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纪十魏元帝景元三年(壬午,公元262年)《资治通鉴》柏杨版《资治通鉴》在线阅读·魏纪十 元皇帝下景元三年(壬午、2

资治通鉴查询

请输入关键字:

例如:资治通鉴

资治通鉴 - 柏杨版《资治通鉴》在线阅读·魏纪十 元皇帝下景元三年(壬午、2

资治通鉴

柏杨版《资治通鉴》在线阅读·魏纪十 元皇帝下景元三年(壬午、2

魏纪十魏元帝景元三年(壬午,公元262年)

[1]秋,八月,乙酉,吴主立皇后朱氏,朱公主之女也。

戊子,立子为太子。

[1]秋季,八月,乙酉(十六日),吴王立皇后朱氏,她是朱公主的女儿。

戊子(十九日),立孙为太子。

[2]汉大将军姜维将出军,右车骑将军廖化曰:“兵不,必自一焚,伯约之谓也。

智不出敌而力小于寇,用之无厌,将何以存!”冬,十月,维入寇洮陽,邓艾与战于侯和,破之,维退住沓中。

初,维以羁旅依汉,身受重任,兴兵累年,功绩不立。

黄皓用事于中,与右大将军阎宇亲善,陰欲废维树宇。

维知之,言于汉主曰:“皓一奸一巧专瓷,将败国家,请杀之!”汉主曰:“皓趋走小臣耳,往董允每切齿,吾常恨之,君何足介意。

!”维见皓枝附叶连,惧于失言,逊辞而出。

汉主敕皓诣维陈谢。

维由是自疑惧,返自洮陽,因求种麦沓中,不敢归成都。

[2]蜀汉大将军姜维将要出兵征战,右车骑将军廖化说:“兵不止,必自一焚,说的就是姜维。

智谋超不出敌人,力量也小于敌人,而用兵没有满足的时候,将何以自存?”

冬季,十月,姜维入侵洮陽,邓艾与他在侯和交战,打败了他。

姜维撤兵驻扎在沓中。

当初,姜维因寄居在外而投奔蜀汉,身受重任,连年兴兵,但没有建立什么功绩。

黄皓在朝内当政,与右大将军阎宇关系交好,暗地里想废掉姜维而树立阎宇。

姜维知道后,就对汉后主说:“黄皓一奸一诈巧伪专权任意,将会败坏国家,请杀了他!”汉后主说:“黄皓不过是在前面往来奔走的小臣,以前董允也常对他切齿痛恨,我常常为此遗憾,你何必介意他!”姜维见黄皓的一党一羽象树木的枝叶那样相互依附勾结,害怕自己失言,说了几句谦恭的话就出来了。

汉后主让黄皓到姜维那里解释、谢罪。

姜维从此就更加疑虑恐惧,从洮陽返回后,就要求到沓中去种麦,不敢返回成都。

[3]吴主以濮陽兴为丞相,廷尉丁密、光禄勋孟宗为左右御史大夫。

初,兴为会稽太守,吴主在会稽,兴遇之厚;左将军张布尝为会稽王左右督将,故吴主即位,二人皆贵一宠一用事;布典宫省,兴关军国,以佞巧更相表里,吴人失望。

[3]吴王任命濮陽兴为丞相,廷尉丁密、光禄勋孟宗为左右御史大夫。

当初,濮陽兴任会稽太守,吴王居住在会稽,濮陽兴对他很好,左将军张布曾任会稽王的左右督将,因此吴王即位之后,濮陽兴和张布二人受到尊崇而执掌朝政;张布主管朝内官署,濮陽兴主管军国之事,二人在里里外外阿谀欺蒙,吴国人很失望。

吴主喜读书,欲与博士祭酒韦昭、博士盛冲讲论,张布以昭、冲切直,恐其入侍,言己陰过,固谏止之。

吴主曰:“孤之涉学,群书略遍,但欲与昭等讲习旧闻,亦何所损!君特当恐昭等道臣下一奸一慝,故不欲令入耳。

如此之事,孤已自备之,不须昭等然后乃解也。”

布皇恐陈谢,且言惧妨政事,吴主曰:“王务、学业,其流各异,不相妨也,此无所为非,而君以为不宜,是以孤有所及耳。

不图君今日在事更行此于孤也,良甚不取!”布拜表叩头。

昊主曰:“卿相开悟耳,何至叩头乎!如君之忠诚,远近所知,吾今日之巍巍,皆君之功也。

《诗》云:‘一靡一不有初,鲜克有终。

’终之实难,君其终之。”

然吴主恐布疑惧,卒如布意,废其讲业,不复使昭等入。

吴王喜一爱一读书,想要与博士祭酒韦昭、博士盛冲一起讲论学术,张布因为韦昭、盛冲二人一性一情耿直,恐怕他们入侍之后,对吴王说自己暗地里做的错事,因此坚持劝谏,不让他们入宫。

吴王说:“我涉猎学术,群书大致都读完了,现在只想与韦昭等人讲论学习以前所学的内容,这又有什么损害?你不过害怕韦昭等人谈论臣下的一奸一诈邪慝之行,所以不想让他们入宫。

象这类事情,我自己已经有所了解,不须韦昭等人说了然后才知道。”

张布十分惶恐地谢罪,又说这是恐怕妨碍政事,吴王说:“政事和学术,其源流各不相同,不会相互妨碍,让他们入宫没有什么不对的,而你却认为不宜让他们来,因此我才说起这些事。

没想到你今日在官任事又对我做这种不让接近儒生的事,这实在让我不能同意!”张布跪下叩头。

吴王说:“我不过是开导开导你,何必叩头谢罪呢!象你这样的忠诚,远近之人都很了解,我能有今日南面为君的尊严,全都是你的功劳。

《诗》云:‘事皆有始,却少能终。

’坚持到最后是很难的,希望你能坚持到最后。”

但吴王恐怕张布会怀疑害怕,终究还是顺了张布之意,废止讲论学业,不再让韦昭等人入宫。

[4]谯郡嵇康,文辞壮丽,好言老、庄而尚奇任侠,与陈留阮籍、籍兄子咸、河内山涛、河南向秀、琅邪王戎、沛国刘伶特相友善,号竹林七贤。

皆崇尚虚无,轻蔑礼法,纵酒昏酣,遗落世事。

[4]谯郡人嵇康,文章写得雄壮清丽,喜好谈论《老子》、《庄子》,高节奇行,行侠仗义。

他与陈留人阮籍、阮籍的侄子阮咸、河内人山涛、河南人向秀、琅邪人王戎、沛国人刘伶是至交好友,号称竹林七贤。

他们都崇尚虚无之论,轻蔑礼仪法度,每日以纵一情饮酒为乐,不问世事。

阮籍为步兵校尉,其母卒,籍方与人围棋,对者求止,籍留与决赌。

既而饮酒二斗,举声一号,吐血数升,毁瘠骨立。

居丧,饮酒无异平日。

司隶校尉何曾恶之,面质籍于司马昭座曰:“卿,纵一情、背礼、败欲之人,今忠贤执政,综核名实,若卿之曹,不可长也!”因谓昭曰:“公方以孝治天下,而听阮籍以重哀饮酒食肉于公座,何以训人!宜摈之四裔,无令污染华夏。”

诏一爱一籍才,常拥护之。

曾,夔之子也。

阮籍任步兵校尉,他母亲去世时,他正在与别人下围棋,对方要求停止,但阮籍却要他留下一块胜负。

下完棋喝了两斗酒,高声一喊,吐血数升,极度哀痛而消瘦得只剩皮包一皮骨了。

居丧期间,和平日一样饮酒无度。

司隶校尉何曾很讨厌他,就在司马昭座位前当面指责阮籍说:“你是个纵一情无度、违背礼仪、败坏风俗的人,如今忠贤之人执掌朝政,要综合考察人事的名与实,象你这类人,不可助长你的恶习!”于是就对司马昭说:“您正在以孝道治理天下,却听任阮籍居丧期间在您的座前饮酒吃肉,以后还怎么教训别人?应该把他流放到四方荒远之地,不让他污染我们华夏的风气。”

司马昭喜一爱一阮籍之才,常常扶助保护他。

何曾是何夔之子。

阮咸素幸姑婢;姑将婢去,咸方对客,遽借客马追之,累骑而还。

阮咸喜欢姑姑的婢女,姑姑把婢女领走时,阮咸正在陪客,赶快借了客人的马去追,然后两人骑一匹马回来了。

刘令嗜酒,常乘鹿车,携一壶酒,使人荷锸随之,曰:“死便埋我。”

当时士大夫皆以为贤,争慕效之,谓之放达。

刘伶喜好饮酒,常常乘一辆小车,带着一壶酒出游,又让人扛着锹跟着,说:“死了就把我埋掉。”

当时士大夫都认为他贤明,争相仿效他的做法,称作放达。

钟会方有一宠一于司马昭,闻嵇康名而造之,康箕踞而锻,不为之礼。

会将去,康曰:“何所闻而来,何所见而去?”

