泰山回,路逢飞天野叉,携贤妹心肝,我已夺得。”

因举袖,袖中蠕蠕有物。

左顾似有所命,曰:“可为安置。”

又觉袖中风生,冲帘幌。

婢入堂中,乃对刘坐,问存殁,叙平生事。

刘与杜省躬同年及第,友善,其婢举止笑语,无不肖也。

顷曰:“我有事,不可久留。”

执刘手呜咽,刘亦悲不自胜。

婢忽倒,及觉,一无所记,其妹亦自此无恙。

(出《酉一陽一杂俎》)

刘积中,平常在西京附近县的村庄里居住。

他的妻子病得很重。

一天晚上,他还没睡,忽然有一个三尺来高的白头妇人从灯影中走出来,对刘积中说:“夫人的病,只有我能治,为什么不求我?”

刘积中一向刚直,呵叱她。

老妇人叉手说:“你可别后悔!”于是就消失了。

妻子于是突然心痛,几乎要死了。

刘积中不得已,只好祭祝祷告。

话刚说完,那妇人就又出来了。

刘积中揖请她入了座。

老妇人就要来一盏茶,朝向太一陽一像念咒的样子,回头让人用茶灌夫人。

茶才入口,病痛就没了。

后来这妇人常常出现。

家人也不怕她。

一年以后,她又对刘积中说:“我有个女儿成年了,烦您给找个好女婿。

刘积中笑道:“人和鬼道路不同,我很难遂你的心愿。”

老妇人说:“不是要找个人,你用桐木为她刻一个比较工细的就行了。”

刘积中答应了,于是就为她准备了。

经过一宿,木人丢失了。

妇人又对刘积中说:“再麻烦您夫妇二人作铺公铺母。

如果可以,那一天,我亲自准备车辆来迎接。”

刘积中心里觉得无可奈何,也答应了。

到了那一天,过了酉时,就有仆从车马来到门前,老妇人也到了。

她说:“二位可以走了。”

刘积中和妻子各自登上车马。

天黑来到一处,朱红的大门,高高的院墙,挑着灯笼列队迎接。

宾客之多,排场之大,犹如王公之家。

妇人领刘积中来到一厅中,穿红戴紫的人有好几十,有相识的,也有已经死了的,各都相视而不说话。

妻子来到一个堂屋,蜡烛象胳膊那么粗,陈设金碧辉煌,也有几十位妇人,活着的死去的相识的各占一半。

只相视而已。

到了五更,刘积中和妻子恍恍惚惚地回到家中,就像醉了之后刚醒,十件事记不起一两件。

几天之后,那妇人又来拜谢,说:“我的小女儿也长大了,今天又来求您……”刘积中不耐烦了,用枕头抵挡她说:“老鬼,你敢如此打扰我!”老妇人随着挡过来的枕头消失了。

妻子于是就犯病了。

刘积中和儿女们一起跪在地上祷告,老妇人不再出来了。

妻子终于因为心痛而死。

刘积中的妹妹又开始心痛。

刘积中要搬家,一切物品都象被胶粘在那里,即便像鞋那样轻的也拿不起来。

请道士来作法,请和尚来念咒,都不能禁止。

刘积中闲暇时间读药方,他的婢女小碧从外边进来,垂着手,慢举步,大声说:“刘四,你很想念以前的事情不?”

然后又呜咽着说:“省躬我最近从泰山回来,路上遇到飞天夜叉,他携带着你妹妹的心肝,我已经把它夺回来了!”于是她举了举袖子,袖子里有东西在蠕动。

刘积中往左一看,见小碧好像有什么使命,就说:“我可以为你安排一下。”

又觉得袖子里生风,吹动了帘帷。

婢女来到堂中,竟面对刘积中而坐,问谁死了谁活着,叙平生的往事。

刘积中和杜省躬同一年考中进士,二人是好朋友。

他的婢女小碧此时的举止谈笑,没有不像杜省躬的地方。

过了一会儿,小碧说:“我有事,不能久留。”

握着刘积中的手哭泣。

刘积中也不胜悲伤。

婢女忽然倒在地上。

等她醒来,刚才的事,什么也不记得了。

刘积中妹妹的病也从此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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