会曰:“闻所闻而来,见所见而去!”遂深衔之。

钟会正受到司马昭的一宠一爱一,听到嵇康的名声就去拜访他,嵇康伸腿坐在那里毫不在乎地打铁,很不礼貌地对待钟会。

钟会将要离去,嵇康问他说:“你听到了什么而来,见到了什么而去?”

钟会说:“听我所听到的而来,见我所见到的而去!”从此他对嵇康怀恨在心。

山涛为吏部郎,举康自代;康与涛书,自说不堪流俗,而非薄汤、武。

昭闻而怒之。

康与东平吕安亲善,安兄巽诬安不孝,康为证其不然。

会因谮“康尝欲助丘俭,且安、康有盛名于世,而言论放一荡,害时乱教,宜因此除之。”

昭遂杀安及康。

康尝诣隐者汲郡孙登,登曰:“子才多识寡,难乎免于今之世矣!”

涛任吏部郎,推荐嵇康代替自己;嵇康给山涛写信,说自己不堪忍受流俗,又菲薄商汤、周武王。

司马昭听到后十分生气。

嵇康与东平的吕安是好朋友,吕安之兄吕巽诬陷吕安不孝,嵇康为他作证说并非不孝。

钟会借此事诬告说:“嵇康曾经想帮助丘俭,而且吕安、嵇康在世上享有盛名,但他们的言论放一荡不羁,为害时俗,扰乱政教,应该乘此机会把他们除掉。”

于是司马昭就杀了吕安和嵇康。

嵇康曾去拜访隐士汲郡人孙登,孙登说:“你才气多见识少,在当今之世难免被杀!”

[5]司马昭患姜维数为寇,官骑路遗求为刺客入蜀,从事中郎荀勖曰:“明公为天下宰,宜杖正义以伐违贰,而以刺客除贼,非所以刑于四海也。”

昭善之。

勖,爽之曾孙也。

[5]司马昭忧虑姜维屡次进犯,官骑路遗要求当刺客入蜀去杀姜维,从事中郎荀勖对司马昭说:“明公是天下的主宰,应该依仗正义去讨伐不归服者,而用刺客去除掉敌人,这不是被四海之人作为表率的做法。”

司马昭很赞成他的话。

荀勖是荀爽的曾孙。

昭欲大举伐汉,朝臣多以为不可,独司隶校尉钟会劝之。

昭谕众曰:“自定寿春以来,息役六年,治兵缮甲以拟二虏。

今吴地广大而下湿,攻之用功差难,不如先定巴蜀,三年之后,因顺流之势,水陆并进,此灭虢取虞之势也。

计蜀战士九万,居守成都及备他境不下四万,然则余众不过五万。

今绊姜维于沓中,使不得东顾,直指骆谷,出其空虚之地以袭汉中,以刘禅之暗,而边城外破,士女内震,其亡可知也。”

乃以钟会为镇西将军,都督关中。

征西将军邓艾以为蜀未有衅,屡陈异议;昭使主簿师纂为艾司马以谕之,艾乃奉命。

司马昭想要大举讨伐蜀汉,朝臣们大都认为不可,只有司隶校尉钟会赞成。

司马昭告谕众人说:“自从平定寿春以来,已经六年没有战事了,我们要整治军队去攻打两个敌国。

如今吴国土地广大而地势低湿,攻打他旋展兵力较为困难,不如先平定巴蜀,三年之后,就顺流而下,水陆并进,这就是春秋时晋献公先灭虢国再乘势攻取虞国的那种形势。

蜀国的战士共计有九万,居守成都以及防卫其他边境的不下四万人,这样剩余的战士不过五万人。

如今把姜维牵制在沓中,让他不能向东出兵。

我们发兵直向骆谷,通过他们的空虚地带去袭击汉中,以刘禅的暗弱无能,又加上边境城市在外面被攻破,蜀国的男一女老少就会在内地震恐不安,这样敌人的灭亡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于是任命钟会为镇西将军,都督关中。

征西将军邓艾认为蜀国没有可乘之机,屡次陈述不同意见;司马昭让主簿师纂担任邓艾的司马去给他讲明道理,于是邓艾也就奉命行一事了。

姜维表汉主:“闻钟会治兵关中,欲规进取,宜并遣左右车骑张翼、廖化,督诸军分护陽安关口及陰平之桥头,以防未然。”

黄皓信巫鬼,谓敌终不自致,启汉主寝其事,群臣莫知。

姜维向汉后主上表说:“听说钟会在关中整治军队,想图谋进攻,应该派遣左右车骑将军张翼、廖化率领诸军分别守护陽安关口和陰平的桥头,以防患于未然。”

黄皓相信鬼神巫术,认为敌人终究不会自己找上门来,于是就奏明汉后主让他不提这件事,因而群臣没人知道。

四年(癸未、263)

四年(癸未,公元263年)

[1]春,正月,复命司马昭进爵位如前;又辞不受。

[1]春季,二月,再次晋升司马昭的爵位如前所命,但司马昭又推辞不受。

[2]吴交趾太守孙贪暴,为百姓所患;会吴主遣察战邓荀至交趾,荀擅调孔爵三十头送建业,民惮远役,因谋作乱。

夏,五月,郡吏吕兴等杀及荀,遣使来请太守及兵,九真、日南皆应之。

[2]吴国交趾太守孙贪婪残暴,被百姓所厌恨;恰好此时吴王又派遣察战邓荀到交趾去,而邓荀又擅自调用三十个大爵送往建业,百姓害怕遥远的劳役,于是就图谋作乱。

夏季,五月,郡吏吕兴等人杀掉了孙和邓荀,派使者来请求给他派太守和兵力,九真、日南二郡也都响应他。

[3]诏诸军大举伐汉,遣征西将军邓艾督三万余人自狄道趣甘松、沓中,以连缀姜维;雍州刺史诸葛绪督三万余人自祁山趣武街桥头,绝维归路。

钟会统十余万众分从斜谷、骆谷、子午谷趣汉中。

以廷尉卫持节监艾、会军事,行镇西军司。

,觊之子也。

[3]诏令诸军大举进攻蜀汉,派征西将军邓艾率领三万人从狄道奔赴甘松、沓中,以牵制姜维;派雍州刺史诸葛绪率领三万多人从祁山奔赴武街、桥头,断绝姜维的退路。

钟会统兵十万余人分别从斜谷、骆谷、子午谷奔赴汉中。

让廷尉卫持符节监督邓艾、钟会的军事,兼镇西军司。

卫是卫之子。

会过幽州刺史王雄之孙戎,问:“计将安出?”

戎曰:“道家有言,‘为而不恃。

’非成功难,保之难也。”

或以问参相国军事平原刘曰:“钟、邓其平蜀乎?”

曰:“破蜀必矣,而皆不还。”

客问其故,笑而不答。

钟会去拜访幽州刺史王雄之孙王戎,问他:“我将怎样去干?”

王戎说:“道家有句话说‘为而不恃’,也就是说成功并不难,而保持它则很难。”

有人问参相国军事、平原人刘说:“钟会、邓艾能平定蜀国吗?”

刘说:“破蜀是必然的,但他们都回不来。”

对方问是什么原因,刘笑而不答。

秋,八月,军发洛陽,大赉将士,陈师誓众。

将军邓敦谓蜀未可讨,司马昭斩以徇。

秋季,八月,从洛陽发兵,大赏全军将士,列队誓师。

将军邓敦说不能去讨伐蜀国,司马昭就把他杀了示众。

汉人闻魏兵且至,乃遣廖化将兵诣沓中为姜维继援,张翼、董厥等诣陽安关口为诸围外助。

大赦,改元炎兴。

敕诸围皆不得战,退保汉、乐二城,城中各有兵五千人。

翼、厥北至陰平,闻诸葛绪将向建威,留住月余待之。

钟会率诸军平行至汉中。

九月,钟会使前将军李辅统万人围王含于乐城,护军荀恺围蒋斌于汉城。

会径过西趣陽安口,遣人祭诸葛亮墓。

蜀汉听到魏兵将至,就派遣廖化率兵到沓中作姜维的后援,派张翼、董厥等人到陽安关口帮助各个外围据点。

实行大赦,改年号为炎兴。

命令各外围据点不得与敌人交战,退守汉、乐二城,城中各有兵力五千人。

张翼、董厥向北到达陰平,听到诸葛绪将向建威发兵,就留住一个多月等待敌兵。

钟会率诸军齐头并进,到达汉中。

九月,钟会让前将军李辅统兵万人把王含包一皮围在乐城,让护军荀恺把蒋斌包一皮围在汉城。

钟会直接从西路奔向陽安口,派人祭奠了诸葛亮墓。

初,汉武兴督蒋舒在事无称,汉朝令人代之,使助将军傅佥守关口,舒由是恨。

钟会使护军胡烈为前锋,攻关口。

舒诡谓佥曰:“今贼至不击而闭城自守,非良图也。”

佥曰:“受命保城,惟全为功;今违命出战,若丧师负国,死无益矣。”

舒曰:“子以保城获全为功,我以出战克敌为功,请各行其志。”

遂率其众出;佥谓其战也,不设备。

舒率其众迎降胡烈,烈乘虚袭城,佥格斗而死。

佥,肜之子也。

钟会闻关口已下,长驱而前,大得库藏积谷。

当初,蜀汉的武兴督蒋舒在位庸碌无为,蜀汉朝廷让人代替了他,派助将军傅佥把守关口,蒋舒因此怀恨在心。

钟会派护军胡烈为前锋,进攻关口。

蒋舒诡诈地向傅佥说:“如今敌兵到了,不去进击而闭城自守,不是好的计策。”

傅佥说:“你以保全此城为功劳,我以出战打败敌人为功劳,希望我们各行其志。”

于是率领他的兵士出城;傅佥认为他是去交战,因此没有防备。

蒋舒率领他的士兵迎接投降了胡烈,胡烈乘虚袭击城池,傅佥格斗拼杀而死。

傅佥是傅肜之子。

钟会听到关口已被攻克,就长一驱一直一入,获得大量库藏的粮食。

邓艾遣天水太守王颀直攻姜维营,陇西太守牵弘邀其前,金城太守杨欣趣甘松。

维闻钟会诸军已入汉中,引兵还,欣等追蹑于强川口,大战,维败走。

闻诸葛绪已塞道屯桥头,乃从孔函谷入北道,欲出绪后;绪闻之,却还三十里。

维入北道三十余里,闻绪军却,寻还,从桥头过,绪趣截维,较一日不及。

维遂还至陰平,合集士众,欲赴关城;闻其已破,退趣白水,遇廖化、张翼、董厥等,合兵守剑阁以拒会。

邓艾派遣天水太守王颀直攻姜维营垒,陇西太守牵弘在前面阻截,金城太守杨欣奔赴甘松。

姜维听说钟会诸军已经进入汉中,就领兵返回,杨欣等人在后面紧追至强川口,激烈交战,姜维败走。

姜维又听到诸葛绪已经阻塞道路占据了桥头,于是就从孔函谷进入北部道路,想绕到诸葛绪的身后,诸葛绪知道后往回退却三十里。

姜维进入北道三十多里后,听到诸葛绪退兵,赶紧往回走,从桥头过去,诸葛绪赶上去阻截姜维,但晚了一天没有赶上。

姜维于是退至陰平,聚集军队,想要奔赴关城;还没到达,听说关城已破,于是退兵奔向白水,遇到了廖化、张翼、董厥等人,兵合一处据守剑阁以抵御钟会。

[4]安国元侯高柔卒。

[4]安国元侯高柔去世。

[5]冬,十月,汉人告急于吴。

甲申,吴主使大将军丁奉督诸军向寿春;将军留平就施绩于南郡,议兵所向;将军丁封、孙异如沔中以救汉。

[5]冬季,十月,汉人向吴国告急求援。

甲申(疑误),吴王派大将军丁奉率领诛军进兵寿春;让将军留平到南郡的施绩那里,商议向何处进兵之事;让将军丁封、孙异到沔中去救援蜀汉。

[6]诏以征蜀诸将献捷交至,复命大将军诏进位,爵赐一如前诏,昭乃受命。

[6]诏令因征蜀的各位将领捷报频传,再次命大将军司马昭晋位,所赐爵位一切都与前面的诏令相同,司马昭终于接受了任命。

昭辟任城魏舒为相国参军。

初,舒少时迟钝,不为乡亲所重,从叔交吏部郎衡,有名当世,亦不知之,使守不碓,每叹曰:“舒堪数百户长,我愿毕矣!”舒亦不以介意,不为皎厉之事。

唯太原王谓舒曰:“卿终当为台辅。”

常振其匮乏,舒受而不辞。

年四十余,郡举上计掾,察孝廉。

宗一党一以舒无学业,劝令不就,可以为高。

舒曰:“若试而不中,其负在我,安可虚窃不就之高以为己荣乎!”于是自课,百日习一经,因而对策升第,累迁后将军钟毓长史。

毓每与参佐射,舒常为画筹而已;后遇朋人不足,以舒满数,舒容范闲雅,发无不中;举坐愕然,莫有敌者。

毓叹而谢曰:“吾之不足以尽卿才,有如此射矣,岂一事哉!”及为相国参军,府朝碎务,未尝见是非;至于废兴大事,众人莫能断者,舒徐为筹之,多出众议之表。

昭深器重之。

司马昭提升任城人魏舒为相国参军。

最初,魏舒少年时反映迟钝,较为质朴,不受乡里亲戚的重视,他的堂叔吏部郎魏衡,在当时很有名望,也不了解魏舒,就让他去看守水碓,而且常常叹气说:“魏舒如果能担当数百户的官长,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魏舒毫不介意,也不干那些能显示抬高自己的事。

只有太原的王对魏舒说:“你终究会达到三公宰相的地位。”

又常常拿出钱财周济魏舒,魏舒也毫不推辞地接受。

四十余岁时郡里举拔上计掾、掌簿记孝廉。

亲戚朋友认为魏舒没有什么学业,劝他不要去应考,还可以显示清高。

魏舒说:“如果考试不中,是我本事不够,怎能虚假地盗窃清高的名声以为自己的荣耀呢?”

于是刻苦自学,每百日学一部经书,因而对策得到提升,累次提升到担任后将军钟毓的长史。

钟毓每次与参军、佐吏一起举行射箭比赛,魏舒只是常常为他们计算成绩而已;后来遇到比赛人数不足,就让魏舒来凑数,魏舒仪范闲雅,发无不中,所有的人都十分愕然,没有人能敌得过他。

钟毓感叹地道歉说:“我不能够充分发挥你的才能,就象这次射箭一样,其实何止这一件事呢!”魏舒担任相国参军之后,处理相国府中琐碎的事务,未曾出现什么纠纷;至于该废该兴的大事,众人不能决断的,魏舒都能从容地为之筹划,而且大多比众人的议论高明。

因此,司马昭非常器重魏舒。

[7]癸卯,立皇后卞氏,昭烈将军秉之孙也。

[7]癸卯(十一日),魏国立皇后卞氏。

卞氏是昭烈将军卞秉的孙女。

[8]邓艾进至陰平,简选一精一锐,欲与诸葛绪自江油趣成都。

绪以本受节度邀姜维,西行非本诏,遂引军向白水,与钟会合。

会欲专军势,密白绪畏懦不进,槛车征还,军悉属会。

[8]邓艾进兵到达陰平,挑选了一精一锐部队,想要与诸葛绪一起经江油直奔成都,诸葛绪因为本来接受的命令是阻截姜维,而向西行进不是给他的诏令,所以率军奔向白水,与钟会会合。

钟会想要专擅军权,就秘密报告说诸葛绪畏惧敌兵不敢前进,于是用囚车把诸葛绪押送回京,而军权全部归钟会掌握了。

姜维列营守险,会攻之不能克,粮道险远,军食乏,欲引还。

邓艾上言:“贼已摧折,宜遂乘之,若从陰平由邪径经汉德陽亭趣涪,出剑阁西百里,去成都三百余里,奇兵冲其腹心,出其不意,剑阁之守必还赴涪,则会方轨而进,剑阁之军不还,则应泣之兵寡矣。”

遂自陰平行无人之地七百余里,凿山通道,造作桥阁。

山谷高深,至为艰险,又粮运将匮,濒于危殆,艾以毡自襄,推转而下。

将士皆攀木缘崖,鱼贯而进。

先登至江油,蜀守将马邈降。

诸葛瞻督诸军拒艾,至涪,停住不进。

尚书郎黄崇,权之子也,屡劝瞻宜速行据险,无令敌得入平地,瞻犹豫未纳;崇再三言之,至于流涕,瞻不能从。

艾遂长驱而前,击破瞻前锋,瞻退住绵竹。

艾以书诱瞻曰:“若降者,必表为琅邪王。

瞻怒,斩艾使,列陈以待艾。

艾遣子惠唐亭侯忠出其右,司马师纂等出其左。

忠、纂战不利,并引还,曰:“贼未可击!”艾怒曰:“存亡之分,在此一举,何不可之有!”叱忠、纂等,将斩之。

忠、纂驰还更战,大破,斩瞻及黄崇。

瞻子尚叹曰:“父子荷国重恩,不早斩黄皓,使败国殄民,用生何为!”策马冒陈而死。

姜维排列营垒据守险要之地,钟会进攻不能取胜,而且运粮道路既危险又遥远,想要领兵撤回。

邓艾上书说:“敌兵已经受到摧折,应乘胜进军,如果从陰平出发由小路经过汉朝的德陽亭奔赴涪县,从剑阁之西一百里处进军,离成都三百余里,在这里出奇兵冲击其腹心之地,那么剑阁的守军必然往回奔赴涪县,而钟会就可以两车并行着向前推进。

如果剑阁的守军不往回撤,那么接应涪县的兵力就会很少了。”

于是从陰平出发走了七百余里的无人之地,凿山开路,架桥梁建阁道,山高谷深,非常艰险,运来的粮食也将吃尽,濒临危险的绝境,邓艾用毡毯裹一住自己,翻转着滚下山去,将士们也都攀缘着树木崖壁,鱼贯而进。

邓艾首先到达江油,蜀国守将马邈投降。

诸葛瞻率诸军抵御邓艾,到达涪县后,停住不进。

尚书郎黄崇是黄权之子,他屡次劝说诸葛瞻应迅速前进占据险要,不让敌人进入平地,诸葛瞻犹豫不决没有采纳;黄崇再三劝说,甚至流着眼泪说,但诸葛瞻仍然不听。

于是邓艾长一驱一直一入,击败诸葛瞻的前锋,诸葛瞻退兵驻扎在绵竹。

邓艾写信劝诱诸葛瞻说:“如果投降,必定表奏你为琅邪王。”

诸葛瞻大怒,杀掉邓艾的使者,排列阵势以等待邓艾进攻。

邓艾派他儿子惠唐亭侯邓忠攻其右翼,派司马师纂等人攻其左翼。

邓忠与师纂战斗不利,都撤兵而还,说:“敌兵还不能攻破!”邓艾大怒,说:“存亡之别就在此一举,有什么不能的。”

怒叱邓忠、师纂等人,说再攻不破就要杀了他们。

邓忠、师纂跑回来再战,大败敌兵,杀了诸葛瞻和黄崇。

诸葛瞻之子诸葛尚叹息说:“我们父子蒙受国家重恩,没有早点杀了黄皓,致使国败民亡,活着还有什么用!”于是骑马冲入敌阵而死。

汉人不意魏兵卒至,不为城守调度;闻艾已入平土,百姓扰扰,皆迸山泽,不可禁制。

汉主使群臣会议,或以蜀之与吴,本为与国,宜可奔吴;或以为南中七郡,阻险斗绝,易以自守,宜可奔南。

光禄大夫谯周以为:“自古以来,无寄他国为天子者,若入吴国,亦当臣服。

且治政不殊,则大能吞小,此数之自然也。

由此言之,则魏能并吴,吴不能并魏明矣。

等为称臣,为小孰与为大,再辱之耻何与一辱!且若欲奔南,则当早为之计,然后可果;今大敌已近,祸败将及,群小之心,无一可保,恐发足之日,其变不测,何至南之有乎!”或曰:“今艾已不远,恐不受降,如之何?”

周曰:“方今东吴未宾,事势不得不受,受之不得不礼。

若陛下降魏,魏不裂土以封陛下者,周请身诣京都,以古义争之。”

众人皆从周议。

汉主犹欲入南,狐疑未决。

周上疏曰:“南方远夷之地,平常无所供为,犹数反叛,自丞相亮以兵威一逼一十之,穷乃率从。

今若至南,外当拒敌,内供服御,费用张广,他无所取,耗损诸夷,其叛必矣!”汉主乃遣侍中张绍等奉玺绶以降于艾。

北地王谌怒曰:“若理穷力屈,祸败将及,便当父子君臣背城一战,同死社稷,以见先帝可也,奈何降乎!”汉主不听。

是日,谌哭于昭烈之庙,先杀妻子而后自一杀。

蜀汉人没想到魏兵突然而至,没做守城的准备;听说邓艾已经进入平在,百姓们惊恐万状,都逃往山林大泽,不可禁止。

汉后主召集群臣讨论,有人认为蜀与吴本来是友好邻邦,应该投奔到吴国;有人认为南中七郡,山势陡峭险峻,容易防守,应该奔向南面。

光禄大夫谯周却认为:“自古以来,没有寄居别国仍为天子的,如果到吴国去,也当臣服于吴。

而且治国之道从来就没有什么不同,大国吞并小一柄一,这是形势发展的自然趋势。

从这点上说,魏国能吞并吴国,而吴国不能吞并魏国,这是很明显的事。

同样是称臣,对小一柄一称臣就不如对大国称臣,与其忍受两次受辱之耻不如一次受辱!而且如果想要奔赴南方,就应当及早计划好,才能成功;如今大敌已经临近,灾祸失败也将要降临,而且众小人之心,没有一个可保其不变,恐怕我们出发的时候,其变化不可预料,怎么能到达南中呢?”

有人说:“如今邓艾已经不远,恐怕他不接受我们投降,怎么办呢?”

谯周说:“现在吴国还没有臣服于魏,事情的形势使他不得不接受,接受了也不得不待之以礼。

如果陛下投降魏国,而魏国不划分土地封给陛下的话,我请求只身到洛陽,用古代的大义与他们争辩。”

众人都听从了谯周的建议。

汉后主仍然想入南中,犹豫不决。

谯周上疏说:“南方偏远蛮夷之地,平常就不交纳供奉租税,还多次反叛,自丞相诸葛亮用武力威一逼一十他们,走投无路才顺服。

如今如果去南中,外要抗拒敌兵,内要供奉日常粮食物品,费用浩大,没有其他地方可以收取,只能耗损各个夷人部族,那他们必然会反叛。”

于是汉后主就派侍中张绍等人奉着御玺向邓艾投降。

北地王刘谌愤怒地说:“如果我们理穷力屈,灾祸败亡将至,就应当父子君臣一起背城一战,共同为社稷而死,这样才能见先帝于地下,为什么要投降?”

汉后主不听。

这一天,刘谌哭诉于昭烈帝刘备之庙,先杀了妻子儿女,然后自一杀而死。

张绍等见邓艾于雒,艾大喜,报书褒纳。

汉主遣太仆蒋显别敕姜维使降钟会,又遣尚书郎李虎送士民簿于艾,户二十八万,口九十四万,甲士十万二千,吏四万人。

艾至成都城北,汉主率太子诸王及群臣六十余人,面缚舆榇诣军门。

艾持节解缚焚榇,延请相见;检御将士,无得虏略,绥纳降附,使复旧业;辄依邓禹故事,承制拜汉王禅行骠骑将军,太子奉车、诸王驸马都尉,汉群司各随高下拜为王官,或领艾官属;以师纂领益州刺史,陇西太守牵弘等领蜀中诸郡。

艾闻黄皓一奸一险,收闭,将杀之,皓赂艾左右,卒以得免。

张绍等人在雒县见到邓艾,邓艾大喜,写信褒扬接纳投降。

汉后主又派遣太仆蒋显去命令姜维向钟会投降,又派尚书郎李虎把士民户口簿交给邓艾,共计有二十八万户,九十四万人,兵士十万二千人,官吏四万人。

邓艾到达成都城北,汉后主率太子、诸王以及群臣六十余人,缚手于后,拉着棺木走到军营门前。

邓艾持节解一开缚绳,焚烧了棺木,请进军营相见;约束控制将士,不许掠夺百姓,安一抚接纳投降依附之人,让他们恢复旧业;然后就依照东汉初年邓禹的旧事,秉承皇帝旨意授予汉后主刘禅行骠骑将军、太子为奉车都尉、诸王为驸马都尉之职,蜀汉的群官各随其职位的高低授予王官,或担任邓艾属下官吏;让师纂任益州刺史,陇西太守牵弘等人担任蜀中各郡的官职。

邓艾听说黄皓为人一奸一诈陰险,把他收押起来,准备杀掉,后来黄皓贿赂邓艾的左右亲近之人,终于免于一死。

姜维等闻诸葛瞻败,未知汉主所向,乃引军东入于巴。

钟会进军至涪,遣胡烈等追维。

维至,得汉主敕命,乃令兵悉放仗,送节传于胡烈,自从东道与廖化、张翼、董厥等同诣会降。

将士咸怒,拔刀砍石。

于是诸郡县围守皆被汉主敕罢兵降。

钟会厚待姜维等,皆权还其印绶节盖。

姜维等人听说诸葛瞻失败,但不知汉后主的意向,于是率军向东进入巴中。

钟会进军到涪县,派遣胡烈等人追击姜维。

姜维到达县,得到汉后主的命令,于是命令士兵都放下武器,把符节传送交给胡烈,自己从东道与廖化、张翼、董厥等一起到钟会那里投降。

将士们都十分震怒,气得挥刀砍石。

至此各郡县和驻点的部队都接到汉后主的命令而罢兵投降。

钟会给了姜维等人优厚的待遇,把印绶、符节、车盖等都暂时还给了他们。

[9]吴人闻蜀已亡,乃罢丁奉等兵。

吴中书丞吴郡华核诣宫门上表曰:“伏闻成都不守,臣主播越,社稷倾覆,失委附之土,弃贡献之国。

臣以草芥,窃怀不宁,陛下圣仁,恩泽远抚,卒闻如此,必垂哀悼。

臣不胜忡怅之情,谨拜表以闻!”

[9]吴国人听说蜀国已经灭亡,于是就停止了丁奉等人的军事行动。

吴国中书丞吴郡的华走到宫门上表说:“我听说成都已经失守,君臣都已散亡,国家遭到覆灭,失去了委身依附的土地,抛弃了进献纳贡的小一柄一。

我这个草芥之人,心里暗自感到很不安宁,陛下圣明仁厚,恩泽抚一慰远方,突然听到此事,必然会产生哀悼之情。

我克制不住自己的忧虑惆怅之情,恭敬地上表讲给您听。”

魏之伐蜀也,吴人或谓襄陽张悌曰:“司马氏得政以来,大难屡作,百姓未服,今又劳力远征,败于不暇,何以能克!”悌曰:“不然。

曹一操一虽功盖中夏,民畏其威而不怀其德也。

丕、睿承之,刑繁役重,东西驱驰,无有宁岁。

司马懿父子累有大功,除其烦苛而布其平惠,为之谋主而救其疾苦,民心归之亦已久矣。

故淮南三叛,而腹心不扰;曹髦之死,四方不动。

任贤使能,各尽其心,其本根固矣,一奸一计立矣。

今蜀Yan宦专朝,国无政令,而玩戎黩武,民劳卒敝,竞于外利,不修守备。

彼强弱不同,智算亦胜,因危而我,殆无不克。

噫!彼之得志,我之忧也。”

吴人笑其言,至是乃服。

魏国伐蜀时,吴国有人对襄陽人张悌说:“司马氏得到朝政大权以来,国内的大乱屡次出现,百姓还没有归服,如今又费尽辛劳去远征,他会败于没有时间休整,怎能取胜?”

张悌说:“不是这样。

曹一操一虽然功盖中原,百姓们畏惧他的威严却不感念他的恩德。

曹丕、曹睿继承他,刑罚苛繁劳役沉重,驱使人民东西往来奔走,没有一年安宁过。

司马懿父子累世立有大功,废除对百姓烦琐苛刻而实行对百姓较为平和有利的政策,为百姓谋划着想而解救他们的疾苦,民心归顺他已经很久了。

因此淮南出现三个叛逆,而腹心之地不受惊扰;曹髦被杀而死,四方也没有引起叛乱。

而且能够任用贤能,使他们各尽其心,所以他的根基是很牢固的,一奸一计也得以实现了。

而如今蜀国却是宦官专擅朝政,国家没有政策法令,而且穷兵黩武,人民劳顿兵士疲惫,竞争于外利,不加强防务。

他们强弱不同,魏国人的智谋又胜过蜀国人,魏国乘其危难而攻伐,大概战无不胜。

唉!魏国得志,是我们的忧患。”

起初吴国人都取笑他的话,到魏国取胜后才信服。

[10]吴人以武陵五溪夷与蜀接界,蜀亡,惧其叛乱,乃以越骑校尉钟离牧领武陵太守。

魏已遣汉葭县长郭纯试守武陵太守,率涪陵太守,率涪陵民入迁陵界,屯于赤沙,诱动诸夷进攻酉陽,郡中震惧。

牧问朝吏曰:“西蜀倾覆,边境见侵,何以御之?”

皆对曰:“今二县山险,诸夷阻兵,不可以军惊扰,惊扰则诸夷盘结;宜以渐安,可遣恩信吏宣教慰劳。”

牧曰:“外境内侵,诳诱人民,当及其根柢未深而扑取之,此救火贵速之势也。”

敕外趣严。

抚夷将军高尚谓牧曰:“昔潘太常督兵五万,然后讨五夷。

是时刘氏连和,诸夷率化。

今既无往日之援,而郭纯已据迁陵,而明府欲以三千兵深入,尚未见其利也。”

牧曰:“非常之事,何得循旧!”即帅所领,晨夜进道,缘山险行垂二千里,斩恶民怀异心者魁帅百余人,及其支一党一凡千余级。

纯等散走,五皆平。

[10]吴国人因武陵五溪夷人与蜀国接壤,蜀国灭亡后,害怕五溪夷人叛乱,于是就让越骑校尉钟离牧暂代武陵太守。

魏国已经派遣汉葭县长郭纯暂代武陵太守,率领涪陵百姓进入迁陵界内,驻扎在赤沙,引一诱各夷族部落进攻酉陽,郡中一片震恐。

钟离牧问郡吏说:“西蜀灭亡,边境受到侵犯,我们如何抵御?”

众人回答说:“这两个县山势险要,各夷族部落都拥兵自守,我们不能用军队去惊扰他们,一旦被惊扰,他们就会联合起来抵抗;应该慢慢地安一抚他们,可以派恩信吏去宣教慰劳他们。”

钟离牧说:“不能这样。

境外之敌入侵,诳骗引一诱人民闹事,我们应乘其根柢未深之时就迅速地扑灭他们,这是救火贵在快速的形势。”

于是命令外边加紧准装待发。

抚夷将军高尚对钟离牧说:“以前潘太常领兵五万人,然后才去讨伐五溪夷。

当时还与刘氏联合,所以诸夷族部落都顺服。

如今既没有往日的援助,而且郭纯已经占据了迁陵,而您却想用三千兵力深入作战,我看很难取得胜利。”

钟离牧说:“非常之事,怎能依循旧例!”随即率领他的兵士夜间就上了路,沿着危险的山路行走了近二千里,杀了作恶之民中怀有异心的首领一百余人以及同一党一一千余人。

郭纯等人四散逃走,终于平定了五等地。

[11]十二月,庚戌,以司徒郑冲为太保。

[11]十二月,庚戌(十九日),任命司徒郑冲为太保。

[12]壬子,分益州为梁州。

[12]壬子(二十一日),从益州中分出部分土地设置梁州。

[13]癸丑,特赦益州士民,复除租税之半五年。

[13]癸丑(二十二日),特赦益州士人百姓,又下令在五年之内免除一半租税。

[14]乙卯,以邓艾为太尉,增邑二万户;钟会为司徒,增邑万户。

[14]乙卯(二十四日),任命邓艾为太尉,增加食邑两万户;任命钟会为司徒,增加食邑一万户。

[15]皇太后郭氏殂。

[15]皇太后郭氏去世。

[16]邓艾在成都,颇自矜伐,谓蜀士大夫:“诸君赖遭艾,故得有今日耳,如遇吴汉之徒,已殄灭矣。”

艾以书言于晋公昭曰:“兵有先声而后实者,今因平蜀之势以乘吴,吴人震恐,席卷之时也。

然大举之后,将士疲劳,不可便用,且徐缓之。

留陇右兵二万人、蜀兵二万人,煮盐兴冶,为军农要用。

并作舟船,豫为顺流之事。

然后发使告以利害,吴必归化,可不征而定也。

今宜厚刘禅以致孙休,封禅为扶风王,锡其资财,供其左右。

郡有董卓坞,为之宫舍,爵其子为公侯,食郡内县,以显归命之一宠一;开广陵、城陽以待吴人,则畏威怀德,望风而从矣!”昭使监军卫喻艾:“事当须报,不宜辄行。”

艾重言曰:“衔命征行,奉指授之策,元恶既服,至于承制拜假,以安初附,谓合权宜。

今蜀举众归命,地尽南海,东接吴、会,宜早镇定。

若待国命,往复道途,延引日月。

《春秋》之义,‘大夫出疆,有可以安社稷、利国家,专之可也。

’今吴未宾,势与蜀连,不可拘常,以失事机。

《兵法》:‘进不求名,退不避罪。

’艾虽无古人之节,终不自嫌以损国家计也!”

[16]邓艾在成都,颇为居功自傲,他对蜀国的士大夫们说:“诸君多亏是遇到了我,所以才能有今日,如果遇到东汉初年吴汉那样的人,恐怕已经灭亡了。”

邓艾写信对晋公司马昭说:“用兵有先造声势然后发兵的情形,如今乘平定蜀国的威势去攻打吴国,吴人必将受到震恐,这是一举攻灭吴国的大好时机。

但是我们在大规模用兵之后,将士们都十分疲劳,不能立即用兵,应暂缓一些时日。

我想留下陇右兵二万人、蜀兵二万人,在这里煮盐炼铁,以备军事农事之用。

同时制作舟船,预先为顺流攻吴作准备。

然后派出使者告以利害,吴国必定归顺,可以不用征战就平定吴国。

如今应厚待刘禅以招致孙休,封刘禅为扶风王,赐给他资财,供给他左右侍奉之人。

扶风郡有董卓坞,可当做他的宫舍,赐给他儿子以公侯的爵位,以郡内的县为食邑,以此来显示归顺所受到的恩一宠一。

再开放广陵、城陽二郡作为封国以等待吴人归顺,这样他们畏惧我们的威严,感念我们的恩德,就会望风而顺从了。”

司马昭让监军卫去晓喻邓艾说:“做事当须上报,不宜立即按己意实行。”

邓艾严厉地说:“我受命出征,奉行指示给我的计策,现在首恶已经归服,至于秉承旨意授予他们官爵,以安一抚刚刚依附之人,我认为也是合乎权宜的计策。

如今蜀举国上下都已归顺,国土南至南海,东接吴国,应该尽早使其镇定下来。

如果等待朝廷命令,来往于道路,就会拖延时日。

《春秋》之义说:‘大夫出国在外,如果有可以安社稷、利国家之事,自行决断是可以的。

’如今吴国尚未归服,势必与蜀国联合,所以不可拘于常理,而失去事情的机会。

《兵法》上说‘进不求名,退不避罪。

’我虽然没有古人的节一操一,也终究不会自我疑惑而损害国家利益!”

钟会内有异志,姜维知之,欲构成扰乱,乃说会曰:“闻君自淮南已来,算无遗策,晋道克昌,皆君之力。

今复定蜀,威德振世,民高其功,主畏其谋,欲以此安归乎!何不法陶朱公泛舟绝迹,全功保身邪!”会曰:“君言远矣,我不能行。

且为今之道,或未尽于此也。”

维曰:“其他则君智力之所能,无烦于老夫矣。”

由是情好欢甚,出则同举,坐则同席。

会因邓艾承制专事,乃与卫密白艾有反状。

会善效人书,于剑阁要艾章表、白事,皆易其言,令辞指悖傲,多自矜伐;又毁晋公昭报书,手作以疑之。

钟会内心怀有叛离之志,姜维已有所察觉,就想促成他的作乱,于是就劝说钟会:“听说您自淮南之战以来,计策从未有过失误,司马氏能够昌盛,全依赖您的力量。

如今又平定了蜀国,威德振世,百姓颂扬您的功劳,主上畏惧您的谋略,您还想因此安然而归吗?何不效法陶朱公范蠡泛舟湖上远避是非,以保全自己的功名一性一命呢!”钟会说:“您说的太远了,我不能离开。

而且从现在的形势看,还没有到这种地步。”

姜维说:“其他的事情凭您的智慧、力量就能做到,用不着我多说了。”

从此他们俩感情融洽关系密切,出则同车,坐则同席。

钟会因邓艾承旨专权行一事,就与卫一起密报邓艾有谋反的表现。

钟会善于摹仿别人的字体,就在剑阁拦截了邓艾的奏章和上报事情的书信,改写了其中的话,让言辞狂悖傲慢,有很多居功自夸之处,同时又毁掉晋公司马昭的回信,亲手重新再写以使邓艾生疑。

咸熙元年(甲申、264)

咸熙元年(甲申,公元264年)

[1]春,正月,壬辰,诏以槛车征邓艾。

晋公昭恐艾不从命,救钟会进军成都,又遣贾充将兵入斜谷。

昭自将大军从帝幸长安,以诸王公皆在邺,乃以山涛为行军司马,镇邺。

[1]春季,正月,壬辰(疑误),诏令用囚车押回邓艾。

晋公司马昭怕邓艾不从命,就命令钟会进军成都,又派遣贾充率兵入斜谷。

司马昭则亲自率领大军跟着魏帝到达长安,因诸王公都在邺城,就任命山涛为行军司马镇守邺城。

初,钟会以才能见任,昭夫人王氏言于昭曰:“会见利忘义,好为事端,一宠一过必乱,不可大任。”

及会将伐汉,西曹属邵悌言于晋公曰:“今遣钟会率十余万众伐蜀,愚谓会单身无任,不若使余人行也。”

晋公笑曰:“我宁不知此邪!蜀数为边寇,师老民疲,我今伐之,如指掌耳,而众言蜀不可伐。

夫人心豫怯则智勇并竭,智勇并竭而强使之,适所以为敌禽耳。

惟钟会与人意同,今遣会伐蜀,蜀必要灭。

灭蜀之后,就如卿虑,何忧其不能办邪!夫蜀已破亡,遗民震恐,不足与共图事;中国将士各自思归,不肯与同也。

会若作恶,只自灭族耳。

卿不须忧此,慎勿使人闻也!”及晋公将之长安,悌复曰:“钟会所统兵,五六倍于邓艾,但可敕会取艾,不须自行。”

晋公曰:“卿忘前言邪,而云不须行乎?虽然,所言不可宣也。

我要自当以信意待人,但不不当负我耳,我岂可先人生心哉!近日贾护军问我‘颇疑钟会不?’我答言:‘如今遣卿行,宁可复疑卿邪?’贾亦无以易我语也。

我到长安,则自了矣。”

当初,钟会因有才能受到重用,司马昭的夫人王氏对司马昭说:“钟会见利忘义,好生事端,恩一宠一太过必然作乱,不可让他担当大任。”

钟会将伐蜀汉时,西曹属邵悌对晋公说:“如今派钟会率领十几万人去伐蜀,我认为钟会单身一人没有家人做人质,不如派别人去。”

晋公笑着说:“我怎能不知道此事呢?蜀国多次进犯,军队倦怠百姓疲劳,我们去讨伐,易如反掌,但众人都说蜀不可伐。

如果人先心存畏惧,那么智勇都会衰竭,智勇衰竭而强使他出兵,就会被敌人所擒获。

只有钟会与我意见相同,如今派钟会去伐蜀,蜀必定可以灭亡。

灭蜀之后,即使如你所顾虑的那样,何愁不能处理他?蜀已灭亡,遗留的人受到震恐,不足与钟会共同谋乱,而中原的将士都想急于回家,也不肯与他在一起。

钟会如果作乱,只会自我招致灭族之祸。

你不必担忧此事,但要谨慎,不要让人知道。”

等晋公将去长安时,邵悌又说:“钟会所统领的兵力是邓艾的五、六倍,只让钟会去攻取邓艾就行了,不必亲自去。”

晋公说:“你忘记以前说的话了,怎能说不用去呢?尽避如此,我们所说的也不可宣扬出去。

我自当会以信义待人,但别人不当辜负我,我岂可先于别人而生疑心呢?最近护军贾充问我:‘是否很怀疑钟会?’我回答说:‘如果现在派你去,难道

可以再怀疑你吗?’贾充也不能不同意我的话。

我到长安,就自会了断此事。”

钟会遣卫先至成都收邓艾,会以兵少,欲令艾杀,因以为艾罪。

知其意,然不可得距,乃夜至成都,檄艾所统诸将,称:“奉诏收艾,其余一无所问;若来赴官军,爵赏如先;敢有不出,诛及三族!”比至鸡鸣,悉来赴,唯艾帐内在焉。

平旦,开门,乘使者车,径入至艾所;艾尚卧未起,遂执艾父子,置艾于槛车。

诸将图欲劫艾,整仗趣营;轻出迎之,伪作表草,将申明艾事,诸将信之而止。

钟会派卫先到成都拘捕邓艾,钟会因卫兵力少,想让邓艾杀掉卫,再借此事定邓艾的罪。

卫知道他的意图,但又不能抗拒命令,于是在深夜到达成都,传檄文给邓艾所统领的将领,声称:“我奉诏来拘捕邓艾,其余的人一概不予追究;你们投向官军这一边,则如先前平蜀时一样再加爵赏,如胆敢不出,则要诛及三族!”等到鸡鸣时分,诸将都跑到卫这里,只有邓艾帐内之人未来。

到早晨,打开营门,卫乘坐使者车,直接进入邓艾帐内;邓艾还躺着未起,于是把邓艾父子抓起来,把邓艾置于囚车中。

诸将想要劫持邓艾,就整兵奔向卫的营帐;卫不带卫兵只身出来迎接,又假装书写表章,说将要申明邓艾没有反心。

诸将相信了他而未劫持。

丙子,会至成都,送艾赴京师。

会所惮惟艾,艾父子既禽,会独统大众,威震西土,遂决意谋反。

会欲使姜维将五万人出斜谷为前驱,会自将大众随其后。

既至长安,令骑十从陆道、步兵从水道,顺流浮渭入河,以为五日可到孟津,与骑兵会洛陽,一旦天下可定也。

会得晋公书云:“恐邓艾或不就征,今遣中护军贾充将步骑万人径入斜谷,屯乐城,吾自将十万屯长安,相见在近,”会得书惊,呼所亲语之曰:“但取邓艾,相国知我独办之;今来大重,必觉我异矣,便当速发。

事成,可得天下;不成,退保蜀、汉,不失作刘备也!”丁丑,会悉请护军、郡守、牙门骑督以上及蜀之故官,为太后发哀于蜀朝堂,矫太后遗诏,使会起兵废司马昭,皆班示坐上人,使下议讫,书版署置,更使所亲信代领诸军;所请群官,悉闭著益州诸曹屋中,城门宫门皆闭,严兵围守。

卫诈称疾笃,出就外廨。

会信之,无所复惮。

丙子(十五日),钟会到了成都,派人把邓艾押送京师。

钟会所忌惮者只有邓艾,邓艾父子既已被擒,钟会则独自统领大众,威震西部地区,于是下定决心陰谋反叛。

钟会想让姜维率五万人出斜谷为前锋,自己率领大众跟随其后。

到长安之后,命令骑兵从陆路走,步兵从水路走,顺流从渭水进入黄河,认为五日即可到达孟津,再与骑兵会合于洛陽,一时之间就能平定天下。

恰在此时,钟会收到了晋公的信,信中说:“恐怕邓艾不甘心接受惩处,现已派遣中护军贾充率领步骑兵一万人直接进斜谷,驻扎在乐城,我亲自率十万人驻扎在长安,近日即可相见。”

钟会接到书信大惊失色,叫来亲信之人对他们说:“如果只取邓艾,相国知道我能独自办理;如今带来重兵,必定觉察到我有变异,我们应当迅速发难。

事情成功了,就可得天下;不成功,就可以退保蜀汉,仍可作个刘备一样的人。”

丁丑(十六日),钟会把护军、郡守、牙门骑督以上以及过去的蜀国官吏都请了来,在成都的朝堂为郭太后致哀,并假造了太后的遗诏,说让钟会起兵废掉司马昭,把遗诏向座上众人宣布,让大家议论之后,开始授官任职,又让所亲信之人代领诸军;把所请来的群官,都关在益州各官署的屋中,关闭了城门宫门,派重兵把守。

卫诈称病重,出来住在外面的官舍。

钟会相信他,对他也无所忌惮。

姜维欲使会尽杀北来诸将,己因杀会,尽坑魏兵,复立汉主,密书与刘禅曰:“愿陛下忍数日之辱,臣欲使社稷危而复安,日月幽而复明。”

会欲从维言诛诸将,犹豫未决。

姜维想让钟会杀尽从北方来的诸将,自己再借机杀掉钟会,全部坑杀魏国兵士,重立汉王。

他给刘禅写密信说:“希望陛下再忍受数日之辱,我要让国家危而复安,日月幽而复明。”

钟会想听从姜维的意见诛杀诸将,但仍犹豫不决。

会帐下督丘建本属胡烈,会一爱一信之。

建愍烈独坐,启会,使听内一亲兵出取饮食,诸牙门随例各内一人。

烈给语亲兵及疏与子渊曰:“丘建密说消息,会已作大坑,白数千,欲悉呼外兵入,人赐白,拜散将,以次杀,内坑中。”

诸牙门亲兵亦咸说此语,一一夜,转相告,皆遍。

己卯,日中,胡渊率其父兵雷鼓出门,诸军不期皆鼓噪而出,曾无督促之者,而争先赴城。

时会方给姜维铠杖,白外有匈匈声,似失火者,有顷,白兵走向城。

会惊,谓维曰:“兵来似欲作恶,当云何?”

维曰:“但当击之耳!”会遣兵悉杀所闭诸牙门郡守,内人共举机以拄门,兵斫门,不能破。

斯须,城外倚梯登城,或烧城屋,蚁附乱进,矢下如雨,牙门郡守各缘屋出,与其军士相得。

姜维率会左右战,手杀五六人,众格斩维,争前杀会。

会将士死者数百人,杀汉太子及姜维妻子,军众钞略,死丧狼籍。

卫部分诸将,数日乃定。

钟会的帐下督丘建,本属于胡烈手下,钟会喜一爱一并信任他。

丘建怜悯胡烈一人独自被囚,就请求钟会,让他允许一名亲兵进出取饮食,各牙门将也都随此例让一人进来侍奉。

胡烈欺骗亲兵并让他传递消息给儿子胡渊说:“丘建秘密地透露消息,说钟会已经挖了大坑,作了数千根白色大棒,想叫外面的兵士全部进来,每人赐一白帽,授散将之职,依次击杀诸将,埋入坑中。”

诸牙门将的亲兵也都说同样的话,一一夜之间,辗转相告,大家都知道了。

己卯(十八日),中午时分,胡渊率领其父的兵士擂鼓而出,各军也都不约而同地呐喊着跑出来,竟然连督促之人都没有,就争先恐后地跑向城里。

当时钟会正在给姜维铠甲兵器,报告说外面有汹汹嘈杂之一声,好象是失火似的,一会儿,又报告说有兵跑往城里。

钟会大惊,问姜维说:“兵来似乎是想作乱,应当怎么办?”

姜维说:“只能攻击他们!”钟会派兵去杀那些被关起来的牙门将、郡守,而里面的人都拿起几案顶一住门,兵士砍门却砍不破。

过了一会儿,城外的人爬着梯子登上城墙,有的人焚烧城内的屋子,兵士们像蚂蚁那样乱哄哄地涌进来,箭如雨下,那些牙门将、郡守都从屋子上爬出来,与他们手下的军士汇合在一处。

姜维带着钟会左右拼杀,亲手杀死五六人,众人格杀了姜维,又争相向前杀死了钟会。

钟会的将士死了数百人,兵士们又杀了蜀汉太子刘和姜维的妻子儿女,并到处抢掠,死伤满地一片狼藉。

卫部署诸将去平息,过了几天才平定下来。

邓艾本营将士追出艾于槛车,迎还。

卫自以与会共陷艾,恐其为变,乃遣护军田续等将兵袭艾,遇于绵竹西,斩艾父子。

艾之入江油也,田续不进,艾欲斩续,既而舍之,及遣续,谓曰:“可以报江油之辱矣。”

镇西长史杜预言于众曰:“伯玉其不免乎!身为名士,位望已高,既无德音,又不御下以正,将何以堪其责乎!闻之,不候驾而谢预。

预,恕之子也。

邓艾余子在洛陽者悉伏诛,徙其妻及孙于西城。

邓艾本营的将士追上囚车把邓艾救出并迎接回来。

卫认为自己与钟会共同陷害邓艾,恐怕他回来会有变乱,就派遣护军田续等人领兵去袭击邓艾,在绵竹西边遇上,于是杀了邓艾父子。

当初邓艾进入江油时,田续不往前进,邓艾想杀了他,后来又放了他。

卫派遣田续时,对他说:“你可以为江油受的耻辱报仇了。”

镇西长史杜预对众人说:“卫是免不了一死了!他身为名士,地位声望很高,但是既没有足以表示美德的言语,又不能用正道驾御下属,他怎能承担自己的责任呢?”

卫听到后,不等驾车就跑去感谢杜预。

杜预是杜恕之子。

邓艾其余的儿子在洛陽者被诛杀,又把他的妻子及孙子迁到西城县。

钟会史毓尝密言于晋公曰:“会挟术难保,不可专任。”

及会反,毓已卒,晋公思钟繇之勋与毓之贤,特原毓子峻、,官爵如故。

会功曹向雄收葬会一尸一,晋公召而责之曰:“往者王经之死,卿哭于东市而我不问,钟会躬为叛逆,又辄收葬,若复相容,当如王法何!”雄曰:“昔先王掩骼埋,仁流朽骨,当时岂先卜其功罪而后收葬哉!今王诛既加,于法已备,雄感义收葬,教亦无阙。

法立于上,教弘于下,以此训物,不亦可乎,何必使雄背死违生,以立于世!明公仇对枯骨,捐之中野,岂仁贤之度哉!”晋公悦,与宴谈而遣之。

钟会之兄钟毓曾秘密地对晋公说:“钟会一爱一玩一弄权术,不可过于信任。”

及钟会反叛,钟毓已经去世,晋公思念钟毓的功勋与钟毓的仁贤,特别宽宥了钟毓之子钟峻、钟,官爵如故。

钟会的功曹向雄收葬钟会之一尸一,晋公召他来责备说:“从前王经死时,你哭于东市而我没有责问。

钟会身为叛逆,你又特地去收葬,如果再容忍你,还有没有王法?”

向雄说:“以前先王掩埋枯骨腐一尸一,仁德施于朽骨,当时难道是先计算其功罪而后再收葬吗?现在王者的诛罚已经加于其身,从法度上说已经很完备,我有感于大义而收葬他,教化也就没有了缺憾。

法度立于上,教化弘扬于下,以此来作为万物的法则不是很好吗?何必要让我背弃死者违背生者而立于当世?您以仇怨对待枯骨,把他弃之野外,这难道是仁贤之人的气度吗?”

晋公很高兴,与他一起宴饮交谈之后才送他走。

[2]二月,丙辰,车驾还洛陽。

[2]二月,丙辰(二十六日),魏帝车驾返回洛陽。

[3]庚申,葬明元皇后。

[3]庚申(三十日),安葬明元皇后。

[4]初,刘禅使巴东太守襄陽罗宪将兵二千人守永安,闻成都败,吏民惊扰,宪斩称成都乱者一人,百姓乃定。

及得禅手敕,乃帅所统临于都亭三日。

吴闻蜀败,起兵西上,外托救援,内欲袭宪。

宪曰:“本朝倾覆,吴为唇齿,不恤我难而背盟徼利,不义甚矣。

且汉已亡,吴何得久,我宁能为天降虏乎!”保城缮甲,告誓将士,厉以节义,莫不愤激。

吴人闻钟、邓败,百姓无主,有兼蜀之志,而巴东固守,兵不得过,乃使抚军步协率众而西。

宪力弱不能御,遣参军杨宗突围北出,告急于安东将军陈骞,又送文武印绶、任子诣晋公。

协攻永安,宪与战,大破之。

吴主怒,复遣镇军陆抗等帅众三万人增宪之围。

[4]当初,刘禅让巴东太守、襄陽人罗宪领兵二千人驻守永安,罗宪听到成都兵败,吏民一片惊恐,便杀了一个述说成都变乱的人,百姓们才安定下来。

等到得到刘禅的手令,罗宪就率领他手下的兵士到永安的都亭哭吊了三天。

吴国听说蜀国失败,就起兵西上,表面上扬言来救援,实际上是想袭击罗宪。

罗宪说:“我国已经覆亡,吴国是我们的唇齿领邦,却不怜悯我们的危难而背弃盟约谋取利益,实在是太不讲信义。

而且汉已灭亡,吴国怎能长久,我岂能成为吴国的降将俘虏!”于是坚守城池整治装备,告诫全军将士,用节义激励他们,全军上下莫不激愤。

吴人听说钟会、邓艾失败,百城无主,于是有兼并蜀国之心,但巴东防守坚固,兵士不能通过,于是让抚军步协率兵向西挺一进。

罗宪实力薄弱不能抵抗,就派参军杨宗突围奔向北方,向安东将军陈骞告急,又给晋公送去文武官员的印绶和人质。

步协攻打永安,罗宪与他交战,大败步协。

吴王大怒,又派遣镇军陆抗等人率三万兵士增缓对罗宪的包一皮围。

[5]三月,丁丑,以司空王祥为太尉,征北将军何曾为司徒,左仆射荀为司空。

[5]三月,丁丑(十七日),任命司空王祥为太尉,征北将军何曾为司徒,左仆射荀为司空。

[6]己卯,进晋公爵为王,增封十郡。

王祥、何曾、荀共诣晋王,谓祥曰:“相王尊重,何侯与一朝之臣皆已尽敬,今日便当相率而拜,无所疑也。”

祥曰:“相国虽尊,要是魏之宰相,吾等魏之三公;王、公相去一阶而已,安有天子三公可辄拜人者!损魏朝之望,亏晋王之德,君子一爱一人以礼,我不为也。”

及入,遂拜,而祥独长揖。

王谓祥曰:“今日然后知君见顾之重也!”

[6]己卯(十九日),进封晋公的爵位为王,增加封邑十个郡。

王祥、何曾、荀共同去见晋王,荀对王祥说:“相王地位尊贵,何曾及满朝的文武大臣都对他极为恭敬,今日我们就应当相继跪拜,不要迟疑。”

王祥说:“相国虽然地位尊重,但他还是魏国的宰相,而我们是魏国的三公;王、公相差只一级而已,哪有天子的三公可以随便拜人的?这不仅有损魏朝的威望,也有亏晋王之德,君子要以礼仪敬一爱一别人,我不能跪拜。”

进去后,荀就跪拜于地,只有王祥长揖不拜。

晋王对王祥说:“今日之后才知你对我的关心之情是多么深厚。”

[7]刘禅举家东迁洛陽,时扰攘仓猝,禅之大臣无从行者,惟秘书令正及殿中督汝南张通舍妻子单身随禅,禅赖正相导宜适,举动无阙,乃慨然叹息,恨知正之晚。

[7]刘禅的全家迁居洛陽,临行时十分纷乱仓猝,刘禅的大臣没有随行的人,只有秘书令正和殿中督汝南人张通舍弃妻儿老小单身随刘禅而行,刘禅仰仗正的导引帮助,才使自己的言谈举止合乎礼仪而无所缺误,于是他慨然长叹,恨自己了解正之晚。

初,汉建宁太守霍弋都督南中,闻魏兵至,欲赴成都,刘禅以备敌既定,不听。

成都不守,弋素服大临三日。

诸将咸劝弋宜速降,弋曰:“今道路隔塞,未详主之安危,去就大故,不可苟也。

若魏以礼遇主上,则保境而降不晚也。

若万一危辱,吾将以死拒之,何论迟速邪!”得禅东迁之问,始率六郡将守上表曰:“臣闻人生在三,事之如一,惟难所在,则致其命。

今臣国败主附,守死无所,是以委质,不敢有贰。”

晋王善之,拜南中都尉,委以本任。

当初,蜀汉建宁太守霍弋都督南中,听说魏兵来攻,就想赴成都协助防御,刘禅认为抵抗敌人的准备已经完成就没让他来。

成都失守后,霍弋穿着白色衣服哭吊三日。

诸将都劝霍弋应快点投降,霍弋说:“如今道路隔绝阻塞,不知道主上的安危,降魏是件大事,不可随随便便。

如果魏国以礼对待主上,那我们再全境而降也不晚。

如果万一主上遭受危难侮辱,我将要以死抵抗,还论什么快慢!”得到刘禅东迁洛陽的消息后,才开始率六郡的将军郡守上表说:“我听说人生在世所赖者有三,即父、母、君上,要用同样的心意来事奉,发生危难,都要舍命相随。

如今我们国家败亡,主上降附,想要坚持至死而不变也没有了处所,因此决定归顺,不敢有贰心。”

晋王很称赞他,授予他南中都督之职,仍在原来的地方任职。

丁亥,封刘禅为安乐公,子孙及群臣封侯者五十余人。

晋王与禅宴,为之作故蜀枝,旁人皆为之感怆,而禅喜笑自若。

王谓贾充曰:“人之无情,乃至于此;虽使诸葛亮在,不能辅之久全,况姜维邪!”他日,王问禅曰:“颇思蜀否?”

禅曰:“此间乐,不思蜀也。”

正闻之,谓禅曰:“若王后问,宜泣而答曰:‘先人坟墓,远在岷、蜀,乃心西悲,无日不思。

’因闭其目。”

会王复问,禅对如前,王曰:“何乃似正语邪!”禅惊视曰:“诚如尊命。”

左右皆笑。

丁亥(二十七日),封刘禅为安乐公,刘禅的子孙及群臣封侯者五十余人。

晋王与刘禅一起宴饮,为他表演蜀国的歌舞,旁人都为之伤感不已,而刘禅却高高兴兴同平时一样。

晋王对贾充说:“人之无情,竟然到这种程度;即使诸葛亮还在,也不能辅佐他长久平安,何况姜维呢!”过了几天,晋王问刘禅说:“你还思念蜀国吗?”

刘禅说:“在这里很快乐,不思念蜀国。”

正听到后,就对刘禅说:“如果晋王以后再问,你应当哭着回答说:‘祖先的坟墓,都远在岷、蜀,我心常常西望而悲,没一天不思念。

’然后闭上眼睛。”

后来晋王又问他,刘禅就象正说的那样回答,晋王说:“你说得怎么像正的话。”

刘禅惊讶地睁开眼说:“

共2页 上一页 1 2 下一页
《资治通鉴》史书
起名测名
黄历查询
诗词歌赋
实用查询
免费测试
猜你喜欢
网名大全

魏纪十魏元帝景元三年(壬午,公元262年)《资治通鉴》柏杨版《资治通鉴》在线阅读·魏纪十 元皇帝下景元三年(壬午、2

© 2007-2022 喜蜜滋

手机版】 【电脑版